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张府的案子被衙门给复杂化,反而迟迟没有能查出真相。
帝韶景想不明白,这次邵潜为什么收手了。不仅如此,还对张府的案子亲自出马给大家提示,这不科学啊。
帝韶景仔细想了想原剧情中,张府后面被邵潜偷盗的那户人家的信息。好一会儿才从记忆深处翻出来这一桩,然后惊悚地发现,那个在张府之后糟了邵潜毒手的竟然是何家!
不会是同姓吧?帝韶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
可惜最后一圈打听下来,镇子上姓何的,就只有何固这一家。
该死的!
他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然而还不等帝韶景做出应对措施,那边就传来消息,何家的传家之宝丢了。
何家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因为何固本身就是衙门内的捕头,不管是谁都觉得那贼应当是没有那个胆子敢去何府偷东西的。
可事实就是,那贼就是胆子这么大,不仅偷了何府,还偷了人家的传家之宝。
比起别人的不敢置信和惊叹,帝韶景则是感到疑惑。他知道邵潜有这个胆子去何府偷东西,凭借邵潜的本事,别说何府了,就算是皇宫他也敢去。只是他想不明白,邵潜到底是什么时候去的何府?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跟在何固的身边,邵潜到底是什么时候找到的机会潜入何府的?
难道是他离开何府的时候?
除了他搬出何家这段时间外,他想不到邵潜还能是在什么时候下的手。他才刚住进聚春楼没两天,何府就失窃了,怎么看都这么巧合。
邵潜一直都隐藏在他的身边!
这个认知让帝韶景感到非常不快,有一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暴躁感。同时他也更加肯定了一件事,这个世界的一切走在故意跟他作对。他甚至觉得,邵潜恐怕也不是原来的邵潜了。
何家。
帝韶景跟在何固身边,周围围了一圈的捕快。案发现场是何家的佛堂。
何家的传家宝是一块祖传下来的玉牌。据说,那是太祖皇帝赏赐给何家的宝贝。何固曾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说是这块玉牌还具有免死的效果。是真是假何固也不清楚,反正流传至今早就没人去在乎它的功能到底是什么,已经成为了一种家族的象征。
而这玉牌一直都放在何家的佛堂内,平日里除了何夫人跟老夫人进去烧香拜佛,根本不会有其他人进去。就连何府的下人也都不知道原来那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佛堂里面,还藏着何家的传家宝。
按理说,就连自家人都不知道宝贝藏在这里,贼人又是如何得知?
别说官差们想不通,就是何府内的人也想不通,就连何固都没能想明白。
可以说,在场所有人中,除了何家几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之外,就只有帝韶景知道玉牌藏在佛堂内。而他之所以知道,也只是因为他有这个世界的详细资料。
且不说这种事情不能被别人知道,就算只能,他也不会告诉别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他一个外人居然知道这个秘密。而更巧合的是,就在他这个外人离开何家后,何家的宝贝就丢失了。
这么巧合,想不联想到他身上都不行。
事实上,就算帝韶景没说什么,也已经有人联想到他身上了。
梁业第一次见邵景就是在张府的案发现场,还是大半夜的。
正经人家,谁会大半夜的跑到不久前才失窃的人家里?去就算了,还偷偷摸摸地躲在房梁上。怎么想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虽然后来邵景一直跟在何固的身边,表现也很好,就连梁业也差点儿觉得他是个好人了。
但这并不能掩盖掉,这人之前的可疑。
更出人意料的是,在梁业提出这一点怀疑之后,另一个捕快也突然站出来,说了一件让人对邵景产生怀疑的事情。
“是这样的,原本我都忘记这件事儿了。但梁业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张府失窃的的那天晚上,我曾在张府不远处的巷子里见到过这个邵景。”
“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也忘了吗!当时他站在巷子里一身白衣,看着有些可以,我便上前询问了一番。他说是出来找自己的折扇的,说是白日里丢了。当时半夜三更的,本就脑子有些犯浑,再加上他当时那一身白衣的,怎么想也不像是出来偷东西的,我便也没仔细查问就让他走了。”
这说的也是,谁大半夜出门干坏事还穿着一身白的,这是生怕自己没有被人发现吗?
