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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归(近代现代)——火腿不是腿

时间:2021-01-26 11:35:27  作者:火腿不是腿
  岁枯听见了自己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却还是乖顺的看着穆寒水,挣扎着唤了声:“主上。”
  穆寒水忘记拿开岁枯下巴上的手,仿佛是被人点了穴道,他呆呆的坐在那里,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神色涣散。
  良久良久之后。
  他眼底恢复了一丝清明,道:“只是如此?只是传信。”
  岁枯闭上眼睛,一派视死如归的样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闯了祸,只能按自己的想法,挣扎道:“主上其实,不必如此愧疚,您为救上官叶被夫人所伤,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何况,上官锋本就该死。”
  穆寒水回头,道:“上官锋当然该死!可为什么不堂堂正正的杀他?”
  岁枯低下头,他明白穆寒水的顾忌,所以一开始不敢将实情告知。
  穆寒水是一定会去找上官锋报仇,却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穆寒水一拳打到梁柱上,屋顶破碎的瓦砾簌簌落下。
  岁枯张开胳膊护住穆寒水的身体,低着头。
  “也罢”,穆寒水道:“只要母亲救活他,我便不欠他什么了。”
  岁枯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垂下头,一言未发。
  穆寒水收回柱子上的手,负手而立。
  “明日你们趁乱潜入镖局,我以笛声为信。另外,我叫你们盯着莫轻雨,他人呢?”
  岁枯回道:“莫轻雨一直在扬州,他的父亲,是莫穿林。”
  “此人有何不妥?”穆寒水道。
  “这个属下还未查到,只是得到消息,莫穿林少时曾……曾与夫人有婚约。”岁枯说罢悄悄去打量穆寒水的脸色。
  穆寒水皱着眉,夫人既从未向他提及过此人,想来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知道了,另外的事呢?我叫你找的人,可有眉目。”穆寒水问。
  岁枯垂下头,如往常一般回道:“主上五岁之前,属下并未上山,没有见过您说的那位小公子,主上忘记了他的名字和样貌,时隔这么多年,江湖之大,属下无能。”
  穆寒水松开紧握的手,似乎没有多少意外,只道:“罢了,我也不过记得一个模糊身影,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只是我幼时病中的一个臆想。”
  穆寒水睁开眼睛,回身道:“你们各自做好准备,明日之事,不能有半分差错。”
  说罢,似是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身影一闪,没入了雨夜。
  岁枯急步冲到门边,早已没了踪迹。
  这一场雨并没有停。
  第二日大婚,大雨如注,穆寒水喜服加身,红色的油纸伞遮着他大半边脸,马匹走在最前,身后是长长的游亲队伍。
  婚宴设在花家,他要带着新娘的花轿游一遍扬州城,最后回到花家完礼。
  街上看热闹的人并没有因为大雨而变少,他们都争先恐后的看花家的女婿,看他是否真如江湖传言那样少年风流,色如朗月。
  只是那柄伞压的太低,不知隔绝的是这场大雨,还是在场的人。
  游亲的队伍回来时,比预想的时辰早两刻钟。
  穆寒水走到轿前,扶着花如韵下轿,让她先去后院休息,等吉时。
  花如韵握着穆寒水的手,轻轻点点头,盖头上的流苏跟着晃了几下。
  穆寒水走进会客厅,花策上座,左右两侧分坐着三位同花策年岁相当的人。
  与此同时,花家的大门也被悄无声息的关上,门口的守卫早已换了人。
  穆寒水略过在座每一个人的脸,然后拱手,笑道:“晚辈斗胆,不知在座各位,可是浣义帮闫帮主、鲲鹏派鲲掌门、凌仙阁江阁主。”
  花策上前,托着穆寒水的胳膊,大笑道:“贤婿好眼力,这几位都是为父至交,他们鲜少露面,今日韵儿大婚,他们这才肯移驾来此啊。”
  穆寒水一笑,不着痕迹的躲开花策伸过来的手,点脚退开数十步。
  就在那几人察觉事情不对时,穆寒水右手抓着喜服,轻轻一扬,鲜红的衣衫裂了个粉碎。
  头上的鎏金束冠落地,穆寒水一身缟素,与平日里的白衣不同,这身衣服像极了离修山上药阁主人的那一身丧服。
  花策道:“贤婿这是何意?”
  穆寒水从袖中抖出一支短笛,横到嘴边吹出一声脆响,霎时,几道黑影自四面八方涌出,纷纷站在穆寒水身后。
  这些人来的太快,像是凭空天降一般,堂上的几人均脸色微变。
  穆寒水道:“花总镖头、江阁主、鲲掌门、闫帮主,你们这些年过的好啊!”
