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见到天琅君这副样子疑惑的问道:"天琅君为何突然让我给你画画像?"
天琅君笑道:"你们人类一般不都是找画师给自己画一幅画像吗?你也看到了我这身体,趁着还算没有残缺的份上。还是留个念想吧!以后拿着画像看也知道自己曾经的容貌!"
沈清秋问道:"既然如此喜爱人界,喜爱人类的习俗和爱好,那为何还要两界合并?况且你也知道当初苏夕颜并没有骗你,其中三大派也是被老宫主蒙蔽的。"
天琅君淡淡说道:"夕颜,我很喜欢她,我并未怪她什么,可是,四大派当初把我压在白露山下是事实,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来镇压我,我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喜欢人间诗词歌赋的少年,有着一位自己喜欢的伴侣,可是这一切都被四大派给破坏了,如今我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还是靠着侄子给我的日月露华芝重塑的。而且这副身体沈峰主也看到了,并不是那么好用。"
沈清秋觉得天琅君确实很无辜,自己上一世也是被四大派联审。也是没有弄清是非黑白,就把自己判了一堆不属于自己的罪行,而自己偏偏也不想去解释。因为解释也没人会信,最后落到洛冰河手里,得到那个下场。不觉得有点和天琅君同病相怜。也理解了为什么天琅君要合并两界!如果自己有天琅君的身份地位能力,自己也遭遇他的事情,恐怕做的比这还过分。
于是便不再多问。
就在这时竹枝郎走了进来,天琅君看着竹枝郎点了点头,竹枝郎便搬了个桌子到沈清秋面前,把笔墨纸砚放在了沈清秋面前的桌子上说道:"沈仙师,请为君上画画像吧"
沈清秋看着天琅君说道:"那天琅君可要坐好,坐到我面前正中间来,画画像的时间会比较久,且需耐心的多坐会儿,不要乱动。画歪了可就不好了,还有啊。这烛火再多点几盏。亮一些才能看得清。晚上不比白天。如果画不好。天琅君可需多担待"
天琅君笑了笑,搬着凳子坐到沈清秋正对面,立刻坐的规规矩矩的说道:"劳烦沈峰主帮我画画像了,坐久点无妨。能留下我现在的样子就行。"
沈清秋展开画纸,看了看竹枝郎说道:"你会研墨吗?"竹枝郎点了点头说道:"早些年帮君上和苏姑娘研过墨。"
沈清秋让竹枝郎帮他研墨。自己拿起毛笔
蘸着竹枝郎研好的墨汁,看着天琅君的样子开始挥洒笔墨。
天琅君此人容貌英俊,气质不凡。看起来也是一副尊贵的模样。比起洛冰河多了很多雍容华贵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沈清秋已经将天琅君的画像画好,竹枝郎看着画像拍手较好的说道:"沈仙师画的真的和君上一模一样,简直太神了,就连和君上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样。"说完便拿着画像走向天琅君给天琅君递了过去。天琅君接过看着手中自己的画像说道:"沈仙师,你觉得我是不是长的比我那儿子英俊多了?"沈清秋不答。他感觉背后的床榻上有点异动,他背过一只手伸到床铺被褥里摸着,想示意洛冰河别乱动。他感觉洛冰河正在抓着他的手亲着他的手背,不想让自己看起来不对劲,只有忍着不去打洛冰河。最后把那只手强抽了出来。
天琅君看着手中画像问道:"为何沈峰主之前在圣陵里的时候,会觉得我想要我那儿子的身体?他长的又没我英俊,你看我长的这么英俊,他比我差远了。我才不会稀罕要他的身体"
沈清秋淡淡说道:"因为他的身体最适合你,看来是我想错了,好了,画也画完了,我可以休息了吧?"
天琅君知道沈清秋这是在送客,便也不再多打扰,收起画像,转身就走出了帐篷。
沈清秋看着一直盯着他的竹枝郎问道:"你还有何事?"
竹枝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着沈清秋问道:"沈仙师是能否给我也画一幅啊?"
沈清秋看着这傻蛇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反正画都画了,也不差这一幅,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你像刚才天琅君一样坐到我正对面那里,坐着摆个姿势。竹枝郎兴奋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坐到刚才天琅君坐的位置上,也是一样的,坐的规规矩矩的,看着沈清秋说道:"我准备好了,沈仙师画吧!"过了一会儿,沈清秋画好了,让竹枝郎走上前来自己拿走画像。
竹枝郎开心的说道:"这样我便和人也没有区别了吧?我也有自己的画像了。不再是怪物了。"
沈清秋不言
竹枝郎便说道:"沈仙师先是白露森林露天湖那里救了我一次,随后又给我留了日月露华芝。现在又帮我画画像。沈仙师之恩情,竹枝郎都牢记在心,必定涌泉相报。"
沈清秋摆了摆手说道:"你的报恩,我担待不起,还是别报了,我要休息了,明日你们不是还有行程吗?"
