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煊叹了口气,覆在鱿漾耳畔悄悄说:“漾,等会在外面你得自己先忍忍。”
鱿漾兴奋地点了点头:“嗯,鱿漾会忍住的。”
“好吧!”百里煊见他说能忍就勉强答应了。
梁王爷看着百里煊那么宝贝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地探头到百里煊胸口上来看看,都只看到了侧脸,光看侧脸梁王爷就被惊艳到了。
比青楼里那些媚眼如丝的姑娘还要妖冶,却妖而不俗,没有她们身上的风尘气息,多了几分清纯,而且雌雄莫辩,分不清是男是女,这种模糊性别的美,才叫人惊叹。
当鱿漾转过来看了他一眼时,梁王爷整个人呆住了,直用扇子拍手,称道:“绝,真绝。”
百里煊知道他就是这个臭毛病,当着他的面亲了鱿漾一大口,宣誓一下占有权,梁王爷当然不敢抢他的“女人”,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鱿漾看。
鱿漾被他看得害羞了,把自己藏在百里煊的衣襟下,百里煊一计冷眼看过去,示意梁王爷收敛一下自己。
也不怪梁王爷会看痴,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好色之人。
红叶用剑扎了他一下,梁王爷疼得直接弹起来,因此也回过神来了。
“走吧。”百里煊直接拖起鱿漾的臀,抱着他走。
梁王爷追上他的步伐,看着好兄弟居然还抱他走,不免调笑说:“百里兄,用不着这般爱惜吧!”
鱿漾不经常幻化成人形,一走路就腿疼,百里煊是知道的,而且以百里大将军的臂力,抱着鱿漾走还是很轻松的。
百里煊还是敷衍了他一句:“漾腿上有伤,不便行走。”
梁王爷啧了一声:“以前怎没发现百里兄你居然个妻奴。”
以前百里煊心里只有打仗,现在突然变成一个妻奴了,梁王爷怎感觉有些不适应了,这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威武霸气的百里大将军吗?
红叶和多情跟在他们身后,笑而不语。
百里煊不理这人,径直往前走,鱿漾搂着他的脖子,两双淡蓝色的眼珠子左顾右盼,经过闹市时,鱿漾仍旧对那些小孩的玩意很感兴趣,百里煊帮他买了个陶哨,用泥烧制的,口吹即响,陶哨上穿了绳子,可以挂在脖子上,鱿漾把陶哨叼在嘴里时不时吹两下。
现在已是下午,等他们上了花船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不过天黑了才好玩,花船上的红灯笼都点亮,在水上映出一片火光。
刚上了花船,不曾想居然遇上了林漳,几人见面气氛有些许尴尬。
林漳率先跪下来叩拜,百里煊只是余光扫了他一眼,就抱着鱿漾从他身边绕开了。
随后林漳自行站起来,看着将军抱着那小鲛人的背影,叹了口气,旁边的梁王爷上前来拍上他的肩膀,问:“怎了,百里兄似乎在跟你置气。”
林漳苦笑着说:“王爷说笑了,将军怎会跟我这种小人置气。”
梁王爷看着他不解地问:“话说你来这干什么。”林漳也不好美色,跟百里煊差不多,都是一本正经的人。
林漳只道:“无聊,来解解闷。”
梁王爷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拉扯上林漳跟上百里煊,一边走一边说:“来吧,这里的姑娘本王都熟,待会好好给你介绍。”
鱿漾扭过头,将下巴搭在百里煊肩膀上,嘴里还含着那个陶哨,看到跟在后面的那个林漳,鱿漾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将小脸贴在百里煊的脸上,和他说悄悄话:“煊,鱿漾难受了。”
此时旁边有几个衣不蔽体的姑娘走过去,看到百里煊时,两眼发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毕竟他怀里正抱着一个“姑娘”,所以她们也不好把自己送上来。
这周围都是人,百里煊听他说难受,也没有办法,大手悄悄地探到他衣服底下,帮他揉了几下,以此来给他缓解,“漾,先忍一会,喝完酒我们就回去。”
鱿漾倒是可以忍,随后就没再喊难受了,歪着头靠在百里煊肩膀上,面颊变得越来越红润,百里煊的手还在帮他轻轻地揉着,有外面的长衫挡住,旁人也看不到。
以前百里煊每次回京都有和昔日好友喝酒的习惯,他不嗜酒,但男人总归是爱喝点酒的。
众人在老鸨的带领下进入了隔间,只有林漳还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已经落座的将军,不管梁王爷怎么拉都不敢进,缩在门口那,梁王爷都被他这副怂包样给逗笑了。
百里煊不发话,他又怎敢进,林漳怕打扰到将军雅兴。
最后还是梁王爷求情:“百里兄,就让他进来吧,就你我二人喝酒,未免太冷清了,多一个人岂不是更热闹。”
百里煊轻微地点了下头,林漳才缓缓走进来。
鱿漾看到林漳走过来了,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因为他现在正难受着,顾不上周围的其他人,不间断地扭着腰,在百里煊身上蹭,但这样蹭犹如隔靴止痒,无济于事。
等酒上了之后,百里煊给鱿漾倒了一小杯,这种米酒不烈,妇女儿童都能喝,兑上水后,酒味淡了许多,再放上几块蔗糖,和糖水无异。
百里煊把小酒杯送到鱿漾嘴边,让他尝尝看,鱿漾一喝就迷上了,然后自己捧着酒杯小口啜饮。
百里煊见他喜欢喝,笑了一声说:“院中桂花已开,正好可以做桂花酿,莫约明年这时就可开坛了,漾,想喝吗?”
