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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斤八两(近代现代)——岁岁安意

时间:2021-01-24 10:29:53  作者:岁岁安意
  “真的。”
  王承弋手脚麻利,一股脑地爬起来,站在床边,不吝啬地将自己展示给何越,期盼着对方给予他欣赏的眼神,也是给何越最后一次挽留他的机会。谁知何越不仅毫无回应,还略显不耐地踢了他一脚,翻身一搂被子,倒回了床上。
  王承弋傻了,他大声诉说不满:“你让我起床,打发我去上课,转眼自己倒睡起懒觉了。”
  何越背对着他,动都不动,声音从蓬松的鹅绒被褥里钻出来:“你越哥老了,睡眠不足会猝死。”
  何越显而易见地睁眼说瞎话,王承弋自然是半个字都不信。王承弋盯着何越留给他的一段后颈和脊背,牙根直痒痒,他想咬那块皮肉,但又舍不得,最后他选择以言语威胁道:“等我回来,好好让越哥精神精神。”
  王承弋从未认为学校与家之间的距离有这么远过,一整个下午,他人坐在教室里,心却没有一刻放在眼前的书上,频频查看时间,目光比着时钟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行进,巴不得下一秒就下课,再下一秒就飞回自己的公寓。
  他托着腮,小幅度地抖着腿,眉间写满了躁动,跟那些正值青春期的思春少年没什么两样。尽管王承弋的年纪离老成还远得很,但在他硕果累累的“履历表”的加持下,这种少不更事的情态理应与他毫不相干。
  还好跟他相熟的同学都被赵珀拉去昨晚的演唱会,导致今天全军覆没尽数旷了课,否则他这幅样子少不了被编排几句。
  想到同学,王承弋斜睨着身旁的空座位,若有所思。
  这堂课对于王承弋来说分秒如年,整个教室应该只有他这一条鱼无法沉浸入知识的海洋中,逼近搁浅。突然他那依照课堂要求倒扣于桌角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亮起的屏幕通过桌面的反光折射出一线窄细的光亮,被王承弋及时捕捉。他瞄了教室前侃侃而谈的教授一眼,偷摸拿起手机。
  之前说过陈杰沛的签证出了些问题,如果走全套流程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办下来,无疑会拖慢许多进度。了解各方难处的王承弋主动揽下差事,托人为陈杰沛加急办理签证,这信息便是使馆那边发来的通知,今天便可以取护照了。
  这是个好消息,也同时代表着他不能够马上回家了。
  王承弋不觉失态地“啧”了一声,这一声引得教授注目,结果就是他来不及收起手机,还因此得了一个口头警告。
  当陈杰沛从王承弋手中接过护照,他盯着王承弋浮躁的表情,说道:“你要是不想帮我办可以直说。”
  “有那么明显吗?”王承弋顿了顿,又道:“开玩笑的。”
  “不太好笑。”陈杰沛如实评价后,邀请道:“要上楼去我工作室喝点东西吗?”
  “不用了,我还有事。”王承弋说完就要走,却被陈杰沛拉住。
  “如愿以偿了?”陈杰沛点点自己的脖子。
  王承弋照着他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没感觉出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陈杰沛叹了一口气:“你脖子上那么大一个吻痕,需要我找个镜子给你照一下吗?”
  王承弋摩擦着那一块皮肤,几下子将吻痕搓得更红了,他想起了昨晚的情形,勾起嘴角,又不想让自己的情绪那么外露,硬是将笑意压了回去。
  陈杰沛的职业令他拥有一双可以敏捷发现各种细枝末节的眼睛,王承弋转瞬即逝的柔软定然逃不过他。陈杰沛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有什么他就要说什么:“你喜欢他吧。”
  “废话,要不然我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我是说,你喜欢他吧。”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句子,一模一样的语气,第二遭却让王承弋如当头棒喝,愣在一处。此时的陈杰沛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但王承弋知道,他终究不能回避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良久,王承弋说。
  陈杰沛不以为然:“这是个是或否的问题,没有'不知道'这个选项。”
  “你想说什么?”