“之后就忙着失窃案的事情,再加上后来那邵景一直跟在头儿身边,我就以为他跟头儿是朋友,便把这事儿给忘了。”
那人说完,众人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毕竟他们头儿的朋友本来就少,这突然多出来一个,那必然是头儿很好的朋友。既如此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品行不正的人。
也因此谁都没有往邵景身上怀疑。
可此刻一想,就觉查出来很多可疑的地方来。
邵景出现在镇子上的时间很可以,恰好是在失窃案发生的前后。其次,邵景那晚出现在巷子里的行为也很可疑,说是去找折扇,谁会大半夜的去找一把折扇?
再者就是那晚出现在张府的行为,简直就是大写的可疑。只是因为后来是跟何固一起离开,之后也一直是跟何固影形不离的,众人才没有去深思这前因后果。
最后一点巧合也很可疑,为什么偏偏在邵景离开何家之后,何家隐藏的那么隐秘的传家宝就失踪了呢?
“对了,还有一点很奇怪。其他几家东西丢了的时候,现场都会有一片银色面具,为什么头儿家里没有?”
梁业的话让众人一惊,这才惊讶地发现,何家的佛堂里确实没有发现银色面具。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何家的失窃案跟银面公子无关?
众人不由地开始深思,如果跟银面公子无关,那就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可何府上下谁会没事儿去偷一快没什么大用,只是象征意义比较不凡的玉牌呢?
重点是知道玉牌的位置的只有何老爷跟何夫人,还有老夫人跟何固。
这四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无聊到偷自己家东西的人。
那么最后能想到的人,就还是只剩下跟在何固身边的邵景了。
“头儿,邵景知道你家那玉牌藏在哪儿吗?”梁业问道。
何固的脸色有些阴沉,众人讨论的时候他一直都保持着沉默,此刻听到梁业的问话后,摇摇头:“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过。”
何固并不相信失窃案跟邵景有关,别人不清楚,他却很清楚,邵景这段时间一直都跟在他身边。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邵景根本没有时间作案。真要算起来,只有邵景刚离开何府的那段时间,他刚住进聚春楼的时候,那段时间何固没有跟在他的身边。
可那段时间他虽然不在邵景身边,却是在何府内。若是当真有贼人进入何府,他不可能没察觉。
突然,何固的身体一僵,那天晚上他没有察觉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
第311章 偷心(20)
那天晚上的梦何固依稀只能记得一点儿,更多的却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沉浸在梦里的时候,他与外界的感知近乎是切断的。
这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如果真的有什么人闯入何府,他察觉不到的概率很大。
可如果这么说,那邵景身上的疑点就更大了。何固能够相信这件事跟邵景无关,但是其他人未必会信。
重点是,邵景自己也没有办法为自己洗清嫌疑。
还有一点何固不能说的原因是,他其实有一点觉察到,邵景跟银面公子的关系不简单。他甚至怀疑过,邵景就是银面公子。
他跟邵景刚熟悉的时候,两人就聊起过银面公子。而邵景对银面公子似乎非常了解,而这种了解已经完全超越了他自己所说,只是为了追查银面公子的下落。
想想看,谁会这么深度地剖析一个自己仇人的行为和心理?或许邵景自己当时都没有意识到,他在说到银面公子的时候,虽然在努力做到客观,但观点还是偏向银面公子。
一个对银面公子怀有仇恨的人,他怎么会站在银面公子的角度帮对方说话?
这本是就是一种悖论。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何固就已经觉察到,邵景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为了追查银面公子的下落。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来为银面公子洗清嫌疑的。
什么人才会这样帮另一个人?
要么是关系匪浅的密友或亲人,要么……
他本人就是银面公子!
何固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原因很简单,他就是不想去相信第一种可能,不行吗?
……
但现在的问题不是何固相信邵景事情就可以这么揭过去的,而是除了何固之外的所有人都怀疑邵景。就算何固想要保下邵景,也得是邵景能够洗刷自己身上的嫌疑。
毕竟除了何府的失窃案,还有前面几起牵扯到银面公子的失窃案,他们必须给失主一个交代。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邵景做的,就算何固力保,他们也绝对不能姑息!
何固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就算心里相信邵景,何固也还是公事公办把邵景带去了衙门问讯。
帝韶景在听到何府失窃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麻烦差不多该上门了。
当何固带着人来客栈找他的时候,帝韶景的表现很平静。平静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何固。
虽然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何固,但自己喜欢的人带头来抓自己,这他妈得是多大的心才能没感觉,甚至还笑嘻嘻地对对方说一句辛苦了?