鱿漾笑着点头:“嗯,想。”
百里煊立即就吩咐红叶和多情明天把桂花收集起来做成挂花酿,封坛后埋在院子当中。
旁边的梁王爷:“……”他为什么要来花船上看这两人卿卿我我。
梁王爷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他劝酒:“百里兄,你怎么不喝酒,来,喝喝看这种烈酒,保证过瘾。”
百里煊酒量尚可,喝一杯烈酒也无事,但他不敢喝多了,只喝了一小杯,就推脱掉了,梁王爷跟他喝不尽兴,就拉着林漳来比酒量。
鱿漾还在喝着米酒,越喝脸色越红,比外面那红灯笼都红,而且那双淡蓝色的瞳孔也变成了猩红色,发情期得不到满足的话,鲛人的性子就会变得暴躁。
鱿漾平时虽然温顺,但得不到满足,他有点想要抓狂,加上房间里的酒味让人神志不清,而且鱿漾也喝了些米酒,虽然不烈,但正因为这点小酒,让鱿漾意识变得不清。
鱿漾用猩红的瞳孔盯着百里煊看,小嘴咧开,原本还整齐的牙齿变成了一排排尖牙,看着有些狰狞凶残,百里煊正在推酒,梁王爷太能劝了,所以他没注意到怀里的小鲛人的变化。
但后面的红叶和多情注意到了,正准备告知将军一声,鱿漾就直接咬上了百里煊露在外面的一截脖子,咬得很用力,尖牙轻松就扎破了血管,尝到血腥味之后,鱿漾有那么一刻意识回归了,瞳孔回复了原本的颜色,他松开了嘴,看着差点被自己咬下一块肉下来的脖颈,已经血肉模糊了。
鱿漾抬起头来看了百里煊一眼,百里煊也是带着不可置信和痛苦之色地看着他,对上煊惊讶地眼神后,鱿漾意识到了什么。
慌张地从他腿上跳下来,直接从窗户那一跃而下,跳入了湖中,一声噗通之后,鱿漾消失在了碧绿的湖泊里。
百里煊捂着脖颈追出来看,见水面平静,已经看不见鱿漾的影子了,他歇斯底里地喊着鱿漾的名字:“漾,你在哪。”
林漳等人手足无措地找了药来,百里煊却顾不得自己脖子上的伤,想要跳下水去找,梁王爷把他拉住,示意他冷静一下。
林漳在后面小声嘀咕着:“早说了鲛人会吃人的。”
之前红叶和多情还不信,现在她们也信了,鲛人真的会吃人,至于是何原因让夫人突然暴躁起来,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百里煊撂开梁王爷的手,爬上窗户,打算跳下去寻找,四人合力将他拽住。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将军,你得先止血。”
“百里兄,别激动,等会本王派人下去寻。”
百里煊红着眼,扭头看着他们说:“滚开。”
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鱿漾在自己面前逃走,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百里煊都要担心死了。
鱿漾躲在船底下不敢出来,他不想伤害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咬他,鱿漾现在很害怕,自己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鱿漾茫然了一会,最后伤心地游走了,他也不知道去哪,漫无目的都往前游。
百里煊不管怎样都冷静不下来,他不放心让梁王爷的人去找,怕他们发现鱿漾鲛人的身份,等血止住了之后,百里煊亲自去水里找。
梁王爷站在甲板上看着在湖里四处寻找的百里煊,问旁边的林漳:“刚才发生什么了。”
梁王爷喝了点酒,所以神智不怎么清晰,他也就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百里煊的夫人无故就落水了。
林漳皱着眉,敷衍地说:“没什么。”
那鲛人果然是个吃人的怪物,将军这样对他好,他竟然还敢伤害将军,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作者有话说
前面埋的伏笔,所以先写了,不会虐的,每章都提醒你们不虐。(*/ω\*)( ′` )
第52章 漾为什么要逃
红叶和多情也在湖中寻找,但是鱿漾比他们可要擅长水性,游得比她们快,所以寻了一晚上,他们也没找到鱿漾。
百里煊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湖中水冷得刺骨,又游了一晚上,最后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还差点溺死在湖里,好在红叶多情及时发现,把昏迷的将军带上了岸,看到将军如此疯狂,两人沉默了许久。
红叶问:“还要继续找夫人吗?”
多情答:“把将军送回去再找吧!”
