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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之痒(近代现代)——大漠澜歌

时间:2021-01-21 10:05:38  作者:大漠澜歌
  “怪不得有人传你俩是同性恋,原来真的是的!真是恶心!”那领头的男生鄙夷嘲讽又有些兴奋地说道。
  一向在人前桀骜不羁的顾泽此刻语无伦次,“我,我不是同性恋……”
  佑青怔怔地看着顾泽。
  比起被发现的惊恐,让佑青更加心惊的是顾泽的反应。
  他当初不还能那样潇洒的安慰自己,为什么到了自己头上就变成了这样。
  他惨白的脸,惊恐的眼神,仿佛丑陋秘密被揭开一般的反应。
  看着顾泽,佑青感觉胸腔一阵刺痛。曾经放在自己心里的那颗太阳,突然就落下了。
  “顾泽,你不是同性恋,你抱着个男的亲个什么劲儿啊。”其中有一个男生记起了这位学校里名人的名字。
  听到此话,顾泽从教室的后门夺门而出,只剩佑青自己愣在原地,那三个男生也交头接耳哄笑着走了。
  从那天后顾泽就再也没来上学。学校里关于他俩的流言蜚语也愈演愈烈。
  有人说他俩在教室亲嘴被发现,还有的说俩人在教室偷偷地干那事被发现了。那时候贴吧刚刚兴盛,俩人的事情在学校贴吧里被传的沸沸扬扬。
  同学们议论纷纷,老师们也是如临大敌。现在正是高考的敏感时期,凡事可都疏忽不得。
  班主任让佑青暂时待在家复习,过一段时间再来学校。佑青在家浑浑噩噩地复习,又过了一周,他回去了学校。
  同学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已经让他麻木了,他心中脑中除了课本,就是自己旁边那张空荡荡的坐位。
  之后顾泽再也没来学校上课。
  佑青最后一次见顾泽,是他来回学校办理一些出国的手续。
  那天中午刚放学,同学们都去吃饭了,楼道里空无一人。佑青没胃口,一个靠在走廊上对着窗外发呆。
  走廊那一头教导室的门却突然开了,走出来两个人。
  “顾泽。”佑青叫住了他,快步走到了走廊那一头。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泽顿了顿转过身来,眼睛却不并不看向他。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高挑漂亮打扮贵气的中年女人,她正是顾泽的母亲。
  她听到声音也转头看向佑青。那是一个有点瘦小的清秀少年,明亮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尖尖的下巴。
  她突然心里一动,儿子在学校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虽然她没见过佑青,但女人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孩就是流言中的另一个主角了。
  佑青看着顾泽刀削般的下巴,英挺的鼻梁,那曾经最熟悉的面孔,此时却透露着冷漠的疏离。
  佑青的心脏一跳一跳,胸口有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只剩一句:“你要去哪里。”
  顾泽低声说道:“我要出国了,我爸让我去美国读书。”
  顾泽话音刚落顾泽的母亲就横在了两人中间,她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不悦看了佑青一眼,拽着已经比她高一头的儿子,冷冷地说道:“张妈已经做好饭了,我们快回家。”
  看着两个人消失在楼道的背影,佑青隐隐约约觉得,这恐怕是两人此生的最后一面。
  或许那些镜花水月,他本就不该奢望。到头来,心如死灰的还是自己。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那个网站上看到过的电影,霸王别姬,里面的程蝶衣最后以死来祭奠这段感情。
  他没有这个勇气,他还要继续带着一颗死了的心好好生活。
  浑浑噩噩地结束了高考,紧接着是估分报志愿,佑青几个志愿都填的师范学校。
  父亲出事之后,他除了手头那八万的存款,再没有其他经济来源。人总不能坐吃山空,他需要勤俭小心地花这些拿命换来的钱。
  佑青知道自己马上要十八岁,要成年了。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他都得坚强独立地面对未来每一天的生活。
  别人的十八岁,高考结束了,学驾照的整容的旅游的,唯独他,已经开始担心未来的生活费。
  在他高中生涯最后一个暑假,他在餐馆打零工送外卖,没日没夜地干,一刻也不闲下来。因为一停下来,那些让他刺痛的人和事就会在脑海中不停浮现。
  十八岁生日那天,也是在餐厅洗盘子的的时候匆匆过去了。
  最后志愿出来了,却是最后一个遥远的新疆。他心中苦笑道,这样也好,远离这座城市,远离这些令人痛苦的回忆。
  父亲走后,这个地方也已经没有什么让他好留恋的了。
  不过生活不总是苦的,新疆因为偏远,教育资源不发达。他本就学习优异,来到这里成绩更是名列前茅,年年都能拿到奖学金和贫困生补助。
  毕业之后因为没有人脉关系,他被分配到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布尔津,在一个公立初中教数学。又因为一次契机来到西安这边学习交流,并且偶遇了高中班的班长邀请他参加同学会。
  手机的短信声响起,佑青从回忆中抽身。
  “佑青,我已安全返家。”是刘宇发来的短信。
  佑青回复了“好的”,关闭了手机,躺在了床上。
  这个学校的教室宿舍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供暖也不太好。此时佑青穿着厚毛衣和保暖裤躺在被子里,也还是有点浑身发冷。
  同学聚会他是一万个不想去的,他在高中的时候就跟班里的同学说不上什话,难道指望九年之后他能跟他们久别重逢相见恨晚?
