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因为书院也没想到会有学生翘课翘得这么猖狂啊。
掏出一份全新的《新生入学指导手册》递给练溪川,屡屡吃瘪的巫山终于扳回一局:“修同学,新版《新生入学指导手册》明确规定,所有新生在入学一年之内,平均每天至少上三小时课程。”
“每缺漏一小时课程,扣十学分作为惩罚。”
“从开学至今,你已累计两千二百八十学分的罚款未缴。”
练溪川目瞪口呆:“!!!”喵喵喵?!
第26章 被发现了!
情绪激动的练溪川一把夺过巫山手中的《新生入学指导手册》,眼尖如他立刻注意到了蓝皮封面的一行小字:
修真元年九十九万九千八百七十二年六月六日版
练溪川当即回过味儿来:“这是十天前推出的新版本!根本不是我以前看过的旧版。”
“从出版的日期开始算的话,我才逃了十天课而已。所以哪怕我要交罚金,也应该只需要交这十天的,凭什么从入学那天算起?”
巫山仍是那副苦大仇深的严肃脸,一字一顿地强调道:“这是学院的要求,如果你对这要求不满,大可以向长老们反映。”
“既然你敢这么肆无忌惮地逃课,就应该有承担后果的胆量。现在来计较罚金,你早前为什么要逃课?”
练溪川用看弱智的眼神白了巫山一眼,干巴巴道:“你说为什么呢?因为我没钱,所以翘课去赚钱。”
“有本事禁止我翘课,有本事给我发钱啊!”
巫山:“……”你想屁吃。
“总之,交罚金学院的要求,如果你对这要求不满,可以自行向长老们反应。”
顿了顿,巫山又补充道:“我只负责收取罚金和催缴罚金。”
《新生入学指导手册》都被攥碎了一半,练溪川气鼓鼓地咬着腮帮子:‘肯定是阮家,不是阮镇和那老乌龟王八蛋,就是阮家其他老乌龟王八蛋出的馊主意,就是特意来恶心我的!’
别说将近两个半月的罚金,练溪川连十天的罚金都不想交。他也没法交,眼看又要月末拆东墙过活了,他哪有两千多闲学分交罚款?
现在练溪川的状态就是要学分没有,要命三条。
‘怎么才能像阮家那样占领道德制高点,免交罚金呢?’练溪川沉思几秒,忽然灵机一动。
将只剩参差不齐半本的手册拍回巫山胸口,练溪川从容不迫,转身便走。
巫山先是一愣,随即开口:“修同学,我建议你尽快缴纳罚金。”
“根据书院规定,自催缴之日起,三天内不将罚款如数上交,每超期一天就会追加一成滞纳金。”
练溪川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很好,这卑鄙无耻的劲头很阮家。’
不过他心中还算有数,头也不回道:“管好你自己。”
离开新生训导处,练溪川一边朝灵参园走,一边用传音符和夜合联络。传音符是夜合两个月前给他的,一对一双向通讯。
夜合刚一接通,就听见练溪川凄凄惨惨的声音:“师父,我被罚款了!”
听到这话,夜合惊呆了:“难道你交了?”
练溪川回:“当然没有。”
夜合长吐一口气,捋了捋胡子:“这才是你。”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练溪川立刻添油加醋地将巫山所说转述给了夜合,最后还不忘补充道:“师父,欺人太甚啊!割长成的韭菜还不够,连我这种韭菜苗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我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这颗小心脏……差点就没承受住!”
“这是不是得赔偿我?我都受惊了。”
夜合:“……”要钱的方式直接点。
“我知道了,等我消息吧。”
说完,夜合结束通讯,耳不听心不烦。
练溪川将传音符扔回储物戒指,开始畅想自己能拿到的赔偿金数目。按照夜合所说,他在书院的地位相当之高。既然如此,有他出头的话,哪怕赔不了两千二百八十学分,也至少能赔个零头吧?
蚊子再小都是肉,常年兜比脸干净的练溪川不嫌弃。
哼着欢快不成调的小曲儿,练溪川来到了灵参园。大概半个月前,在夜合作保之下,黄萱草也给了练溪川配了枚能够随意进出灵参园阵法的玉扣。
练溪川将玉扣也挂在了脖子上,和小兔子恰好凑成一对儿道侣款。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灵参园,练溪川却没在石桌旁看到那颗熟悉的白毛团。泡澡用的袖珍浴盆安安静静地摆在石桌上,冒着热气的泡澡水清澈见底,还有五颜六色的花瓣飘在上面……
练溪川转圈打量一周都没找到兔影,顿时疑惑不已:‘他到底躲哪去了?’
