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安怡叹口气,“你傻啊,他给你泼你就得受着吗?下次你要还和他见面,就把我给带上,我帮你好好教训他。”
关沈雅和龙蔓语坐在沙发上,一时之间愣是没有找到打招呼的机会,一直等到黎山表示自己要去换衣服了,他们的对话才结束。
黎山此时才看到关沈雅和龙蔓语,他稍稍有些愣住,接着才随机应变,露出一丝苦笑,“抱歉,牧安怡也没跟我说,今晚沈雅姐和慢慢你们会过来。我先进去换个衣服,待会儿给你们切盘水果。”
关沈雅最近借着黎山的名号,还是为牧安怡接触了不少的导演,都表示在《心之所向》之后,愿意试试牧安怡。
此时她自然不敢怠慢,笑着站起身,“其实我们这次过来,也没什么事情。该说的也都说了,牧安怡你就先想想,到时候尽快将决定给我说下。”
龙蔓语也跟着站起身,“牧哥,时间这么晚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们,和沈雅姐先回去了。”
牧安怡有些惊讶,“不再坐一会儿吗?”
关沈雅摆摆手,“不了。”
黎山先上去换衣服,牧安怡送着关沈雅和龙蔓语到了门口,看着车子远去之后,才回到家里上了楼。
黎山常用的客房此时门是关上的,牧安怡敲了两下,却没有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他将门把手往下压,房间的门并没有反锁。
此时淋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脱下来的衣服在地面上随意丢弃着。
牧安怡问了一声,“黎山,晚上你有想吃的吗?我去做。”
淋浴室回响着黎山的声音,“你去休息吧,我待会儿随便弄点吃的。”
“反正我现在也有空,面条可以吗?”
听到了黎山的同意之后,牧安怡便下了楼,先将装了水的锅放到了炉具上,而后到冰箱随便拿了点蔬菜和卤肉出来。
黎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面已经放到了锅里,正顺着锅里的泡泡上下翻滚。
而一旁的一个小锅里,一小块卤汁正在化冻,上面还顶着两片卤肉。
黎山走到牧安怡的旁边,低头凑过去嗅了嗅,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好香。”
牧安怡用手肘戳着他,“你别离得太近了,小心被烫着。”
黎山笑了笑,听话地离开了小锅,只是没多久,脑袋又耷拉在了牧安怡的肩膀上。
平日里在外面,黎山常常是黑色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甚至于牧安怡和他站在一块,大家都觉得牧安怡显得更年轻一点。
但是,每当此刻,牧安怡便能够感觉,黎山的年龄比自己更小。
搅动着卤汁的筷子被搁置在锅里,牧安怡抬手拍了拍黎山的头,“怎么了?”
黎山伸出手正要环住牧安怡的腰,便看到牧安怡往前走了半步,手便又放了下来。
“我想喝酒,你家里有酒吗?”
牧安怡想了下,“你看看储藏室,我记得有啤酒和起泡酒。”
牧安怡一般不喜欢酸的或者苦的东西,所以穿过来之后,大多存放的都是类似于小甜水等低度数的酒。
等到牧安怡将面给煮好端出来,却看到黎山坐在餐桌上,一手拿着瓶,一手抓着水晶杯,而那个瓶子不是牧安怡给出的什么起泡酒,而是很久以前存放的干邑白兰地。
看样子黎山是已经自斟自饮了小半瓶了,牧安怡眼见着他将酒倒在杯子里,如同喝饮料一般一饮而尽。
“你停手。”
牧安怡将面啪的一声放到了黎山的面前,黎山抬起头,双眼迷离,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红晕。
显然是已经喝醉了。
牧安怡从黎山的手里夺过了酒杯和酒,然后把面和筷子塞到了黎山的手里,“吃点东西,空腹喝酒烧胃。”
黎山乖巧听话地端起面条,他先咬了一口卤肉,又嗦了两口面条。
牧安怡坐了一会儿,见他在认真吃,才将酒和杯子拿到了厨房里。
待他将再次出来,黎山已经将面条吃了一半多。
牧安怡坐在黎山旁边的凳子上,等着他吃完。
只是黎山吃着吃着却停下了筷子。
牧安怡问:“怎么了?”
