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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鸟氏的宠物鱼/失落的巫妖(近代现代)——夏魄儋

时间:2021-01-21 10:00:04  作者:夏魄儋
  “其实姜姑娘今天是来找我的,并不是故意与乔先生过不去。”对着司尧的脸,哪怕不是他本人,乔煜也稍微有点,想在他面前维持一下人样,不想风里来,火里去的。
  “哦?我就说姜嘉你不都退出这部戏的投资了,怎么还来。”
  “谁说我撤资了?”姜嘉就着月色稍不自然地看了看自己的美甲,反驳。
  “换不了人,不撤了保全一下自己的颜面?虽然你那张僵硬的破脸也没什么保全的价值。”
  “哟呵,既然撤资换不了人,我不如还是掺一脚,又能隔应隔应你们。况且我哥说了,这部戏多半投资回报率和回报速度都是很可观的,你们还得为我挣钱,我干嘛撤。”提起她哥,她又觉着背靠大山翅膀硬了好几分。
  “额……原谅则个,请容我打断一下。”司尧出声。
  两人都对他怒目而视,“司尧”不自禁一抖。
  “我是想说,我感觉身体内这个精魂已经日渐完整,所以即便我抢夺这个身体的控制权,沉眠的另一个魂魄,似乎也渐渐能感知外界发生的一切。”
  于是只见本来一个像女鬼,一个上蹿下跳像蚂蚱的两个人,纷纷开始梳理头发,检查领口袖扣,衣摆裙边……“你是说你跟我们说话,他都能听到,看到是么?”姜嘉的语气都变得温婉起来。
  “是的没错。乔先生之前多有得罪,只是不知是敌是友,我才如此行事,希望您能原谅,我对这个身体和精魂本身并无恶意。”
  “哦?”怀疑的眼神,怎么突然态度180度扭转,先前明明是试探、使绊子丝带儿,而且态度嚣张非常,突然转了性?
  甘松香心里的泪啊,黄河的水啊。
  他与姜嘉的认识要早得多得多得多了,他被精魂吸引,找依附之人,几世之前,大约可能是明朝年间的事了吧。
  他虽然当年承少昊精血点化,开灵智化形,又在泰山脚不离地地修行了几千年。
  是的,人家是脚不沾地,他是寸步不挪。
  草木类的妖精,就是这么……落地生根,至死不渝。
  好吧,哪怕他有机缘,生了灵智,早已可以离开生长之地,还是懒得动弹,原地修行。
  可是吧,大概老天也看不过眼他这么不思进取,决定让他不进则退,不上进,即刻就死。他给四方云游的李时珍,一药铲,锄坏了原身,不得已下山,求新的机缘和一线生机。
  虽然修行了几千年,可是他一个自己化形的草木妖精,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家学渊源,除了长寿,化天地间的灵气为己用——以长寿,化周身很小范围内的一层混杂的气息为纯净的灵气,滋养本体——以长寿,他真的,什么也不会啊。
  所以本体受了伤,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的精魂,寄养在合适的人体内,沟通天地间的灵气,净化后再养护受伤的本体,慢慢恢复。
  而姜嘉找到他的时候,分明说过,天地间灵气凋敝,远古神祇多数在天地法则的规划之下,或是互相争斗殒落,或是灵力衰竭消亡,又或是因为封印了大部分力量逃过了法则的制裁。不论哪种情况,这世间,听她的意思,就没有几个比她……哥哥厉害的妖了。
  所以虽然甘松香很懒散,但是也从不怕事,他觉得自己很有些后台。
  可是姜嘉跟他说她惹不起面前这个姓乔的,说他是个疯批。
  不怎么擅长争斗,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妖甘松香一贯觉得,按照姜姑娘平日的行径,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疯批了。
  仗势欺人,沾花惹草,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样子,都疯批了他们认识几世,她都没变过。
  什么皇帝想要赐婚公主的探花郎,权倾朝野的忠臣武将,塞外千里而来和亲的回鹘公主,只要她看上的,哪怕不说统统要行嫁娶之事吧,花前月下,勾搭一番,是没人能拦住的。
  那位姜少爷也是个狠人,嘴上偶尔告诫,却也从不见他真的约束这个妹妹,或者惩处她,妹妹自己乱子惹大了收拾不了了,他再出面帮她搞定。
  所以姜嘉说这疯批她惹不起,而他当时已经试探了乔煜几番,还是挺有恃无恐大不敬的态度,他当下立时起了“我命休矣”的念头。缩在这具身体里诚惶诚恐了许久,想着他可能也不太了解自己同这具身体的关系,若强行说这具身体离了自己不行,可能可以挽回一下卿卿性命。
  “乔先生有所不知,我与此魂魄已经共生了几世。因我身负魂魄的原生心头血,所以我的附身能滋养每一世的魂魄,使其下一次投生时更为完整。而我之所以能找到这个魂魄附身,也是因为心头血的指引。”
  “那这魂魄何时能完整?”换言之,你什么时候可以滚出来?
