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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钟老师乡村历险记(近代现代)——再三斯

时间:2021-02-03 11:23:51  作者:再三斯
  这一架打的全村人都知道了,袁宝昌也被从山上叫回去了,他叫着肖鸣夜一起,却怎么也叫不动。
  既然事情闹成这样,袁宝才两口子要分出去单过,肖鸣夜索性趁机把这个麻烦解决了,他请了义叔和袁老虎,还有大队的妇女主任、村长,一起去帮着把这个家彻底分了。
  他本来就没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人,说分家这两个字他还有点膈应,根本就没有家,哪有必要分?
  他提前和义叔说明白了自己的打算,所以也不用他发言,分家时一切都是义叔主持的。
  肖鸣夜以后就分出去了,跟这个家没关系,义叔从他来到袁家庄,到上完高中,每一笔钱都算的清清楚楚,肖鸣夜当兵几年给家里寄了两千块钱,这钱虽说是寄给王桂芝的,但是最终还是到了袁荣招手里。
  义叔问他:“不管咋说,他小时候你管他吃了几年饭,供他上了几年学,他八九岁时就开始捡破烂,给煤窑打工,捡麦穗换钱,自己攒学费,这是全村都知道,这两千块就当还了这个账,你看行不行?”
  袁荣招瘫痪后只能躺着,分家是大事,他被放在大椅子上勉强坐着,身体歪在一边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
  肖鸣夜从部队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偶尔肖鸣夜被王桂芝叫回来,也只是随便吃几口饭就走,袁荣招瘫痪在卧室床上吃饭要端进去,根本没机会碰面。
  他甚至觉得完全不认识这个高大的青年,这和那个小时候被他按在地上捶打的孩子完全不是一个人,他本来想说点啥,最后还是点点头,嘶哑的说:“行,抵了。”
  王桂芝不太愿意,在一旁嘟嘟囔囔的想发言,义叔抬手制止住她,说:“你先别说话,把别人的事儿先了结了,再说你的。”
  按年纪义叔应该叫他们哥嫂,但是义叔有文化有见识,村里正式的事情都是他主持的,王桂芝不敢说啥。
  义叔写了文书,让袁荣招按了手印,又给肖鸣夜也按了。
  收好后他才转向王桂芝,说道:“你是他亲妈,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生养之恩不能忘,他也没忘,不然也不会放下省城那么好的工作不要回农村。”
  王桂芝不知道是不服气还是心虚,又要插话,这种场合义叔不讲情面,直接打断她,“你先听我说完!赡养父母是他必须做的,但也要看父母是咋样对孩子的,陈年旧事就不提了,你自己心里明白,我们这些人也都清楚。从今天起你们娘俩也算是分家了,以后肖鸣夜无论做啥事你都不能管,从明年开始,他一个月给你10块钱生活费,生病吃药打针的费用另算,这个钱是按现在的物价和工资定的,以后涨了也跟着涨,或者他以后挣钱了,想多给那是他的心意。你以后老了动不了,一天三顿饭他伺候你养活你,肯定不让你遭罪,不管生了啥病,他都必须花钱给你治,等你百年走了,他和他媳……妇儿,给你披麻戴孝。”
  义叔顿了顿,严肃的说:“赡养父母该做的他都做,但从今往后,你是你,他是他了,以后啥事你都不过问,你看行不行?”
  王桂芝全身都在颤抖,抹着眼泪说:“这是啥意思,这么弄他不就不是我儿子了!”
  义叔:“儿子永远是你儿子,谁也改变不了,其实你心里明白,从小都没母子情义,现在去捡还能找回来吗?”
