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漠蹙起了眉头,冷风狠狠吹过,“想要白城学院,就来打败我。”
“切”萧全峰嘁了一声,来不及训斥情报有误的厉江,迅速下令,“快启动B计划!”
“B计划?”程北漠挑挑眉,接着他就受到了反噬,吐出一口鲜血,原本控制好的AI突然朝向了他,“什么?”
厉江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吧龙之芯,我们早就预料到如果学院有人可以控制,所以在这些AI里编写了备用程序,一旦首程序收到控制便会自爆,开启副程序。”
他狂妄血腥地笑着,“你就是个武器,还想守护学院?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武器,根本不会感激你!”
程北漠攥紧手心,再次站了起来,“那又如何,我从未想证明什么?”包括现在,包括当年拼了命想要超过那个人,“我也不会允许你们再前进一步!”
“哼”厉江冷笑一声,“就凭你一个人,也想抵挡千军万马吗?可笑...”
一句“可笑”没说完,四下里真的想起了笑声,威利惊恐万分,“谁!是谁!”
“哈哈哈哈。”那个笑声如此明媚,红光划破黑暗,又消减了一小半AI,裴九冀已经踏碎枯叶而来,与程北漠并肩而立。
阳光下的他们,那么耀眼。
如果说龙之芯的力量他们忌惮,那么再加一个裴九冀,便是恐惧了,厉江脸色瞬间煞白,不可能。
裴九冀轻松地拍拍装病许久有些坚硬的肩颈,笑着开了口,“小朋友,学长给你纠正一下,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
教导主任有些呆滞已经好几天了,可是席姜来到说身体没有任何病灶,这样的病情太奇怪了。
几位医学专业的老师也聚首,如何也查不出个毛病,只是无论如何唤他,他都没有任何响应。
这时,刚刚监考完拿着一张卷起气愤来告状的老师,拉开这群专家,将白卷丢在教导主任桌上,“您看看,裴九冀行为太恶劣了,不会也好歹懵几个,他居然交了张白卷!”
这情况确实恶劣,在古代科考如果这般蔑视规则,是要被砍头的。
一向严格的教导主任终于用了点动静,缓缓抬手从桌上捡起那张卷子,看了许久,他黯淡无光的瞳中,突然跳动了两下。
......
有些家庭喜欢逃跑的性子,可能是遗传。
柯七柒虽然坐在第一排,不影响她使用一切办法,摘了头箍,跑到隔壁教室找席茶去了。
明明已经结束考试,学校还是安静得可怕,这太不寻常了,学生会长觉得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于是在走廊上,她们两个人就直直碰到了一起。
“茶茶!”
“七七?”
两个女孩爬上了天台,遇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傅常平迎着风,紧紧蹙起眉头,“今天有点反常。”
凌辰眉头隐隐跳动,“怕是要有暴风雨了。”
傅常平抬眼望去,阳光如此明媚,“不知道这阵风雨,能不能吹过来。”
柯七柒和席茶爬上天台,累得有些气喘吁吁,两位绅士礼貌地将两个女生扶到护栏坐着。
微风吹过,柯七柒认真嘱咐,“哥,哥哥说让我们不要走动,守好学校,等他回来。”
四个人就这么坐在了学院最高楼的天台,这里视野极好,有什么应该能第一眼观测到,如今的学院,到底是换了年轻的守护者。
突然晴空一道惊雷,落下两个身影,护佐和护佑单膝跪在他们之前,像是各位王亲贵族的骑士,毕恭毕敬,“城主让我们保护你们的安全,等他带裴九冀大人平安归来。”
这边是最后迫不得已的战场,几位战士已经到岗,而在前线的两位,却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拖到最后一道防线。
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以他们心有灵犀的程度,当然是第一眼就知道了。
只是裴九冀一直不确定而已。
那天程北漠搬家,他随手捡了根钢笔去试探,根本就不是用窃听器听到的送还遗落的心爱之物,如果这样,为何程北漠会连窗台的红月季都忘了拿,当然拿红月季的那场戏也是演给厉江看的。
程北漠在钢笔上写下来单字“走”,又丢给裴九冀,那时裴九冀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后面一系列的飙戏行为,让厉江一步步踏入陷阱,以为程北漠自愿归心,和他们完成统治人类大业,所以他们真的决裂了。
当然这里演尽风流的卡洛斯,好一场质问嫂子为啥不喜欢我哥的柯七柒,一个眼神开始胡编草药的席姜,也绝对功不可没。
现在,一切在二人默契的进攻中,已然明了。
裴九冀一手打飞一串爆破,程北漠抬手轰开一条大道,杀气直指,任谁都乱了阵脚。
“难道这就是他们二人在一起的力量吗?”
