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深……是谁?”
“阿深是周扬深?”宋时城此刻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
沉入梦乡的少年当然听不见宋时城自言自语似的问话。
虞淮这两天提心吊胆,精神紧绷,一直睡不好。
或许是身旁有人看着的缘故,虞淮今天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不过可能一下子睡太沉了,居然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答应和周扬深交往的时候。
“虞淮,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我会一辈子爱你。”
虞淮不知道自己在梦里,但下意识感觉不对,看着面前单膝下跪的周扬深,虞淮摇摇头。
“不要,我不喜欢你。”
谁知虞淮刚拒绝,身前满脸诚挚的人突然将手中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束抛开,一脸狰狞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扑了上来。
“你凭什么不答应我。我辛辛苦苦给你垫付了几年房租,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嘘寒问暖,给你在圈子里保驾护航。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凭什么不答应我!”
虞淮被周扬深猛地一扑,摔倒在地。
他想爬起来,却被周扬深一把死死地掐住脖颈。
“你咳咳,你放开。”
“你答应我,我就放。”周扬深狞笑道。
“我、我不。”
虞淮被掐得面部充|血,快要窒息,但是他还是下意识拒绝。
第六感告诉他,只要答应了,自己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不答应,你居然敢不答应?!”
周扬深忽然神经质地放开虞淮站起身,虞淮看到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第33章 默默记下
周扬深变回虚伪至极的面孔,站在徐思宁身侧,两人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剧烈咳嗽的青年。
青年弯着腰,粉色桃花眼尾咳出了泪花,颈间泛着紫色的淤痕,传来灼烧般的痛感。
泪眼朦胧中望见两人逼近的身影,犹如即将压倒他的两座大山,令人感到压迫和绝望。
“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我告诉你,围在我身边的人多得是,不缺你一个。他们不像你,每一个都乖巧听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看看这就是你自作清高,不选择我的下场,万人唾骂的滋味好受吗哈哈哈哈。”
西装革履的男人仰天癫狂地疯笑。
男人身旁的青年也跟着幸灾乐祸,朝着虞淮露出讥讽的笑容。
周扬深牵起徐思宁的手在虞淮眼前晃了晃,饶有兴味地歪着嘴说道。
“你瞧啊,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在这个圈子里,我能护着你到这个位置,自然也可以将你拉下来,让其他人顶替上去。现在,后悔吗?”
此刻,虞淮只觉头痛欲裂。
后悔……他好像确实后悔了。
这么想着,青年犹如刺到痛点一般,捂着头崩溃地喃喃道。
“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青年仿佛是个失败者,正在祈求获胜者的饶恕。
他的视线从周徐两人身上划过,看到周扬深得意如愿的欣喜,徐思宁轻蔑中带着慌乱的神情,青年的心中忽然浮上几分茫然。
“小淮,快醒醒。”
“小淮,虞淮!”
如同远道而来天外来客的声音,传入青年的梦境。
那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能听出毫不掩饰地焦急。
宋时城连人带被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轻摇,试图唤醒。
沉睡的少年呓语之后,忽然痛苦地落泪,痛苦不堪地摇着脑袋,像是在否认,又像是在逃避什么。
梦境中,长大之后的虞淮意识似乎清醒了几分。
他的目光不再执着于眼前二人,而是漫无边际地在四处徘徊着。
对啊……
后悔?他怎么会后悔呢。
明明错不在他,他为什么要去谴责自己,为加害者开脱呢。
他是靠着自身天赋才华在圈子里冒出头,那时候的周扬深刚上大学,还在和同寝室的富二代们整天打游戏。
周扬深大学毕业,开始慢慢踏进娱乐圈接受家里生意的时候,他已经在歌坛界站稳脚跟,地位如日中天。
他所得的一切,都是凭借真材实料得来的。
周扬深从头到尾都不曾对虞淮的事业有所贡献过。
甚至为了帮助周扬深,向众人彰显周扬深的能力,虞淮直接和原公司解约,将个人合约挂在他名下,直接让手段尚显青涩的周扬深在公司坐稳位置。
到底是什么给了周扬深自己很行的错觉呢。
虞淮似乎解开了心结一般,忽地一阵失重让他清醒。
“嗯……”
“醒了?”
