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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拢霸月(古代架空)——蟠桃生铁饼

时间:2021-01-24 11:14:49  作者:蟠桃生铁饼
  晏兮灵魄不稳,不宜强用灵身。
  但杜梨掌管清河生死,肯定没有灵魄不稳这一说。
  杜梨温声解释:“并非我不用灵身,立春后就是农耕时节,杏花春雨贵如酥,我不愿辜负罢了。”
  “不用灵身,生病怎么办,肉身脆弱的很,回头发热了可别嚷着难受。”晏兮跳脚,他觉得杜梨简直傻气地不得了,灵身多舒服呀,风吹不找雨打不着,偏偏有人要淋湿,这季节倒春寒还冷得厉害。
  杜梨觉得他的反映有点大,停下脚步,认真地说:“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一双眼睛水蒙蒙的,两眉之间,偏左一些,一点朱砂隐隐。
  虽然这双眼睛没办法聚焦,晏兮被这眼风萦绕,心神还是一阵恍惚。
  “好啦,真拿你没办法,下次注意点啊令君。”晏兮认命,他又接着捞话闲扯,“昨天晚上,我帮你引到魂魄了,清平坊那个。”
  “如此,真是多谢你了!”杜梨由衷地说。
  “令君收留我,我当然要帮令君做一些事啦。”晏兮嬉皮笑脸地说,“我这次做好啦,令君不夸夸我吗?”
  他向杜梨讨赏。
  杜梨想了想,停下来,把手探进袖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包裹递给他。
  “什么啊?”晏兮看着杜梨。
  他打开牛皮纸,里面还有一层麻布,看来牛皮纸是后来特意裹上的,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被雨水弄湿。
  他掀开麻布,看清了里面的东西,那一点探寻立刻被点燃,眸中雪亮亮的欣喜欢快地雀跃着。
  是橘子饼。
  橙红透黄的的饼身,沾着白霜,厚厚的好几片,整整齐齐地码在麻布上。
  “橘子没到季节,你想吃橘子的话,还要等上好几个月,履夏县有卖橘子饼,便于储存,没到时令,你若是想吃,可以聊以慰藉,只是风味不若新鲜橘子罢了。”
  晏兮要杜梨夸他,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和令君开个玩笑。没想到杜梨不仅惦记着他,还给了他一个惊喜。
  “谢谢令君!”晏兮把橘子饼重新包裹上,收了起来。
  “不尝尝么?”杜梨有些诧异。
  晏兮一向喜欢吃食,冬日里,院子里果子还没熟,就巴巴地在树下等着了。
  “才不是。”晏兮摇摇头,“这是令君特地为我带的,我当然要收起来,择个好日子,慢慢吃。”
  杜梨无奈莞尔,也随他。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到了碧山脚下。
  这个时候月明星稀,差半个时辰,县里还没有钟鼓报晓。
  此时鬼市刚散,正是万籁寂静的时候。
  清河县的鬼市,是指一些灵力底下的妖妖鬼鬼组织的市集。
  每逢清宵夜禁,人烟消弭,四下喑哑,魑魅魍魉就从墨画中吞吐出来,靡靡之音,妖娆舞姿,倏忽而起,另一个清河苏醒。
  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块特定的区域,供小妖怪们玩乐嬉戏。
  河里的扇贝纷纷打开肚子,自产自销珍珠,叫卖着如假包换。小狼崽子会跟着母亲,拔下最柔软的毛发,做成狼毫笔贩卖。
  也有一些以物易物,今天我用麻薯换你的青橄榄,明天你得了一碗酥酪,来换我的豆干。
  也有一起讨论修炼进度的,互相鼓励早日修炼到灵身,争取有朝一日,白天也可以出来玩。
  黑夜和白天泾渭分明,以夜半更漏与鸡鸣晨钟为号。
  世间万象,阴阳昏晓,在不断的角力与变换中保持着平衡。
  时逢乱世,“鷇印之变”才过百年。
  上峰九天与酆都冥府,同气连枝本为一家,“鷇印之变”后,两败俱伤,双方萎顿半世,且维持着难得的安宁。
  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南方有些县城鬼市凋敝,无人张罗,小妖怪无处可去,天天在山里抓泥土玩,即便凭借人杰地灵修成正果,到头来也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个“一”。
  杜梨在任清河期间,整顿鬼市,多是疏通,少有打压,许多小妖也有了见识人间烟火的机会。
  两人顺着石阶往上爬。
  半山腰处,石阶较窄,不便并肩,杜梨走在前面。
  一阵风吹来,竹林摩挲响动,蓄在竹叶上的雨水清凉摇落一片。
  “令君。”晏兮跨步上前,油纸伞划过一道弧线,稳稳撑在了杜梨头上。
  哗啦啦,哗啦啦,竹叶雨打在伞上像不规则的鼓点,带着重量微抖,晏兮下意识抓稳伞柄。
  等最急的一阵过去之后,哒,哒哒,雨势渐小。
  晏兮刚来的时候,杜梨总是沉默寡言,即便是笑着,也带着淡淡的疏离,是礼貌的客套,也是无言的拒绝。
  方才竹叶雨来得突然,那一步跨得太急,惯性使然几乎贴在杜梨身上,他们下垂的手触碰在了一起。
  晏兮感觉五感放大了好几倍,他感受到杜梨轻轻的呼吸扫过气流,鼻尖氤氲着若有若无的柏子香,杜梨的手冰凉地可怕,比这雨水还冰,不知道是不是冷到了。
  他心脏狠狠跳了好几下,在那一瞬间想握上去,终究还是抬起,用两只手抓稳了伞,稍稍撑高,身体也退开一些。
  “令君小心,这雨水烦人。”他似乎有些紧张,语速稍快,“令君要是不喜欢,我把这些烂竹子都砍光。”
  “我没有不喜欢,何苦去砍它呢。”杜梨觉得晏兮说的话有些好笑,他试着为竹子求情,“雨后春笋新萌,又鲜又嫩,你不想吃了么?”