  但刘宇说了,顾泽也要去。
  顾泽,这个一直被自己藏在内心深处名字,感觉叫一声都会酥麻到舌头。
  虽然两个人最后的结局并不美好,甚至让十八岁那年的自己充满了被遗弃的怨愤。不过九年过去了,那一点点怨愤也都在时间的长河中淡去,只留下了顾泽曾经对自己的好。
  顾泽是他学生时代唯一的朋友,曾经数次伸出援手帮助陷入困境的自己。
  顾泽是他的初恋,也是到现在为止自己唯一倾慕过的对象。
  九年过去了,他的心里除了仰望和感激,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所以他想见见顾泽,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足够了。他希望看到顾泽过的幸福的模样,然后转身离开。
  他要去见见顾泽,做好这个决定后一阵睡意向他袭来。
  
 
  ☆、第9章
 
  来西安这边的学校交流,佑青的日常就是在课堂上旁听。
  他觉得讲的最好的就是一位姓罗的老师,虽然罗老师平时对学生十分严厉,但课堂上却是幽默风趣,张弛有度,45分钟的课一直听也不乏味,学生很少开小差。
  他非常佩服这种类型的老师。自己虽然讲课认真细致,但在课堂上的魅力并不够。数学这科目,讲好了是数字游戏,讲不好就成了枯燥无趣。
  果然出来学习交流是对的,固步自封地呆在布尔津那个小县城,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一个好老师了。自己这个鸡头拿到这里也就勉强算个凤尾。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直到刘宇发来了聚会的信息。
  “周六晚六点,胜德大酒楼,三楼宴会厅。”周五下班的的时候刘宇发来了短信。
  佑青坐在座位上,紧紧握着手机,半晌都没动。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要去赴约的准备,但显然随着这一天的来临,他又胆怯退缩了。
  “小佑老师,那我先走啦,你记得关灯锁门啊。”
  “…啊,好。”
  佑青这才反应过来,老师们都走完了,办公室里就剩他一个了。
  佑青没啥胃口,晚餐也没吃,直接回去了教师宿舍。
  这一晚他一直翻腾到半夜才勉强睡下,虽然睡着了但却不停地做梦。
  梦里面全都是高中的往事,同学们的窃窃私语,看着自己讳莫如深的眼神,他一个人趴在空荡荡的教室哭泣。
  然后镜头急转放大,落到了一个英俊而熟悉的面孔,他温柔地朝自己笑着,静静地在雪夜里站着。
  第二天醒来,佑青感觉这一夜睡着了,又像是没睡,浑身都有些疲惫脑袋也胀痛。
  他慢吞吞地洗漱完去食堂吃了个午餐,然后下午又睡了一觉,才勉强感觉有了点精神。
  佑青六点过了一点才赶到了宴会厅,他没来过这里,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到这里。那时候同学们大部分都来了,刘宇也已经到了。
  “佑青你来啦,欢迎欢迎。”刘宇热情地来到了门口招呼佑青。
  本来聊的火热的一众人的目光,也都纷纷集中在了佑青的身上,让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同学们好。”佑青一时间有些结巴道,他最不适应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发言了。
  按理来说,他作为一个老师,每天在台上演讲的时间比普通人要多得多。但面对一帮纯真稚嫩的小孩,和一帮复杂世故的大人,这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佑青啊,这都多少年没见啦。”
  “是啊,听说你现在是个老师,不错啊。”
  对面大家热情的寒暄和关心,佑青只能手足无措地坐在椅子里,尴尬而不安地笑着。
  索性大家的注意力在佑青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被宴会的第一波高潮所带走了
  原来是班主任王老师来了。
  一时间同学们纷纷走过去热情迎接高声寒暄,尤其是那些以前当过班委现在又混的颇为得意的同学。
  九年时光飞逝,王老师已经从一个精干的中年男人,变成了一个头发有些花白得和蔼老伯了。
  忽然不知道有谁说了一句:“王老师,我们这里面啊,现在也就是佑青继承了您的衣钵。”
  一下子全场的注意力和王老师的注意力又全都集中到了佑青身上。
  佑青脸红地说:“我,我哪有王老师厉害。”
  “诶呀,佑青啊,同学之间也就你当了老师。我是老了该退休了,以后培养祖国花朵的重任就交给你啦。”王老师半开玩笑半语重心长地说道。
  “诶呀,老王头说得好,没有他的辛苦教导,哪有我们如今的茁壮成长。”有同学高声叫好,众人也纷纷应和给王老师敬酒。
  一时间大家觥筹交错,杯盏碰撞。