梦境中的一切给人恍若隔世的错觉,虞淮还没缓过劲儿来。
“做噩梦了?”
宋时城将少年抱着坐起来,然后起身去浴室拿了条打湿的毛巾,帮少年将额头上的冷汗擦了擦。
“我把你吵醒了?”虞淮抓了下床被,温软被子的实在触感让他知道已经从噩梦中逃离出来。
“没,我刚躺下,就看见你皱着眉,边哭边拼命挣扎,跟鬼压床似的。梦见什么了,这么害怕?”
宋时城把少年握着的手指摊开,轻轻地擦去掌间的冷汗,像是怕吓着他似的,轻声说着。
“我自己来吧。”虞淮将毛巾拿过来,对上宋时城的视线。
“好像做了个噩梦,具体什么醒过来就忘了。”
宋时城定定看了眼虞淮,然后忽然微笑着垂下眼睛。
“好了,毛巾我拿回去挂着。你躺下吧。”
“睡觉的时候身体感到束缚就容易做噩梦,晚上被子别盖太紧。放心,我不钻你被窝。”宋时城叮嘱道。
一天下来累计的疲意和耗费心神的梦境让虞淮身心俱疲,等宋时城也躺下闭眼,虞淮又睡了过去。
房间里的空调打到十六度,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墙角发散着冷气。藕荷色的窗帘拉得甚紧,不放一丝光线进来。
宋时城挂完毛巾回来之后,躺在虞淮身边闭着眼睛半天没睡着,依稀听到外头断断续续直叫的蝉鸣声。
他撑起一直手臂抵在床上撑着下巴,以侧卧的姿势朝着少年睡着的方向。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模模糊糊能看清少年姣好的轮廓,半张脸搂在外面,下半张脸窝在被子里,去掉了冷漠的外壳,少年的模样乖软乖软的。
宋时城把挡着少年呼吸的被套往下捋了捋,然后就静静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他轻轻道。
随着了解渐深,宋时城发现少年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
“晚安,宝贝。”宋时城抚了抚少年简短的短发。
他会给等少年主动和他说起的那一天。
-
尽管昨晚也只临了临了到日光拂晓才眯了会儿,宋时城依旧保持着早起晨练的习惯。
少年的手机放在床头,宋时城一扫而过,嫩绿的信息提示灯一直在闪烁。
看了眼埋进被子里的少年,忍不住拿起手机摁出屏幕。
虞淮的手机设了锁屏密码,但宋时城一打开屏幕就看见了今天凌晨收到的消息。因为对方以短信的形式发来的消息,锁着屏幕也能预览信息前半部分。
[还没回去吗,你在哪里。麻烦看到回个消息,我很担心你。]
信息上方一串号码,手机的主人没有给它备注。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间是凌晨三点,未知号码后面的括号里显示着18,意味着在凌晨三点之前号码的主人给虞淮发了十几条信息。
这个人……
宋时城默默将这串号码记下。
-
酷暑难耐八月的最后一天,终于迎来了开学季。
这几天虞淮一直住在宋时城家里,到了报名的这天,宋时城陪着虞淮去了趟出租房。
“好了,我们走吧。”
宋时城头一次进入虞淮的私人空间,正想多待一会儿呢。
“东西都拿齐了?”
虞淮点点头。
“不要那么急嘛,我第一次来你住的地方做客呢。”
“做什么客,这又不是我家。快走吧,太阳都快落山了,再不走赶不上。”
“有我在,你怕什么。”
他舅舅每年给他就读的学校捐一大笔钱,学校不管有啥好事,落了谁也不会落他。
第34章 震惊!
