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别的事,颜俞定然是不会怕的,但是李道恒想要自己,说什么也不行,就算他没有和徐谦互许终身,也绝不会把自己交给一个无耻的男人。颜俞顿了顿,正要说话,却重重吸了两下鼻子:“什么味道?”
颜俞本来怀疑李道恒要迷晕自己,但是这味道实在太过明显,呛鼻得很,像是东西被烧焦了,而且这味道分明是从外头飘进来的。颜俞变色,猛然站起:“起火了!”说罢便要跑,却被李道恒一把抓住:“你想什么呢?这会正是烤猎物的时候,哪能不起火?”
他也该烤一烤他今天的猎物了,李道恒两眼放光,抓过他的桃花往旁边一丢,整个人不住往颜俞身上靠,颜俞要躲,却被死死圈住,脑中竟是出现了癞皮狗伸出沾满口水的舌头往他脸上舔的场景。
太恶心了!颜俞使出了浑身的劲要推开李道恒,无奈他力气不足,几番推搡之后竟是被李道恒压在了地上:“你要是愿意在这里,予也随你。”
李道恒开始动手解颜俞的衣带,颜俞双腿不住往上踢:“你放开我!”
“怎么可能放开你呢?”李道恒感到身下裤子渐渐松了,竟是被颜俞踢的,虽说有几脚真是踢得他想对颜俞动手,但还是忍了,“你这么着急啊?”
眼看着最后一件衣服也要失守,李道恒身下已经硬得不行,颜俞终于哭出了声:“你这个禽兽!放开我!别碰我!”手脚也挣扎得更厉害。
李道恒被他闹得更兴奋了,一只手按住他,一只手伸到腰下解裤子,颜俞挣扎不得,连咬舌自尽的念头都有了。此时,营帐背后一角漫起了灰蒙蒙的烟雾,火烧的味道越来越明显,但这两人一个太兴奋一个太害怕,谁也没有注意到,直到外头响起一声尖锐的“起火了”。
两人动作都停了片刻,颜俞趁机在李道恒手上狠狠咬了下去,李道恒猛地给疼清醒了,看清楚眼前这人,竟也没有太多怜惜,一个耳光抽在颜俞左脸上:“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
颜俞嘴角慢慢渗出了血丝,李道恒下手很重,一个耳光里全是怒气,颜俞还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
“今天就算这一片全烧成灰,予也要办了你!”李道恒恶狠狠说道,完了又开始扒颜俞的衣服,只是这一回上手多了几分凶狠,颜俞的内衣“嘶啦”一声,被撕去了一块。
颜俞几乎是绝望了,看着营帐后逐渐燃起的火光,竟想,他要跟李道恒同归于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倒是要看看收藏什么时候才能动一动!
☆、尽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严恽)
却说徐谦一路奔至林子,林外士兵一见这阵势,还未看清来人是谁,远远便打手势叫停,待得他停在跟前,才解释道:“徐公子,帝君有令,收猎后不可再进入,如今只有小人们在这里收拾东西了,您有什么吩咐?”
徐谦必不能说颜俞还在里头,回头帝君若是怪罪,他担不起,况且他也不能确定颜俞是否真的在,只好打个马虎眼:“我落了重要的东西在里头,须得亲自去找,烦请通融一二。”
未待徐谦有动作,那士兵已伶俐地往马前一站,意思很明白,接着才赔笑道:“徐公子,您可不能为难我们,您要找什么,说出来,我们跟着找就是了,您这么一进去,我们怎么跟上头交代呀?”
时间不等人,每在这里啰嗦一句,颜俞的危险便多一分。徐谦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找到颜俞,要如何便如何,正准备撂下一句“得罪”便强闯,却听得远处此起彼伏的喧闹声——“起火了!”“快救人!”
徐谦和林外士兵不约而同朝喧闹的方向望去,不料竟是帝君的营帐所在。
“帝君!”
“走水了!保护帝君!”
外面起了喊声,李道恒一愣,竟不知那叫声是远还是近,直到浓雾呛得他咳嗽起来,真的起火了?
颜俞感到身上一松,像是头顶的巨石又被人拉回去了,一点没伤到自己。营帐内已被照得如日出一般,于是连忙把李道恒推开,满脸泪痕跌跌撞撞地朝外奔去,李道恒想要追,却被自己脱到一半的裤子绊住了,一时之间站不起来,只朝着外头大喊:“替予将他拿下!”
来救火的侍卫们听到这么一句,竟不知该先救火,还是先抓人,颜俞喘着气,慌不择路地往外逃,却被冲上前来的李未揽住了。李未下意识要冲去救他的兄长,可是理智又分明不许他丢下颜俞,只能混乱喊着:“快救火!不,救人!帝君还在······还不快去!”