  “不好意思啊各位,公司那边有事点情,我来迟了。”一个磁性的男声响起,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步伐优雅地走进了宴会厅。
  来人正是顾泽,同学会掀起了第二波高潮。
  佑青的心也砰砰直跳。他好像比上学那会又长高了些,人也长地壮了些,五官还是那么醒目。但整个人的气质已然从一个桀骜不驯的俊朗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英俊男人。
  “顾泽,你这个臭小子也来啦,上学那会你就是天天迟到早退。”王老师玩笑地怪道。
  “王老师,好久不见,您还是身体这么硬朗。这样吧,我自罚三杯。”说罢顾泽拿起酒面不改色地灌下三杯。
  “顾总,好酒量!”顾泽潇洒干脆的动作引得众人纷纷喝彩。
  待顾泽在王老师身边落座,便有同学要给他敬酒,顾泽也都一一喝了。
  “顾泽,你现在是发达了,苟富贵,勿相忘啊!”一个敬酒的同学说道。
  “哈哈,上高中那会都背不出来一篇完整的课文,这会你倒是说得流利啊!”周围的同学又都开始哄笑。
  佑青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热情地围着顾泽打转,好像自己不上去客套几句都不对劲了。
  佑青在角落里默不作声,他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一直低头吃菜。
  虽然他不在顾泽那一桌坐着,离他很远,但他老是感觉顾泽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朝他这边投来,这让他很紧张但又不敢抬头去看。
  菜已吃得差不多,大家也都热身聊开了,下面就到了同学们互相敬酒的环节了。
  大家纷纷从座位起身,高中那些个玩的好的,有过暧昧的,有过暗恋的,结过仇的,打过架的,都要互相敬一杯,正所谓一笑泯恩仇嘛。
  佑青已经喝了几杯同学的敬酒了,他不胜酒力,晕晕乎乎地回到了座位上,继续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仿佛跟眼前的喧嚣热闹毫无瓜葛。
  突然一双修长的腿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佑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
  是顾泽。
  顾泽修长的手指握着一盏晶莹剔透的小酒杯,微笑地看着佑青。
  “佑青,我敬你一杯。”说罢他一边微笑地盯着佑青,一边爽快地一饮而尽。
  佑青看着他那滚动的喉结有些发愣,他何德何能让顾泽敬酒。
  他慌忙地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准备回敬。
  顾泽却抓住了他的手说道:“佑青,跟我你就别客气了。”
  佑青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急忙地从顾泽的手中抽了回来。
  之后顾泽便又被一群同学围走了。
  顾泽就像一个圆心,大家仿佛跳着小熊旋转舞似的,他走哪哪里就有个圈子轮番敬酒。
  佑青酒量不好,迷迷糊糊又喝了几杯酒,便睡意朦胧地爬倒在了桌子上。
  等他醒来已经十一点了,宴会厅只剩自己一个人。他有些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桌子上杯盘狼藉,宴会厅也安安静静,掉根针都可以听见,仿佛刚才的人声鼎沸从未存在过。
  他揉揉脑袋,脚步不稳地站了起来。
  “诶,你慢点。”顾泽结完帐进来就看见佑青晃晃悠悠,急忙走过来扶住了他的肩膀。
  “顾,顾泽,你也没走啊。”佑青惊讶道。
  “我结账啊,当然是最后一个走了。”顾泽理所当然地说道。
  “一个人多少钱啊?”说着佑青准备掏出怀里的钱包。
  “今天我请客啊,老同学都九年没见了,略表心意。”顾泽笑笑说。
  听闻此话,佑青慢吞吞地把钱包塞了回去。
  顾泽扶着人,走出了酒楼。
  一月份的西安寒风凛冽。佑青被风吹地打了个寒颤,酒也醒了一半。
  他这才猛然发现俩人过于亲密地姿势,赶紧从顾泽的臂弯里逃脱,自己站在原地。
  “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顾泽打开车门。
  “不,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吧,也不远。”佑青摆摆手。
  “佑青,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的。”顾泽有些无奈地笑道:“晚上天气这么冷,你又喝醉了酒,一个人回去我怎么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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