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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二哈(近代现代)——草祭c

时间:2021-01-24 10:10:53  作者:草祭c
  “哦,这样啊,”也不知道老头年轻的时候是干什么的,每每要说点事的时候总习惯先扯点别的,“小柯他啊,最怕开家长会了。”
  “他妈一直不在家,要开家长会了他也不想把那个人找过去,就每次拿点鸡蛋什么的过来找我。也不说话,我问他要让我帮忙干什么,问了好几遍才会小声说要浪费我半天的时间,去当一下他的家长。”
  “那个时候他才这么一点高,”老头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七八岁的样子,在上小学。”
  老头坐靠在床头,回忆起那段日子的时候目光变的很柔软,“我是00年搬到这边来的,认识他们兄妹俩的时候,小柯5岁,他妹妹3岁。”
  “两小孩懂事的特别早,那么小就在家里自己煮饭洗衣服干家务,那个人当时还没学会喝酒赌博,自己在这片捣鼓了一点儿小生意,干的还不错。对两个孩子也大方,虽然这个爹当的不称职,但起码让他们吃穿不愁。”
  “他妈妈一年回来个一两次吧,每次回来大包小包的买东西,也给了那个人不少钱说是拿去给他妹妹看病。”
  “要能一直这么过那也挺好的,”老头叹了口气,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低沉了下来,连带着顾深的心也揪了起来,“坏就坏在那个人生意出了问题。”
  “大概是在02年的时候,他那个厂子倒闭了,当时一起合伙的都卷钱跑了,欠了不少账。那笔欠着的钱还是小柯他妈回来还上的。”
  “他妈就跟那个人商量好,说自己出去赚钱,让他在家好好照顾两个孩子,每个月打几千块钱回来给他们用。”
  “一开始那个人还有点不甘心,想再去把生意开起来。但是后来,那个人不知道被哪个小子带去了赌坊,往赌坊一坐,他就再也不想什么生意的事了。”
  “小柯他妈每个月寄回来的钱一大半都被他拿去赌了,一开始还真挣了不少,都是大钱。后来,一夜输了个精光。”
  “那个人就开始喝酒,赌坊也不去了,每天定时定点的去城南那边打麻将。我本来对这些事都不了解,直到有一天去街角那边办事,”老头缓了一下,开口的时候声音涩涩的,“那是在傍晚,听到街的拐角那边传来了很大很大的哭声,小女孩的。”
  “我就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走到那栋楼楼下的时候,”老头闭了闭眼,“看到三楼窗户里,那个人拿着个酒瓶往小柯身上砸,酒瓶碎了,他就拿酒瓶的瓶尖往孩子身上刺,肩膀上,背上……”
  “他一声没吭,小可被他抱在怀里,哭的发抖……”
  老头有些不忍回忆,顾深削苹果的手顿住,半晌才发现苹果上沾了点血,他一看,自己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口子,被刀划的,血珠一滴一滴往下掉。
  但他发现竟然一点都不疼,他伸手去扯卫生纸擦血,一动,四肢百骸都猛的剧痛起来,让人忍不住一缩。
  这一刀好像划在了他的心口上,动一下仿佛就把口子撕裂开来,往里撒盐、灌风,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再削一个。”顾深的嗓音从没有这么哑过,他仿佛自虐似的说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我连忙上去把那个人推倒,把两个孩子带了回去。”老头说,“那是小柯第一次去我家,拘谨的很,连口水都不敢喝。我说要给他上药,他把衣服搂的更紧了,仿佛怕人看到一样。”
  “后来熟了几次之后,他才愿意让我帮他擦药,”老头声音哽咽,在哭,“我啊,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一个孩子身上有那么多伤,密密麻麻的,我给他上药的时候手都在抖。”
  顾深刀一斜,食指上又多了条口子。
  老头抹了抹眼泪,跟他说:“好了,别削了,你这都划几刀了。”
  “没事,”顾深把那块染了血的苹果切掉,继续削,几乎是忍着内心所有想法所有情绪,牙齿咬着牙齿,道:“他们这个情况这里没人知道么?”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头又叹了口气,哭过之后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多了,“但谁敢管啊,都是别人家里事,怎么说都不好插手,不合适。再说,这里的人思想都保守,棍棒出孝子,听到哭声的时候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头虽然时不时的把人带回去,但那个人过来接孩子的时候,他还是没理由把人留这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被带走。
  然后,过个几天半个月,好一点的话能捱一两个月,又把满身伤痕的孩子接回来。
  没办法,是真的没办法。
  顾深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有人会蠢到拿着刀去砍人,很多事情,除了这种极端的办法能宣泄出身体里的痛苦之外,自己是解脱不了的,“后来呢?他为什么会转学来花园?那个人呢?还活着吗?”
