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一直在玩 玩嗨了骚瑞 我努力补回来 写完就发
第43章 裂痕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程叶川进门便看到姐姐坐在客厅正中央,妆容还没卸,一身黑色正装工作裙,带着几分让他陌生的气息。
“我刚刚去医院了,”程叶川努力忘掉之前听到的对话,慢慢走到姐姐身边,“去看了耿桓…”
“他都那么欺负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去看他!”程叶晚瞬时激动起来,一把攥住程叶川的肩膀头,“还是他又威胁你什么了?快告诉我!”
“姐姐…”程叶川被来回摇晃的发晕,侧身挣开了程叶晚的双手,“他什么都没说…”
“他没有威胁我,是我自己要去的…”
程叶晚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那个从小到大乖巧懂事的小男孩,现在竟然会直接挣开自己。
她红着眼眶,说:“小川,你知不知道姐姐花了多少工夫,用了多少努力,才让耿桓离你远远的,让这个疯子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但你现在居然还不长记性,反而主动去接近他?”
“你就算再善良,也不能毫无底线和尊严的去原谅欺负你的人!”
程叶川一直压制的痛苦记忆,在姐姐的质问下再次变得无比清晰,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没有忘,也没有毫无底线的去原谅。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姐姐…”
“有些事你以为你不提,你忍让就能过去了吗?”
眼泪划过程叶晚妆容精致的脸蛋,“就像我什么都没做,却总有人骂我是狐狸精,说我想方设法的勾搭上耿永德,年纪轻轻就盯着耿家的家产。”
程叶川想抬手帮姐姐擦眼泪,却被程叶晚回避着打掉,她侧过脸说:“其实我想的很简单,我只是想要有一个安稳的家,想要一个爱我的丈夫,想让你衣食无忧的活着。”
“我想让你让你过得幸福,让你看见喜欢的东西可以买下来,让你大胆说出自己的愿望,让你不要过得不要这么累。”
“我不在乎,”程叶川拉起姐姐的手,说:“你知道的,只要跟你一起,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想要的东西以后都可以靠自己争取。”
“可是我在乎!”
程叶晚直直的看向他,哭出声来:“我不想看你背着我打工,不想看你为了省几块钱车费成天走夜路回家,不想让你一个人躲在角落偷偷缝衣服!”
“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你身上的那些伤,我才明白我有多失败。以前我忙着打工挣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当你生活在身边时,我仍旧什么都不知道。”
程叶川的眼圈也不自觉红了,他竟然不知道姐姐因为他生出这么多想法,伸出手把姐姐搂在怀里,“姐姐…都过去了,我们把那些过去的事都忘了好不好…”
单是平静的熬过每一天,已经足够辛苦了。所以程叶川不愿记住别人欺负过他多少次,他只想牢牢记住别人对他好的那一次。
“不可能过去!”程叶晚推开他,猩红的眼眶塞满恨意,“以前是我没用,但是现在既然让我知道了,我就一定会把你受过的委屈,一件件还回去。”
“所以说,姐姐…”
程叶川话到嘴边,突然又停顿了。他在心里挣扎了良久,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之前的那条项链,还有耿桓妈妈的房间,都是你,故意的吗…”
程叶晚愣了一秒,旋即自嘲的笑了,笑得夸张且放肆,“是的,我就是故意的。”
“他不是从小没了妈,最在乎他妈了吗?所以他最看重什么,我就要毁掉什么,让他也体会一下失去最在乎的东西什么感觉。”
得意的话语落在耳边,程叶川第一次发觉自己离姐姐那么远。明明还是记忆中最温柔的面容,此刻却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他望着姐姐,想从里面捕捉到最后一丝理智,“这种失去母亲,失去最在乎事情的痛苦,没有人比我们更懂了…你怎么还会用同样的方法,去报复别人…”
“程叶川!!”姐姐很少直呼他的名字,眼下确是直接叫了出来,“你是不是傻啊!如果不是因为耿桓,你以为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从进这个家的第一天,我就在低声下气的讨好他,不管他做了什么混账事,不管他怎么羞辱我,我都从没在耿永德面前说过他一句坏话。可不管我多么努力,他还是要逼我,逼得我一步步无路可走,无处可退。”
程叶晚红着眼,声音嘶哑,“姐姐对付他是在保护自己,更是在保护你。我每天活得这么卑微,就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希望你以后不用看人眼色,毫无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懂吗傻孩子!”