黎山抬起头,看着牧安怡,湛蓝色的眼眸中藏着与平时不太一样的情愫,“我刚才看到了,过年关沈雅叫你回家。”
“啊,你说的那个啊,”牧安怡笑了笑,“我还没决定下来。”
黎山看似冷静地摆摆手,实则双眼迷蒙,“其实你不用考虑我,我每年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最舒服。”
“以前过年,家里总是请了很多人。每一个人都得去照顾,去交流,还得刻意忽略别人说你的坏话,那些话,我宁愿不曾听到过。”
一听到这话,牧安怡就有些心疼,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拍着黎山的背,“没事儿,今年不会了。”
黎山浅浅地嗯了一声,他将最后的面条吃掉之后,放下筷子,而后低声喃喃着,“只是我还是,好想有一个家。”
就像是一把刀,扎在了牧安怡的心头肉,牧安怡抱住了黎山,安慰着,“没事的,你会有家的。”
牧安怡在心里想,今年的除夕还是和黎山一起过吧!
而被抱住的黎山,此时双眼却万分清明。
只是他抬起头看着黎山的时候,又伪装成了混混沌沌的模样。他的视线黏在了牧安怡身上许久,最终微微前倾,吻住了牧安怡。
亲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牧安怡此时心里想,如果能让黎山不会觉得难过和孤单,亲吻这东西给也就给了。
只是今夜的吻格外缠绵,像是从天而落的星火,一点一点烧掉了牧安怡的整个理智。牧安怡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黎山抱回的房间,又是怎么被黎山给一点一点拆吃入腹。
只是厨房的灯还亮着,映照着白瓷面碗的底噌亮,一滴面汤都没有留下。
☆、第 85 章
牧安怡第二天醒来时,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全身难受,正在思考昨晚是不是运动过度,然后一堆少儿不宜的画面便浮现在牧安怡的眼前。
牧安怡猛地睁开眼,便看到依旧还在熟睡的黎山。
黎山的双手将牧安怡紧紧地锁在自己的怀里,两人贴地几乎没有一点的距离,牧安怡想要从这种禁锢之中钻出来,却怎么都不得法,反倒是将睡梦中的黎山给惊醒。
黎山微微睁开眼,看着牧安怡,不自觉地便露出笑意,而后低头亲吻在了牧安怡的嘴角处。
声音慵懒,带着极尽的缠绵与柔情,“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是……他们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
牧安怡想了许久,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就能跑到床上去。
他们现在的关系充其量就是朋友,怎么看怎么算,也不是能做炮/友的关系,年后《心之所向》就要开拍,他们俩人还是主演,牧安怡瞬间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黎山昨晚空虚寂寞冷,而且还喝了那么多的高度烈酒,他能理解。只是自己怎么就跟着瞎搅合了呢?他又没喝酒。
还没等牧安怡想清楚,额头上又被黎山亲了一下。
“睡不着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牧安怡看着黎山,一时之间觉得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发展下去,因为空虚寂寞冷而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之后,最终还是开口,“昨晚对不起。”
黎山傻眼了,在他的预料里,牧安怡应该是迷迷糊糊的,被自己牵着走,为什么都到了最后一步,反而翻车了?
牧安怡撑起身子,脸埋在了手里,感到万分羞愧,“昨晚你不清醒,是我乘人之危。”
牧安怡的身上遍布红痕,昨晚的温存的记忆又浮现在黎山的面前。
黎山也跟着坐起身,想要将牧安怡揽到怀里,“安怡,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先吃个早饭,然后再来想这件事情。”
却不料牧安怡直接将他给推开,下床穿衣服。
那背影,格外像是从酒吧里带回来的无情嫖客,现在天亮了,就该算算价格一拍两散。
牧安怡穿好了衣服,将昨夜的所有证据都掩盖了起来,这才回过头问:“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黎山卡壳许久,最终叹口气,“我和你的一样。”
这还是第一次,黎山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
就像是跑马拉松跑到了终点,结果却被告知跑岔了路,而他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原路返回。
后面这几日到除夕都没什么事情,大部分都已经在昨天收了尾巴,只需要等年后开工。
黎山洗漱完来到厨房,看着牧安怡正在煎着蛋和培根,没过一会儿,早饭便全部都上了桌。
桌面的气氛远没有昨晚的好,黎山叹口气,他实在是没辙了,老老实实地准备承认错误,“对不起,我昨晚……”
“我除夕,准备和龙蔓语一起去福利院。”
黎山一愣,赶忙表示忠心,“那我和你一起去。”
牧安怡摇摇头,“不用,家里的钥匙你不是有吗?”