  晏兮乖乖说:“想吃。”
  “你既然愿意吃笋,即便是被竹雨淋到了,我们也应该想着它的好,不与他计较,况且山风所为,何怪竹叶乎?”
  “令君说不砍就不砍了,过几天出笋了,我给令君做油焖笋,令君吃过油焖笋吗?以前我在嶦州的时候……”
  说起吃笋,晏兮来了精神,叽叽呱呱说个没完。
  石阶很快就走完了,走出这片竹林就到城隍庙的山门。
  待进了山门,该收伞了。
  他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一直把伞撑到杜梨的房间前。
  杜梨感觉他跟了过来,笑着说:“歇歇吧,再撑着,今年清河县的春雨可就不敢停了。”
  晏兮听杜梨说话,回过神来,把伞收好。
  “令君你赶紧换衣服吧,不要着凉了。”晏兮想到杜梨的指尖如冰,嘴里催他。
  “嗯,你也是,早些回房休息,你身体才好,莫要过分劳累。”杜梨转身关门,复又打开。
  “橘子饼上糖霜甚甜,你就是喜欢也不宜多食,担心闹牙疼。”
  晏兮拖着滴着水的油纸伞,伞尖在地上划出钝钝的摩擦音,留下一道水渍,闻言转头应了一声:“嗯,多谢杜令君。”
作者有话要说:  牵上去!牵上去!
哼,孬货~
 
  第14章 履夏
 
  房间里,晏兮拿出了包裹,他在烛火旁看了看,橘子饼有些透明,上面附着网状的白色丝脉。
  他拿起一片,先舔了舔,觉得五脏六腑都甜化了。
  然后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吃完橘子饼后,晏兮检查起了身上的衣服,狩岳袍下摆被抓破,右臂处的布料也破了一块,透过破损的布料看到里面的胳膊,泛着暗沉沉的金属光泽。
  “咔哒”一声,好像什么机扩扭转的声音,右边“胳膊”已经被卸了下来。
  大臂到小臂,五指微曲,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膝盖上,烛光下看起来,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这是一个义骸,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晏兮检查了一下,发现了一道划痕,他厌恶地啧了一声,随手把“胳膊”扔在角落。
  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只新的“胳膊”,咔哒一声,安装在原来的部位。
  他转了转手腕,又把手指捏地咔咔响。
  一切正常。
  半夜半晓,半掩门扉,半身半骸,半根烛火照亮晏兮的半边脸,另一半隐藏在黑暗中,轮廓极清俊,倒映在墙上的影子却遑遑如鬼魅。
  ****
  履夏县的城隍庙直接建在城墙上,和城墙连为一体,省了好大一笔破土、起基的费用。
  从城外看去,巍阁飞檐颇有气势。
  门上挂着一幅对联
  “善行到此心无愧,恶过吾门胆自寒”
  横批依旧是城隍通用
  “你可来了!”
  怒目须张、威仪万千的城隍塑像端坐殿上。
  一男子靠在神龛下,胸口急速起伏着,一双利目眼射寒星,似要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
  背光处,有人居高临下睥睨着他。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我花了大价钱弄来的“罪孔雀”。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屠神”的名头可不是捡来的。这毒制作起来可费事,不知花了我多少天材地宝,这样难得的厚礼呢,还请席令君您笑纳!”
