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难不倒我。我母亲最擅绘画,从小到大她画了不少我的画像,我让她拿出来做成灯画给你看。”柳观晴沉醉在谢无药的笑容之中,练武的疲惫瞬间消散。
看了一会儿灯,柳观晴又怕天寒冻到人,催着关上了门窗,打发走了下人,只与谢无药两人腻歪在床上。
柳观晴恳求道:“无药,去北国的时候带上我吧。我保证遇到危险就跑路,不给你添麻烦。”
“这事听令尊的,他不同意,你求我也没用。”原书情节柳观晴当然是去了北国,若不是主角受拼死相护,估计就回不来了。谢无药可不想柳观晴涉险,行刺纯怡太后、护送太子归来,一不小心都是送命题。在杭城家中等他不好么?
可是也正因为去了北国,主角攻受同患难,才发现了彼此的真心。不过……虐文套路你们懂,肯定不让主角攻受好过就是了。确认真心之后再误会什么的肯定要发生,到时身心俱虐,谢无药觉得自己消受不起啊。
“无药,如果总是让我避开危险,我如何能成长起来?你每次都是以命相搏,武功进境才如此迅速。我只是与父亲或同道中人切磋,他们多少都下意识手下留情,我又怎么能提高呢?遇到危险,让我也历练一二,好不好?我不想日后都要你护着我,我也想为你遮风挡雨,让你能轻松的躺着不再受伤。”柳观晴动之以情,又展开温柔攻势,“再说,出门在外,没人盯着,你又不好好吃饭,再被什么坏人欺负了怎么办?”
“……”谢无药刚想反驳说谁敢欺负自己,他不去欺负坏人就已经是行善了,忽然又意识到没有柳观晴在,等开春他去北国路上混大锅饭,吃一路冷干粮,越往北越冷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实在是太辛苦了。要不然就让柳观晴跟着,等到危险临近,再提前赶跑他?如果柳观晴也去,柳开山一定能派更多的武林高手去,到时总有人能保护柳观晴,他们的计划执行起来也会更顺利。
“无药,你再想想,万一将我一个人留在杭城,被父母逼婚,或者又被旁人觊觎了,没你保护我,我可怎么办?”
“被逼婚你就应了呗。你也二十好几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你还违抗父母之命?”谢无药嘴上说的轻松。
柳观晴急道:“才不,我要去北国,我也要建功立业,才有资本娶个更好的老婆。”
谢无药眼睛一瞪,威胁道:“你还真敢惦记着老婆的事情!你不是说不娶妻么?”
见谢无药吃味,柳观晴心里可甜了,忙不迭解释道:“我就是觉得与你比我差远了,怕你嫌弃我。武林盟主又不是世袭的,改日我爹不罩着我了,你又看上了别的年轻才俊,我可怎么办?所以我要守着你,不能让你有机会接触到比我还优秀的美男子。”
“哈哈!”谢无药就喜欢这样憨憨的痴痴的柳观晴,有一般男人那种自大自信,也有超乎一般的敏感与温柔,说什么都能逗他开心。
第二天一早正是正月十五,柳观晴跑去找母亲要自己的画像,说是做走马灯。
周氏心细,不免疑惑道:“你将你的画像做成走马灯给谁看?听说你在京中相亲了好几家,各种挑剔别人家姑娘,莫不是有心上人了?到底是谁,和我们也透个底。”
柳观晴否认道:“没,没有喜欢的姑娘。做灯给无药看的。”
“你和谢无药同食同宿,如胶似漆,他可是喜欢你?故意缠着你不让你认识别的姑娘?”周氏忍不住挑明道,“若他对你心存邪念,你却傻傻的被他迷惑,可怎么办呢?”
柳观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郑重解释道:“母亲,不是你想的那样。无药不是那种人,是我对他心存邪念,总想变着花样讨他欢心。”
周氏嘴唇动了动,心头担忧,面上却不敢直接驳斥,而是委婉劝说:“男子之间情意深重没什么不对,不过你们早晚都要各自成家立业。如果只是你一人喜欢他,他迫于身份不敢忤逆你,你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他也喜欢我。母亲,我自幼就不喜欢女子,您和爹肯定是知道的。我原本也想过,听从家里安排,娶妻生子。可遇到无药之后,我才明白,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只想时刻守着他,看他高兴我就高兴,看他难过我也难过。”
“孽障啊!”周氏感叹了一句,联想到与柳开山这么多年特别的“夫妻”关系,终于没有再劝。只觉得或许儿子年轻,一时被情爱左右,谢无药那孩子又是那么好,是让人难舍。不过等将来各自都有归宿了,或许自家儿子也能想明白。就像柳开山一样,总会做出符合主流的选择。
柳观晴知道母亲一贯如此温柔如水,从未对他有过半分苛责言辞,此时不劝不怒,并不代表母亲不介意。他便继续恳求:“母亲,我与无药的事请您不要责怪无药。他过去吃了太多的苦,没人对他好,我只是稍微善待他,他便不忍拒绝我。您若因此误会是他引诱我,是对他的不公。一切都是我主动,我先强求。我也会对他负责。”
“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我哪里管的了。你是不是还想说不打算相亲,要陪着他闯荡江湖?”
