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也算不错,至少画出来的盆能看出来是个盆了。
齐政拿着他刚画的花盆给陈柏看。
陈柏恩了一声,“还行。”
结果,齐政黑着脸:“敷衍。”
明明都没有看。
陈柏:“……”
这些纨绔子弟真难伺候,他开视频都开半天了,说实话,以前耍得再好的朋友,也没有视频这么久的。
不过齐政说完也没再继续,而是拿出他的花盆,“我这水仙种得如何?全部发芽了。”
陈柏:“……”
齐政难道是以前没朋友憋坏了。
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能通过手机说话,不用负责的“网友”,所以才……
有些盛情难却啊。
要是不理他,对方得多伤心。
齐政这人,除了脾气差了点,对不同的人态度差别太明显了一点,其实人还算不错。
要不玩的时候带上他?
陈柏抬头,“皇子政,一起玩排位么?”
齐政:“……”
什么玩意?
陈柏本来准备在线教齐政安装游戏的,结果这家伙太蠢了,居然弄了半天也没有安装上。
那就对不起了,“我和朋友玩去了,你……继续画你的花盆吧。”
齐政眼框一垂,“你一个妖怪还有朋友?该不会是……陈子褏吧?”
陈柏都愣了一下,“当然。”
他自己和自己不是朋友还是仇人不成。
结果,齐政先挂了视频。
陈柏:“……”
妈蛋,让人陪聊的时候还正正经经地喊一声妖怪,不要人的时候,直接挂他视频。
一点网络礼仪都没有。
陈柏心里谴责了一会,然后继续完成没有完成的电影配音。
等弄完后,正准备找好友唐慎开黑打个排位,突然外面有人来了。
“大公子,二皇子府上的人有请。”是廷尉府的管家。
陈柏都愣住了,齐政找自己?
不对啊,他现在的身份是公子柏,齐政那冰块脸从来不屑看一眼这个身份的。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出去一看,果然是齐政府上的管家,马车都准备好了,看这架势,他要是不去,都能强架着去。
陈柏走后,陈廷尉和荣华夫人也是一脸疑惑。
“柏哥儿什么时候跟皇子政走一块去了?”
“上次也是皇子政帮柏哥儿说情,说起来我们还欠他一个人情。”
别说他们搞不清楚,陈柏现在也搞不懂。
等到了齐政府邸,就更莫名其妙了。
陈柏见到齐政的时候,齐政正在院子里面搭着个画架画花盆,他人到了,但齐政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被凉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到不行。
陈柏故意咳嗽了两声,结果还被旁边的管家瞪了一下,“莫要打扰殿下。”
得,他不信齐政没有注意到他来了。
绝壁是个没人性的性格。
一个人的性格怎么能这么分裂,绝对是个变态。
站着呗,别人皇子没让你坐你还能自己找个位置坐下不成?
齐政画着画,嘴角却向上扬了一下。
陈柏都不知道站了多久,齐政这才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来了。”
陈柏身体一震,就差叫爸爸了,终于记起他来了。
“不知殿下找我来有何事?”这也是他最疑惑的。
齐政说道,“听说陈廷尉和荣华夫人很为你的前途担心。”
啥?陈柏有点懵。
他一个前途尽毁之人,父母担心也是意料之中,但和你齐政有几毛钱关系?
“我这有一份差事,交与你如何?”
陈柏心道,不如何,齐政这么难相处,他能往坑里面跳?
在说,齐政一个天煞孤星突然主动给他陈子褏找差事?天都要下红雨。
陈柏直接道,“多谢殿下好意,这上京城暂时容不下我陈子褏,就不给殿下添麻烦了。”
齐政恩了一声,“就这么定了,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事。”
“我封地新立,正需要一个通直郎,说起来这通直郎也算朝廷的地方官员了,由各封地自行推荐,哪怕是其他九卿家子弟,初入朝廷,也是从这样的官职做起。”
通直郎是一个文官,职责大概是将地方情况汇报给上方,也如齐政所言,九卿子弟初入仕途大多都是从这样的官职做起,中规中矩,但以陈柏现在的情况,想要得这样一个官职基本是不可能的。
只是,陈柏被齐政这一棍子打懵了,什么情况?
