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鲛人就有想过要用护心鳞治疗鱿漾的伤,但老鲛人的护心鳞只能算得上一味药引,效果不佳。
但鱿漾的护心鳞不一样,因为它连着心,和血泪一样有奇效,只是拔下来的时候会有生不如死般痛,且如果鲛人没了护心鳞的话,每隔一月心口上痛都会复发,拔鳞的痛,会追随他们一辈子。
鱿漾手指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用指甲抠起了一点,就剥离了这一点点,鱿漾都疼得冒冷汗,脸色的血色瞬间消散:“唔…”
红叶听到屋内有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痛吟,害怕夫人自寻短见,于是直接闯了进去。
鱿漾已经拔下来一点了,手里拿着那片血淋淋的蓝色鱼鳞,鳞片前端还粘着一丝丝嫩肉,心口上的血也在鳞片剥落时,不停地往外冒,滑落到隆起的小肚子上,没入裤头里。
红叶赶紧走过来,惊慌失措地给他止血,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了:“夫…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鱿漾拂开她的手,虚弱地说:“我要救他。”
红叶阻止他继续拔鳞,哭着说:“夫人,别伤害自己,将军在黄泉之下不会安心的。”
鱿漾甩来了红叶的手,然后咬着牙,用力一扯,将前端连着肉的部分,直接扯开,接着把手里那片被鲜血染红的蓝色护心鳞,颤颤巍巍地塞进百里煊的嘴里,护心鳞遇水即化,和百里煊嘴里的唾液融合,一下就被吸收了,百里煊脸色没有之前那样惨白了,多了几分血色。
第61章 手心上那个字
鱿漾见有效了,艰难地扯出一抹笑,红叶在旁边看着将军好似能活过来了,心里说不出是难受还是开心。
鱿漾又把手放在了第二片护心鳞上,在红叶正注意着将军的时候,夫人又拔下了一片。
鱿漾颤抖着将手里的另一片护心鳞递给红叶:“给林漳。”
红叶不敢接他手里那片血淋淋的鳞片,目光看了看夫人血肉模糊的心口,不解地问:“夫人,你为何还要救他。”
鱿漾没有解释,只道:“我只要一片就够了。”
只要还有一片护心鳞鱿漾就不会死,疼痛他可以忍受住,估计百里煊醒来后会心疼死,鱿漾那么怕疼,以后却得每月承受一次拔鳞时的痛苦,这不是要了百里煊命吗?
红叶现在真想抽死林漳那家伙,但她还是拿着夫人的护心鳞去救林漳了。
等红叶走出去之后,鱿漾把衣服拉拢起来,尽管他现在唇色发白,但是他的脸上却浮起微红,因为他要发情了,没有百里煊的抚慰,鱿漾害怕自己会发狂乱咬人。
所以鱿漾直接裹着衣服跑了出去,多情一直都在门口守着,见夫人突然就跑出来了,多情上去拦住他。
鱿漾用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她,脸上再也找不出半点以前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鱿漾拿出了鲛王的气势,看着眼前这个拦路的女人,那对没有血色唇瓣吐露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滚。”
多情对上他赤红的双眼,坚定地摇头:“夫人,外面不安全,跟我回去。”
鱿漾走过去,一把掐住了多情的脖子,此刻的他并不是以前那个弱小的小鲛人了,鱿漾气势十足地看着在自己手里快要断气的女人,冷声道:“本王叫你滚,你听不见吗?”