侍卫们一看人已到了知夜君手里,便都忙去救火了。
林广倒是想把人留下,但无奈火势不可小觑,万一李道恒出了事,他担待不起,只得带人去灭火。
侍卫们提着水,匆匆忙忙地跑着,一波接一波前来,不少人都赶过来围观,尤其是朝臣,远远望见起火,还打算看个热闹,一知道那是帝君的营帐,一个个吓了半死,赶紧过来确认帝君没事。
李道恒自然是要逃,但是外面什么人都有,总不能光着屁股跑,不然到了地下他李氏的祖宗也不能放过他,于是一边观望火势,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但是他平日便没有自己穿过衣,此时手又抖得厉害,腰带竟是怎么也系不上。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李道恒顾不得脸面了,大声呼喊:“林广!快来救予!”
林广打湿全身,冲进了火光环绕的营帐之中,营帐热得像个炼丹炉,唯一的一颗人形丹药竟然还在穿衣服,林广快速环视,果断夺过一件宽大外衣,把李道恒牢牢裹住:“帝君!快走!”
李未远远看见李道恒的身影,一咬牙,带着颜俞走了。
唐元赶来,只看到一片狼籍,周围并没有颜俞的影子,又看李道恒冠发散乱,满脸怒火,心想帝君好事应该未能成行,估计还被这火吓得失了心神,话也不敢问一句。
火救得及时,只烧毁了半顶营帐,李道恒缓过神来,身上也没烧伤,当即可惜起来,竟让颜俞趁机跑了。原本他干的就是得瞒着朝臣们的勾当,这下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把颜俞弄过来。恼怒之下,竟是顾不上衣冠不整,破口大骂:“给予查清楚是谁干的!予要他死无全尸!”
因着帝君下令彻查纵火的人,所有朝臣和世家公子都必须回到各自的营帐,等着接受查问。徐谦在营帐外和林子处都有人作证,很快就排除了纵火嫌疑。但即使被查问完,徐谦也不能离开,只能在营帐中干坐。夜已渐渐深了,颜俞一直没有回来,徐谦心中疑窦丛生。
俞儿向来对帝君不满,他会不会······不,以俞儿的身份,肯定没法接近帝君的营帐,应该只是在外面耽搁了······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营帐了,俞儿呢?
徐谦越想越担心,在营中坐立不安,颇有些后悔今日把他一个人丢下,若是俞儿出了事,他要怎么办呢?老师该多么伤心。
颜俞被李未带回了自己的帐子,李未的营帐离李道恒处不远,但颜俞知道自己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是人还呆呆的,没有动作。
李未心中五味杂陈,长长地叹了口气,唤人来给他换衣物,又递给他一觚热热的烧酒,颜俞木木地接过,却不喝,只愣愣地拿在手上。要不是早认识他,李未大概率会认为这是个傻子。
“没事了,别担心。”李未话刚出口,营帐外便是一阵喧嚣,还来不及反应,林广已是带人进来了。
“哼,”很轻的一声,李未脸上甚至带了笑,“郎中令好大的威风,什么人的营帐都能随便进了?”
林广是接了排查纵火人的命令前来的,倒不用怕他:“非常时期,还望知夜君见谅。”
“我若不想见谅呢?”
“那便只能由帝君裁决了。”
帝君还真是好用,当作挡箭牌是极好的,李未暗自腹诽,却说:“今日起火时,我在哪里难不成郎中令没有印象?”
“知夜君不亲自动手,不代表你没有其他人替你动手。”
“郎中令非得诛心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要看证据!”李未盯着他,毫无畏惧,“君子在世,行得正坐得直,我倒要看看郎中令有多大的本事,能像构陷卫将军一样嫁祸于我!”
林广一时无言,倒是李未身后的颜俞,睫毛竟是一颤,而后微微抬起了双眼。
林广的目光越过李未,看向颜俞。李未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仍是冷笑:“这位颜公子,可差点也死了,总不至于自己烧自己。”
“岂不知颜公子有同归于尽的想法?他是布衣一个,一条贱命绑上帝君,死了也是他的福分!”
李未生平最恨林广这般为了荣华富贵恬不知耻的人,自己这般便罢了,竟还有脸扯上他人!“郎中令当真是有经验,一条贱命绑上帝君的,可不就是你吗?”
“你!”