竹枝郎顿了顿说道:"打扰沈仙师多时实在不好意思,那沈仙师早点休息吧!"说完就出去了。
沈清秋叹了口气。这魔族果然跟人类思维不一样。
这时洛冰河听到外面没有说话的声音了,便从被子里出来。站到地上,从沈清秋身后抱住了沈清秋的腰身,轻声的在沈清秋耳边说着:"师尊,何时给冰河也画一幅画像啊?"
沈清秋刚想挣脱开洛冰河的双手。就听到天琅君在帐外说道:"沈仙师,你这是不是有外面来的客人?"
沈清秋撇了一眼洛冰河,示意他躲起来。
接着,沈清秋对帐外的天琅君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外面来的客人。但我不是天琅君请来的客人吗?天琅君应该知道我刚给你画完画像,哪儿来的什么外面的客人。"
天琅君道:“我方才回去时候,我那边出了一桩小奇事,心魔剑忽然飞起,悬挂空中,嗡鸣不止。明明并没有人在召使它,却有此现象,实在令人有点在意。”
沈清秋说:“倒的确是个蹊跷事。不过天琅君来找我谈这个,怕也没什么意义吧。”
天琅君站在帐外道:“找沈峰主谈肯定是没有意义的。可若是有顽皮的小朋友过来找沈峰主,那就很有意义了。我进来看一看有没有小朋友在这里?"
正当天琅君举起手,要掀开帐帘时,帐外蓦地传入一阵高亢凄厉的野兽长号。天琅君猛地撤手,转身望去。白帐之外,火光冲天而起,飞驰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兽类长号混杂着声嘶力竭的呼喊。“有入侵者!”“围住围住!都围上去!”“别让他跑了!”“——杀出来了——!”刀剑相击、剑矢破空、牙爪撕扯之声混作一团。天琅君一句话也来不及说,闪身而去。沈清秋一颗心高高抛起又落下。这入侵者来得太是时候了!
洛冰河翻身下床,走到沈清秋身边说道:"师尊,快走"
沈清秋与洛冰河潜出帐外,只见莽原不远处,黑压压的南疆魔族大军团团包围着某一中心。两道雪白炫目的影子在其中显得犹为夺目。一道是剑影,凛凛然势不可挡,一道是人影,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片甲不留。包围圈被不断击溃,又不断有新的魔族填充上去。
天琅君由衷的赞叹顺着夜风飘来:“好剑法。好灵力!”来者立在被他斩于赤手之下的一只披甲巨狼头颅上,白衣一尘不染,只有颊边一点飞溅状的血渍。这么大张旗鼓、简单粗暴、说打就打、生怕敌营中没人不知道他大驾光临的打法,真不负百战峰嚣张好战之盛名。是柳清歌。
两头雪白的座狼掠过兽群,伏于天琅君脚下。其中一只仰起头,从嘴里发出人声:“君上,是苍穹山派,百战峰峰主柳清歌!”
天琅君点头:“我知道,圣陵里见过,只是突然就不见了。不愧是不败战神,剑法灵力都惊绝如斯。只是不知,百战峰峰主为何会突然光临南疆?”
柳清歌微微一侧身,乘鸾飞回手中。他甩落剑尖的一点血珠,冷冷地道:“沈清秋是不是在这里。”
沈清秋一听到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
洛冰河瞥了一眼沈清秋脸上神色,抿了抿嘴。也停了下来。
天琅君笑着说道:“你又是来寻沈峰主的。他的确是在我这里。”
柳清歌道:“让他出来。”
天琅君语气暧昧道:“现在他恐怕不太方便见你。”
柳清歌眯了眯眼。天琅君脚边一头座狼道:“什么百战峰,我看倒未必见得。听说这柳清歌与洛冰河那小子交手,大败无数次,早就不配这号称了。现在应当叫做‘九十九战峰’才是。”另一头接道:“不对,应当叫做‘九十八战峰’峰主。他若对上咱们君上,也是必败无疑的!”
沈清秋觉得两头畜生真损!又谄媚又损!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柳清歌足下一点,白电般身形掠出。天琅君不急着迎战,平伸出一手。暗红色的鲜血从指间滴落,滴汇成束,变成流落,血液落地不沁入泥土,反而凝结成形。瞬息之间,化出六只毛色赤红的血狼,团团围住柳清歌,风火轮一般绕着他撕咬偷袭。柳清歌游刃有余,乘鸾一出,六只尽数头颅飞离,化回液态。可剑锋回转,血狼又迅速重新凝形,继续龇牙咧嘴张牙舞爪。他的攻击虽然精准强劲,无可挑剔,却并没有起到实际效果。天琅君也没有收回放血的那只手,就这么伸着,血往下落,不断有新的猛兽化出。放了这么多血脸色都不带白一下的,
沈清秋说道:“你呆着。我去帮忙”
他刚准备出剑,洛冰河就抢先一步,闪了出去。
天琅君定睛一看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来了。才舍得出来?”
洛冰河冷冷地道:“师尊在,我肯定要来,原来你在等我出来?”
