将先生都吓了一跳。
这些二世祖要是出了事,可不得了,赶紧找来学院内侍,将人带走,免不了还要关心几句。
只是这同学出了学舍,跑得脚上跟踩了风火轮一样,哪有半点生病的样子,小脸还激动得通红。
不仅先生看懵了,一群学生也看得懵逼得不要不要的。
但突然,又有一学生哎呀一声,“先生先生,我脑门疼,我也要请假,我不回家我也会死。”
说完都不管了,撒腿就往外面跑。
留下一堆掉地上的下巴。
这时,斯斯文文的甘辛突然也道,“先生,我家二姨娘今天生弟弟,我要回家看看。”
“你二姨娘不是才确诊?”先生脸都黑了,才确诊几个月就能生?
甘辛脸都红了,“反……反正我现在得回家,不然我也会死,我要是死了先生你的罪过就大了。”
先生:“……”
别人生孩子,你会死?
甘辛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牵着他的古牧就往外面跑,边跑还边一脸兴奋地喊,“我要报名我要报名,给我留个名额。”
学舍中一片安静,然后跟炸了窝一样,“好不要脸,居然想趁我们上课的时候自己去报名。”
“先生,我脚儿痛……”
“我二姨娘也要生弟弟。”
“先生,我已经死了,我回家告诉我家人一声……”
先生看着一个个甩着小腿跑得飞快的学生,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都是去哪?”
“去报名啊,山君的课有名额限制,去晚了啥都没有。”
先生:“……”
不过,陈柏让齐政安排在报名点等着人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因为这些小萝卜头回去要钱报名,差点没有被打。
刚才这些父母还在和人谈论,这世上哪来这样的傻子,10两黄金学个什么都不清不楚,怎么可能有人去。
结果,他们家傻儿子就一脸激动的回来了。
10两黄金哪怕是对权贵来说也不是眼睛都不眨的小数目,但他们也出得起。
可现在全上京都在看笑话,他们又怎么可能去当那个傻子。
陈柏等了一天也没有消息。
稍微一想,大概就明白了其中道理。
没有人来做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他也不急,反正学舍才开始修,哪怕赶工,也得十天半个月,古时候的楼舍基本都是一层,用时并不会太长,加上是皇子政加急让修的,肯定更加上心,修建得也更加快速。
陈柏思考了一会,专门去了陈小布的院子。
这小家伙居然一个人在院子里面玩滑板玩得起劲。
陈柏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桌上有下人为陈小布准备的糕点和茶水。
这时陈小布也跑了过来,“哥,你看我滑得好不好?”
别说,这小家伙现在滑得有模有样的,鬼机灵一个。
陈柏说道,“我给你报了名,就是皇子政府上山君的课。”
陈小布一愣,“哥,你哪来的钱?爹不是禁了你的月供了吗?”
说完,这小机灵又拿起桌上的糕点往陈柏嘴巴塞,“哥,我是你亲弟弟不?”
陈柏一笑,这娃要作妖,鼻子恩了一声。
“那我去上山君的课也可以,但你得送我一只异兽。”
他早就眼馋了好久,但他都有滑滑板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今天终于给他逮到机会了,“皇子政的封地可远了,一去一回得多辛苦……”
还有板有眼儿地讲起了条件。
陈柏一笑,还以为是什么要求。
第二天,陈小布到学舍的时候,手里就牵了一只全身都是斑点的狗,整个人笑得跟一个傻子一样。
整个学舍的人激动地围了过来,“哎呀,这又是什么异兽?”
他们以为甘十三的那只阴阳脸已经够奇怪的了,现在居然来了一只全身都是斑点的。
看得直流口水,太稀罕了,好想抱着不放。
陈小布裂开牙,笑眯眯地,“它叫大麦町,是我哥昨晚上送给我的,好看吧。”
大麦町,名字古怪了点,但异兽嘛,名字古怪点才正常,就比如商家兄弟的哈士奇,柯基,还有甘十三的古牧,名字以前都没听过。
商雎鸠和商之洲,还有甘辛也将自己的狗狗牵了过来。
又多了三笑得脑袋跟被门夹了一样的傻子。
其他同窗看得眼睛都绿了,好想也要一只,没事就自己rua一下。
心里跟猫抓了似的。
这时,陈小布又道,“昨天我哥给我报了名,本来我还嫌弃皇子政的封地远的,来来回回辛苦。”
一群人一听,这个陈小布怎么回事,他们昨天回去想报名,结果父母不允许,他们怎么说都没答应,你陈小布报上了名还不乐意了?