“如果能不相亲最好了。母亲,您也知道我年纪大了,不能总是窝在江南。这次朝廷要派使团去北国,爹接了信函会安排高手随行。我也想去,无药肯定是要去的,我要陪着他一起。”
周氏质疑道:“无药是有危险的任务去北国吧?你去拖他后腿么?”
“母亲,你怎么和爹一样,都质疑我的本事?去年这会儿你们还夸我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今年武林盟大会上肯定能挣得十大青年才俊的头衔。那些虚名我已经不在乎了,哪有为国家做实事有意义?”
“我只有你一个孩子,万一此去……”周氏的语气里含着深切的担忧。
柳观晴却自信道:“母亲,我和无药一起,互为依靠,他武功那么好,我也没那么差,我们一定能平安归来。”
“明日我去灵隐寺给你求个平安符。”
“求两个呗,我和无药一人一个。”柳观晴像小时候那样撒娇。
周氏只好答应道:“符给你们求,你能不能去,还要你爹点头同意。”
为了能让父亲放心,柳观晴这几日也是拼了。早起晚睡,卯足了劲习武。左手剑不会,他们柳家祖传的剑法不能再差了,分海十三式都无法贯通,说出去他都觉得丢人。
谢无药也没敢荒废时光,或许是体内各种奇怪药物的影响,他的肋骨断茬不到半个月就长好了,他便也抓紧向柳开山请教左手剑法的事。
柳开山曾经仔细研读过剑谱,又与姜渺交手数次,对于左手剑法自有感悟。通过实际对战,耐心的指点,谢无药已经不用“自动攻击”,左手剑法也日渐纯属凌厉。比当时遇到卞成刚时的花架子糊弄事威力大大提升。
在谢无药看来,自己不过是恢复肌肉记忆,适应手感,而柳开山根本不知道谢无药此前的武功进境,在他看来谢无药只是短短十几天的功夫,剑法精进简直可以用飞速来形容。这绝对是百年罕见的习武天才。
柳开山又尝试着与谢无药操练分海十三式。谢无药经过谢浩然那种超高难度的“调”教,对如何破解柳开山的分海十三式,理论上已经站上了新高度,再加上了与柳开山亲自过招理论结合实际进步更快。没几日功夫,竟能与柳开山缠斗百招难分胜负。
接下来谢无药对武学方面的领悟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发现熟练度积累到一定程度后量变就变成了质变。沉下心来,对手的动作看起来就会慢半拍。这短暂的时间提前能让他做出更多的预判,他也没有古人的门第之间,只要合适的招式才不管是不是魔教的剑法亦或者柳家的剑法。他左右手切换自如,多种剑法信手拈来,融会贯通,威力比单纯只用一种剑法更大。
柳开山这些年难得遇到这般花样百出的天才,而且对方仿佛能预判他的所有招式,切磋起来酣畅淋漓,每天不与谢无药过招就食不安寝夜不能寐。要不是谢无药意志远不如身体坚强,陪着柳开山切磋一天不停手都完全能支撑的。
这种切磋,真让柳观晴羡慕的不行,又心疼无药伤势未愈,他与父亲约法三章,让他们每天切磋不能超过两个时辰,到点就必须放人。否则无药的身体哪里吃得消,还哪有空陪着他吃喝玩乐。
柳观晴是督促着父亲严格控制与谢无药的切磋时间,不过父亲消耗不完的那些习武的激情,就都转嫁到他身上承受了。
所以每天上午谢无药与柳开山切磋完,吃饱喝足睡个午觉,到掌灯的时候柳观晴才能被放回来。柳观晴往往已经是筋疲力尽,走路都不稳,两人别说出门了,只能是躺在床上说话。吃了晚饭,柳观晴倒头就睡,压根没力气洗澡,更别说有精神研究床上的运动了。
搂着睡的死死的柳观晴,想第二天还要面对沉迷剑法的柳开山,谢无药只能将自己种下的苦果吞回肚子里。谁让他更怕死呢。最近是苦了一点,但他与柳观晴努力练好真功夫,将来面对真正的敌人就能少受点伤,好日子还长着呢。
谢浩然看着杭城传来的日常通报,有关无药的只有寥寥数语。无药进了柳家之后再没有外出,住在柳观晴房内并无单独的居所,据查柳家父子沉迷武学,日日与无药比武过招,无药不是在密室就在柳观晴房内,很少走出房间,行动被完全限制。
谢浩然想起当初无药回来的时候,他质问过在柳家无药都做什么。无药怎么回答的,比武过招和在床上“休息”?无药这一次伤势严重,若是每天还要被逼着与人比武过招,在床上服侍那对父子,身体恐怕根本吃不消。将无药一直关在房内限制他走动,是怕他与柳家其他人接触,暴露了他们父子的邪恶行径吧?