  王桂芝本来坐在板凳上,哭的摔倒在地上缩成一团,无比心酸可怜。
  妇女主任把她扶起来,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啥。
  王桂芝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不答应也不行,现在肖鸣夜对他也就是这样,答不答应都一样。
  分完家,肖鸣夜和义叔一起出门,走到门口的枣树下,王桂芝蹒跚的追出来,颤抖的叫:“小夜……”
  肖鸣夜回头看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他最早的记忆是五岁爷爷去世那天,被送到袁家庄就只记得她的嫌恶和打骂,父亲去世前,母亲是否也曾温柔的笑过爱过,哄着他叫小夜,他丝毫也不记得了。
  肖鸣夜想最后叫她一声妈,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咬紧牙关转身走了。
  钟意秋却心疼的不得了,抱着肖鸣夜安慰了好久,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什么以后我妈就是你妈,我就是你最亲的人,要不我做你爸……
  肖鸣夜倒是想伤感,却连一点伤感的素材都没有,王桂芝在他二十几年的印象里,没有留下一点温馨留恋的东西。
  农村分家是件很正式的事情,不管以后王桂芝还闹不闹,今天说的话都是白纸黑字按手印的,以后真要扯皮这些都是有法律效应的。
  钟意秋知道很多事是分不清楚的,比如袁宝昌和袁玉兰,他们真的有事情,不可能真的就坐视不管,但也只是帮忙了,不是义务。
  天气越来越热,连着下了几天大雨,期末考试那天雨特别大,泥路不好走,孩子们上学艰难,考试延迟了半个小时才开始。
  考完试天却又放晴了,暴热起来,钟意秋坐在办公室批改卷子,身上的汗瀑布似的往下流。
  他有点心不在焉,昨天他妈打电话让暑假一定要回去,他爸好像没那么强硬了,可能是快一年没见儿子也很想,但是爱面子的人放不下脸儿,又怕他回去邻居要议论。
  钟意秋想回去,不只是因为想家了,还有就是他姐姐要回来一趟,他想仔细问问义叔家人的事情,看能不能更准确一点,他这段时间都不敢直视义叔,总怕自己一激动就说了。
  可是回去就要和肖鸣夜分开,他又有点舍不得,肖鸣夜却想让他回家,工地最近太忙了,天气又热的躁狂,钟意秋呆哪儿他都不放心。
  晚上吃饭时沈校长问他,他就随口说放暑假回去几天。
  “你回去吗?”钟意秋问。
  沈校长笑了,“我回去谁管教室修缮?义叔一个人盯不了。”
  钟意秋点点头,说道:“那我先回家几天,等我回来了再换你。”
  沈校长笑着答应了,又说:“放假前你把图书馆开放了,我看你现在的书也不少了,不仅学生可以借,对村民们也开放。”
  义叔说道:“村民估计不行,大家没见过图书馆,素质也不高,估计很多人借了就不还了。”
  “办借书卡呢?按照正规图书馆,借书卡是要交押金的。”沈校长说。
  义叔迟疑道:“可能不行,让他们多花一分钱都难,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可以试试,给真想借书的村民一个机会。”
  “好,我和王文俊去办,先写个告示贴在校门口。”钟意秋答应。
  领成绩单那天,钟意秋专门给袁兵准备了个礼物,他考了两个100分,原来的狗爬子也整齐了许多,进步非常大。
  双百分学校发的奖品是个新书包,钟意秋就没再给他买文具,想来想去还是给他买了一双运动鞋。
  白色的运动鞋配上蓝色的边,看起来漂亮又洋气,袁兵打开鞋盒时楞了两三分钟才反应过来,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鞋子装在盒子里,所以没打开时他万万没想到。
  “喜欢吗?”钟意秋问。
  “小钟老师……”袁兵不敢碰鞋子,搅着手指低头小声问,“是不是很贵……”
  钟意秋摸了摸他的小光头,笑着说:“不贵,只要你喜欢就行,你考试成绩进步很大,奖励你的,专门买大了一码,等秋天开学就能穿。”
  农村的小孩,夏天都打着赤脚跑,凉鞋都很少穿,小孩子又长得快,义叔建议他买大一码。
  袁兵怀里还抱着新书包,又看见这么贵重的新鞋子,他觉得自己再也没这么幸福过了,孩子的幸福无法用语言表达,最后都化作了热泪。
  “怎么哭了?”钟意秋无奈的轻抚他后背。
  “钟意秋——”王文俊在外面喊他。
  房间门开着,钟意秋没出去,在屋里答应,“干嘛?”
  “有人找你,快出来!”
  “谁呀?”钟意秋拍了拍袁兵,起身出去。
  王文俊从月亮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钟意秋看了一眼没认出来是谁,太阳晒的睁不开眼,他抬手挡住仔细瞧。
  “秋儿……”来人轻声叫。
  钟意秋一时不敢相信,大跨一步下到台阶下又站住了,犹豫的叫,“山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6 23:36:29 ̄2020-08-18 00:5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恐此非尔所欢 2个;十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贝波小可爱 110瓶;槐序 20瓶;嘿嘿嘿 6瓶;梓榆 2瓶;A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6章 抱头痛哭
  上学时他们三个最好, 钟意秋年纪最小所以就叫他小名秋儿,余博山比他们大一岁都叫他山哥,陈远中不溜的没捞着儿昵称。
  不是钟意秋不敢认他, 实在是因为余博山变化太大,他和钟意秋差不多高, 但是他骨架大肩膀宽,以前看起来很壮实, 现在却瘦的几乎是□□骨,两腮凹进去像两个深坑, 头发和胡子都像稻草似的乱蓬着,根本看不清五官。
  要不是他声音还能听出几分熟悉,尤其是叫自己名字的时候,让钟意秋一下子回到大学, 不然他真的认不出来。
  余博山穿了件灰突突的短袖, 一条洗的发白的裤子,看不出原来是黑色还是褐色,脚上一双绿色解放鞋, 看起来像个流浪汉。
  钟意秋一叫山哥, 他眼底立马就红了, 身体微微抽搐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激动。
  “山哥——”钟意秋见到他的反应,立马冲过去紧紧的抱住。
  “秋儿——我对不起你——”余博山哽咽着说。
  “别这么说!”钟意秋压抑的低喊。
  王文俊在一旁都看傻了,这是啥情况?俩大男人咋还抱上了?咋还哭了?