他又不是傻了!
尽管知道邵景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何固还是觉得心里一阵难受。想找机会跟邵景解释,可是邵景完全不搭理他。
何固气闷,只能憋屈地卖力继续追查真凶的下落。
邵景很配合衙门的工作,问什么答什么。可关键问题就是,虽然很配合回答各种问题,却也没有任何一个回答能够清楚地证明他与这几起失窃案无关。
衙门这边继续一筹莫展,同时对于邵景也更加紧审问调查。
另一边何固带着一批人仍旧奔波于案发现场。
只是巧合的是,在帝韶景被衙门带走之后,镇子上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失窃案。就连小偷小盗的都没有。
镇子上之前偶尔出现的陌生脸孔也都消失不见了,镇子仿佛又恢复了之前的安宁。
这不由地让众人越发觉得,这些失窃案都跟这个叫邵景的人有关。甚至不少民众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邵景就是那个盗贼,于是自发请|愿,要县衙给邵景定罪。
县领倒是想给他定罪,可问题是他没办法洗清邵景的嫌疑,但也没有证据给邵景定罪啊。
就在众人都是一筹莫展的时候,负责搜查邵景住所的人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重要的证物。
不是别的,恰好就是何府失窃的那块玉牌。
负责搜查的人说是在邵景房间的床底下找到的。跟玉牌一起找到的还有一套夜行衣。
这可不是巧了吗,要证据就立马来了证据。这下帝韶景无论怎么辩驳都没用了,用衙差的话来说,就是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
帝韶景比谁都清楚,这证据根本就不能算是证据。他自己有没有做过这些事自己能不清楚吗?他根本就没有去过何府的佛堂,这玉牌怎么可能是他偷的?
除了那一夜他跟何固是分开的之外,其他时间他们几乎都在一起。而这玉牌根本就是在他被带走后,有人故意藏在他的床底下的。至于这个人是谁,帝韶景根本不作他想。
除了邵潜不会再有别人。
邵潜就在他身边,一直躲在他的身边。
这个认知让帝韶景的眼底充满了杀气。
因为证物的出现,帝韶景直接被收押再审。其实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不能出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邵景的罪名基本上就是定下了。
……
帝韶景坐在牢房的地上,一身白衣依旧一尘不染,丝毫不见锒铛入狱的狼狈,仿佛他只是来此小住片刻。而这儿也不是什么牢房,一间客栈的房间罢了。
这般轻松的姿态,看在狱卒的眼中不免有些不顺眼。但又不敢去招惹。
“呸!装什么清高,迟早扒了你这层皮!”脸上横亘这一道疤的狱卒恶狠狠地路过,对着帝韶景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帝韶景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仿佛眼前根本没有这么个人。
狱卒越发不爽,抽出腰间的鞭子,打开牢门就想进去好好教训这人一顿。只是刚打开牢门,还没来得及解开鞭子,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喝。
“你在干什么?!”
狱卒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发现何固带着梁业走了进来。
“何捕头!”狱卒赶紧退出来,一脸谄媚地对着何固点头哈腰。
何固皱着眉瞪了他一眼:“滚出去!”
“哎,好嘞!何捕头您忙!”狱卒夹着尾巴溜了出去。
何固看向牢房内,邵景一身冷清地坐在地上,听到他的声音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发呆。
何固微微皱眉,对身后的梁业抬了下手,示意他在外面守着,然后自己走进了牢房内,在邵景面前蹲下。
“阿景。”何固轻声唤道。
帝韶景抬头看向何固:“有事?又来问什么?我知道的我都说了,还想问什么?”
何固的心一紧:“阿景,我没有不相信你。可是光我信你没用,衙门办案需要证据,你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没办法帮你。”
“哦,是吗?”帝韶景的语气异常平静。
何固叹了口气,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下:“阿景,其实我知道,你就是银面公子对不对?”
帝韶景抬头盯着何固。
“我说的是真正的银面公子,而不是这几起案子的真凶。”何固道。
帝韶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何固笑了一下:“我就是知道,其实从你到我身边的第二天我就隐约猜到了。你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追查什么银面公子和家族宝贝,而是为了追查真凶,为自己洗脱嫌疑对吗?”
帝韶景盯着何固的眼睛看了许久,才嗓音微哑地道:“是。我是银面公子,来这儿的目的也的确是为了抓住幕后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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