  “放轻松,我只是想说,好好谈个恋爱吧。”
  王承弋心中一动,好像明白了,又不甚明白。他嘴上不甘示弱:“轮不到你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教我。”
  “但我看过的爱情故事数不胜数。”
  “我知道了,大导演。”王承弋搪塞道,不等陈杰沛接下来还要说什么,逃跑似的一溜烟钻回车里,留给陈杰沛一段尾气。
  陈杰沛低头翻看自己新鲜出炉的签证,喃喃自语:“电影里多得是像你这种的……”
 
 
第31章 
  王承弋一路开得飞快,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何越,他循着电视的声音在客厅发现了那人的身影。何越上身赤裸,全身上下只着了一条属于王承弋的居家裤,屈着腿坐在地毯上,一个白瓷碗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冒着热气,他听到了王承弋走路的声响,转过头朝他扬扬筷子。
  王承弋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那碗里盛的是方便面,他皱眉:“冰箱里那么多东西,怎么就吃方便面。”
  “我要是会做别的东西我就做了。”何越准备吸溜一口面条,正要低下头,王承弋一手推走了他的碗。
  何越为他突如其来的打断发怔,王承弋已将方便面端在手里,回身去往厨房:“你还能再等一会吧,我做点正经饭菜给你吃。”
  何越马上到嘴的晚餐就这么不翼而飞,他举着空空如也的筷子,不知所措。接着他听见王承弋在那边翻动冰箱、摆弄炉灶,何越拎着他仅剩的两根筷子,趿拉着拖鞋,走过去。
  王承弋准备做两道快手菜,他三下五除二将蔬菜和肉切成理想的形状,倒进锅里翻炒,然后加些水盖上锅盖。做完这一切后,冲洗干净手上的油渍,他才发现何越就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真贤惠啊。”何越两手不沾阳春水,只会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王承弋站到吧台另一边,面对何越:“你连饭都不会做,没有我可怎么办。”
  何越一手点了两下王承弋的鼻尖:“是啊,没有你我这三十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啊。”
  王承弋撇嘴,他有些来路不明的欲望,在这欲望的促使下,他问道:“越哥,以后我一直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何越沉默了,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这种类似于求婚一样的话语从王承弋口中说出分外违和,除违和之外,还有一点不可避免的心动。
  “……你受什么刺激了?”何越问。
  王承弋从一旁绕过,没了吧台的隔阂,这样能离何越更近一些,挤进他的腿间。他们此时的姿势与昨晚何其相似,不过王承弋相比于那时安静许多,只是搂着他枕在他的肩膀上。
  王承弋给出的理由异常简单直白:“一下午没见到你,想你了。”
  何越的担心松懈下来,他轻抚王承弋的后背,笑道:“你就跟我刚上幼儿园的侄女一样。”
  王承弋默然,这就样依偎了一会儿,他突然如充满电的机器人一样,满血复活,瞪着眼睛质疑何越道:“你这个侄女确有其人?不是你瞎编出来的?”
  “你管我瞎没瞎编,反正我没见过二十来岁还这么粘人的。”
  王承弋置若罔闻何越的嘲讽,反倒十分自得:“今天你就见到了。”
  何越向来对他这副样子没辙,刚想拿手指弹他的脑门,却忽然皱起鼻子,问道:“菜是不是要糊了?”
  王承弋也闻到了一丝微妙的糊味,他立刻放开何越,蹿回炉灶旁关了火。他掀起锅盖,白色水雾瞬间蒸腾,熏了他一脸,王承弋拿锅铲翻了两下,还好,只是锅边滑下的菜汤被烧糊了。
  在王承弋盛菜的时候,何越忽然说道:“我下周就得回去了,公司里挺多事还得我回去亲自主持。”
  王承弋的手一顿:“什么时候?”
  “下周一,我们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满打满算何越在加拿大能待两周,已是极限,迄今为止苏启明无数次发出求援信号,哀求他赶紧回国。
  “那我可以任性一点吧。”
  “可以,我准了。”何越直爽答应。
  王承弋把今天他在课上神游时的想法付诸实现:“我记得我上幼儿园的时候,班里有个小胖子天天哭,从上学哭到放学,最后没办法了,他妈妈就来陪他上课,从小班一直陪到大班。”
  “你不会是……”何越对于自己的草率感到后悔。
  王承弋朝他张扬一笑,满脸小人得志的兴奋:“我也要,我想把你拴在我身边,一整天都跟我在一起。”
  “简直是疯了,王承弋。”
  何越言之成理,让他去陪读,就算疯的不是王承弋也迟早会是他。他当年雀跃地拿着来之不易的毕业证跟何鑫成交差,以为这辈子都不需再经受上课的折磨时,根本没料到将来有一天他还会走进教室。