“郎中令排查完了就请吧。”李未背过身去,并不瞧他,直到一声不甘心的“哼”之后,脚步声越行越远,消失不见。
李未平复下心情,转身去看颜俞,只见颜俞双唇微微张开,吐出两个字:“谢谢。”
李未叹息,却不再说话,反而到营帐外去吩咐人把徐谦请来。
颜俞坐在空荡荡的营帐里,头一低,看见地面上有半片粉色的桃花瓣,应当是他与李道恒纠缠时被弄碎在衣服里的,颜俞两眼一闭,落下两行泪来。
徐谦一路上都七上八下,一颗心扑通扑通地敲打着胸腔,恨不能长了翅膀飞过去。进到知夜君的营帐,果然见到垂头坐着的颜俞,徐谦心稍稍定下来,却又担心起别的,于是向李未行礼:“见过知夜君,可是颜俞对知夜君多有得罪?”
李未浅浅笑着,教人放心不少:“并未,只是我冒昧请颜公子前来相谈,怎料帝君营帐起火,我这里离得近,颜公子受了些惊吓,只得请徐公子前来了。”
李未不知道,徐谦哪能不知道?颜俞小时候放火的把戏也没少玩,帝君营帐起火能吓到他?但是徐谦不便在知夜君的营帐里处理家事,只得温声道:“如此便多谢知夜君款待,学生这就带他回去了,俞儿。”
这两个字像是魔法一样,一下就把颜俞唤醒了,颜俞红着眼眶抬起头来,倒真真吓了徐谦一跳。徐谦当即料定是闯祸了吓的,冷着脸道:“俞儿,过来。”
颜俞手心还捏着那半片桃花瓣,不言不语向徐谦走去,人都到了营帐门口了,才记起回过头向李未行了个礼。
“你干什么去了?”一回到两人的营帐,徐谦劈头盖脸便问。
颜俞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还没发出声音,余光瞥见挥来一物,他本能地闭上眼睛,侧脸躲了开去。
徐谦的马鞭抽在他脖子上,皮肉都破了,一阵火辣辣的疼。
“说话!”
颜俞仿佛耳鸣了,听不清他的声音,却在想,徐谦什么时候拿的马鞭?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看到你的马,没见你人,我以为你······你······”
颜俞不敢应答,悄悄攥紧了手中的花瓣。徐谦实在见不得他这无辜的样子,扭过他的头,不管不顾亲了上去,那阵仗不像亲吻,倒像是撕咬,疯狂而粗暴,颜俞一开始还没有反应,只是被动应对,等到他醒转过来,却是用尽全力把徐谦推开了几步远。
虽说时间不过片刻,但是徐谦劲太大,两个人都双唇红肿。看着颜俞,徐谦心里那一把火终于灭了些许,便走出去,低声吩咐把颜俞的饭送过去。
再回来时,徐谦才看到颜俞紧紧捏成拳的手,问:“手里是什么?”
颜俞不答,徐谦便拉过人,硬是抓着手,一根一根手指掰开了,只看见他手心安静躺着一片早已看不出形状的花瓣,黏糊糊的。
颜俞失了神,起身就要到床上去,手臂往下一垂,那片花瓣终是落在了地上。
“俞儿······”徐谦跟上前去,心中忽然生出些愧疚,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冤枉他了,“吃过饭了?”
颜俞并不说话,背对着他,兀自盖上被子,好似就这样睡熟了。
徐谦跟上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烫手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俞儿:怪我长得漂亮咯?!
☆、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朱淑真)
次日醒来,颜俞一睁眼便看见徐谦和衣睡在自己身侧,想起昨日的事,心中既苦涩也后怕,刚想抬手碰碰徐谦,徐谦却是醒了:“难受吗?”
颜俞茫然地摇摇头,徐谦笑着用手背贴他的额头,确定烧退了才放心些许,接着又摸摸他脖子上的伤,昨夜颜俞睡过去之后,徐谦给他上了药:“昨日俞儿真是被吓着了?”
颜俞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可徐谦却开脱似的想,若真是他纵的火,帝君早来抓人了,可见自己错怪了他。想到这,心中又多了些歉意,于是扶他起来,给他梳头:“俞儿能不能告诉兄长,昨日你去做什么了?”
颜俞怕他担心,不愿把李道恒的事告诉他,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便含糊其辞:“兄长不是都知道吗?”
“跟我闹脾气?”徐谦轻笑,“你知道我没找到你的时候多担心?”
颜俞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心里纠结,要不是那一把火,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要不是为了折那一枝桃花,他也不会被带到李道恒的营帐里,可是他要怎么说呢?他甚至都能猜到,自己说完了,徐谦定会反问:“就为了这个?”
可那是多重要的东西呀,那是徐怀谷最喜欢的桃花,他骑着马越过林子踩过河,比了半天折回来的。
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徐谦视线从他脸上往下移,正好瞅见他脖子到锁骨处那道鞭痕,看上去已好了些:“来,兄长看看伤。”徐谦又找药来敷,边抹边问,“疼不疼?”
若是放到平日,颜俞定会理直气壮地回答:“疼啊,你哪次打我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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