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以为现在自己赚的也还算可以,可真的一遇上这些病,才发现自己在支票面前只是只渺小的蝼蚁而已。
如果林炬依旧健健康康,他肯定不会这样做的。他会有更多时间去赚更多的钱,有更多时间来陪伴林炬。
“我当初自己一个人躺手术台上的时候,挺害怕的。所以我没有挺过去。”林炬握住苏炳的手,“说不定这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挺过去了呢?”
苏炳听到他这样说,拳头更加的握紧了一些。
“可这真的是个概率的问题。即使手术成功率有百分之九十九,但是那百分之一落在你头上,对你来说就是百分之百的死亡。”
“可我已经死了一次,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已经很幸福了。”林炬说道,“我曾经很多的遗憾,现在都已经完成了。你看我也和你还有苏岱裴一起去过海边了。”
“可我的以后呢?”苏炳问道。
“你以后等待你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长眠。可对于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却是每一天的煎熬。”
“不然苏岱裴也根本不会殉情!”
苏炳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滑稽和搞笑。
如果这次的林炬又离去了呢?
他会不会和苏岱裴一样陪着林炬去殉情。
因为他们本来都是苏炳,或者是因为自己隐藏的精神性的疾病,或者是因为曾经美好的回忆,所以导致他们对着林炬有很深的执念。
下次呢?他们两个会不会又和冒出来的第三个苏炳争斗。
他们最害怕的是再也没有以后了。
就算自己发再多条信息,对面也再也不会有回应。
星期六的时候,苏岱裴一早就来到他们家楼下来接林炬。
“苏先生,早上好。”林炬跟他打了声招呼。
林炬想起曾经跟前世苏炳相处的模式,那就是保持距离和一定要非常有距离感。
他特意选了最后一排来坐下。
“怎么不坐前面?”苏岱裴回头望了望他,皱了皱眉。
“苏先生,之前是我不太对。所以对你做了很多冒犯的事情!”林炬想起来之前自己傻乎乎的直接坐他车的前排,又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直接醉倒在了他旁边的事情。
这一件件事情绝对会让苏岱裴非常厌恶他的。
可他现在有现在的苏炳,他无需害怕什么。
“我们不是朋友了么?怎么还叫苏先生。”苏岱裴问道。
“那不然叫什么?”林炬听他这样说,有些呆愣。
明明之前这个称呼一直是没什么问题的。
“苏岱裴就好了。毕竟苏炳这个名字被那个小子给占了。”苏岱裴一提起苏炳的名字,就有些怨恨。
明明是他用了三十多年的身份,可如今他却在另一个人身上重生了。
整天看着原来的自己和自己原来的爱人恩恩爱爱的,他憋屈的很。
病态1
林炬看到面前明明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可他的神色却又那么熟悉。
这就是苏炳以前惯用的撒娇的方式。
林炬望着他的脸,看到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刻表面蒙了层水雾。
苏岱裴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有些委屈的样子。
“真的不可以吗?”