天琅君笑着对洛冰河说道:"刚才二人世界可还过的开心?"
柳清歌一听这话直接冲着洛冰河打去。
莽原兽群中的战圈,登时成了三方大混战。天琅君打两个,柳清歌也打两个,洛冰河打一个不理一个,还要扛下两人份的攻击。黑气白光爆炸,剑鸣兽啸冲天。柳清歌有心接应沈清秋,无奈包围圈越聚越厚,乘鸾旋成一道小型龙卷风,十几只血兽绞入其中,碎成万千飞溅血珠。
沈清秋喝道:“柳清歌闭嘴!别吞进去了!”
柳清歌根本不需要闭嘴,因为那些血根本沾不上他的身。天琅君却笑了:“我倒还忘了,还有沈峰主呢。”
天琅君刚一说完,沈清秋立刻不好过了。腹中绞痛之感密密麻麻爬了上来。洛冰河原本下手最狠,招招对准天琅君,可现在攻势陡然一缓,心也分了。沈清秋喝道:“洛冰河,接着打。别管我!”
他故意装成毫无感觉的模样,回到帐中,用修雅剑横在竹枝郎脖子前,把竹枝郎拖了出来当人质。他冷漠的说道:“这回拿你做人质,看你那舅舅还会不会那么冷血”
竹枝郎无奈道:“在下血脉不纯,出身微贱,若非君上提携,到不了今天的地位。而沈仙师则救我于水火之中。又何苦总要让我为难。”
沈清秋疼得背后直冒冷汗,嘴里有一搭没一搭闲扯,想转移注意力:“对有恩之人,涌泉相报。想必反之。你对仇恨之人,也毫不留情了。”
竹枝郎道:“不错。君上也是如此。所以,苍穹山派,昭华寺,幻花宫,天一观,君上一个也不会留下。”
沈清秋拿剑横在竹枝郎脖子前问天琅君:"你的侄子你还要不要了?"
天琅君并未回应,竹枝郎竟然脖子就要往剑身蹭来,沈清秋赶紧拿下修雅剑,把竹枝郎推了出去道:"你竟然想自杀?"
竹枝郎说道:"我不会成为君上的负担的,帮过我的人,我都会对他好。"
天琅君边打边说道:"竹枝郎很傻的,沈峰主那么对他,他会伤心的。"
沈清秋现在每走一步,都感觉筋脉抽搐,似有万千蠕虫扭动啃噬。
洛冰河连连回头看他,好几次都险些没避过攻击。
竹枝郎不能理解:“就算沈仙师不得善终,也执意要和他们一路?”沈清秋不答话,继续往前走。
竹枝郎低声说:"我明白了。”话音刚落
天琅君声音上扬,微含愠意:“你在干什么?”
沈清秋莫名其妙,忽然之间,体内滞涩疼痛之感尽数消失了。在场中人,只有天魔血系者才知道怎么回事。原先沈清秋体内有三道天魔血,洛冰河以一对二,略处下风。而刚才,竹枝郎不再催动血蛊与洛冰河作对,而是倒戈一击,和洛冰河联手压下了天琅君的血。
沈清秋拔出修雅,飞身上剑,喝道:“柳清歌,走!”
柳清歌见他御剑飞来,也翻身踏上乘鸾。天琅君魔气裹挟一掌袭来,被洛冰河挡了回去。
两道剑光瞬息之间驰出天外。莽原上嚎声连片。天琅君打个响指,余下的几十头血兽失去动力,皮毛獠牙迅速融化,不多时便化成滩滩极不新鲜的黑红血液,溶入土壤之中。
他看向竹枝郎:“就这么放走了?
竹枝郎一言不答,对他单膝跪下。天琅君不甚在意,让他起来,随口道:“也罢。各人有各人路。强求不得。他总有一天会领会你的好意。”
天琅君又看向洛冰河问道:“值得吗?你为人家拼命,人家双宿双飞都不带你走。"
洛冰河邪笑道:"我本来就没想走,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第六十章不知道的过去
苍穹山清静峰内
"棺材脸你干嘛这样看我?"坐在茶桌旁正在喝着茶的沈清秋看着站在竹舍门口双手报胸的柳清歌说道。
柳清歌转身关门,然后走到茶桌旁,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玉佩递给了沈清秋说道:"拿着,不准再给我还回来了!"
沈清秋接过玉佩拿在手里观摩着,才发现那是柳清歌和他的定情信物,带有"鸾"字的玉佩。他被洛冰河接走之前特意嘱咐公仪萧拿给柳清歌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心里感慨万千。他还记得少年时的那个柳清歌送给他的玉佩被秋剪罗碾碎了。自己还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而这个是柳清歌又给他的另外一块玉佩。都是这个人送给他的。柳清歌看他看了半天。直接帮他把玉佩戴在腰间说道:"不准再还回来了,还有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沈清秋看着柳清歌说道:"柳清歌,如果一个你认识的性情很残暴的人,突然变得很温和,你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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