  袁兵听见外面的声音, 新鞋都顾不上看了, 跑出来呆愣的瞧着。
  “看到没?”王文俊偏头指了指, 一副严肃的样子说,“这个场景就叫抱头痛哭,这是个成语, 知识点,以后要考。”
  袁兵又转头呆愣的看他,眼神里写满了“你是魔鬼吗?”
  两人激动的抱了一会儿,钟意秋搬了椅子出来让他在葡萄架下乘凉,又拿了零钱赶忙跑去供销社买了冰汽水和雪糕。
  余博山像是走了很远的路,背后的衣服全是反复汗湿又晒干后的白色印记,钟意秋给他汽水,他一口气连喝了三瓶,又灌下去一大瓶白干水才算缓过来。
  袁兵吸溜着雪糕蹲在一旁惊奇的看着他,估计是看他竟然能喝这么多汽水,眼神里羡慕的发光。
  余博山看的好玩儿,问,“哪儿来的小孩儿?”
  “我的学生,叫袁兵。”钟意秋介绍完又和袁兵说:“这是我的好朋友,叫叔叔。”
  “叔叔……”袁兵害羞的小声叫道。
  余博山笑了笑,感叹道:“是了,陈远说你当老师了。”
  钟意秋有太多话想和他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他想起伤心事。
  袁兵背着新书包,拿着新鞋子,胳膊底下夹着一瓶冰汽水,嘴里吃着雪糕,高兴的冒泡,一路耀武扬威的回家了。
  王文俊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余博山小声的说:“秋儿,对不起……哥一辈子都欠你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事儿,你也不会到这里来。”
  “别这么说。”钟意秋陈恳的说:“以后再也不要这么说了!这里很好,我喜欢这里,在这里我找到了自己的事业和……最重要的人,如果没有这些因缘,我永远也不可能拥有这一切,这是我天大的幸运,我现在非常知足。”
  余博山只当他是安慰自己,没深想他话里的意思,只是难过的低头不语。
  王文俊奶奶明天要过寿,他收拾了东西就赶着回去了,沈校长和义叔在学校商量教室修建的事情,院子里只剩下他俩,钟意秋才问他出来后的境遇。
  他出狱后先回的家,但也只呆了三天,对于一般老百姓来说,坐牢是非常大的一个污点,尤其是乡镇小地方,恨不得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谁谁谁坐牢了。
  他回到家,周围的邻居都传开了,虽说不至于躲着他或者冷嘲热讽,见着了也会打招呼,但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探究和好奇,更有些八卦的,专门跑去向他打听牢房里到底是啥样,吃的咋样?打不打人?有没有老虎凳辣椒水?
  父母觉得丢脸,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他不想因为自己打乱他们平静的生活,说要出门打工就离开了。
  出门后先去了趟李静月老家,但没去她家里,只是去坟上看了看,李静月埋在一个山坡上,只有一个土堆的坟头,没有墓碑也没有照片,他找了一个村里的小孩子带他去的。
  谁曾想,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坟头竟已长满了野草。
  他在坟地里坐了一夜,心里万语千言,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然后他又去了省城,他永远也不可能放下对胡岩的仇恨,在牢里无数次想过出来后要和他同归于尽,真正出来后才知道自己做不到,李静月已经不在了,他再这么做,两条命换胡岩一条命,不值!
  父母辛苦养他一场,供他上大学,到最后他为了个不值得的人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太对不起他们。
  但他也不能让胡岩好过,可是当他找到省城时才发现胡岩已经搬家离开了,听说他提前办了退休和老婆一起去了上海儿子家,余博山不放弃,找陈远借了钱又找到上海去。
  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他儿子家地址,余博山扮成流浪汉在小区门口蹲了半个月,无数次胡岩从他身旁经过都没认出来,他想下手却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打他一顿吗?有什么意义呢?又怎么能偿还他们所受的悲痛!
  “秋儿,你知道吗?有两次我都计划好了,胡岩每天领着他孙子去公园,那小孩有四五岁的样子,如果真要让他尝到我所受的痛苦,我就要从他孙子下手!”余博山痛苦的抱着脑袋,他陷入了巨大的挣扎中,像是又回到了最痛苦的时候。
  “可是我下不了手!我是个没用的人!”余博山低吼。
  钟意秋心里无比难受,抱着他肩膀安慰,“幸亏你没有下手,不能让仇恨毁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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