  “额,下一世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只是想龟缩在这具喜欢的身体里,吸其运势修炼呢,所以才骗我这锅粥要下一世才熬好呢。”
  “那我自然,是打不过你的。可我确实,在他死前,也没法离开这具身体。”他们草木妖精附身是很简单的,但除了这具身体死亡,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抽离自己的魂魄,而他本身就要在这款身体里修行好几世,才能补足本体的残缺,倒是不急着离开。 
  乔煜一个冰凌直射向司尧心尖,想着,比如壁虎为了逃生会断尾,这小妖命悬一线的时候,会不会就自己“嗖”得想跑了?
  结果大概也是草木妖精的特性了吧,忒淡定了,都甚至没,比如,吓晕过去,司尧本人重新上线。
  冰凌只得不情不愿地,在快触及司尧胸口处时,化成了水滴落下。“你先回去吧,别让工作人员等你太久了。”
  打发走了“司尧”,转头面对姜嘉:“所以你就是靠着这棵草,找到过他不全的魂魄,投生的人身?”
  姜嘉手指在长发上打着旋,杏眼里是不配合的敷衍:“与你何干?”
  “你既然那样害他,何必还找他。况且,转世投胎,这终究,不是当初那个人了。”河岸边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乔煜觉着今天也不适合去找司尧了,哪怕是面对姜嘉,也生了些谈性。“这棵草,是你哥哥为你寻到的吧?”
  “是又如何。”那骄矜的语气,隐约让乔煜回想起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空桑王女。
  “虽然吧,你为他而死,死了也没放过他。但既然姜沂千辛万苦让你重新来过,又保驾护航,也或者是天命瞎了眼纵容了你一回,你能活到现在。你就不能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么?”这种执念,简直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她赖以生存下去的习惯。
  “我喜欢他啊,如果连我最爱的他,那种爱都不见了,我又要为什么而活呢?”姜嘉难得说了一句不是抬杠,绕口,却又好像让人听出了点真心在里面的话。
  也是,乔煜想了想,神明的寂灭,有灵气凋敝的客观原因,而活了太久的,往往最难过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大王叫你来爬山
 
  不知道姜嘉是什么时候走的,乔煜在林子里水边的石头上坐了一夜,暗中窥伺的小妖心想,难不成这位大佬吸收夜之精华,有什么特殊的修炼法门?今夜乌云遮月,一片乌漆麻黑的,是常规妖们觉得可以在家享受现代生活,刷剧刷微博没必要修炼的日子。
  第二次夜幕降临的时候,来了位不速之客,有过一面之缘的,狐狸精。
  “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名唤,颜柔。”在乔煜面前,说自己年轻,倒也算,勉强没什么不对。
  她还好没企图握个手,乔煜觉着她有些臭。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送上门么?过去几年你在药纪司记录上无名,现在你可是通缉在案。”乔煜仍旧盯着水面,虽然这样做,并不能给他往常的宁静。
  “嗨,这么严肃做什么,我也是知道点实情的,这药纪司,不过是个依附人类假意为妖的破组织,你也是,看不上的吧?”
  乔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大约是这种沉默,让狐妖觉得有门:“他们人,用他们的规则,压榨了我们的生存空间,我们,又为什么要遵守他们的规则,帮着他们,来消灭自己人呢?”
  “因为老天容不下我们吧。”
  “可人类自己呢?他们搞得世间怨气横生,环境萧条,这如今的种种灾祸横行,是不是就是老天在给他们警示呢?那既然老天都不再偏爱他们,我们何不为自己博一个出路呢?”
  “上一个想反抗天命的人,你知道下场什么样么?”
  “我猜不太好?”颜柔觉得他大概在讽刺自己。
  “哦,他师父用莲藕给他做了副身体。”可惜狐妖专注事业,没有闲暇看过这部国民大电影,不认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哪吒。
  这是肉身给作没了?看来的确是讽刺自己。
  “我今天没有心情杀你,你走吧。”乔煜是真的没什么心情,他们鱼儿向来擅长忘却,忘得多了,才觉得事事新鲜,每日焕然一新。
  姜嘉靠执念活,他靠忘却活。他也没比姜嘉好啊,他真是,凭什么一直都觉得姜嘉是个容易被利用的大傻子,而自己,比她清醒很多。
  乔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了黄山,还上了鲫鱼背。
  冬天是这里的淡季,毕竟十月份的时候,初秋的山下还只穿着单薄的两件,最高峰莲花峰顶穿着羽绒服,呵出的气,就能看见白烟了。
  而鲫鱼背,更是时常因为云海和地面湿滑,造成的危险因素封山。
  就算上山,其实乔煜想想,自己应该也是去泰山,既然那草木妖精说,他的老家在泰山,那也就是如果追寻少昊去过的地方打卡,也该是泰山。
  可是乔煜觉着有些远,虽然化作原身,也就是扇一翅膀的事,可他的隐身术不知道覆盖了他那硕大的原身,会不会失效,现在什么雷达之类的如此发达,他如果隐了一半,或者被高科技手段检测出来,处理起来也怪费事的,晓天那狗子到时候又要携恩求报,支使他干这干那了。
  这地方他也就来过一次吧,也不知道,哪来的这怪异的熟悉感。
  虽然是冬天,但这山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终于有个挑山工出现在面前,他想上前搭话,结果,竟然透体而过。
  我是假的么?乔煜想。
  我应该是真的,那就是那个挑山工是假的,他是死在山道上重复着生前行为的鬼魂么?