  江碧灵拍案而起,剑指穆寒水,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穆寒水微微一笑,应道:“十一年前,穆家庄,家父……”
  他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道:“穆孤舟。”
  堂上的四人顿时大惊失色,纷纷站起横着武器,各自面面相觑。
  他们似乎是在交流,当年怎么会留下了祸患。
  花策首先反应过来,大声道:“你把韵儿怎么样了?”
  穆寒水瞥了他一眼,并不做理会。
  他将笛子收回袖中,抬手转了转手腕处的玄丝线,漫不经心道:“一起上吧,我赶着拿你们的人头,趁热去祭我父亲。”
  “你”,穆寒水用下巴指了指花策,道:“即刻将我穆家的悲寞剑归还,否则我让你女儿跟你一起,去祭我父亲。”
  花策没有选择,这些人出入镖局如无人之境,想杀自己的女儿更是易如反掌。
  那柄剑他占了十一年,终究还是不属于他,天理轮回,十一年前穆家庄惨案所铸之孽果,便是今日天下第一镖局所得之报应。
  
 
  ☆、第 24 章
 
  花家是跑镖的,言说最重诚信。
  那原本挂满红色绸缎的偌大厅堂,堂上正中间悬着一块‘一诺千金’的牌匾。
  花策飞起,手触到匾上‘金’字左边的一点,那一点凹了下去,同一时间院中湖心水涡急漩,缓缓浮出一座八角亭柱。
  那八角亭柱约一人高,穆寒水抬手挥掌,八角亭顶随着掌风被掀起,一把通身漆黑的长剑赫然而现。
  身后的岁枯点脚飞到湖中取过亭中剑,回道穆寒水身后递上剑。
  “主上。”
  穆寒水垂眼,盯着那把剑半晌,抬起两指将剑拨出鞘寸许,剑身透着森森寒气,露出‘悲寞’二字。
  忽的,穆寒水扬手,悲寞剑破鞘而出,剑尖朝下钉在花策身前。
  穆寒水抬抬下巴,指着江碧灵,道:“你用这把剑,杀了这个老太婆,再自行了断,我便不会为难你女儿。”
  江碧灵剑指穆寒水,厉声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好大的口气。”
  穆寒水并没有看她,只是冷冷的盯着花策,花策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黑。
  他道:“我凭什么信你,我要知道我的韵儿是否无恙。”
  穆寒水突然欺身上前,朝花策胸口猛地一掌,花策飞起撞到身后的墙壁又跌回地上,血喷一了地。
  穆寒水森然道:“笑话,你当自己是什么个东西,跟我讲条件。当日你将我穆家庄赶尽杀绝之时,我父亲可曾有机会同你讲条件。”
  剩下的三人,以江碧灵为首的,闫帮主和鲲山见事已至此,纷纷出手。
  岁枯等人上前护在穆寒水身前,和他们交手。
  穆寒水取过悲寞剑,横剑劈开正在打斗的几人。
  正在缠斗的几人被剑气逼迫各退开几步,岁枯愣道:“公子?”
  穆寒水道:“去,他们几个带来的所有门下弟子,若立誓从此退出师门,便留他们性命,违者,一个不留。”
  岁枯不肯走,看了花策几人一眼,又看着穆寒水,微微垂下头。
  穆寒水看着江碧灵,平静道:“这几个人,我要亲手处理,带回离修山。”
  岁枯点头,回了声是,转身朝身后几人道:“随我来。”
  下属一行人一走,厅内立刻起了打斗声。
  穆寒水剑势凌厉,杀气四溢,那几人也全然不顾自己以多欺少,成四面围攻之势。
  约半柱香后,花策伤重,无法运功,穆寒水也没有躲开闫帮主从后面袭来的狼牙棒,后肩处皮肉开裂,血染红了大片白衣。
  饶是如此,他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一派视死如归的模样。
  悲寞剑穿透花策的胸口时,他还在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念着‘韵儿’。
  穆寒水道:“当年家父在你刀下咽最后一口气时,嘴里也定念着我跟娘亲吧。”
  言罢抽回长剑,花策胸口鲜血如注,气绝倒地。
  剩下的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双方不死不休,江碧灵的剑法阴柔,却被穆寒水尽数拆解。
  她惊道:“你怎会本门剑法?”