  庙里门窗紧闭,阳光透过窗棱的空隙,打出一道道细尘翻滚的光柱。
  室内昏暗,那人转身推开一扇窗,庙里立刻泄进如金的光线,让人眼前一亮。
  他眼下沾着指甲盖大小的血迹,腮帮子动了动,呸地一声,吐出半根人的手指头。
  他眯着眼睛,笑地容光粲然,“席应臻呀席应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做个威风凛凛的冥官,每天受人供奉不好吗?非要多管闲事,这不,多管闲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走过去,狠狠一脚踹进男子的心窝,用力碾了碾,在纤尘不染的狩岳袍上留下一串杂乱的脚印。
  席应臻撑不住,呕出一口鲜血,目光散乱。
  “啧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怎么来管我,哈,连我脚下的烂泥都不如!”晏兮一挑鞋底的黑泥,嗤地一笑,全擦在了席应臻脸上。
  席应臻扶地急喘一阵,攒足力气,恨声道,“凶王,你肆意捕杀妖兽,残害生灵,扰乱妖市。就是有你这样的渣滓,履夏县才赤地百里,难降甘霖。我为城隍,泽敷境内,剪凶除恶,职责所在,岂能不管!”
  晏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像在问他,“你们这些神职冥官,一个个自视清高,自以为正义地审判别人,行动仿佛占了全天下的道理,就要来做我的主了!”
  他冷笑,眼下那块血迹越发殷红诡艳,“夔牛之丹珠可以祈雨,好东西可要大家一起分享呀。外面那些肚满肥肠的臭虫,竟然也识货,你说好笑不好笑,这破珠子在妖市一颗之价不下万金!
  偏偏你多管闲事,非要正本清源,重整妖市,断了我的财路,坏了我的好事。夺人钱财就是杀人父母,我大人有大量,原来也不想在钱眼儿里翻跟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偏偏你八境通缉,追捕得我不得安生。
  席令君,都是在现世混口饭吃,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唉,我珍惜生命为了自保,你就只好去死了......”
  席应臻发丝垂乱,从牙里狠狠挤出一缕声音,“你要是恨我,杀了我也罢,我的部下何辜?”
  “嘻,那只怪他们倒霉了,我正找你呢,谁叫他们一头撞进来,吃瓜络了呗。好端端的,又多费了我一点罪孔雀,我还没找你说理去,席令君怎么就先质问起我来了,哼,小气鬼。”
  阳光照不到的黑暗处,两个身影仿佛两块被遗弃的破抹布,发髻散开,后脑勺风府穴上各有一烙印......
  席应臻勉强支棱起头颅,强打精神往那边看了看。
  待看清了是什么东西,他好似一阵焦雷打在身上,浑身颤抖,“碎魂咒!你…竟然碎他们的灵魄…你这个疯子!”
  碎魂后灵魄归于虚无,再也不可捉摸,不入阴司,不入轮回。
  席应臻恨极,又咳了几声,眼神黯淡下去。
  “哎呀,你可是误会我了,世间苦难太多,我好心碎魂散魄,让他们不入地狱轮回,远离诸多苦恶,岂不是大好事吗!应该买盒鞭炮来庆祝一下呀,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晏兮伏下身子,秘笑着挑衅,眼中满是诡异的兴奋。
  席应臻浑身一震,眼中寒星湮灭,艰难道:“凶王,世间灵魄皆有定数,你碎魂散魄,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天谴?呸!”晏兮蹲下来啐了席应臻一口,指着头上那块“天知地鉴”的匾额问他:“你礼敬天地,天地会来救你吗?我这个恶叉行走天地,做尽坏事,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死的是谁?是你这个自诩天公地道的城隍大人啊,可笑!”
  他疯疯癫癫,骂骂咧咧,抬脚在席应臻脸上碾蹭,直把鞋底蹭干净,这才指着城隍塑像满意地咂咂嘴,“这才像个黑面城隍嘛,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和这泥儿像多配呀,哈哈哈。”
  席应臻已经说不出来话,羞辱磋磨,一败涂地。
  晏兮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扭向地面,短匕已经入手,他笑嘻嘻地说:“放轻松啊,放轻松,我会让你享受一下,旁人无法到达的,痛苦巅峰的滋味,你坚持一下,等死了就不痛了。”
  席应臻最后一缕清明眼神,挤满的全是此人对世间癫狂的恶意。
  这个男人满身被罪业的棘蔓牢牢缚住,明明感受不到世间的好,却固执地在此间挣扎,难以捉摸,诡谲至极。
  这样的人怎能容他存活于世,必诛必灭,以绝后世之患。
  地面上忽然升起一股巨大的弹力,带着粘稠的阴风,几百双手同时将晏兮拱起,又把他裹进风眼里……
  目光所及,远处的庙里,席应臻捏着一张符咒,已经用灵力燃烧了一半。
  该死!
  是设在城墙上守护城池的阵法。
  反鬼阴风阵!
  ......
  ****
  这场雨从十几天前开始,淅淅沥沥下了半个月。
  雨水每天像羊毫,像绢丝一样漫天狂扯。
  墙角处的青苔饱吸雨水,心满意足地散发出一片翠意来。
  太阳懒样样开工了。
  杜梨正一捆一捆抱着柴火往院子里摆,他已经铺满了小半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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