朝灵参田的方向望去,他立刻注意到一棵无风自动的灵参,叶子颤动摇曳,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葱郁的参叶底下。
练溪川的第一反应是:‘这灵参园是不是进贼了?’
第二反应是:‘灵参被偷了,我是不是得赔灵石?’
第三反应是:‘不行!我没灵石,必须得抓贼!’
至于‘失踪’的小兔子,练溪川倒不是很担心。虽然修灼现在变成了憨兔兔,连曾经千分之一的灵力都无法动用,但他肉身成功渡过了雷劫的,堪比地仙强度。若是真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对修灼动手,碰一鼻子灰都算是轻的。
紧盯住那棵晃动的灵参,化为兽身的练溪川屏气凝神,蹑手蹑脚地直奔过去。绕过最后一棵茁壮成长的灵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而出,快成一道黑影,将偷参贼按在爪下。
早饭差点被练溪川怼出来的小兔子四爪朝天,耳朵怂哩怂气地紧贴着脑壳,望向黑猫的大眼睛饱含惊恐和泪水:“嘤?”
翻译:川川?
练溪川傻眼了,他呆愣愣地放开抓下的毛绒团子,一时说不清是‘修修监守自盗’和‘修修监守自盗长达两个月,居然无人察觉’哪个更让他震惊。
重获自由的小兔子跳起来,用力抖落黏在软毛上的灵土,吸着鼻子委委屈屈:“嘤,嘤嘤嘤……”
翻译:川川,你吓死我了……
练溪川:“……”你知道害怕还偷灵参。
看着小兔子脚边高高隆起的灵土堆,再看看灵土堆旁边水嘟嘟的半颗灵参,练溪川沉默了:‘这挖参技术,一看就相当熟练了……’
“修修啊~”练溪川帮小兔子弹掉尾巴尖儿上的一粒灵土,和颜悦色道:“这是你第几次挖灵参啊?”
抱着灵参尖尖的小兔子仰头看着练溪川,大眼睛纯洁无瑕,耳朵不安分地拍了拍后背:“嘤?”
翻译:什么呀?
练溪川:“……”这是和我装傻呢吧?说好的憨憨呢?这会儿你居然不憨了?
耐着性子,他轻轻揉捏小兔子的耳朵试图降低对方的防备:“乖,宝贝儿。说实话,第几次挖灵参了?这么熟练,看你把这灵参挖得多完整,一根须子都没断,真棒!”
白羽似的睫毛忽闪,小兔子紧紧抠着怀里的参尖,表情却还是懵懂模样:“嘤?”
翻译:怎么了呀?
练溪川:“……”好的,这是死不承认的节奏了。
犯罪嫌疑兔不肯坦白从宽,练溪川只能发挥智慧以理服兔:“说来也是,你最近食量的确小了不少。”
“我记得以前你总吃不够,经常抢般般的灵参。可是这段时间,你非但没有抢般般,甚至还会主动分给他一些。”
“所以……”
练溪川用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望着小兔子:“让我仔细想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抢般般来着?”
小兔子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眉头撇成内八,一副可怜模样:“嘤……”
然而练溪川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似乎、好像、可能,小兔子从照看灵参园第一天起,就再也没抢过般般的灵参。
练溪川无语凝噎:‘不会吧?认真的?偷了两个多月?一天都没落下?’