“影七,这月你去柳家给无药送千霜的解药。带着我的信函,和柳家召集的高手一起出发,到北国去。替我看好了无药,别让他在行刺之前就死了。”
影七大着胆子问道:“主人,如果柳盟主他们不肯轻易放过无药呢?”
谢浩然语气凉薄的吩咐:“信函里我会写明,让他们暂时克制一下,只要无药武功还能用能完成行刺就行。等任务完成了,我就会将无药的身契给他们,那时随便他们怎样处置他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月底了,有营养液的读者来浇灌我吧,不用下月会消失的。
第49章 适当低调
二月初九, 柳观晴生辰,一早上柳家就开始准备,酒宴的安排、招待客人的各色布置都考虑的全面, 务求让柳家独子能过得开心舒服。
中午柳家就陆续到了许多年轻一辈的江湖人, 他们大多都是家住在杭城附近,父辈与柳盟主交情不错, 家中子侄辈以前与柳观晴也有往来。俊男美女,锦衣劲装,骑着好马带着宝刃,提着价值不菲的礼物光鲜亮丽的来柳家做客。
最近这几个月,他们都听说了柳观晴去了一趟京中, 做成了不少大事,获得了圣上表彰。若是依着他以往的性子,肯定要与朋友们聚会吹嘘一番, 这次竟极为低调连门都不出, 苦修武功。这些同辈中人自然是又钦佩又羡慕,打算趁着他生辰,来凑热闹一探究竟。
柳观晴过去很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这次也的确是得了圣上的表彰和封赏。可是他这点成绩比谢无药做过大事实在是差远了,也根本就是占了谢无药的功劳, 他哪里好意思在人前吹嘘?
朋友们将他吹捧的越高,他的心越虚。午宴之时,饭都没吃踏实, 只说下午与几位好友比武切磋。这总比被亲爹关在密室里操练能节省一些体力, 顺便也检验一下自己究竟有了多少提升。
都是江湖儿女,酒足饭饱,柳观晴主动提起比武切磋, 大家就在院子里施展开来。柳观晴本来就是年轻这一辈里武功最出色的,这些时日发愤图强,武功进境更加明显。以前一打一都需要纠缠几刻,如今他一人对多人联手也能从容支撑。虽不会胜的那么轻松,却渐渐领悟了分海十三式的精要之处。
切磋完毕,众人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柳观晴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里,而是飘去了谢无药身上。
今日他生辰,父亲放他一天假招待朋友。不过父亲钻研武学的劲头丝毫未减,一大早就直接拉着谢无药进了密室。午饭聚餐,柳开山匆匆打了个照面,并未参合小辈们的宴席,讲了几句勤勉激励晚辈的话就急急的回了密室。
谢无药一直被留在密室里,没能出来。用柳开山的原话说,以谢无药目前的武学修为,根本不用与同辈中人切磋,那纯属浪费时间。要提升,必须是与柳开山这种级别的高手实战才有意义。
柳观晴心说,还不是亲爹难得找到一个对手,才这样死霸占着不放,也不问问无药喜不喜欢。明明年轻人一起不只是比武切磋的活动,大家谈天说地吃喝玩乐才更有趣吧。
谢无药也很无奈,柳观晴过生日宴会朋友,他其实也想参加,了解一下江湖中的正常少侠们都关注什么。结果却被按在了密室里,与柳开山这个老头对打。以前每天是只打两个时辰,意志力还能支撑,今天柳观晴放假了,他要全天陪同柳开山,简直是苦不堪言。
当日太阳还没落山,柳观晴就已经急匆匆将朋友们都送走,谎称还要与父亲修炼剑法,这才得以脱身。
实际上他晚饭都没吃,前脚送走客人,后脚就跑去密室里解救谢无药。一整日五六个时辰,柳观晴都没见到谢无药,心慌的很。若是再像上次那样,无药被父亲打伤,该如何是好?
进到密室里,就见谢无药果然身上已经挂彩,剑锋划破衣物,数道伤口鲜血渗出。柳观晴紧张的扑过去检查,嘘寒问暖道:“无药,伤到哪里了?”
柳开山则倚靠墙壁扶额叹息:“观晴,你怎么不问问你爹有没有伤到?”
“爹?您一定没事,赶紧放无药离开。我答应过他,今晚还要与他一起过生辰呢。”
柳开山说:“无药的武功一日千里,上次我能百招内伤他,这次他便也能伤到我。”
谢无药也说道:“对不起,刚才柳盟主让我用青丝剑做武器,那软剑我不太熟,没有控制好力度,柳盟主被我刺伤了。观晴,你先扶着令尊到上面好好修养。我这边都是小伤没事的,我回房等你。”
柳观晴这才走到柳开山边上,果然见父亲那深色的衣袍下摆沾着血渍,他于是特别双标的说道:“爹,您毕竟上岁数了,岂能整日的练剑?该吃吃该喝喝,有空陪我母亲弹琴聊天不是挺好的?没事总缠着我的无药干什么?现在您腿上有伤,总该消停的休养几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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