  “后来,”老头坐的有点累了,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说:“后来小可死了,他妈妈终于知道了那个人在家对两个孩子做过的事,对那个人发起了起诉。”
  “小柯在法庭上把伤口露出来给所有人看,那个人的辩护律师当时就说不出来话。”
  “后来,那个人被判了三年。”
  “三年?”顾深像听了什么笑话,苹果攥在手里都被捏的出汁,“为什么只有三年?”
  “因为小可的死找不出来证据,”老头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能判他故意伤害罪,罚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小伙子,”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老头温声说:“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你能同情、施舍小柯。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多陪陪他,听他说说心里话就很好了。他在那边一个熟人都没有,跟他妈估计话也很少。很难得的,居然一个月就能交到朋友,所以,你多让让他行吗?”
  “哪怕以后你们因为什么事有了矛盾,你多走几步。小柯啊,很多话都埋在心里不说,你别看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但他一旦看重别人,就会看得比什么都重。”老头恍若在交代什么,声音沙哑,“他以前过的这么苦,总不能苦一辈子吧?”
  顾深苹果终于削好了,他递给老头,声音坚定也不知道是在对谁作保证,“我会的,我脸皮厚,不怕推。”
  老头咬了口苹果,点了点头,终于露出来一个笑,“他们应该快上来了吧,我们赶紧说点开心的事,别让小柯发现我跟你说了什么,要不然这小子要跟我没完。”
  病房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微笑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仿佛他们刚刚真的说了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光线一点一点褪下去,房间里只能看清楚两个人的轮廓。
  顾深抬手摸了摸许柯的耳垂,两个人刚刚做了那么亲密的事,许柯此时却忽然害臊起来。
  他扭了扭身子,声音有点恼怒,“别碰。”
  顾深埋头靠近,安抚性的碰了碰他的唇,在许柯晃神的时候,问道:“明明对我有感觉,之前为什么让我离你远一点?嗯?”
  许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喜欢上了一个人,那种感觉明朗起来的时候应该是因为偷试卷的事情,顾深那几天没有去学校。
  一开始只是不习惯,后来他做题晃神的时候发现自己脑子里刚刚竟然闪过了顾深的脸。
  这种体验对许柯来说实在相当新鲜,他很少出神,尤其是在学习的时候。
  后来顾深收到的那封情书更是让他觉得怀疑人生,因为他当时真的能感觉到自己情绪的低落。
  就像他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喜欢这件事情一样,他也很讶异于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某个人。
  至于为什么喜欢,可能是顾深对他太好了吧。
  许柯跟别人不一样,他从出生到现在拥有的爱太少太少了,顾深对他的偏爱就像汪洋之上的巨轮,他本能的想靠近,但又本能的不想拉着他一起沉浮。
  顾深的手又碰上了他的耳垂,小心揉捏着,说话的时候气息很近也很轻,“问你呢?到底为什么那么说?”
  “顾深,”许柯轻呼出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睛,“你会喜欢我多久?你能保证吗?”
  “这个世界上会变化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你……”
  “这个世界上会变化的事情的确很多,”顾深复述了一遍他的因,重新给了他一份果,“所以你愿意跟我一起看看吗?”
  “看看永远这个词是不是真的存在。”
  许柯心跳漏跳一拍,他强忍内心的悸动,说:“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不正常?”
  顾深:“?”
  “跟发/情了似的。”
  顾深:“……”
  他无声的笑起来,看着这个房间,他向前一步抱住许柯,哄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把那些好的记住,把那些坏的全都忘了好不好?”
  许柯的声音像极了冬天里的雪,又冷又硬,“往事而已,早都忘了。”
  顾深早习惯了怀里这个人的嘴硬,他往上摸了摸许柯的头发,自抬身价把自己和许可放到一起,“以后就只记住小妹,还有我,好吗?”