酸死他们了。
陈小布还加了一句,“我哥将奖励都准备好了,听说是一只特别漂亮的异兽,我哥说他都有点舍不得送人。”
咕噜。
这下不得了了,刚才已经受刺激了,现在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脸一横,伸手将眼睛上的眉毛拉成了倒八字,气势汹汹地就往学院外跑。
一到家,整个人往地上一滚,从门口直接滚到了主院。
看得一群仆人都惊呆了,本该好好在上京文院上学的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娘,不给我报名我就不起来。”
各自回家,各自折腾,这些原本就是捧在掌心中的二世祖,折腾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今儿个他们已经下定决心了,没个结果他们就不回上京文院。
没听到陈小布说,柏哥儿奖励都准备好了,是一只特别漂亮的异兽,都舍不得送人。
那得多好啊,他们也想像陈小布,商家兄弟,还有甘十三一样,每天牵着狗狗上学。
要是报名晚了,名额没有了怎么办。
家里大人也是气得莫法,“你是傻子不成?谁会去报名,哪有束脩十两黄金的,还只休沐日上课,他山君再了不得也是一白身……”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地上的人就爬了起来,“怎么没有?陈小布就已经报名了。”
说完又滚地上去了。
“以前叫我小祖宗,以前让我好好读书,现在我要认真学了,你们又不肯,你们大人都是骗子。”
“……”
陈柏安排了陈小布这个诱因之后,还真有点效果。
因为当天还真有人去报名了。
上京文院门口,当时可是震惊了不少人。
这世上真的有傻子。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些学生的待遇,何止价值10两黄金。
陈柏不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他收这么贵,肯定是有原因的。
当然不是他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才学价值无双,而是他为这些学生准备了一些很有价值的东西。
有了第二个第三个报名,陈小布学舍的同窗就更不敢耽搁了。
当齐政拿着一张写满名单的单子后,也懵了好久。
不由得问道,“山君是不是想出什么办法让你们宣传了?”
来人说道,“没有,山君就让我坐在那个招生告示那里等人来报名,然后人就来了……”
齐政:“……”
这不可能啊。
旁边的管家看了那单子一眼,心都缩了一下,上面全是三公九卿的后辈。
这些人就要到他们封地还没建好的学舍读书了?虽然五天才会来一天,但也是了不得了啊。
能胜任皇子府的管家,自然能看到其中价值,别看报名的都是些不大的小公子,但这些可都是人缘。
以前他们殿下各种被人挤兑,不就是没有什么人缘,加上都是些小公子,还不会被他人猜忌。
当晚,齐政还给陈柏发了一个语音,“你是怎么办到的”
陈柏回了一句,“这还得多谢陈子褏,他那些异兽还是有些吸引人的。”
他得给自己另外一个身份刷点好感,说实话每天面对那么严肃的齐政,他觉得他变成受气包了。
齐政呵了一声,“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异兽是你给陈子褏的?什么外域商人那买的,真以为没有人去寻那所谓的外域商人,别人可能以为是寻而不得,但能骗得了我?”
陈柏:“……”
嘤嘤嘤。
刷好感失败。
这个齐政怎么这么会计较了。
半响,齐政问道,“你渡劫渡完了么?”
陈柏答了一句,“还没,有事情你告诉陈子褏,他会转告我,学舍的事情也先让他负责吧,我的要求都告诉他了,他会照着弄。”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齐政的回复。
这又是怎么了?