  不过他一想到不久后就要与王承弋分开,相隔半个地球,便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王承弋为他套上了自己的体恤和外套,抓乱了他的刘海,因何越向来爱把头发用发胶固定,露出额头,这样更具有他追求的精英范,所以当刘海垂下来时,长度直盖过了眼睛。
  王承弋擅自拿了剪刀,趁何越不备,“咔嚓”一下,一茬发丝应声落在何越鼻梁上。
  “王承弋!”何越嗔怒。
  王承弋讪讪,发誓自己能挽救回来,强压着何越在他的头上胡作非为,东一剪子西一剪子,总有某个地方豁了个口,忍无可忍的何越把王承弋从自己身上掀开,夺了剪刀跑进洗手间。
  过了一会,王承弋便见何越沉着脸,走了出来。
  何越已尽最大的努力去拯救王承弋的作品,但他依然改变不了那狗啃一样的线条,不过乍眼一看,错落的碎发,加上何越出众的皮相撑着,还真有股子年轻的朝气。
  “好看的,越哥。”王承弋憋着笑。
  何越忽地抬起手,手中还是刚才那把剪刀,他的食指拇指稍微一动,锋利的金属闪动银色光芒,何越语气阴森:“那你让我也试一试。”
  王承弋大声求饶抱头鼠窜,好不狼狈。
  第二天,何越浑水摸鱼融入进近百人的大课里,这久违的感觉起先是新鲜,但用不上多久,何越渐渐吃力起来,他的英文水平应付日常交流问题不大,但这充斥着专业词汇的课程对于他来说,比听天书还要艰涩几分。
  困意袭来的何越悄悄藏在前排人的后脑勺后面,趴在桌子上,结果一侧头,发现王承弋正看着他,比他还不专注。
  “听课。”何越小声说道,用一根手指把王承弋的脑袋拨正。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短,王承弋尽量想使其更长一些。他们白天在桌下牵着手,于走廊的角落亲吻,在停车场的车里擦枪走火,晚上回到家里纵情地做。爱,每一天,每一夜。
  最后一堂课的休息时间,王承弋去找教授请教问题,何越揣起钱包去买续命用的咖啡。走出大楼正门的一瞬间,寒风夹杂毛毛细雨刮过,何越抬头望了眼乌云低垂的天空,将外套的拉锁拉高了些
  与此同时,刚刚进入工作节奏的J市,苏启明步履轻盈,他眼瞅着何越回国的日子马上到来,顿时感觉肩上的压力都没有那么重了。
  苏启明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何越办公室外,李助理一抬头就看见他,叫了一声:“苏总。”
  “哎。”苏启明很喜欢这称呼,每次听人这么叫他都会特意回应一声:“我上次说的那个资料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放在里面了,我现在去取。”
  “不着急。”苏启明不紧不慢的,半靠在李助理的办公桌上,无聊地四下张望,他插在兜里的手闲不住,左碰碰右摸摸,拿了一根圆珠笔反复来回按出笔头。
  李助理走出来,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苏总,我忘记复印一份了,方便再等一下吗?”
  “不着急。”苏启明还是句话。李助理第二次离去后,他手里这跟圆珠笔貌似已不能够满足他了,他又看了看,在李助理的桌面一角拎起一本杂志。
  苏启明粗略一翻,里面全是英文内容,图片看起来更像是公司介绍,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什么玩意?”他正要放回原处,却扫到一个分外眼熟的名字。
  眼熟归眼熟,可这名字的主人他不认识,一个中年女人,从姓氏来看是名华裔。
  苏启明陷入沉思。
  李助理拿着还热乎的复印件走回办公室,不等她说话,对方一个问题就搞得她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苏启明问。
  李助理踮起脚瞄了一眼他手里捧的杂志,说:“是洛夫集团的年鉴,我跟何总出差的时候去参观了总部,从那儿拿的。”
  “洛夫?”苏启明知道,这公司名字是拿英文写的,但实际上是个著名华人企业,董事长姓王,有个独生子叫:“王承弋!”
  “对,是他家的。”李助理说。
  苏启明按住年鉴上的一张照片:“那这个叫Fiona Wu的,你帮我看看她名字下面的介绍是什么意思?”
  李助理虽然不解,但还是为他翻译:“大概意思就是她对公司发展贡献颇多,是元老级的员工,不过已经离职了。”
  “啊……”苏启明仿佛拨开迷雾一角,瞬间目光炯炯,锁定住李助理,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太巧了,太巧了,巧到蹊跷。”
  “这年鉴先借给我。”苏启明欲匆忙离开,又被李助理叫住。
  “苏总,复印的资料。”
  苏启明折返,拿走李助理手里的资料:“差点忘了这茬,对了,笔还给你。”说完,放才一直握在手中的圆珠笔被他投掷进笔筒里。
  当啷——
  何越将找回的硬币投进挂着“tips”标签的小铁桶里,走向旁边的取餐区等待,然而他甫一转身,发现一个人在距离他几米外伫立,不知道跟了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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