  许柯渐渐的回抱住他,埋在他怀里小声的“嗯”了一声。
  初秋时节,大雁南飞,顾深觉得心里的那点地方都快被怀里的这个人搅成了一滩春水。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柯柯他爸会很惨的~
 
 
第62章 狗粮
  这栋房子有些年头了,里面的摆件看上去都像是上个世纪的风格,老旧的红檀木桌子,缺了一角皮革的棕色沙发,客厅中央的小电视旁边有根接收信号的天线,上面盖着一块粉红色的遮灰布……
  熟悉的场景总是能带回来不少生动的记忆,那些浮尘一般游荡过去的岁月又陡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顾深站在客厅里面囫囵扫了一眼,他想好好瞧一瞧,但又不太敢细看。
  老头说许柯小时候特别喜欢坐在靠窗那边,看着窗户底下的车水马龙,只淡淡扫视一眼,然后就把视线收回来,埋着头不再往下看。
  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在看什么东西,老头问过他好几次,小孩儿闷葫芦似的摇头,一个字都不肯说。
  顾深走到窗户那边,学着小时候的许柯也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布满灰尘的玻璃窗下面是一条狭窄的街道,很暗很暗,只有他们学校外面的半个胡同口那么宽。
  往远瞧能看见老街的街道,几个稀零开张的小店统统只开着半扇门,浑然觉不出有什么热闹。
  再往远处看能看到他们来时的车站,几辆绿皮公交车停靠在一边,来往过客很少,司机倒着头睡在上面,不管有多少人到点了就把车开走,日复一日的为生计而奔波。
  “你在看什么?”许柯的声音响在后面,他手里拿着一个大铁盒,里面有不少他跟许可小时候一起玩的东西,这次来刚好把上次来不及捎上的全部带走。
  “没什么,”顾深转过身子笑着说,“只是觉得你之前有一点说的挺对的。”
  “什么?”
  顾深摸了摸鼻子,自嘲道:“我可能真的是脑子有病才会扯出过来旅游这个理由。”
  许柯轻笑了一声,笑声很淡,响在模糊不清的半暗房间里听的人心里发痒。又过了一会儿,他把大铁盒搁在桌子上,眼睫低下去,“后悔了吧,让你别跟着来非不听。”
  顾深望着站在阴影处的人,语气带着几分纵容和无奈,“怎么可能后悔,这趟我要是不来才像是活活损失了一个亿。”
  顾深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路的时候走的一贯漫不经心和慵懒随意,走近了,在一片拂晓的天色里,摸索着抓住了许柯的手。
  牵着,握着,十指紧扣着,说话的时候气息就吐在耳边,勾的人半边身子都酥麻下来,“我们今晚住哪儿啊?把这儿收拾一下凑合几晚?”
  许柯被牵握着的手有几分僵硬,说话的时候倒是没半点嘴软,“你要是愿意花几个小时把这个没人住的房子收拾好,躺几晚后又把它放着吃灰。那么费心费力却又不计回报,那我没什么想法。”
  在这种时候牵着手实在有些不搭边,许柯把手挣开,拿着铁盒往门边走,“这几天住酒店,走吧,先带你去吃饭。”
  这里只有一家勉强还能住的酒店,是这边最高的建筑物,有足足五层楼高,随便往天上一望就能瞧见它。
  晚饭他们随便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店吃了点面,一起循着风往酒店走的时候,顾深目光到处乱撇,踢了一路的小石子。
  走到了能看见酒店门口的时候,他终于把纠结了一路的问题吐了出来,“那什么,我们订几间房啊?”
  余光能看见许柯在看他,顾深把头支起来跟许柯对视,清了清嗓子,看起来一派坦然,“我是怕万一房间不够的话,我们要怎么办。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你千万别想歪了,我可是正经人。”
  许柯轻哼出声,继续朝前走,“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从出生起就没看见这边酒店房间满过。”
  “哦。”正经人叹息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放心了还是有点遗憾。
  坐在酒店前台的是一个年龄有点上岁数的大妈,许柯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大妈正在打电话,一边嗑瓜子一边唾沫横飞。
  看到有人来了,她一把撂下电话,眼睛里都能看见光,“几个人啊?开几间房?住几晚?”
  她这个动词用的有点传神,顾深双手插兜立在旁边,脑子里细细麻麻的闪过了很多想法。
  “两间。”许柯把身份证拿出来放到前台上,简洁道,“两晚。”
  “就你们两个小伙子啊?”大妈看不惯这种铺张浪费的作风,没忍住说了一嘴,“那开一间房不就够了?我们这里的床很大的,两个人挤挤完全睡得开。开两间房多浪费钱啊。”
  顾深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了,轰然安静下来,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许柯身上。
  许柯一本正经的向大妈指了指他,甩锅甩的很棒,“我这同学,他有点娇气,不喜欢跟别人挤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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