这对话,几乎给黎山不留任何的余地。
明明差一点点就能够得到……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黎山英俊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他想,要不干脆将牧安怡关到存酒的地窖中。然后给龙蔓语打电话,说牧安怡准备和自己一起过年。
这么久以来,这里除了牧安怡的经纪人和助理,很少有人会上门。
他不想去想以后会怎么样,他想要现在,立刻,眼前的这个人,就属于他,一个人的。
“我知道,这时候说这话显得厚脸皮,我真的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关系。”
黎山一愣,抬眼看向牧安怡。
牧安怡似乎有些紧张,他紧咬着下唇,低着头,连对视都不敢。
他咽下一口唾沫,“是我先突破了这个界限,所以我也不会厚脸皮地请求原谅。但是我想,比起装成鸵鸟,然后将一切的事情都搞得混乱之前,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黎山稍微冷静了下来。
是的,他很想要眼前的这个人。
如果只是想要囚禁,他早便做了,也不用设下这些幼稚的计谋和圈套。
“所以,我们之间,我想双方都稍微冷静点,怎么样?”
黎山看着牧安怡战战兢兢的模样,最终笑着点下了头。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点头同意的是被独留在家中,而牧安怡则和他的小助理双宿双飞。
曾经无往不胜的黎总,最终在牧安怡这条小船里翻了车。
*
下午,牧安怡个龙蔓语到达了福利院的门口,院长老早便在门口迎接。曾经埋藏在另一个袋子里的记忆纷至沓来。
作为《错爱》中配角牧安怡曾经的记忆。
福利院比起曾经的记忆新了不少,墙上还有色彩缤纷的涂鸦,院长比起曾经,显得老了很多,
龙蔓语跑过去抱住,“院长叔叔好久不见!”
院长拍着龙蔓语的背,乐呵呵地笑道:“好久不见蔓蔓。”
只是接下来面对牧安怡的时候,院长却稍显的有些局促。
牧安怡是明白的,毕竟这个院长在他很小时候的记忆中,没什么好的印象。
福利院原本就是慈善机构,僧多粥少,自然是越开朗的小孩得到的越多,原主小的时候就只得到了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清粥,而其他能说会道的小孩吃的待遇比他好得太多,直到他上大学之前,院长对于他都没有多大的关注。
唯一有关注的时候,便是原主寄钱回来的时候。
那时候话剧演出还有点收入,除去了基本的开支,原主全寄给了院长。
院长后来给他打了个电话,没聊两句,原主便挂掉了。
而后的第一次见面,便是现在,物是人非的时刻。
“院长,好久不见。”
牧安怡看着他,露出了笑容。
一瞬间,院长的眼睛里湿润了,他颤抖这伸出手,牧安怡上前两步握住了。
院长开口时,声音有些发颤,“外面太冷,我们先进去聊聊。”
牧安怡点头,“好。”
除夕夜,福利院一些会的孩子正在帮着包饺子,三四个大锅并排在长条桌上,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就在那里认真的包,小一点的就开始玩各种花样,他们的桌面上除了饺子模样,其他什么模样都有。
院长坐在了旁边的一个大桌子边,桌上是香菇猪肉的馅料,龙蔓语也顺当地坐到了旁边,帮忙包饺子,“这些年,陆陆续续来领养小孩的人变多了。不过,有些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就把原来领养的就还了回来,那些有点毛病的,我也还是养着。毕竟他们在这世上活着也不容易,你给的钱也够他们吃喝好的了。”
牧安怡一时之间就有点尴尬,他手边什么都没有。
他对龙蔓语使了个眼色,龙蔓语看着他指了指手里的饺子皮,才将自己桌子面前的一摞递给了他。
下一秒院长便诚惶诚恐地站起身,“这怎么行!小怡你大老远跑过来,就坐在这里休息,要不然你到旁边房间和他们玩?”
牧安怡摇摇头,“不用了,那些小鬼我又不熟,今年过年回家,我就是来看看你的。”
要是说到场面话,牧安怡还是会一点的。尽管原主的记忆中,对于院长的情感非常淡薄,但是寄过来的真金白银却是无法作假。
因为接触的太多,原主反而明白,对于人来说,所谓的善良一定是会建立在生活富足的基础上,院长的偏心,不过是建立在物资缺失的基础上。
当食物不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吃饱时,无论怎么做,都总会有人吃不上东西。
原主对于福利院的心理是很矛盾的,他一方面知道院长这么做的原因,另一方面却因为自己被长期忽略而不肯回来。
院长也知道这一点,每一年寄回来的钱如同一根肉刺一般戳着他的内心。
院长深深地叹口气,“如果以前,我能多照顾你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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