林炬别过头,跟他说道,“那行吧。”
“我就知道。”苏岱裴放下碗筷,朝着他耳边低声低喃了一句,“你从原来开始就对我这样没有抵抗力。”
林炬听他这样子一说,发现自己好像的确是这样。
之前他本来和苏炳已经分手了,怎么被苏炳装可怜一下,他就又心软了。
这两个人完完全全都是往他软肋里生长的。
吃完饭,苏岱裴把那些碗筷都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放进洗碗机。
林炬被他关在房间里,只能继续看着墙壁上的那些照片还有留言。
[他真的好可爱,我一点也不想放弃。明明已经换了个身体了,可我依旧好爱他,我没想到这无关其他,这已经是我的心病了。]
[他今天跟我说今天要关店了,其实只是不想见我而已,他不可能欺骗到我的。]
[我把能用的都用上了,每天无时无刻只要有空都在关注他的消息。可为什么他还愿意相信那个苏炳的鬼话。]
[我以为他会重新爱上另一个人的,可他却自己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林炬正好看完一排照片,苏岱裴又开门进来了。
苏岱裴看到林炬正在看那些照片,他伸出手蒙住林炬的眼睛。
“别看了。”
林炬听到他这样子说道。
林炬伸出手想扒开苏岱裴的手,可却比不过对方的力气。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来到这里,我还没来得及撤下这些东西。”
林炬听他这样一说,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些照片上的留言很明显是苏岱裴自己的心里话。
可之前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林炬想起前世,如果苏岱裴能跟他多一些交流,他们两个也不至于这样。
他有些搞不懂苏岱裴的爱了。
苏岱裴松开手,然后从旁边的抽屉找了个黑布条出来。
“这是之前随手买的,没想到能派上用场。”
林炬朝着那个抽屉望去,正好看到里面有几张报告类似的东西。
他趁着苏岱裴找黑布条的空隙,一下子伸手抢过抽屉里那张报告。
可报告上面的名字却让他十分意外。
那是苏炳的名字。
苏岱裴一下子把报告抢回来,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两个都愣在原地。
“苏炳他……也会离开我吗?”林炬抬起头,他问道。
他想起苏炳那落在他身上的拳头,还有后面对方那痛苦的神色。
他单单看了名字和诊断结果,就让他思绪混乱到不行。
他或许知道原来苏岱裴讲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含义了。
“苏炳知道吗?”林炬问道。
苏岱裴朝着他望过去,淡淡的应了声嗯。
“你们两个……目前看来都挺自以为是的。”林炬坐在床上,他抬头说道。
“无论我去还是留,你们总该要告诉我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做呢?”
说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是一副无奈的语气了。
“可你不知道它让我们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可我们仅存的理性却又让我们害怕自己会伤害到你。”苏岱裴坐在了他的旁边,拉过林炬的手,放在了他的自己的脸上。
“可我压根就不想对你道德绑架,把你强硬的留在我的身边。我也不想要你同情我。”
“你看,苏炳也和我做的是同一个选择,他也没有告诉你。”
“我和他果然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呢。”
苏岱裴松开林炬的手,然后搂过他的肩膀。
“可我现在发现了,爱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心病。”
苏岱裴抬起头,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唇边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是你逼我的。”他接着又重复了这样一句话,随后不管不顾的用力扣住林炬的腰亲吻起来。
林炬看到他脸上神色完完全全的阴沉下来,脸上呈现出一副病态的表情,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如果我得不到你的话,你活着,或者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岱裴伸出手摸向林炬的脖子,轻声笑道,“苏炳他也肯定想掐断过你的脖子。”
随后苏岱裴又撩开他的衣服,看到上面布满着一些青紫色的痕迹,他又继续低喃了一句,“这里的痕迹还没消失干净呢。”
“我想要你的爱。”苏岱裴抬起头,望向林炬,“我之前一直身不由己,可现在我忍不住了。”
“我就连当初想自杀,我也得把那些员工和公司的事项都好好的安排了才能来陪你。我就像个赚钱的提线木偶一样,被公司给操控着。”
“每天忙忙碌碌,可到最后我却失去了一切。”
“所以,请给我一些奖励吧。”
林炬听他说完,看到他脸上浮现出莫名的泛红,他预感有些大事不妙,他试着赶紧转身逃跑。
可苏岱裴力气挺大,林炬才刚刚转身,苏岱裴的一双手就把他固定在了原地。
苏岱裴朝他压去,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我的错我会慢慢的把它们一个个都改正好,所以到我完美之前。请你不要抛弃我。”
可哪里有完美的人呢?
林炬动了动自己得脑袋,他感觉到苏岱裴的脸很贴近他的脸,对方粗重的喘息就在他耳边萦绕着。
“我们一直没有结束,只有开始。”
……
病态2
苏岱裴带他来了自己的公寓,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堆的食材。
他这样的做法直接把林炬看呆了,他以为苏岱裴会请他吃饭的。
“在家吃,健康点。”苏岱裴拿过旁边椅子上的围裙,给自己系上。
“你在客厅等我就好。”他走进厨房,回头望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林炬,“还是原来那些菜吗?”