  这里不太对劲,乔煜明显感觉到。
  手机没有信号。
  他捏了个决,驱散四周的雾气,雾气稍稍散开,但四五步外依旧模糊一片,也不知道是真的这么云雾缭绕,还是因为他可悲的视力……
  他沿着山道向前,本该非常险峻的鲫鱼背,这山道却并没什么坡度,直到,走到一片,庙宇一样的建筑。
  现在的旅游景点,本来就会有很多庙宇,有些知名,有些无名,供人祭拜,给人参观。
  至于这里是不是该有这片庙宇,乔煜也不是黄山旅游局的,也背不下来游客手册上的地图,并无从判断。
  正殿上燃着几支香,似乎是刚刚点着的。
  案前有一塑像,面容,椭圆的,慈眉善目,眼角狭长上挑的,一般寺庙里塑像通用的样式,乔煜也不是能辨别谁是谁的人。
  手里执一把长琴,蕉叶样式。
  这大概算是这座像的标志了,可是乔煜是谁?乔煜能从所持宝物认出来的受供奉神仙,大概只有……托塔李天王。
  虽然不认得这个受香火的神仙,不知为何,乔煜就是觉得,有点难过。
  大约,这也是个没什么人知道供奉的神仙吧,没有供奉信仰,神仙这年头,也是很不好混的。
  或者有些被人错认的神仙,或者说搞错了出身的神仙,即便有少数的供奉,他们也是吃不上的。
  乔煜心想,如果少昊还在,他应该就是这款可怜的神仙了。有传少昊是黄帝之子,把他列在家谱里,还说他教侄子颛顼奏琴。
  哈哈,真够搞笑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家。
  帝俊那一系,要么语焉不详,要么掰扯掰扯拆散了,塞进黄帝轩辕氏谱系,有谁搞得清楚来龙去脉,随便拜拜,也不知供奉的是谁。
  啊,琴,难道这座像,竟是塑的少昊么?
  虽然谱系错乱,但只言片语抹不去的少昊记载里,他也勉强,捞着了一个三皇五帝之一,白帝的称谓。
  以凤凰总管百鸟,然后再有燕子掌管春天,伯劳掌管夏天,鹦雀掌管秋天,锦鸡掌管冬天。奇闻异志记载了一些少昊掌管四季历法的功绩。
  啊那这样的话他也上一束香好了,他总觉得方才案前并没有多余的香,但他想上香了,便有了,他把香凑到垂泪的红烛上,点燃了香,郑重地拜了三拜,学这些后世人的模样,再把香插进炉子里。
  以前那会儿,是没有香的。祭礼,通过巫妖族人的吟唱,颂赞古老的咒语,将虔诚的心意,化作族长的神力。
  对着这不知有没有用的神像,反正四处也无人,乔煜缓缓,唱起一段几乎已无人能懂的小调,奇怪的发音与唇齿磨合,像呓语,也确实只能自己听明白。
  唱着唱着,乔煜觉得有点疲惫,就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觉,有些上眼皮耷拉下眼皮,双向奔赴。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有人摇他肩膀。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坐在了案前的蒲团上,靠着桌案。
  扰人清梦的人,真的很招人烦啊。
  看清眼前的人:“少昊?”啊,原来这还是个美梦,不是有人扰我,而是梦里有人在推睡着的我。
  面前的少昊还是穿着那日的凤凰纹绣袍服,头上的东珠奶白中透着一点莹粉的和蓝色闪光,白玉簪子衬得华发乌黑,面容俊秀:“你该走了。”
  “去哪里?这是你的归墟么?虽然没有你当初保证的滚滚红尘,跟幽黑的深海差不多冷清,不过你待的地方,我倒是愿意了解,见识一下的。”乔煜拉住眼前人的袖子,像是怕来人突然消失。
  “你不该待在这里,你看到的我并不是你看到的样子,你在一个幻境!”眼前的人似乎有点着急,也的确该他着急,刚说完话就变天了。
  不知道这些话怎么触怒了这个梦境,四周开始分崩离析,破庙上开始落灰,又渐渐砸下砖石,眼前的少昊似乎把乔煜拉出了这个破庙,乔煜只是下意识地迈腿跟上,分明拽住了那个袖管,可随着砖石横梁的下坠,烟尘滚滚的眼前,那人的身型面容都渐渐模糊,等他走到外面,刚才的庙宇已经化作一摊残垣颓壁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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