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十五只妖王
月光洒了下来,打在少年单薄的身子上,而少年只是看着湖面,一声不吭。
任沿行端详了少年一会儿,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你做什么?”
任沿行回道:“去向他借些火。”
湖面上倒映出纤长的影子,少年瞥见突然多出来的影子,不由转过头去。
任沿行正站在他身后,那是一个生得漂亮的青年,他身着白衣,白衣勾勒出他纤长的身形,他肤白胜雪,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少年看得有些愣神,过了几秒他才回过神来:“你是谁……?”
见他会说话,任沿行直接答道:“我是来参加这次璋州大会的,这岛上没火,又在屋里闷得慌,就出来溜达了。”
他说这番话,其实也是想试探一下少年,刚才他们在石头后面的动静这么大,少年都没有反应,难不成听不见?
出人意料的是少年听见了任沿行讲话,并且没有对任沿行起疑心,他伸手拿出自己的火把:“我可以借火给你。”
少年伸手将火把递了过去,突然他收回了手,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往任沿行身后看了一眼。
站在任沿行身后的,无疑是无止。
无止生地本就富有野性,少年投过目光来时,他的小虎牙还故意露了露,在任沿行的衬托下,还真像个坏人。
任沿行随之笑了笑:“我们一起来的。”
少年犹豫了会儿,将火递给了他。
仔细一瞧,这少年生得细皮嫩肉,身着华衣锦服,不像是习武之人。
任沿行接过火,随手扯下旁边树枝生起了火:“小公子,你叫什么?”
少年侧头看他,半晌才回道:“阿清。”
无止在湖里瞅了瞅:“这里这么黑,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火?”
阿清答道:“岛北有地方可以取火。”
“你对这里这么熟悉?”无止问道。
“我是这里的看守者,每一年璋州大会我都会在这里看守,自然熟悉。”阿清回道。
“看守者?”
“其实每年璋州大会都会撞上正月十五,云浮岛上本没有火光,我负责给你们火,防止在黑夜中走失。”阿清回道。
“每年都会?”
“嗯。”
“那那个传闻呢?”无止问道。
“你是说云浮岛上有怪物吗?”阿清的语调突然变了变,“当然不是真的。”
“我在云浮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怪物。”
任沿行看了阿清一会儿,没有说话。
三人就这么坐在湖边,夜色本来就黑,湖边的冷风吹地三人衣角微微摆动。
阿清看了看天,突然说道:“看这样子,天快亮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他伸手拿起火把,转身隐匿于黑暗。
任沿行拿起火把,他什么也没说:“回去吧。”
无止看了那湖一眼,转身跟上了他:“你不觉得阿清很奇怪?”
“的确奇怪,不过我们不清楚云浮岛的地形,还是先回去再说。”
话落,无止突然觉得手上一紧。
他脚步微滞,低头刚好瞥见了泥地上的脚印。
这脚印比常人的要大好几倍,无止的脚印刚好印在它旁边,映着模糊的轮廓,也依稀看得见这脚印的庞大。
这一看就不是人的脚印,更像是某种巨兽留下的。
刚才那少年还斩钉截铁地否定这岛上有怪物这一说法。
肯定有问题。
无止再次端详了脚印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之前在瓷瓶上看见的那副画。
那副画上的人也是如此,脚掌出奇地大。
这些东西难道有什么联系?