环视周身生机勃勃的灵参们,练溪川一时难以想象,这中有多少被小兔子‘光顾’过。
练溪川空空如也的兜告诉他:“你没钱、你赔不起,装不知道好了;”
还没厚到家的脸皮却告诉他:“百草学院待你不错,做猫要有担当。”
练溪川绕着‘罪魁祸首’小兔子连连打转,他左右摇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主动联系了黄萱草。
隐隐察觉到自己惹祸的小兔子耷拉着耳朵,凑到练溪川的爪旁,连刚刚宝贝得不得了的灵参都不管了。
讨好地用脸颊磨蹭着对方黑色的皮毛,小兔子轻声细语:“嘤……”
翻译:川川……
俯视着爪边白面馒头似的团子半晌,练溪川抬爪轻拍小兔子的脑袋,既无奈又宠溺地开口:“在呢。”
第27章 别吃!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颗毛团周身围绕着相似的惨淡气息,垂头耷脑地蹲在石桌旁的鹅卵石小路上,连表情和动作都如出一辙:后背微微佝偻着,让本就绒嘟嘟的身体蓬松成球,耳朵紧紧地贴在后脑壳上,耳朵尖儿时不时抖动两下,显得既心虚又卑微。
‘赃物’,也就是那半截灵参摆在两只正前方中央的位置。相比于两颗毛团的拘谨,当事‘受害药’显得异常坦荡,长而韧的根须肆意舒展,没有一根憋屈地蜷缩着。不到一尺的灵参尖,占的面积硬生生比两颗毛团还多,那‘猖狂’的模样,仿佛在大声说:‘吃我啊~快来吃我啊~’
小兔子悄悄抬头,瞄了一眼参尖断面处泛着晶莹光泽的参汁,向往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目不斜视盯着地面反省的练溪川抬爪,淡定地帮小兔子抹了把嘴,顺便把对方的脑袋重新按下去。
黄萱草一进到灵参园,入目便是这副场景。
听到脚步声的练溪川顺势抬头,将表情恰到好处地调整为两分悲切八分自责,言辞恳切地开口:“萱草学姐,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和修修辜负了你的信任,十分抱歉。”
黄萱草先看了眼地上那半截灵参、再看一眼耷拉着耳朵的练溪川,视线最后才落在小兔子身上——袖珍小毛团半藏在黑猫的爪后,怯生生地偷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无辜样儿。
弯腰拿起灵参,黄萱草看了眼断面,上面有几道清晰的爪印和两道深刻的门牙痕迹,她肯定道:“这灵参,是修修挖的。”
身子紧贴着练溪川的前爪,小兔子的眉头撇成可怜兮兮的内八字,眼眶蓄着汪泪水,发出细弱的回音:“嘤……”
不知小兔子想到了什么,突然悲从中来,泪珠子断了线地劈里啪啦一阵落。
小兔子扬起脑袋,抽着鼻子哽咽:“嘤,嘤嘤……呜呜呜……嘤?呜……”
翻译:川川,我是不是……呜呜呜……要失业了……呜……
练溪川:“……”你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黄萱草在场,练溪川也不好用人话解释,只能简洁又委婉地回道:“喵呜~”
翻译:我们可以换工作。
小兔子垂下脑袋,大耳朵像高马尾似的翘起来,情绪低落不已:“嘤……”
翻译:可是换工作就不可以挖灵参吃了,每个闰月还要饿一天肚子……
练溪川:“……”怪我,都怪我太穷了。
虽说听不懂两颗团子具体在说什么,但看两只的表情和动作,黄萱草多多少少能猜到,练溪川应该是在安慰修修。
黄萱草等到两颗团子不再沟通,才面带微笑地开口道:“挖些灵参而已,都是小事儿罢了。”
“再说,修修挖灵参,我和我师尊都是知道的。”
说着,黄萱草干脆蹲下身,亲自地将手中的参尖儿送到了小兔子嘴边。
练溪川瞪大眼睛,耳朵跟着都立了起来:“!!!”
“黄学姐,此话怎讲?”
与此同时,嗅到灵参香气的小兔子也猛然抬起头来,鼻尖径直撞到了断面上。等身长的耳朵激动地竖起老高,小兔子刚刚流过泪,这会儿眼睛身旁的黑猫还要水亮。他一把抱住灵参,牟足劲儿咬下一大口,鼓着小馒头似的腮帮子,像怕有人抢他般,飞快地咀嚼着:“嘤!嘤!”
翻译:谢谢学姐,学姐真好!
轻柔地用食指点了点小兔子的额头,黄萱草刚要回答练溪川的疑问,一道浑厚又不失温和的声音从园门口传来:“被这小东西敲过的灵参,最后都长成畸形。一个个短、粗、胖、肥,活像菜墩子似的。”
“我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刚刚亲眼所见的练溪川不得不承认,对方描述得十分形象。
黄萱草温婉地朝来者行礼,然后才询问道:“师尊,您怎么过来了?”
满身灵药香气的儒雅中年男子笑了笑,回道:“正好得了空闲,特意来取经,问问这小兔子到底用了什么特别的办法,才将这灵参园照看得如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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