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噪。
十一岁的艾朝朝和十八岁的艾朝朝脑袋里同样的第一时间产生了这个想法。
不过,艾朝朝想,他呱噪的很让人嫉妒。
那时的沈辞晚还是意气风发的市长独子,得天独厚,应有尽有,受全世界的喜爱,对整个世界都充满着爱意。
这个世界,也包括了和叶漫本质是一种人的,那时候的他。
“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谢谢你。”
艾朝朝看的很明白,十一岁的艾朝朝面对着这样的沈辞晚是有些不自在的。
“我这个下午也没什么事儿呢,也想补觉……当偶像好累!话说……
这块空地因为全是枫树叶,踩起来哗啦哗啦的烦人,也没几个人来,要不……咱们一起靠着枫树补个觉?”
“为什么是‘咱们’?我和你很熟?”
艾朝朝想,自己那个时候的态度也太欠招了点,真是跟在叶漫身边耳濡目染学了个他的为人的十成十。
“说起来丢脸,我不敢自己一个人在这片空地补觉,除了这枫树就没别人了,寂静的我害怕啊。”
“……行吧,那我跟你一起补觉……啊——嚏!”
“怎么这个天气还穿连帽衫?这室内虽然暖和,可你一出外面,一冷一热的就容易感冒啊……我倒是穿着棉袄呢,不如我抱着你,咱俩一起打盹儿吧。”
然后十八岁的沈辞晚也不管面前的小孩的脸黑成了什么颜色,一把把艾朝朝裹进了怀里。
“喂……你!”
“睡觉,食不言寝不语。”
这就是活脱脱的调戏!
艾朝朝看着面前听话的靠在沈辞晚怀里的自己,愤愤然的吐出来一句话。
“等等……我再问一句话就不说话了……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长的好看啊。”
“…………”
艾朝朝就这样的站了很久,站到大约三个小时后,沈辞晚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悄悄起身,把自己的黑色棉袄披到了枫树下靠在树干上,熟睡的艾朝朝的身上。
站到沈辞晚取下一片落到了自己头上的枫叶,然后轻轻的递到了面前被棉袄包裹成个球的艾朝朝的手心里。
那时的自己醒来起身,把黑色的棉袄叠好,握紧了手里的一片枫叶,又抚了抚嘴上的创可贴,看了看面前红如焰火的枫树与漫天的枫叶,缓缓离去。
顷刻间惊醒过来,艾朝朝坐起来,发觉自己已经满脸泪水,外面却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朝朝!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做的是前辈喜欢上我,然后不可自拔的美梦,激动的醒了。”
“……收起你的美梦,乖乖睡觉!”
“嗯!前辈晚安!”
我怎么了,我委屈啊,委屈我自己为什么走到现在才碰到一个你。
哼,艾朝朝又转瞬哼哼了一声,随后老实的钻进被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岁的艾朝朝的世界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是阴郁的原生家庭,是阴郁的他自己,是打群架,是满身满脸伤痕,是蜗居场馆内的漫天枫叶,是只有三个小时的怀抱,是嘴角边细心贴好的创可贴,是决定了在背后的默默守护,是不敢让现在的自己再见那个人第二面,是想触碰又伸回的手。
那时候还没有万年不变的连帽衫,没有k.g.练习生的身份,没有自称“小爷”,却已经有了一个沈辞晚。
——这是一片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只交由到我掌心里的枫叶。
☆、第二十八章
艾朝朝在做完一长串的,有关于他的经年往事的梦之后,安安稳稳的又躺在床上睡着了,期间艾朝朝还是被惊醒了俩次:一次是齐跃自己去洗手间,结果在偌大的沈辞晚的别墅里迷路了,哇哇大哭,艾朝朝只得和沈辞晚一起陪着齐跃上完洗手间,再把他抱回来,好好哄着睡着。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齐跃这有虫吃的早起的鸟儿闯进了他的房间,打开房门拉开窗帘扑到他身上大叫等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艾朝朝想,他要是齐跃的舅舅齐渡,未来的死因大概就是因为睡不好早觉而被气死。
吃过了早饭,艾朝朝一脸的“小爷要开始干正事了。”
鲜少的穿上了一身沈辞晚爱穿的黑色棉袄 ,又戴上口罩和墨镜,把脸捂的严严实实,又帮着齐跃换好了衣服,艾朝朝这才看向刚准备换衣服的沈辞晚。
“……你让小李一早的帮你送来了什么东西?”