以前那个“话痨”政突然不说话了,还有点不习惯。
第二天,陈柏本以为他用山君的身份给齐政说了几句另外一个身份的好话,会善待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
结果……
齐政现在连白眼都不给他了,就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
简直变本加厉的表达着他的不喜欢。
陈柏:“……”
他说了让陈子褏负责学舍的事情,想要走人都还不行。
受着吧,齐政不理他,好像他就想理齐政一样。
爱理不理,各干各的。
学舍按照计划修建着,上京文院门口的招生也停了下来,因为……名额满了。
当时可是刷新了好多人的认知,这世上傻子真多。
值得一提的是,陈柏的三年义务教育响彻上京的时候,太子蛟居然也开始学着修学舍了,还一修两个,硬是要比齐政多一个。
陈柏:“……”
太子蛟该不会以为他是用这个三年义务教育在回答甘公提出的比试题目吧?
陈柏都笑了,他不过是帮齐政吸引点领民,随便帮一把这些难民的孩子而已。
三年义务教育听上去牛逼,但本质上其实也就是修了个学舍,招了点难民的学生,普通乡绅都能办到,又怎么可能保证那赵太子和使臣能百分百赞许一声
他用来答题的,一直都是他招收的这些学生。
只不过现在说出去,估计也没有人信。
至于太子蛟依葫芦画瓢修学舍,也是好事,让他修去吧,也算造福一方了。
以前是每天“山君”和齐政去封地。
现在变成了陈柏和齐政去封地。
当然陈柏再也没上过齐政的马车了,用的廷尉府自己的马车。
“也好,谁愿意时刻面对那张死人脸。”陈柏嘀咕了一句。
说来奇怪,两人明明同路,但完全跟陌生人一样。
现在去齐政封地的路上,人流可不少,都是去看孔雀和那一山兔子的,那山俨然已经成了野游的最好去处。
陈柏也专门观察过那些粗茶铺子,生意还算不错,勉强度日肯定是行的,总比吃了上顿没下顿,颠沛流离好。
这样过了半个月,期间,齐政有好几次发信息问他渡劫渡完没有。
陈柏心道,等学舍修好,他自然就出来了。
这段时间,有好些难民决定迁户籍入齐政的封地了,光是难民的学生都有30多个了,这还是限制了每个家庭招收一个,还有年龄限制的情况下。
其实实际迁籍的更多,当然也有故土难离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的,只是暂时在这里做工,时间一到就会返回家乡。
齐政也找了一落魄先生,等学舍修好后,教这些孩子识字识数,这也足够了。
现在学舍也快修完工了,是一栋古生古色的院子,依靠山脚,旁边溪水涓涓,还颇为有些意境。
其中,陈柏让留出来一间颇大的学舍,他准备用来做多功能电子教室。
现在反而是陈柏最忙的时候。
这间学舍的装修得他一个来弄。
设备也得他一个人来安装,都差点将陈柏累趴。
无论是装修还是安装设备还有很多不会的,都得现学。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可是一人收了10两黄金的束脩,每五天才上一天课,要是放在现代,也是奢侈到不行。
哪怕除了给学生买一些学习材料,再除去给齐政的那部分,他现在的荷包也是挺肥的,半月前,他还是个穷光蛋来着。
学舍落成,齐政还专门来看了一次,可惜全程无交流,本来还想带他去看看他布置的多功能电子教室的。
……
大乾历十五年春,春季的最后几天,天气已经变得炎热了,路边的树枝上,叶片都开始打卷儿。
一辆辆马车正在往上京城外走,上面多是年龄不大的小公子。
前面几辆,马车上还趴着狗,吐着舌头,车上的小公子将随身携带的水袋中的水倒在手心,然后笑眯眯捧给狗喝。
今天之所以这么多人,是因为陈柏的学舍开课了。
路其实并不好走。
等到了齐政的封地,远远地都能看到那两座山峰。
其中一座,已经长满了葡萄藤,不过葡萄架还没有搭够,只是先将葡萄种在了地里,免得真被晒干枯了。
这些葡萄藤都是老藤,种在地里,加上时节适宜,都发芽抽叶了。
听说还没来得急上架的葡萄藤的新叶都被兔子啃了好些,齐政最近正让人加班加点的搭葡萄架子。
山腰其实已经搭好了不少一圈一圈的架子,整座山看上去完全不像以前的荒凉。
等葡萄藤再抽长一些,叶片再多一些,在这些架子下面纳凉一定很有意思。
此时,陈柏也在齐政的马车上,不对,应该是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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