那个夜里,程叶川再次陷入了无边的噩梦之中。
他的身体被人用力撕扯着,灵魂和肉体被强行分裂成两半。一边是耿桓无休止的怒吼,一边是姐姐撕心裂肺的哭喊,两股声音在耳边不停争吵,大脑神经痛苦的交织在一起,仿佛有千根细针同时扎进太阳穴。
程叶川以前害怕阳光,刺眼的光芒直射在身上,会让他觉得自己赤裸的暴露在外,没有半分躲避之处。
他喜欢在没有人也没有光的角落里躲着,浓重的黑暗笼在身上,那些肮脏的痕迹,沉痛的记忆仿佛就会被更深的颜色掩盖住。
再后来,程叶川连唯一藏身的黑夜都开始惧怕起来。他怕自己一闭上眼,就会进入难分真假的噩梦中,更怕自己真的被噩梦拖拽到地狱里,再也醒不过来。
耿桓看着程叶川,总觉得他更瘦了。
虽然以前的程叶川眼中也含着闪躲与防备,却总像只胆小的兔子,偶尔也会试探的抬头看他几眼,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一下。
再与他对视时,耿桓总觉得程叶川眼中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黯淡下去。
“你怎么来这么早?”
墙上的指针还未到八点,耿桓半梦半醒间有点迷糊。
他在医院养了一星期,伤口基本没问题了,就是手脚活动起来还有点别扭。他算好了日子提前一晚上给程叶川发微信,说医院的伙食太难吃了,随便给他带点什么东西都行。
程叶川手里拎着一小盒保温桶,默默放在床前,“睡不着,就起来了。”
“你给我带的什么好吃的?”耿桓伸长脖子,鼻子哼哼的深吸几口气。
“现在要吃吗?”
耿桓这才想起来自己蓬头垢面睡了一晚上,虽然他长得天资英俊,但这么折腾几天也有损颜值,“你等我先去刷个牙洗把脸。”
见到程叶川,就算脸上强压着没暴露,心里却激动地不行,都忘了自己是个半残患者,开心的就要往床下蹦。
“草…”
程叶川看到耿桓痛苦的皱起眉头,想上前看看,又不敢离他太近,“你…怎么了?”
“没事,起的太快了。”耿桓从没觉得自己如此丢人,用左手撑着床沿,勉强起了身。
刚走两步,小腿突然一阵抽筋,耿桓心里那句他妈的还没骂完,身子已经半跪着往地下栽。
“诶!”
程叶川惊呼着跑到他身边,准备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手举到半空中却又像想起了什么,僵硬的顿在空气里。
耿桓抬头看了程叶川一眼,直接将手抓了上去。
病服很薄,加上尺码并不合身,最大码穿在耿桓身上,也显得紧紧巴巴。
从他们俩这个角度低头看去,很容易就发现耿桓身上某个部位,隔着一层紧贴的薄布,不自然的凸起一大块。
程叶川起先没什么反应,快扶着耿桓到门口,突然瞧见那一处明显的异物。
耿桓听见耳边传来极其隐忍的一声抽气声,紧接着感觉自己握住的手臂猛地一僵,似乎在很努力的遏制颤抖。
在那一瞬间,他第一次清晰体验到后悔的感觉。
床上有块可拉伸的桌子,耿桓别扭的半弯着腰,低头啃眼前香喷喷的鸡蛋饼。
“这都是你做的?”耿桓盯着桌子上的鸡蛋饼,三明治,还有一碗浓稠的黑米粥问。
“嗯。”
耿桓挑了挑眉,“学习成绩好的人,是不是干什么都行啊。”
“没太大关系。”
耿桓知道程叶川不想理他,纯属没话找话,他满意的啃完最后一口饼,用左手端起铁钢装的紫米粥。
“怎么这么烫?”他刚碰到碗沿,嘶溜一声缩了回来。
程叶川没说话,转身拿了一个勺子放进他手心。
耿桓铲土一般往碗里扒拉。其实程叶川不在的时候,他用右手几个指头,勉强能正常吃饭。但在程叶川面前,他偏偏就想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故意用笨拙的左手。
一勺子下去,粥没送到嘴里,一滴不落的顺着脖子往领口里流。
他夸张的叫了一声烫,果不其然看见程叶川紧着脸,立刻从床边抽出纸,起身朝他递过来。
耿桓把不要脸进行到底,他装傻充愣的没有接过来的意思,直接把脖子凑到程叶川面前。
程叶川:“……”
“我还没吃饱,”耿桓用左手举着勺子,佯装委屈的看着程叶川,“还想吃…”
耿桓在一脸满足中,吃完了程叶川亲手喂的一碗粥,幸福到想打个饱嗝。
“咦?今天醒这么早?”