多情可以反抗,但她半点也没还手,恐怕就算她想还手也不一定能反抗得了此刻的鱿漾。
多情的脸色被掐得发紫,眼看着就要窒息了,鱿漾甩开了她,然后走出了府门,等多情想要去追的时候,夫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鱿漾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深山里,远离人群,他不想咬伤那些无辜的百姓。
鱿漾现在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其他人他都忘了,但他还依稀记得百里煊,鱿漾怕自己忘了他,一边跑一边念叨着:“百里煊,百里……煊。”虞兮正里。
此刻胸口上的大片布料都被血色晕染了,他又着素色,所以那一片血迹特别明显。
跑了很久之后,鱿漾找到了一个山洞,躲了进去。
鱿漾缩在洞穴中最阴暗的角落里,下面瘙痒不堪,流出来的汁水已经濡湿了整条亵裤,鱿漾伸手自己摸了两下,根本缓解不了,只会越来越难受。
鱿漾只好忍着,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捡了一根粗树枝用牙死死地咬住,以此来发泄,这个方法,确实有点管用,鱿漾的暴躁因子很快就安抚下来,不过下面还是一样的难受。
而且百里煊在他脑子里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了,鱿漾很心慌。
鱿漾好害怕自己会忘了百里煊,不能,他不能忘,他答应过煊的,不能忘了他的,鱿漾用力抓着自己头发,扯了几下,又朝着自己的脑袋打了几拳,不要忘,不要忘,不要……
打了几拳后,鱿漾从地上捡了个尖锐的小石子,凭着最后那点记忆,用尖锐的石子划破自己的手掌心,刻下百里煊的字,这样他忘了百里煊的时候,看一眼手心就会记起来了。
尖锐石子很容易就刺破了娇嫩的手掌心,血珠瞬间就溢了出来,鱿漾继续用石子划破手心,一撇一捺一横一竖地写下一个完完整整的“煊”字,刻在手上就永远不会忘了。
鱿漾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掌心,含在泪笑了笑说:“煊,我还记得你。”
鲜红的血一滴接着一滴地从指缝里掉落,渗进了土里,鱿漾却不在乎,低头在自己手心上亲了一下,张着两片染了血的唇,喃喃道:“煊,百里…煊…”
这边,红叶和多情都很着急,红叶生气地看着多情和她吵起来:“夫人你都看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多情摸了摸脖子上那条红色的掐痕,没有说话。
红叶看着闷不吭声的多情,剁了一下脚说:“快去找呀,我们分头去找。”
多情点了一下头,随后看着旁边正在看戏的荣乐说:“你照顾好将军和林副将。”
荣乐应下吩咐,然后目送着她们出门。
这边,等鱿漾觉得自己稍微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时候,就从山洞里走出来,下了山,回到小镇上,鱿漾凭着自己脑海里那些记忆碎片,顺利地回到了府上。
荣乐正在房内帮百里煊清理身上的血迹,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素衣满身血迹的美人虚弱地依靠在门框上,就像是堕入凡间的神仙,尽管满身血迹却看得像是一尘不染,让荣乐看了都一阵失神。
鱿漾见他居然脱了百里煊的衣服,手还放在百里煊的胸口上,当即就发怒了,明明很虚弱了,却还能坚持走过去掐住这个少年的脖子,咬着牙,猩红的双眼瞪着他说:“你想对煊做什么。”
“夫人…咳咳…我只是在帮将军,咳,清理。”荣乐已经感觉到了窒息。
鱿漾将他甩在旁边,怒道:“给本王滚。”
荣乐劫后余生,猛地喘气咳嗽,连滚带爬地走了出去……
说完那句话,耗尽了鱿漾全部的力气,最终倒在了百里煊身上。
等红叶和多情回来时,看到夫人满身血迹的倒在将军身上,红叶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抹了把泪,脚步轻轻地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正打算给夫人心口上的伤口上药,无意间发现夫人的左手上全是血。
红叶掰开了夫人的手指,看到手心上有个血淋淋的“煊”字,皮肉都被划开了。
红叶看到这个字,当即泣不成声,多情过来看了一眼后,沉默不语。
上完药之后,红叶和多情就都退出去了,一出去红叶就扑进了多情怀里抽泣着说:“怎么办。”红叶看了都觉得心疼,更别提将军醒来后知道了,是什么心情。
多情在她后背上拍了拍:“会好起来的。”
到了晚上,林漳就醒了,命是保住了,不过他断了一条手臂,这长不出来了,红叶去给他送饭的时候,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说:“吃了东西,就去请罪。”
林漳看了她一眼,立马心领神会:“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如今他活过来,定是那鲛人救了他,夫人不计前嫌救了自己,林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拿起筷子,却没有什么食欲,停顿了一下后问:“夫人,他还好吗?”
红叶红着眼看着他,无比激动地说:“你现在知道他是将军的夫人了。”
林漳心中有愧,默默地把头低下来。
红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发顶说:“希望你能记住救你的人是谁。”
说完,红叶就大步走了出去,林漳看着她愤慨的背影,眼里出现了一丝落寞之色,原来他之前为将军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所有人都责怪林漳时,就没人想过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是为了他自己吗,不是,他至始至终都为将军而考虑,只是他低估了夫人在将军心里的位置。
当时敌军突然袭来,混战之中,他看到将军慌张地下马把掉落在地上的木偶捡起来,顺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到最后他们全军覆没,林漳去找寻将军尸体的时候,看到将军用手臂护住怀里那个还未刻完的鲛人木偶时,林漳才知道夫人对将军来说是多么重要,就连一个木偶,将军都要护它无恙。
林漳知道夫人肯定还在等将军回去,就凭着最后一口气,带着将军逃了回来,若是换作以前,战死沙场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哪怕还有一口气,他们也不会选择苟且偷生。
这一次打了败仗,将军心里肯定会自责,那就由他林漳把将军常胜的名头给夺回来,以报夫人救命之恩。
第二日,多情看着换上盔甲的林漳,问:“你才刚醒,不多休息几日。”
“敌军就要兵临城下了,我怎可怠慢。”
“我和你一起去。”
“嗯。”林漳可不敢说多情是女流之辈,毕竟他常败给这个女人。
红叶听到他们要去打仗,也要跟着一起去,在战场可没人会像多情那样处处让着她,多情直接拒绝了,然后就跟随林漳带着寥寥几千名小兵,去迎战别人十几万人马。
多情穿上了将军的盔甲,站在城门之上,模仿将军的声音说话。
敌军都以为百里煊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还安然无恙地站在城墙头。
领头的将领远远地眺望着城门之上的多情,问旁边的副将:“那人真的是百里煊吗?”
