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只有一个人,变成朝倦就没有严永妄,变成严永妄就没有朝倦。
这等时间差下,他只能、也只可能将锅推在另一个“自己”身上。
于是他反问王驰,问他方才是不是看到朝倦了。
以显示无辜的自己:这个包出现在他手上,完全意外而已。
但也不能和朝倦的关系撇的太清,要让对方知道,严永妄至少认识朝倦,这包是她丢下来给他的。
不然,面前王驰和成品赫万一自恃是朝倦熟人,要把包拿走可怎么办?
里面还有“朝倦”的衣服呢!
想着,严永妄回答成品赫的问题:
“我认识她。”
就四个字。
成品赫的脸色闪烁,他听出严永妄口吻中对朝倦的情绪,无疑是熟悉的,甚至语气带点温存。
“我来找她,”严永妄不擅长说谎话,脑子里将语句组织了N遍,才缓缓道,“她没接我电话。”
“……”
“我找到这里,看到她的人,但没抓住。”
王驰: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王驰心说:这尼玛是什么男女关系,才会说“抓住”?正常朋友不是一般说“没见着”这种话吗?
是他年龄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时代潮流还是严永妄一时口误,说错了?
再抬脸,看严永妄脸上的汗意,匆忙之下连衣着都有点狼狈,却正正好吻合了“没抓住”这三字。
能瞧得出来,严永妄怕是做了一番努力,结果还是没能“抓住”朝倦小姐。
王驰:哦豁,哦豁。
他偷偷看成品赫,觉得成品赫应该也和他一样,察觉到朝倦和严永妄有着不浅交情。
这交情,至少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他人插足不得。
成品赫果然聪明,他一下子就听出严永妄语气中,与朝倦非同寻常的关系。
什么样的关系,才会让朝倦见到他匆忙离开,甚至连包都丢下了。
又是什么样的关系,才会让永远是西装革履、体面到头发丝都乌黑洁净的严总,露出这样一幅表情?
年轻英俊的严总,此刻抓着包的手非常用力,手背青筋微鼓,呼吸沉沉,喉结缓慢吞咽,他个子很高,说完这几句话后,眼神很寂静地看向远空。
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到他的目光。
但那只不过是走廊尽头而已。
成品赫猜,朝倦是不是看到他就跑了,所以他才一直看着那里。
他内心卷起阵阵酸涩,像是吃了柠檬一样。男人的自尊心又不允许他在同样英俊、多金,疑似情敌的对手面前示弱,他假笑道:“严总,看样子朝倦是不太喜欢你,所以连见你一面也不愿意。”
严永妄内心:……他这话怎么说得这么怪?
严永妄努力思考成品赫为什么要说出这样针对意味的话。
但今天的情绪起伏实在太大了,他觉得脑门突突地疼,直想拔腿就跑——可惜并不可以,就算是维持严永妄的体面形象,他也要做到在商业伙伴面前,冷静自持,绝不轻易退缩。
“……是吗?”
成品赫就听他轻飘飘地吐出这两个字,旋后微微笑起来——唇角上扬,明明是最标准化的微笑表情,可偏偏不让人感到愉快。
只能觉得,冷、凉。
极致阴郁、极致冷淡。
像是一座巨大、雄伟的冰山,即便阳光照耀,有融化的迹象,但冰冷是常态,融化的水也常存冰冷。
王驰在一旁看着,也被这寒意弄得退缩,他默默摸了下自己的手臂,嘶一口气,心想,严先生可真是够冷的。
成品赫没被他的两字击退,他说:“至少我之前从没听她说起过你。”
严永妄:…………哥们,我们以朝倦身份认识才多久啊?!
他这时候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怎么感觉成品赫这语气听起来很有肥皂剧男配角的味道?!
他嗤笑一声,“反击”道:“你和她认识才多久?”