查房的小护士在八点半推门进来,看见满桌子的空饭盒,笑嘻嘻的问道:“你不是从来不吃早饭吗,今天一口气补回来啊。”
耿桓:“……”
出院那天,路上的行人已经换上了秋衣。
枫叶顺着风悠悠飘散了满街,擦着人们的肩头悄然落下,划破了灰白人行道的寂静。
耿桓坐在回家的车里望向外面的光景,那处回过无数次的冰冷房子中,突然多了一份叫期待的东西。
然而耿桓没想到,再次回到医院时只用了不到半个月。
但这一次,被急救车送进来的人是耿永德。
ε=(′ο`*)))唉 边写边叹气
如果说耿永德失败的教育方式导致耿桓形成了如此顽劣的性格,逼得原本善良的程叶晚一步步变得恶毒,最终真的开始变成耿桓臆想中的坏人,反手回击。
那么在这场无解的纷争中,只有程叶川一个人,是真正全然无辜的。但偏偏又是他,被强行置放在了暴风雨的中央,被迫承担了所有痛苦…
其实重逢以后的小川更惨。
第44章 重逢
程叶川是最后一个赶到医院的。
耿永德的病房在医院最顶层,只有家属可以进入。他下了专用电梯,还隔着一个走廊,姐姐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心脏一直不好,知不知道他夜里经常头疼的睡不着觉?”
“每次你一惹他生气,他回房间都要吃降血压的药,胸闷头疼的要好久才能缓过来。”
没有人回答,只有程叶晚自己的声音清晰回响着:“医生说了,这次他要是在晚送来一点点就抢救不过来了,你爷爷是怎么去世的你都忘了吗?”
“他要是抢救不过来,不正合了你的意。”耿桓冷冷地说。
“耿桓!!”程叶晚尖着嗓子怒声道:“要不是因为你跟他吵架,平白无故的去气他,他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爸爸但凡出了什么事,都是被你害得!”
程叶晚的怒骂声留在脑后,尖细的嗓音扯的耿桓大脑酸疼,他咬着牙后跟一言不发,在眼眶明显发红前转身离开了走廊。
程叶川就站在电梯口前。
小心的眼神在他身上只停了一秒,又飞快的垂下头,不敢直视他。
耿桓看着程叶川眨动的睫毛,突然抓起他的手,把那冰凉的指尖牢牢握在手心里,拉着他一起出了医院。
“去汉苑私宅。”耿桓给出租车司机报了别墅地址,是他自己的那一栋。
窗外下着灰蒙蒙的雨,十一月底的温度已经裹上了一层湿凉,空气钻进鼻尖痒痒的。
程叶川怕冷,在薄毛衣外面还加了件浅灰色的外套,耿桓只穿了一件套头的卫衣,手掌依旧温暖,握的程叶川指腹都出了一层细汗。
两个人离得很近,耿桓双腿张开着,靠右的大腿上搭落着两个人的手。程叶川很想直接抽出来,但是他明显感觉到,耿桓一直在发抖。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病,他从来没跟我提过。”寂静一片的别墅中,耿桓沉声说着。
他眼前一直重影着耿永德的模样。平时冷眼瞧他,永远对他连吼大骂的人,就那样平静的躺在床上。
身上插满了乱七八糟的管子,脸上盖着充满水雾的呼吸罩,虚弱到看不见胸腔起伏。他隔着玻璃窗看了很久,仍然不相信那个看起来随时离开的人,会是自己的父亲。
“我没有想过要把他气住院,”耿桓每开口说一句话,中间都会停顿很久,“他上一秒还在吼着骂我,让我滚出去,然后我就看见他捂着胸口,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耿桓原本和程叶川一起坐在沙发上,突然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屋内,“我跟他吵架,只是因为我不想出国。”
“不想像个垃圾一样被扔出家门,一个人流放在完全陌生的地方。”
屋里暗压压的,只有玄关一处小吊灯开着,程叶川看不见耿桓的表情,静静听着他说:“以前我觉得无所谓,反正像我这样混日子的人,在哪待着都一样惹人烦。还不如滚远一点还他个安静。”
“但是我现在不想走了。”
耿桓低了低头,把没出口的后半句咽回了心里。
他只是想留在有程叶川的地方。
程叶川不知道耿桓在想什么,他看着客厅前方,那是他当时摔倒受伤的位置。现在的膝盖上还留着淡粉色的痕迹,在这种阴郁的天气下会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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