他身边的副将,声音有些颤栗地说:“那身银色盔甲是他没错了。”
上次是用奸计才得胜,这次若是就这样硬刚的话,先不说百里煊手里头有多少人马,光看见百里煊站在那他们就心里生寒,毕竟他们在百里煊手里头吃了不少苦头,长期被他压制,导致他们这些人对百里煊望而生畏,那怕他们有把握胜,也不敢贸然进攻。
“撤。”
一声令下,浩浩荡荡十几万人马就这么回去了。
看着敌军都撤走了,林漳拍了拍多情肩膀,表示对她的肯定。
多情摘下头盔,松了口气,好在将军威名在外,才能有如此大的震慑力。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两章连起来看更有感觉( )
读者:“作者,出来受死,下次还敢不敢虐了。”
我:“呜呜呜呜.......下次还敢。”
(··)ゝ
第62章 鱼鳞下隐藏的秘密
府上,百里煊一醒过来,感觉胸口上特别的沉重,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上的小脑袋,还以为鱿漾睡死了,百里煊一动都不敢动,想等着鱿漾先醒过来。
可等到日落,身上的人儿仍旧没有丝毫动静,百里煊眉头微皱,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抬手轻轻摇晃了鱿漾两下:“漾,别睡太久了,头会很晕的。”
即便他再怎么摇晃,呼唤,鱿漾都没睁开眼,直到百里煊看到了鱿漾心口前大片衣襟染了血之后,他心脏漏了几拍。
百里煊手指颤抖着打开了他的衣襟,拔鳞之后心头血会自动帮伤口愈合,但还留着两个凹陷的疤痕,百里煊抬手摸向那两个凹陷的地方,怎么会……之前都没有的。
“漾,你醒醒,别吓我。”百里煊都快急哭了。
鱿漾听到有人在喊他了,眼皮动了动,艰难地睁开了眼,声音沙哑地喊:“煊。”
百里煊看他喉咙沙哑,嘴角起皮了,当即就抱着他奔向厨房去找水缸,找到后,缓缓将鱿漾放进去。
鱿漾变出鱼尾,无力地趴在水缸边缘,朝百里煊伸出一只手,软糯地喊道:“煊,你没事了吗?”
百里煊看着他现在虚弱的样子,一阵心疼,一把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本打算在他手心上亲吻几下,却发现他手心上有几道伤疤,连起来居然是他的表字。
百里煊的心情一时无以言表,看着他的手心呆滞了许久,过了一会,那双深邃的眸子突然红了红,他颤栗着问:“漾,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鱿漾想要把手抽回来,但百里煊抓着他不放,见鱿漾不回答,他就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鱿漾看着在自己面前落泪的百里煊,把头低下来,胆颤地说:“鱿漾怕忘了你。”
百里煊哭着哭着就笑了,随后他转身去找了把小刀,在自己右手上也刻下鱿漾的名字。
鱿漾看着那刀尖刺破了百里煊的掌心,心口上就开始抽痛,鱿漾上半身撑在水缸外想要爬出来阻止他,“不要,会疼的。”
百里煊当然知道疼,他无法帮鱿漾承受这种疼,就只能再体会一遍他受过的苦。
百里煊眉头都不皱一下,很利落地写完了,将手里染血的小刀给放下,随意地拭去手上的血就没再处理了,百里煊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疤,这点小伤根本不必担心。
可鱿漾很是心疼,连忙两手捧起他的右手,对着他手心上的伤口一阵吹:“呼呼~煊,疼不疼。”
百里煊手上这点疼不算什么,他心口上的疼,才是真的锥心刺骨,百里煊抽出自己的手,转而两手捧起鱿漾的小脸,低头亲上那张他无时无刻都想要碰触的唇。
鱿漾也很卖力地回应他,张开自己的小嘴,伸出舌头和他缠绕。
百里煊觉得怎么亲都不够,像是饥渴了许久的人见到了绿洲,迫不及待地汲取鱿漾嘴里的香甜,想要把他拆吃入腹,鼻尖呼出来的气息紊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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