目光凉凉凝视他,从他的头顶到脚尖,挑刺一样看着。
成品赫今天穿得也极体面,手上提着的饮品,瞧着似是什么为心爱女友送好吃的贴心男友。
念头急转,严永妄心里咯噔一下,霎时明白此前成品赫为什么要和他约会……又为什么在微信上那么热络了。
严永妄:头疼,头疼。
他决定就趁此机会,打消成品赫对自己的任何一种妄想——做朋友行,想更近一步,那还是不必了。
“成总,朝倦从来都不爱喝甜的,她没和你说过吗?”
严永妄说着,似乎又笑了一下,这回的笑意在成品赫看来,就有点挑衅意思。
成品赫张口想说话,一向寡言冷郁的严总却在此刻仿佛舌绽莲花,语气平静、隐隐含着怒意,“她喜欢吃中餐,不喜欢吃甜点,最喜欢的饮品只有冰水……”他语速不急不缓,说了很多朝倦在就餐上的喜好。
王驰在一旁听得愣愣,却觉得严永妄说的好像都对。
至少,在剧组拍戏那段时间里,除却第一天来剧组参观,朝倦给面子喝了几口、咬了几口他支使工作人员买来的奶茶、冰淇淋,再后来,剧组里女二号方锦初买来的奶茶,她可是一口不碰。
再有后来王驰请剧组人吃饭,就餐时,朝倦的饮食习惯与严永妄说得也一字不差。
成品赫:……
他哑然,也在这一刻明白,眼前的男人确实比他更了解朝倦这人。
此时此刻,就连王驰都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仿佛在告诉成品赫:成总,不必挣扎了,严总和朝倦的关系至少比你和朝倦的要深入更多!
成品赫脸上的神情显出一种近乎僵硬的情态。
严永妄似乎不想再和成品赫谈下去。
他伸手扯了下领口,深呼出两口气,极力保持温和表情,客气对成品赫道:“我知道朝倦很讨人喜欢。”这话说了一半卡住了,严永妄耳朵有点烧,他觉得好羞愧,自己居然在别人面前偷夸自己!
但他还是艰难、镇定地说了下去。
“但她不会喜欢你的。”
这个年轻有为、英俊冷酷的男人,冲他点了点头,抓紧手上的包,颇有点战胜他的意思,往前走去,准备离开这里。
成品赫忍不住对他喊道:“我没听她说过,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严永妄:…………
他行走的步子顿了一下,内心崩溃:哥们你还不死心啊?!
前面一番话,定了“严永妄”与“朝倦”
有着莫测关系,他想让成品赫不再意图追求朝倦,只能说更多的话,来让这关系更加可信。
严永妄鼓起勇气,闭着眼,回也不回头,轻轻往后扬了下手。
“那就是我和她的事了。”
走廊上,男人的语气冰冷,短短一句,掷地有声。
他俨然不在意成品赫这号情敌,甚至没有多加追问他与朝倦是怎么认识的。
只有一种可能,才会让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局面里,占据优势——那就是,他清楚明白,只要有他在,那么朝倦绝无可能和他人在一起。
他脚步不停,往前走去。
王驰看着成品赫呆住,手上的饮品轻微晃动,显然情绪很不稳定。
他亲眼目睹了这两号帅哥的修罗场。
成品赫,成大公子,完完全全被严先生碾压。
此刻,气势全无,消极沮丧。
王驰沉默好久,心中感慨:……朝小姐,你那该死的魅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严永妄:呜呜呜呜这也太羞耻了吧(严严咸鱼摊平)
隔壁片场的沈河还在忙,完全不知道自家老板给自己草了个冷酷无情无所畏惧情敌的帅逼总裁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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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成品赫到底没能送出他买来的饮料。
辛苦从奶茶店带来, 他细心挑了各种甜度,各个一杯。料足味美,喝来满足。
陈浩瀚咕嘟咕嘟狂饮, 很是幸福地眯眼:“我老板给我带的奶茶!好喝子!”