宋时城在虞淮的房间里手闲不下来,这动动那动动。
一会儿翻翻放在桌上的各种书,一会儿扒拉扒拉虞淮养在窗台内沿一排长着白刺的小仙人掌。
四个仙人掌种在袖珍花盆里,小小巧巧的。
宋时城忍不住上前手贱地摸了一下,就被刺头扎出了血。
“嘶……”
虞淮本来静静地看着宋时城在他房间里来来回回摆龙门阵,见宋时城被扎到,瞬间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活该。”
见虞淮笑了,宋时城也笑了起来,一双大手端起四个形状各异的小仙人掌晃了晃,问道。
“你看,它们是不是很像你。”
虞淮歪着头看了下:“哪里像了。”
“我的意思是说它们的特性和你很像,不是说它们和你长得像。”
宋时城将小仙人掌放回去接受阳光的洗礼。
“你看它们的外表,看上去满身都是富有攻击力的尖刺,不了解它们的人只以为它们是为了中伤别人。”
宋时城顿了顿,眼神充满温暖和阳光。
“实际上呢,它们长着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延续生存的可能。因为它们的内里敏感而温柔,太容易受伤。”
宋时城站在窗边,夕阳暖橙的余晖照在他身上,虞淮逆光而视,忽然觉得眼睛被光线刺到。
虞淮怔愣了下,随即便冷漠道。
“那你可把我想得太美好了。”
“因为你就是这么美好。”
虞淮的视线左右飘飘,抿着唇起身,拿起桌上香槟色的长嘴喷壶。
“我去接点水浇花,它们好久没浇过水了。”
宋时城跟上他,摸了摸少年的后脑勺。
“我来吧。”
给与少年很像的小仙人掌浇水,和照顾少年一样,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宋时城拧开喷壶的壶盖,塞到洗手池里。
喷壶的壶嘴很长,宋时城只能将壶嘴的朝向转了转。
“嗯?这是什么?”
虞淮看了眼,宋时城正把喷壶举起来,仔细看着壶嘴和壶身的交界处。
“壶嘴的旋钮,用来固定壶嘴和壶身的。”虞淮说道。
宋时城眯起眼,将壶嘴拧了下来,取下那个和壶身颜色稍有偏差的环形旋钮。
“有手电筒吗?”
虞淮有些奇怪,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递给宋时城。
“怎么了?”
“等一下,我先看看。”
宋时城拿着手电筒对环形旋钮仔细看了一番。
“这里面好像是个微型摄像头。”
“什么?!”
“别急,这我猜的。是不是还要把这个东西拆开看看。”
“怎么拆,要螺丝刀吗?”
“螺丝刀没用,这个东西没有可拆的地方,只能用锤子砸开。”
虞淮找来铁锤,宋时城找了块结实的地,垫了个毛巾在旋钮下面,猛力一砸。
‘嘭’地一声脆响,旋钮里头飞出来一个黑色块状的小物体。
宋时城将其捡起来,神色非常难看。
“我猜对了,确实是微型摄像头。”
“小淮,你感觉最近被人跟踪和这个有关系吗?”
虞淮深吸着气,他现在感觉恶心透了。
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吗。
“我、我不知道。”
宋时城沉着脸,杀人的心都有了,既气愤又担忧虞淮。
“别害怕,我把它砸了。”
“你从哪儿买来的,我让这家店关门不可。”
将摄像头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绝对蓄谋已久。
虞淮如今只觉身体内的血液逆流进大脑,让他昏昏沉沉,丧失了思考机会。
这个喷壶是很早很早之前周扬深送他的,那时候他顺手帮了周扬深一个忙,事后周扬深想答谢他,但他又不肯要酬谢。
纠缠烦了,虞淮只好随口说了句送个喷壶就行。
反正喷壶几十块钱一个不贵,家里的小仙人掌们也正好需要。
这个喷壶就放在他房间的书桌上,位置一直没变过,意味着摄像头同样一直能总览他房间的样貌。
一想到自己在这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别人无时无刻地窥探着,虞淮就想吐。
“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虞淮道。
宋时城脱口而出:“周扬深那小子?”
虞淮微惊:“你怎么知道。”
那晚从虞淮口中听到的人又出现,宋时城满腔怒火,还有点惊慌。
他之前只以为虞淮对周扬深单纯厌恶,而现在,他好像有些不确定了。
“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他,宋时城暗骂。
宋时城想了想,打了个电话。
“喂,庆子。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这……说来惭愧哈,我这边的人跟着你们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发现什么。”电话那头道。
“嗯,不用查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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