任沿行俯身摸了摸这脚印:“还是湿的,说明刚走远不久。”
无止突然想起什么:“我们回去看看。”
*
二人回到房间,仍然是一片漆黑。
任沿行手中的火把勉强给了屋子一点光亮,他拿着火把在屋里转了一圈:“瓷瓶不见了。”
的确,之前放瓷瓶的柜子上面早已空空如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引我们去岛北,以便给他留出拿走瓷瓶的时间。”无止说道。
“是这样没错,是我们大意了,没有好好检查瓷瓶。”无止说道,“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任沿行则摇了摇头:“我看过了,除了图画奇怪,其他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
“既然如此,一个瓷瓶,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二人又陷入了沉思。
“时候不早了,上床休息吧?”无止打破了沉默。
“等等。”任沿行拿着火把走了过来,微光下他的脸清晰可见,只见那修长的手指抚上无止的手臂,“我看看你的伤。”
无止听话地嗯了一声,掀开衣袖给他看。
任沿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绷带边缘抚了抚:“还得再换一次药。”
两人隔得极近,无止看着任沿行在他伤口处认真端详,他突然凑近任沿行:“你在担心我?”
任沿行手上动作一顿。
他连忙松开了无止:“没有。”
无止笑了一下:“那刚才是谁说要看我的伤?”
任沿行看了他会儿,声音突然温柔了许多:“别闹,伤势要紧。”
火把映地房里光线昏暗。
无止没再闹了,他坐在桌子前,顺从地伸出手臂。
任沿行坐在他面前,伸手将之前的绷带拆了下来,看见无止的伤口,他微微皱了皱眉。
这伤口是比之前好了许多,可是仔细一瞧,伤口边缘竟有些泛黑。
“你忍着点。”任沿行说完,便从桌上拿起匕首。
“你不会要割了这块肉吧?”见他这架势,无止眼皮一跳。
无止看见那光滑的刀尖滑过自己的伤口,任沿行的声音传来:“这伤口泛黑,我要处理一下,之前太大意了。”
这痛感并不足以刺激神经,无止保持着神智清醒:“如果我们出去了,你想去哪?”
任沿行手停了下来:“回去。”
”回梨花林?”
“嗯。”
“为什么想回那里?”
任沿行突然陷入了沉默。
他为什么想回去,他也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那里存在着他曾经最美好的回忆,有着他最快乐的时光。
他曾经也想过,自己以后会去哪,但结论是哪也不能去。
他想的太入神,以至于没注意到无止的凑近:“你想去哪,我陪你便是。”
他抬起眸来,看见的仍然是最初看见的那双眼睛。
里面有着璀璨的星河,有着他最喜欢的东西。
他有一瞬间的动容。
曾经他在师门里,独来独往惯了,就算有几个朋友,也是来往不频繁的。
而无止不是,他像一朵热情的玫瑰,炽热地灼烧他,给予他那几丝温暖。
他曾经也想过和无止一直生活在梨花林。
手上的一阵温暖将他思绪拉了回来:“早些休息吧?”
低头看去,无止已经握住了他的手。
火把熄灭后,房间里一片漆黑。
任沿行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无止背对着他。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突然身上一阵温暖,睁开眼来时无止已经将他抱在了怀里,无止握着他的手磨挲着:“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
第56章 五十六只妖王
任沿行没有回答他。
他低头看着任沿行的后劲,犹豫了半天没有说出口。
*
天还未亮,外面便传来一阵吵闹声。
睁开眼来时,无止身旁早已没了人影。
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留下的余温,刚想找找那人去哪了,屏风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潺潺水声。
若有若无地雾气飘到了无止跟前。
他起身来,突然瞥见门口若隐若现的人影,人影似乎也察觉到了房里人的动作,忙朝里唤了声:“公子。”
“怎么了?”无止问道,“外面吵什么?”
“公子,是这样的……昨日半夜后院死了人。”门口小厮回道,“外面正因为这事闹腾。”
“死了人?”无止问道。
“是的,说是昨日一公子半夜去茅厕,天亮了都没回来,今早去才发现他死在了后院。”小厮回道,“听说死状极惨,胸口留下一个大坑,似乎被人挖了心。”
“我来便是告诉公子,午时得到达大殿,沈将军会逐一排查。”
无止下意识问道:“沈寒?”
小厮语气慌了些:“公子怎可直呼沈将军大名?”