他没有用山君的身份拜托齐政给自己谋一个前途啊,再说他刚刚明明拒绝得那么直接,齐政怎么听不懂人话?
齐政继续道,“我的封地现在什么也没有,也不需要你跑前跑后汇报什么情况,也不用你天天来点卯,你要做的就是……随传随到就行,我要你一刻钟内出现在我面前,你就不得迟到一丁点的时间。”
“丑话说在前面,就这么简单的一点,要是做不到别怪我不客气,更别提什么前途不前途……”
陈柏:“不是,我……”
结果齐政又埋头画他的花盆了,旁边的管家瞪向陈柏,“莫要打扰了殿下。”
陈柏:“……”
当官还能强上的?
再说他好歹是九卿之一廷尉府的大公子,你皇子政就不怕人猜忌?
再说他名声狗屎一样,你皇子政沾上了不嫌臭?
不对啊,皇子政这走的是一步什么棋,完全看懵了。
陈柏懵得很,齐政还不理他。
他就像一个木桩一样站那里,无人搭理无人理睬。
齐政就是让他来干这个的?
关键还不许他开口,他想反对争辩一下都不行?
齐政也不光是画花盆,他还得干其他的,只说了句,“跟着。”
陈柏:“……”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和一个不容反驳的人,根本说不通。
来这里唯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他终于看到了齐政种在他府邸里面的那些土豆。
开辟的土地还算大,地里的土豆已经绿油油的了,看样子长得不错。
只要继续这样下去,应该有不错的收获。
陈柏就是跟着齐政巡视了一番这些土豆后才被要求离开的,当时……天也快黑了。
结果一回到廷尉府,还被陈廷尉叫了去了,这还是陈廷尉第一次主动召见他。
“怎么回事?为何二皇子府送了他封地通直郎的官服和印信来,上面的受印文书还落的你的名字。”
通直郎是地方官,只需要向朝廷报备就行。
陈柏心道,问他?他现在都是迷糊的。
答道,“这不妥吧?被人知道了还不得认为我们廷尉府偏向了二皇子,要不去给皇子政说说,这官我们不要?”
陈廷尉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没有想到这些,让人去退了,没退掉,这要是再去退,那就是彻底闹翻了。”
这个皇子政做出来的事情怎么这么逼迫人,一点余地都不留……
陈柏张了张嘴,大眼瞪小眼。
齐政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他敢明目张胆地拉拢九卿之一的廷尉府?他是嫌命长了不成。
想不通。
陈廷尉没有问出个所以然,也只得放陈柏离开。
这事还得想过妥善办法解决才行,硬退肯定是不妥的。
陈柏一回到自己院子,就点开了视频通话,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如此安排公子柏?”
齐政面无表情,“有何不可?我看你对你的这个信徒殷勤得很,你又帮了我不少忙,我就当还你的人情。”
陈柏眉头一皱,真是这个原因?
还人情还能还到信徒身上?这是个什么鬼操作。
齐政这个逻辑它不通啊。
旁敲侧击,最终也没问出来任何东西。
倒是齐政又将他画的花盆拿出来让陈柏品鉴了。
陈柏:“……”
他自己亲眼看着齐政画的,还有啥好品鉴的。
第二天,上京文院的课程结束后,陈柏的电影配音也已经弄完,悠闲得很,准备玩一把游戏。
结果齐政发来语音要求视频。
点开视频后,陈柏说了一句,“什么事?我正准备和朋友玩游戏。”
齐政恩了一声,“没事。”
然后就挂了视频。
陈柏心道,没事就好,他都好久没能打个排位了,这个赛季马上就要结束了。
结果第一把才打到一半,管家就来了,“皇子政府上来人通传,说是让他们府上的通直郎去一趟。”
陈柏:“……”
通直郎不就他。
看看外面的天色,这时间?
没办法不去,谁让人家是皇子,阶级害死人。
等到了二皇子府,齐政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为何这么晚才到?”
这……
他排位打一半,不好坑队友,所以打完了才出发,但也没耽搁几分钟,他路上赶得急。
齐政这么生气,难道是找自己有什么要事?