不知从何时起,夫人就占据了将军的整个世界,不顾性命也要找回,可是夫人只是个怪物,若是下次夫人真的把将军给吞噬了,又该如何。
出了这个事情之后,红叶多情也意识到了人怪殊途,之前那个百晓生说的话也确实是真的,鲛人生性凶残,并且会吃人。
多情为了将军安危有些不想找了,但红叶担心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执意要去寻,多情最终也妥协,把将军送回去托付给那个大夫照顾后,她们便继续去湖里找。
鱿漾游了很久,最后累了,便走上了岸,现在夜深人静,街上空荡荡的,鱿漾走进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卷缩在里面。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又担心煊的伤势,加之身体上的各种不适,让鱿漾难过得想哭,他的哭声引来了一个彻夜未归的酒鬼。
那个酒鬼听到那哭声犹如小兽嘤咛,顿时心猿意马,以为是位失足少女,等着他去拯救。
酒鬼拿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进小巷子里,鱿漾本就处在发情期,煊不在身边,没人帮他疏解,所以这个时候的鱿漾异常凶恶,看到一个酒鬼朝自己走过来,并对他露出猥琐的笑容,甚至还在他身上乱摸……
鱿漾红了眼,发疯似的咬上了酒鬼的脖颈,犹如锯齿般的牙齿轻松撕咬下来了一块肉。
那酒鬼瞳孔放大,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鱿漾很快就又恢复了清明,吐掉了嘴里那张恶心的皮,看着躺在血泊中的酒鬼。
鱿漾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个怪物,他不能再回去和煊在一起了,不然他会咬死煊的,鱿漾满嘴鲜血,狼狈不堪地从小巷子里走出来,跌跌撞撞地在街上游走。
等到天亮了,他从桥上跳下去,躲在桥下面阴凉的地上,衣服上的血迹干涸了,洗不掉了,这是他犯罪的证据,鱿漾每次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血迹,都会难过,默默地躲在桥洞下哭泣。
眼泪又能化成珍珠了,鱿漾把这些珍珠都收集起来,因为他饿了,想要这个换东西吃。
鱿漾攥着一手的珍珠,从桥洞下出来,浑身湿哒哒的,加上衣服上的血迹,和未打理所以有些凌乱的发丝,还有那双干净单纯到透着一丝傻气的眼睛,看着就像是个模样秀美的小疯子。
周围人见他好像疯疯癫癫,就都躲着他,鱿漾见这些人类不敢靠近他,难过地抿了抿唇,尽量把头低下来走路,他寻着香气走到一个包子铺前,看着高高叠起的蒸笼,直接伸手想要揭开看看。
老板以为他要偷包子,二话不说,用擀面杖打在他手背上,厉色道:“走远点,别妨碍我做生意。”
擀面杖都是实木,打得生疼,鱿漾白嫩的小手立即就有些红肿了,看到老板凶恶的表情,鱿漾退缩了一下,但他很想吃包子,所以没有走。
老板见他不走,作势就要拿根粗棒子来驱赶他,鱿漾以前看煊用过他的眼泪换东西的,在老板要赶他走之前,鱿漾把手里的珍珠都递给他。
老板低头看了眼他手上那十几颗色泽饱满且个个圆润的珍珠,没说话了。
鱿漾有点怕他,胆怯地说:“跟你换。”
老板毫不客气全部收走了,却只给了鱿漾一个素包,若是正常来换,这些珍珠可以换好几屉甚至几十屉,但换了一个鱿漾也很开心,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亏了。
那老板还贪婪地跟他说:“你要是以后还能找到这东西,就拿过来,我跟你换。”
鱿漾两手捧着那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听了老板那番话,笑着点头:“嗯。”
老板看他傻里傻气的,觉得有些可怜,叹了口气,又拿了个包子给他,嘴里还说着慈悲的话:“算了,看你也不容易,就多送你一个。”
鱿漾一手拿一个包子,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感激,他这样的眼神,看到那老板都心虚了。
鱿漾吃两个包子差不多就饱了,吃完之后,继续回桥洞底下待着,桥上人来人往,女人走过时会讨论谁家的胭脂好,男人走过时会哀愁银子不好赚。
偶尔还会有几个人讨论百里煊的,鱿漾都会特别认真的听。
百里煊是大人物,他受了点什么伤很快就会传出去,鱿漾听到有人说百里大将军时日不多了,虎视眈眈的敌国怕是会趁这时候攻打过来,没了百里大将军这一仗肯定凶多吉少。
流言都有夸大的成分在里面,可鱿漾还真以为自己一口就要把百里煊给咬死了。
鱿漾很担心,想要偷摸回去看看,于是就顺着河流原路返回,随后上了陆地,走到将军府附近,他不敢靠近,只能躲在远处的树下,看到红叶多情出门去寻他了。
将军府上一个下人都没有,红叶和多情走了之后,就只剩下一个刘大夫了,鱿漾放心地走过去,推开将军府那扇沉重的红漆门,小心翼翼地溜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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