  穆寒水绕着江碧灵旋了一圈,堂上顿时传来一声凄厉的痛呼。
  江碧灵长剑落地,四肢经脉被俱断,状若疯魔。
  穆寒水道:“你本没有资格同我讲话,背叛恩师,残害同门,今日我便替师祖清理门户。”
  江碧灵凶狠的瞪着穆寒水,厉声嚎道:“我早已不是她的弟子,她何曾把我当做她的徒弟疼爱过,我与华白素同时入门,可她只偏袒华白素那个贱……”
  突然横在脖颈处的长剑,江碧灵的话戛然而止。
  穆寒水道:“你若再辱我母亲一个字,我屠你凌仙阁满门。”
  江碧灵将手臂举到眼前,看着手腕处的不断溢出的血,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那又怎样,这十年来我凌仙阁纵横江湖,可她华白素,早就和那穆孤舟一起化成一堆白骨了吧,哈哈……嫁给他又怎样,又怎样!”
  言罢扑上穆寒水的长剑。
  穆寒水肩膀处的伤口一直流血,血顺着手臂淌下流进手心,抓着剑柄的手有些打滑。
  他换了左手,转身看着剩下的两人,举剑而出。
  等岁枯一行人回来时,便见穆寒水满身是血的站在厅堂前,大雨冲刷着剑上和身上的血水,他撑着剑勉强站立。
  岁枯上前揽住穆寒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四个人,唤了声:“主上。”
  “都死了。”穆寒水的嘴动了动。
  岁枯没有听清,低下头问道:“主上说什么。”
  “都死了。”
  “是,恭喜主上大仇得报。”岁枯道。
  “爹。”穆寒水无力的呢喃,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地,整个人倒在了岁枯怀中。
  穆寒水是被雷声吵醒的,正是梅雨时节,天几乎没有放晴过,这日夜里又起了暴雨。
  雷声轰隆隆一阵响过一阵,穆寒水睁开眼时,正是半夜,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格外清晰。
  他掀开薄被想下床,便是这么小的一个动作,也扯的他全身剧痛。
  嘶——
  穆寒水跌回床上,也不知受了几处伤,搞得这般狼狈。
  缓过神后,小心翼翼的下床,也未穿鞋袜,便赤着脚走到窗边,推开了窗,雨点立马打了进来。
  门突然被撞开,有两个脚步声急匆匆的进来,进屋之后站在了原地。
  穆寒水侧过头,笑道:“怎么,高兴傻了。”
  连翘一头扎进穆寒水怀中,抽噎道:“公子,你吓死我了,上一次的伤刚好,这次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吓死我了。”
  穆寒水被碰到了伤口,眉头轻轻皱了皱,岁枯立马上前拉开连翘。
  “公子身上还有伤,你莫要触到伤口。”
  连翘忙点头,袖子不停的抹眼泪。
  穆寒水笑了笑,问岁枯:“这是何处。”
  岁枯道:“宿州城外十里铺的无月庄。那日属下原本是要带主上回离修山,可是连月大雨,公子有伤在身不便赶路,属下便自作主张先在此处安置,等公子的伤势稳定再回山。”
  穆寒水点头,“事情都处理好了?”
  “是,主上安心养伤即可。”
  穆寒水伸手去接窗外的雨滴,袖口立马打湿了大半,他道:“还是尽早回去吧,我总觉得不踏实。”
  岁枯道:“是,属下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回山。”
  半夜岁枯进来换药,见穆寒水坐在案桌前,呆呆的看着窗外。
  岁枯到一旁跪坐,低声道:“主上怎么没有休息。”
  穆寒水舒了一口气,微微侧过身朝岁枯而坐,却没有回话。
  岁枯明了他的意思,便上前解了衣服,将旧伤布拆下,仔细的清洗上药。
  到一半时,穆寒水虽未吭声,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冒出来,岁枯的手也开始颤抖。
  穆寒水感觉到了,便咬着牙笑他:“你是夫人养的杀手,身高还不及剑高时便杀过人,怎么如今年纪越大胆子倒越小了。”
  岁枯敷好上药,缠上干净的布条,帮穆寒水穿戴整齐衣物,才低着头回道:“主上的这些伤,深可见骨,定会留疤。”
  穆寒水拿起案上的手帕,为岁枯擦干净粘在手上的药粉和血迹。
  “岁枯,此次回去,恐怕是再见无期了,我让你替我找到人,你若还愿意帮我找的话,找到他之后传书给我,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是生是死,若他活着,不要去打扰他。”
  岁枯情急反握住穆寒水的手,道:“主上这是何意,你不要我了。”
  穆寒水笑道:“我答应了夫人,此间事了后,终身不再下离修山。”
  岁枯道:“是因为上官叶?”
  穆寒水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雨停了,准备出发。”穆寒水道。
  “是。”
  大雨过后,黑云散尽,竟露出来半弯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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