不由得问道,“不知道殿下这么晚找我来何事?”
齐政横着眉,“无事,我召唤我封地属官还需要理由?”
陈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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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故意消遣他?
“倒是你,上次我是如何交代的,让你随叫随到,让你一刻内到就不能耽搁半刻,你可做到?”
陈柏:“……”
他终于明白齐政为什么突然给他个属官当了,就是为了消遣他。
纨绔子弟变态的爱好。
关键是他还不能反抗。
齐政沉着脸,“罚你面壁一个时辰,以儆效尤,下次若再犯绝不轻饶。”
陈柏:“……”
嘤嘤嘤。
齐政这个死变态,爱好也太丧心病狂了。
……
接下来几天,陈柏每次准备和朋友玩游戏,总能收到齐政的召唤,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耽搁,差点跑断腿。
每次齐政看到陈柏汗流浃背的赶来,嘴角都会上扬一下。
真的,正事从来没让他做,就让他来回赶趟了。
他都有些恍惚,他就这么成了大乾的官?虽然只是齐政府上的属官,但也是个官不是,还在朝廷报备过的,虽然他一点官威都没感觉到,手下也没有半个人,难缠的顶头上司倒是有一个。
陈柏今天赶往齐政府上的时候,上京城的街道人满为患。
稍微一听,才知道是大赵国太子和使臣正在进城,大王正安排着人迎接。
陈柏免不了多留意了一下。
迎接的人是太子蛟,不过……
那后面一排,雄赳赳气昂昂站着的几个牵着狗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就站在迎接队伍的正前方。
一只二哈,一只柯基,一只古牧,一只大麦町,还有一只斗牛……
妈呀,好辣眼睛。
这事儿还是大王安排的,不然也不可能这么齐全地站在这里。
外国使臣前来,得体现我大乾的威仪,实力,和礼仪。
别说,几只狗狗站在那里,比什么吸引力都强。
大赵的使臣来了几辆马车。
最前面的就是大赵国太子素丹的车驾。
陈柏看了一眼,那太子素丹也刚好掀开车窗看那几只狗。
陈柏不由得一愣,因为这太子素丹长得文质彬彬的,像是一个奶油小生,陈柏原本以为这个时代的人都像他们大乾的人一样,哪怕读书人都带着一股子精悍。
原来不是,果然身边即世界的认知要不得。
车马停下,太子素丹走了下来,后面跟着十来个门客,眼睛都忍不住往那几只狗身上看,“大乾竟然有如此灵动异兽,世所罕见。”
大乾这边,太子蛟一愣,这些狗都出自陈子褏之手,他能有什么好感,这大赵人一来居然夸这些狗。
原本大赵的人先行开了口,也算礼仪周到的夸了一句,按理太子蛟应该立刻接上,礼尚往来的互敬一句。
结果太子蛟心里不喜,自然慢了一步。
惹得赵太子素丹后面的门客眉头都皱了一下,大乾仗着兵力强劲,也太无礼了一点,连他们太子的话都不接。
太子蛟的确犹豫了,别人夸他不喜欢的狗,他能一下就顺着接一句以前都是别人奉承他,哪有他奉承别人的时候。
不过这国礼他肯定也不敢怠慢,正准备说话。
结果赵太子素丹身后一脾气急躁的门客居然抢先开了口,“怎不见大乾队列中有多少弘学名士?我们家太子心向弘学,本是准备来大乾见识一番的。”
周围的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
谁不知道他们大乾文教不兴,迎接的队伍中的确都是些武勋。
哪能这么直接地说什么专门来见识他们大乾的弘学名士,这不是扇人耳光吗?
话中藏剑,锋利得能刺破人的脸,虽然是疑问句,但谁听不出来其中的讽刺啊。
以往各国文士没少这么讽刺过他们大乾,但在他们大乾上京,当着当朝储君的面这么冷嘲热讽,还真是头一次。
太子蛟原本要说出来的话都硬生生给堵了回去。
场面就有些不好看了,明明才刚碰面。
本来这种接洽,两边都要做到礼仪得当,又不能失了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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