“不,这是才刚刚开始而已。”
“什么?!”
裴九冀抬头,程北漠帮他打下了小型机械,二人在次并肩,将枪口对准了那个人,萧全峰。
裴九冀眯了之眼,“虽然不知道你们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室友好像不喜欢你们,所以...”他甩出粒子,击碎妄图偷袭他们的AI机甲,“所以我室友不喜欢的人,我也不喜欢。”
萧全峰咬紧牙关,一巴掌扇在厉江脸上,“我早说过他们不能在一起!你没拿准程北漠我们准备了B计划,怎么连裴九冀也没看住!”
厉江捂着脸跪下,“我,我明明看到他吃了特效降温药!他怎么可能在装病!”
裴九冀从口袋里掏出一板看上去像药丸的东西甩了甩,“糖果,很好吃,小朋友要吗?”
“切!”厉江狠狠嘁了一声。
阳光下,这个人还是笑得这么灿烂,那时演得太过逼真,真以为他生了重病,害怕他不知道在演戏,就这么要离开而去了。
那时和护佑不顾一切换了身份,只想回去拥住他的心情,是这般迫切。
如今了解了这一切,程北漠心里最后的顾忌也该结束,他早就该认清了,不是吗。
“九九。”程北漠就这么毫无征兆,仿若呼吸一样平常地问了他,“打完这场仗,做我男朋友吧。”
炽热的阳光下,少年脸颊泛起了红润,裴九冀咳了两声,还嘴硬,“我裴家早就准备好重金迎娶了。”
程北漠淡淡一笑,“我迷城,已经铺了十里红妆。”
厉江咆哮道:“你们居然还有闲工夫吵架?!”
“管你屁事。”
金色带起了红色,以最坚不可摧的攻击,在天空炸成无数微粒,狠狠冲向敌方。
随着轰鸣的爆炸声,山林平了一片,连带那些他们藏起的备用AI机甲,也碎成了粉末,遮蔽了天日。
昏日,破林,颇有最后一战的壮烈。
鲁城学院的同学们武器尽失,未见过如此激烈的温室花朵们,四散而逃。
那时在大会只以为是两个厉害的人的威利,终于见识了两个人的真正实力,那可是他们准备了三年的AI机甲,被他们两个人三十分钟轰炸一空。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这是恶鬼!地狱归来的恶鬼!
“哼”萧全峰冷哼一声,无妨,他还有储备计划,为何在笔试这天进攻,因为笔试是学院每年大考,这一天所有人齐聚,最好控制。
所以他们早就控制了教导主任的大脑,给每个学生带上头箍,只要他按下按钮,就可以控制教导主任打开头箍开关,学院所有学生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萧全峰抬手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一片寂静。
“怎么?”
又按了一下。
依旧悄无声息。
“不对啊!”萧全峰连按,“怎么会没有反馈!”
裴九冀笑了两声,说道,“计划日在笔试,教导主任被控制了,必须用极端方法惹怒他,才能唤醒他保护学院,这么理解对吗?”
“完全正确。”程北漠淡淡道,这可怖的默契程度。
厉江恍然大悟,“马上笔试了,末再违规,惹怒教导主任,可别以为谁都护着你。”是那时他打伤他说过的话!
程北漠一事好奇,“那你是怎么唤醒教导主任的?”以这调皮学生的万难程度,该不会说把他费了好大力请来的程老师上了什么的吧。
裴九冀故弄玄虚,“不告诉你,嘿嘿。”
看到他这么清闲,程北漠就放心了,伸手抓住了他,“最后一战了,快点打完回去结婚。”
“还有这么着急的小媳妇呢。”裴九冀嘴上嫌弃着,却反抓住了他,紧紧的。
诚然他们是毁天灭地的恶鬼,也是护佑八方的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越来越中二了这不是我的错觉TVT
☆、一百一十六颗粒子
三年的计划,半年的铺垫,只为了今天进攻白城学院,现在残兵破甲,最后的博弈,还是输在了这两个人手里!
萧全峰不能就这么认输,他必须利用白城学院千名学生,完成程教授的程序!
现在这个人已经杀红了眼,唇角勾起血腥的弧线,“程北漠!五年前你就只剩下一半的力量,你可能对得过,百分之六十的二代呢?”