艾朝朝闻声,努力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回道:“俩个男生去送孩子进孤儿院会让人察觉到不对的,起码得一男一女。”
“好像是的……”沈辞晚像是不大理解话题为什么会跳到这里,慢一拍的回答了艾朝朝。
满意的点点头,艾朝朝把小李听得他差遣,送来的纸袋子里叠的整齐的衣服拿了出来,之后把那套棉质长裙贴在了沈辞晚的身上来回比划:“一男一女……所以呀,前辈穿上试试!”
“我……我穿?这是……女装啊……”
沈辞晚张大了嘴巴,鲜少的有些吃惊。
“一男一女才不会被人花线不对呀,前辈比我长的瘦洛,扮女装会更贴切呀!晃心穿,试过几次恁就会爱上介种感觉!”
“朝朝哥,你的……口音……怎么了?”
齐跃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辞晚不理会懵住的齐跃和努力忍住笑的艾朝朝,只淡淡的道:“这不可能,艾朝朝你想都别想。”
几分钟过去。
一身米白色棉质长裙,外套着温暖的羊毛衫,带上了黑长直的假发的沈辞晚从卧室里缓缓出来。
“晚晚哥!你好美!”
艾朝朝捂了捂齐跃的嘴,然后与蜜汁微笑的沈辞晚语重心长的道:“反串其实也是一门艺术,这话不管前辈你信不信,反正我现在是信的……超信。”
八点十五左右,男扮男装的艾朝朝,男扮女装的沈辞晚,假装着病病弱弱的不会说话的哑巴儿童的齐跃,一行三人总算准时的来到了“天使屋”孤儿院的门口。
呼出了口气,艾朝朝把棉袄帽子往脑袋上再次扣了个严实,然后与沈辞晚一齐上前扣门。
仅几秒钟的功夫,这座大门就缓缓的冲着外界开了,艾朝朝一楞,开门的竟还是昨天那位年轻人。
年轻人看到捂的严严实实的艾朝朝,吓了一跳,警惕的问道:“来送孩子?为什么把脸捂的这么严实?”
艾朝朝捏了捏自己的嗓子,回道:“冬日里头冷,老咳疾又犯了,怕传染给别人咳咳咳咳咳咳咳……”
沈辞晚把半边头发掖在耳后,然后轻柔的拍着剧烈咳嗽起来的艾朝朝的背。
“是来送孩子的吗?”
“是。”艾朝朝肯定的回答。
年轻人把齐跃从上到下的瞄了一圈,又道:“这孩子我瞅着挺好挺可爱的,你们小俩口……这一看就是有钱人的通身气质,也不可能养不起,为什么要把孩子送孤儿院啊?”
艾朝朝理直气壮的道:“这孩子不是我的啊。”
闻声,年轻人看了眼一旁小心翼翼不敢出声说话的沈辞晚,然后上前,同情的拍了拍艾朝朝的肩,小声的与艾朝朝道:“兄弟,坚强点,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艾朝朝嘴角抽抽,这人想到哪里去了?
顿顿,他又道:“这孩子是我们领养的,我们有一个……不能生育……但这俩三天过去,怎么逗他他也不说话,一去医院才发现他不能说话,这……我们也不能收养个哑巴不是,就寻思着送到你们‘天使屋’了。”
“啊……啊,这样啊……啊啊啊……哈哈刚刚……误会误会……”
年轻人尴尬的冲艾朝朝和沈辞晚笑笑,然后坐在孤儿院门口的小摊子上的椅子上,拿起一张纸单,正色道:“年龄?”
“七岁。”
“姓名?”
“齐妖妖。”
“……哪个妖?”
“小妖精的妖。”
“……您们小俩口起名的方式真奇特哈。”
收起纸单,年轻人温润的笑着道:“那行了,这孩子我们收下了,您们二位可以走了……小孩,跟哥哥进来吧。”
艾朝朝与沈辞晚快速的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能不能让我们跟这孩子一起进去……看到他安顿好啊,毕竟也是我们相处过俩三天的小孩……”
这话语的措辞恳切万分,年轻人却有些不耐烦的把音量提了高,道:“有完没完?送个孩子怎么这么磨蹭!”