徐柏龄也蹭到一杯,她斜眼看他, 喝了两口,甜得有点发腻, 她瞄一眼上面的标签, 才发现自己挑的是全糖。
她意思意思喝了几口,没再碰。
陈浩瀚喝着很开心:“头一回, 我老板给我带吃的呢。”
徐柏龄抱着手臂,看他一副兴高采烈,“真有那么好喝?”
“龄龄,你不懂,”陈浩瀚颇有社畜一把辛酸泪的感觉, 他贼兮兮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附耳对她道,“老板头一回带喝的来……作为员工的我,一定要,称赞到位、夸奖到位……”
徐柏龄被他这话逗乐,她拆穿事实, “可我不觉得成总是特意给你带的奶茶啊。”
陈浩瀚施施然, 抬眉冲她笑道, “我知道啊,给倦倦姐带的嘛。”
“但是她不在,总不能浪费吧。”
陈浩瀚喝光最后一口,拍拍肚皮, 狡黠说,“不管怎样,员工都要给老板面子。”
徐柏龄也笑,她学着方才陈浩瀚贼兮兮的样子,凑过去,对他道:“你这杯是七分甜。”
“你猜你回去要健身多久,才能耗掉今天这杯的热量?”来自徐柏龄的恶魔低语。
陈浩瀚眼睛瞪圆,讷讷说不出话来。
徐柏龄哈哈大笑。
她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小口奶茶,看向不远处的成品赫,那位英俊多金的成总,面色冷郁,似有失神。
——那表情,像是失落,又像是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徐柏龄猜,是没见到朝倦,所以伤心了吗?
啊,还真是个脆弱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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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河看到林深朝他走来,小少爷打扮得光鲜亮丽,短发齐齐用发胶梳在脑后,很有英伦小王子的气质。
他皮肤白,眼睛圆,声音又甜又脆,很不像个已经成年了的男人。更像个还在青春期的少年。
“沈河,严哥哥呢?”
他矮他半头,说话时得稍微仰着点看他。
不过就算这样,林深说话时气势完全不输,他眯着眼看他,一副“你快把我的帅气哥哥交出来”的神气模样。
沈河彬彬有礼,他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微笑道:“老板还在路上,一会就能赶到。”
林深:“他一会坐在哪里?”
沈河沉默两秒,指了一个位置给他看。
并说,“林深少爷,位置是不能够乱坐的。”第一时间想要打消他的念头。
林深蛮无所谓:“哦,那就不坐。”他说完,神气十足地笑了,“反正我的位置离他好近的。”
沈河:“……”不用追问,就知道这小少爷利用自家是主办方的权力,搞了特殊。这熊孩子明明已经知道了严永妄的位置,还过来问他,显然就是看不惯他,过来找事的。
他头疼,脸上表情还是纹丝不动,客客气气、十分礼貌:“请问林深少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小百灵鸟似的歪脑袋看沈河一会,林深点评他今天的穿着,“你看起来还挺衣冠禽兽的。”
沈河:“……”
“谢谢您的夸奖。”他木着脸道。
此刻表情竟然与严永妄平日的相差无几,都是冷冷淡淡、非常酷,林深继续道,“对了,我看你手上这块表有点熟悉……”
沈河镇定自若,他方才为了方便看时间,先把严永妄的表给戴上了。
林深应当是偷看过以严永妄名义送至主办方的手表,所以才会对他手上戴着的感到熟悉。
他狐狸一样,唇角上扬,眼神温和,“……哦,这块表啊,好久以前老板送的。”
林深又羡慕又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嘀嘀咕咕,“哼哼,反正一会我也要有哥哥的同款了……”
沈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笑并未收敛,他清醒又冷静地想:不,小少爷,你一会要拥有的是我的同款。
能让林深吃瘪的事少有,沈河的心情都愉快起来。
时间走到六点半。
严永妄走进会场。
沈河看到不少男女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他衣着整洁、眉目冷峻,与路过的几人颔首示意。
“老板,”他微笑着走上前,指引他坐到属于他的位置上,告知了他方才林深来寻他的事,弯腰附耳道,“我一想到他一会拍到的是我的表,心情就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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