程北漠心底一沉,他最害怕的事来了。
萧全峰伸手抓住厉江额头,黑色铺漫开来,厉江在极度痛苦中,白瞳被烈火烧灼成了全黑。
等萧全峰松手,厉江已经变成了毫无感情的傀儡,淡淡对着他们,张张口,“杀了你们。”
——厉江出生在下水道里。
他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是个从事最令人不齿色情行业的女人,但女人在发现怀了他的时候,毅然离开了她的行业,用尽全力将他养大。
但是那样一个女人啊,如果离开了那样的行业,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她根本连自己都养不活,所以厉江从小营养不良,长得比同龄孩子小很多,她还是用着一种名为“母亲”的力量,撑起瘦弱的肩膀保护着他。
女人为了让他有良好的生活环境,再也不下海做那种职业,卖苦力让她原本贵金保养娇嫩的双手,磨起了老茧。
即便如此,女人也只能赚够足够二人不饿的零星硬币,根本没钱让他上学。
但女人是如此坚强,一旦有时间,她便带着他四处蹭课,在努力改变着他的生活。
那个下水道里出生的卑微孩子,已经这么卑微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人要在这悲惨的生活上,再踩一脚。
那个虽同龄可是营养良好,所以高他一头的男孩,用脚将他的头踩进阴沟里的老鼠窝,告诉他原因,“因为弱小,就要被打啊,你这个□□生的狗杂种。”
他拼劲全力爬起来,维护着他小小的尊严,“说我是杂种可以,反正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谁,但是,不许你说我娘!”
他咬下了他一只耳朵,弱小就要被打啊,那个男孩捂着血淋淋的左耳跑回了家。
那时厉江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力量唯一获得话语权的手段。
他光着脚丫,兴奋地跑回家,想要告诉那个女人,他们可以不被欺负,他们可以抬起头做人的。
而他到那个破烂不堪,充满恶臭的所谓家的下水道时,只看到了一具尸体。
“对不起孩子,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原来那个被咬掉耳朵的男孩家里,是这条街谁也不敢惹怒的企业家,他咬掉了他一只耳朵,他父亲带人轮.奸了他最爱的女人。
女人终于忍受不了这弱小的世道,用自己最后的强大,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索性厉江还是相信,这世上会有奇迹的吧。
三天后,听说那男孩家里的场子倒闭了,他们搬进了贫民窟,那个和下水道也好不了多少的地方。
厉江得知的消息,是一个男人带给他的,那个男人穿的干净极了,从一辆看上去就非常值钱的车里,有专门带着白手套的司机为他开门,而他这么不怕肮脏地抱住他,“孩子,父亲接你回家了。”
那几年应该是厉江人生里最快乐的几年了。
他有了一个家,一个非常不错的家,白城百强家族厉家,他有了名字,叫厉江,他不再是下水道男孩了。
那个接他回来说是他父亲的男人,除了第一次测DNA证明是他父亲后,似乎就不再同第一次见面时这么关心他的,不过没关系,因为他有家了。
他好好吃饭,好好上课,想要变成一个好孩子,有时候他趴在大大干净的窗台上,看着天上璀璨繁星,问着,“你看到了吗?我现在过的很好哦,妈妈。”
大概在这里生活了半年多,他才知道这个巨大的房子里,有一个和他差不错大的男孩,是他哥哥。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他和那个哥哥第一次见面时,父亲像是见到鬼一样,把哥哥小心抱走的样子。
为什么呢?
厉江要求不多,有比下水道环境好的地方就行,父亲不疼爱他他并不在意,只是为什么父亲要这么抱走那个哥哥呢?
约莫两三年前,他终于知道了一切。
那个男人参与了一个程教授留下的计划,他想获得程教授留下的巨额奖金,又不舍得自己的孩子,便将流落在外的杂种,费劲千辛万苦找了回来。
于是厉江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和几十个孩子一起上了某个机器。
疼痛电流刺激着他的大脑,那一刻,想要逃离,想要死去,他们惨叫着,抓狂着,被禁锢着,挣脱到血肉模糊着。
疼啊,真的好疼。
厉江疼到目光空洞,呆呆盯着天花板,那些过往一一闪过脑海,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那个女人曾经受过的疼痛,要比这还要强烈几百倍吧。
别怕,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在厉江濒临失神的边缘,他听到了那句话,一个冷冰冰的实验员说,“这批又失败了,怎么可能和程公子比啊,只可惜......哎。”
失败了?失败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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