又假装柔弱的咳嗽了俩声,艾朝朝回道:“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这个孩子……”
几个人的四周开始聚集了三三俩俩的人群,对着这位年轻的“天使屋”的工作人员指指点点起来。
“这集团的人说话可真霸道。”
“白色日光不一向如此?那个郑起起看着外表像是个乖的,还不是要多傲有多傲?”
“切,不就是个财团吗?拽什么?”
“除了那个温温柔柔讲话软软的齐渡啊,这公司的人没一个让人看的惯的!”
“就是!”
年轻人听着周围越来越不顾及他本人的闲言碎语,眉心直跳,心知若是不让这一男一女陪着这小孩进门,以郑起起本人为代表的白色日光集团的民间好感度,一会儿这街边的白菜叶子和鸡蛋就要尽数的落得自己身上。
犹豫了几秒,年轻人笑笑,与艾朝朝沈辞晚二人道:“二位可以跟我进去,但是……‘天使屋’现在正在重建,本就在实施封闭管理,绝对不能到处乱走,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艾朝朝安抚似的摸摸齐跃的头,乖巧的道:“自然,自然。”
四人从细小的门缝中陆续进入了到了“天使屋”的内部。
入眼便是一栋古欧式的华丽的庞大建筑,四周空无一人,年轻人观察着艾朝朝与沈辞晚的脸色,之后陪着笑的与艾朝朝道:“哈哈,现在正在重建,所以工作人员极少……一般都看不到一俩个人的。但是,天使屋的生活环境一向很好,你看前面这建筑,往后啊,只会更好。”
艾朝朝攥着齐跃的手,连连称是。
“那……二位这下可放心了?我就带着孩子进去了?”
齐跃灵机一动,冲艾朝朝拼命的指着自己的肚子,表情极其不好。
年轻人楞住,疑道:“这是……”
艾朝朝瞬间恍然大悟,回道:“啊!孩子肚子疼要上厕所……麻烦您先给指个路,我带着孩子去上趟厕所,再回来跟您碰面吧!”
年轻人顿顿,瞧着齐跃并不像装的,道:“洗手间就在这栋建筑的后面,快去快回……不要乱走。”
艾朝朝称是,却在要走远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立于原地的沈辞晚,眼中担忧一闪而过。
沈辞晚站在年轻人的背后,冲艾朝朝狡黠的笑了笑。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年轻人的后背,年轻人转回身来,沈辞晚快速的伸手摸向年轻人的下巴。
年轻人的表情几乎是在瞬间就痛苦万分,艾朝朝见状,领着齐跃跑上前来,看着倒在了地上,似是疼痛的很的年轻人,与沈辞晚疑道:“他这是怎么了?”
沈辞晚平静的回道:“没什么,我把他下巴卸了。”
齐跃张大了嘴巴。
艾朝朝并无惊讶,艾明还活着的时候,各种勾心斗角死人不见血的商战他见的多了,这倒是算不了什么。只是有些疑惑的与沈辞晚道:“前辈什么时候会卸人下巴了?”
沈辞晚回道:“我学医,在我们学院最出名的事迹是,帮助法医系的学弟,半分钟内卸下来一颗人头。”
艾朝朝咽了咽口水。
齐跃腿软了一下。
年轻人在下巴脱臼的剧烈疼痛中也惊讶的张大了嘴。
“你……男……扮女……装……”
沈辞晚用手揪了揪裙子,之后淡淡的道:“不想再疼下去,就告诉我们这家孤儿院的秘密。”
年轻人目光一滞,咬着牙,不理沈辞晚。
过了十几秒钟,连艾朝朝都被这面前地上的人,下巴脱臼了的疼痛状的激的直眯眼睛,却又早已细心的捂上了齐跃的眼睛,齐跃好奇心极重,但是也乖乖的听话,闭上了眼睛。
年轻人终于抬起了疼的煞白的一张脸,磕巴着道:“……我说,我说!”
沈辞晚微微点头。
“……我还是不能说……你们……你们自己去看吧……我要是说了……我就真的没命了……真的……”
年轻人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张地图,颤抖着道:“都在……这上面了,你们自己去看吧……就都能明白了!”
沈辞晚上前,接过地图,又手动的给年轻人把下巴安上,年轻人迅速的跪倒在地上,与沈辞晚拼命的磕头道谢。
“知道待会儿来了人,该怎么说吧。”
年轻人连忙道:“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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