“啊?”林炬懵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也来帮忙吧。”
林炬想了想,其实他不太好意思直接吃白食,也拿过旁边的一件围裙进了厨房。
林炬洗好菜以后,扭头往苏岱裴那边望去,发现他手脚依旧麻利。
他又想起来以前给他做饭时候,他那挑剔的样子。
“那个……我就给你洗一下菜和切一下菜吧,其他具体的,我怕我做不好。”
他才刚刚说完,苏岱裴就回过头来。
林炬感觉到苏岱裴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他抬起头看着苏岱裴,发现苏岱裴的眉头皱起来了些许。
没想到如今,他还是有害怕对方的习惯。
“怎么,在我旁边就这么让你不习惯?”苏岱裴问道。
随后苏岱裴伸出手,用旁边挂着的毛巾仔细擦干净以后才继续向林炬脸上摸去。
“在外面休息一下也可以,你不用太顾虑我的。”苏岱裴笑了笑。
林炬看着苏岱裴明明是笑着的,可他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苏岱裴在他面前基本从来都是隐忍着,不知道他究竟的在压抑着什么。
他咬了咬自己得嘴唇,又大胆的重新问出那个问题,想知道苏岱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岱裴听他问完,也只是低垂眼帘轻笑,然后拿过旁边的马克杯喝了一口水,倚靠在门边。
“不然呢?你终究是要属于我的。”
林炬听到他这样说,这句话让他想起了曾经看的电视剧。
某某霸道总裁的土味情话。
林炬一脸怀疑的盯着苏岱裴,他现在竟然感觉苏岱裴稳重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逗比的内心。
苏岱裴看到林炬盯着他,他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林炬被苏岱裴的笑容撩的心烦意乱,他摘下围裙,跟苏岱裴说声休息就匆忙逃了出去。
结果看到客厅茶几上摆放着那个红色珊瑚,上面有一枚耀眼的银色戒指。
这枚戒指……好像就是他乱丢的那个。
“那个……想问一下外面的珊瑚上为啥有个戒指。你和珊瑚成亲了?”林炬问道,他想到难不成苏岱裴被他拒绝以后,然后精神错乱了?
不然按苏岱裴严谨的性格,压根不会把东西随手乱放的。
“因为它是你的替代品。”苏岱裴解释道,“你自己都忘了?你曾经说过想要一盆珊瑚的。”
听苏岱裴一说,林炬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随口一说想要个小珊瑚后。
苏岱裴不知道从哪里运来了超级大的水族箱。
之前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因为他想要的是旅游精品店的一小盆的珊瑚,可苏岱裴那次买的却是带着一颗大珊瑚的一整个水族箱。
谁能想得到那个水族箱里面的珊瑚才是苏岱裴要送给他的礼物。
那颗珊瑚沉浸在水里,虽然活着,却又像溺死了一样。
林炬低头看着现在手中拿着的那盆小珊瑚,他取下上面的戒指。
他之前明明丢掉的,难道是苏岱裴又辛辛苦苦挖沙子找出来的吗?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向苏岱裴那双手望去。
“我没那么蠢,”苏岱裴回过头,注意到林炬的视线,他从厨房出来,蹲在了林炬的面前。
“这种东西我当然会做很多个。”苏岱裴暼了一眼林炬的神色,在一起这么多年,其实他还是大概知道他在想一些什么的,“我的手没事。”
“不然你以为演言情呢?倾盆大雨的我要在沙滩拼命给你挖沙子找那枚戒指。”苏岱裴冷哼一声,然后又把那枚戒指重新套上去,“既然没决定接受我,就不要随意把它取下来。”
苏岱裴把那枚戒指重新套在了珊瑚的枝杈上。
“这倒也是。”林炬听苏岱裴这样一说,笑了笑。
是啊,他们原来那枚早就不见了。现在就算有新的,也不是原来那枚了。
总是有可以替代的戒指存在的。
可他对于苏炳和苏岱裴来说,到底为什么不可替代呢?
他不过是陪伴了苏岱裴十几年,相对于苏岱裴以后还有几十年的人生,也不过是几分之一而已。
也许以后还有别的人可以跟苏岱裴从三十多岁走到九十多岁的。
那是一共六十年的时间。
“你真的像苏炳说的那样,是殉情吗?”林炬又重新问了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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