提及此人,无止才想起来这次璋州大会的惯例。
经过层层挑战后,璋州大会最后的挑战便是击败去年魁首。
这意味着,无止最后要击败的人是沈寒。
无止不怕见到沈寒。
思及此处,无止下床披上外衣,昨日睡到半夜突然觉得有些热,便随手将衣服脱在了一边。
后半夜确实没那么热了。
“午时我会过去的。"无止回道,等待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他才起身走向屏风。
却不料刚好和任沿行撞了个满怀。
任沿行似乎是刚洗完澡出来,他身着一件白色薄衣,衣带系在纤细的腰肢上,顺着纤细的腰肢往下看去,是一双白皙修长的腿,光洁的脚踩在地上,还沾了些水。
墨发垂在肩头,上面的水珠打湿了他肩膀处的衣衫,隐约看得见那白皙的皮肤。
他看着无止,那双眼睛因为沾了水雾隐隐有些勾人:“刚才谁来了"
“一个小厮。”无止拿起椅子上干净的布,“过来。”
“做什么"任沿行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没有等到无止的回答,任沿行整个人被一道猛力拉到了床上,无止拉着他在床上坐好:"好好坐着。”
他正疑惑无止要做什么,便看见无止伸手将布展开,随后罩在了他头上。
他有些恼怒:"无止,你做什么!”
他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眼前一片白,还有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缓缓地飘进了他耳里:“别动。”
任沿行感觉到无止修长的手指伸入了他发间,另一只手拿着白布在他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任沿行垂下眼眸,无止的力道恰到好处,弄地他有些犯困。
他集中了注意力:“刚才那个小厮说什么?”
“说是后院死了人。”无止手指轻柔地在任沿行发间滑过。
他柔软的指腹滑过任沿行的发丝:“待会午时,沈寒会在大殿排查凶手。”
任沿行发出了和无止一样的疑问:“沈寒?”
“嗯。”无止的手指刚好停在任沿行发尖上,“怎么,你要去?”
任沿行抬起眸来,他的眼睛在此刻十分清亮:“当然要去。”
无止看着他。
“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就算我躲地再远,他也能找到。”
“如果我说,我能帮他找出凶手呢?”任沿行扬唇一笑。
无止看着他,不免怔了怔。
看了会儿,无止轻轻抬起他下巴:“你想好了?”
“当然。”
无止轻笑一声,他伸手将人摁在了床上:“你真要去?”
“你觉得沈寒真的会跟你做交易?”
“不试试怎么知道。”任沿行毫不避讳地看着无止的眼睛。
这双眼睛漂亮勾人,仅仅让人看一眼便流连忘返。
两人呼吸极近,无止端详了他一会儿:“我就喜欢你这点。”
任沿行漂亮的唇微张,话还未说出口,一个炽热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无止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刚洗了澡过后,他身上带着点儿皂香,相比梨花香味道却更淡些,倒衬得梨花的味道越发迷人。
无止越发抱紧了他,唇分时两人已经气喘吁吁,他的唇被吻地泛红,还未细看,一个绵长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白衣,白皙修长的腿被无止按住,那手往上滑去:“阿沿……”
“之前在幽幻殿,那小鸽子,是不是你专门派来看我的,怕我寂寞是不是?”无止低头看着他。
任沿行有些回避他的目光:“不是。”
无止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是了?”
任沿行有些恼怒,似乎被无止堵地无话可说:“你说是便是吧。”
无止轻笑一声,他的语调突然深沉起来:“之前的事,对不起。”
“什么?”
“对不起。”无止伸手覆上了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呼吸极近。
“我不知道归魂球是你为了复活我才做出来的,我一直以为你在把我当猴耍。”无止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之前的事情,我就是气不过……”
任沿行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气不过什么?”
其实之前的事他都不在意了。
人更应该在意眼前不是吗?
无止此时乖巧地像只认错的小狗,声音低了低:“气不过你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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