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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钟老师乡村历险记(近代现代)——再三斯

时间:2021-02-03 11:23:51  作者:再三斯
  教室的木门被风吹的撞在墙上砰砰响,他用一张旧课桌从里面抵住,每隔几分钟就要打开看看外面有没有自觉罚站的好让他们进来。
  座位慢慢填满就剩袁兵没来了,钟意秋有点担心怕他家里出什么事儿。直到下课他开门出去才看见袁兵拎着个碎布做的破书包磨磨蹭蹭的从花坛过来,他脸上布满了冻伤的疙瘩,红彤彤的凸凹不平,手指上也是,手背还被冻裂出血口子,钟意秋看着都觉得疼。
  他招招手叫袁兵跟他走,外面冻的待不住人只能带他回办公室,这还是钟意秋做老师以来第一次带学生回办公室,进门时比袁兵都紧张。
  他旁边的位置是义叔,对面是肖鸣夜,侧对面是四年级的自然课老师今天也请假了没来,刚好这个角落就剩他了。
  站近了钟意秋才发现,袁兵耳朵也冻裂开了正在往外渗血,不管是他们班上的学生还是其他班的,他见大部分男孩子到了冬天或多或少都有冻疮或者裂开的口子,农村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都养的粗糙,但是谁也没袁兵看起来这么惨的。
  钟意秋本想找张纸巾给他先擦擦血,在身上翻了个遍夜没找到,只能掏出口袋的手绢给他先擦了。
  大男人用手绢这件事他一直隐藏的很好至今没被谁发现,因为实在太羞耻!但是这个算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改不了,和其他小孩一样他小时候也有段时间特别爱流鼻涕,每天两条长面条挂在鼻子下面,别的小孩还和他分享经验“钟意秋你吸一下,是咸的!”至于自己到底吸没吸他不记得了,从此他胸前就用别针别着个小手绢,妈妈严厉警告必须随时带着手绢,有鼻涕一定要用手绢擦,敢用袖子蹭就挨揍。
  慢慢养成习惯他竟有点离不了了,口袋里不装着手绢心里像缺点什么似的不踏实。
  袁兵愣愣的看着老师手里叠成四方块的蓝白格子手绢,眼睛里装满快要溢出的惊奇,钟意秋装着没看见似的又把手绢装好,问他,“怎么来的这么晚?”
  他低着头不说话,手在脏黑的书包带子上绕来绕去,钟意秋也不催他静静的等着,半分钟不到袁兵就受不了了抬头偷看他,“早晨起不来……”
  “太冷了吗?”
  “不是……看书睡晚了……”
  联合起来一想钟意秋就明白了,他是晚上看课外书睡太晚所以早上才起不来,不禁心里懊恼怪自己疏忽大意了,把童话书直接就给袁兵了,忽略了这么大的孩子根本没有自制力。
  钟意秋:“这样做不行,看课外书不能耽误学习,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要不然你把书先放在我这里,每个星期六晚上我再给你,你周日在家看。”
  袁兵习惯性的用鞋子在地上蹭,“我想快点看完还给你。”
  “为什么要快点看完?”钟意秋疑惑。
  “他们说小钟老师偏心只把书给我看,我快点看完还了他们就不说了……”
  钟意秋恍然大悟,看来是其他学生在背后有意见了,而且可能已经形成阵营开始排斥袁兵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大反应,小孩子的对立更赤裸强烈。
  这下他更自责了,在心里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偏心袁兵忽略了其他学生。
  “你别难过,我会处理好的,先把书还给我,周六放学我再给你,行不?”
  袁兵不舍的从书包里掏出书递给了他。
  钟意秋打算和李宏飞一起商量,但是现在不急在一时,因为他们还没有更多的书可以借给学生,有心也无力,只能等周日去找。
 
 
第三节 课上完他上午就没课了,老师们都冻的坐不住,抱着热水杯子在办公室蹦跳跺脚,上完一节课脚都是冰凉麻木的。
  钟意秋凑到李宏飞跟前让他中午去他们那儿吃饭,顺便商量这事儿咋办。李宏飞手上也长了个冻疮痒的难受,他正拿笔尖往疙瘩上扎,钟意秋看的心惊肉跳,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李宏飞苦笑,“没办法,痒的要死了又不敢挠,越挠越痒!”
  钟意秋:“那也不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啊……”
  “哎——李老师!”学前班的郑小萍踩着高跟鞋咚咚的从外面跑进来直接奔到李宏飞桌子前,“快去看看!你们班上闹翻天了!”
  “咋了?”李宏飞和钟意秋同时叫起来。
  “我也没听清小孩们说的啥,你们班袁艳不知道是尿裤子还是拉裤子里了,全班都在嗷嗷的起哄,别的班学生也引过去看!”
  李宏飞:“……”
   钟意秋:“!!!!!!”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不在的第二天,大家可能更想他了,哈哈哈哈感谢在2020-03-01 21:44:29 ̄2020-03-02 21:4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戳鹅太任性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星星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好人肖鸣夜
  郑小萍话音未落, 钟意秋和李宏飞拔腿就往外跑,二年级教室门外围着一群学生, 一个个伸长脖子好奇的往里看, 外围看不见的还蹦起来你推我攘的往前凑。
  李宏飞跑着呵斥一声, 围在外面的学生一哄而散,他俩进去先关上门,班上五十多个学生大半都远远的避开袁艳坐的位置,一些调皮的孩子手捂住鼻子在她身边喳喳的说“好臭”,几个女孩子脸上不知所措犹豫着不敢上前。
  看见老师来了都躲着自觉让出条路,袁艳低着头缩在靠墙的角落,钟意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只闻到周围一股臭气, 猜她应该是拉在裤子里了。
  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他和李宏飞都是男的, 袁艳年龄再小也是女孩子,根本没办法帮忙处理?
  李宏飞也发现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钟意秋当机立断:“我领她到我们院儿去, 你去找个女老师。”
  李宏飞转身又跑出去, 钟意秋走到袁艳旁边弯腰问:“去老师那里行不行?”
  她一动不动像没听见似的,但钟意秋见她手放在桌子抽屉里,黑黑的指甲深深的抠在朽木里,他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走,老师带你去换件衣服就好了。”
  钟意秋进来后袁兵就一直默默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见他问了两次袁艳还是没反应,他从后面钻出来推了袁艳一下,脸上是想关心又不好意思的不耐烦,没好气的叫,“走!”
  袁艳被推的差点趴在桌子上,转头呆呆的看着钟意秋,他顺势拉住胳膊把她提了起来拽着出去。
  袁兵亦步亦趋的跟着一起,钟意秋示意他回到座位,又安排班长和学习委员组织自习,半拉半拽的把袁艳带回了小院。
  今天风大义叔没去院子里,在房间里捡黄豆,秋收的黄豆大部分都卖了,剩的半袋是留着去磨豆浆做豆腐用的,他要一粒粒的把坏豆子捡出来。
  钟意秋把袁艳带到肖鸣夜房间,他近段时间每晚都睡这里已经走习惯了,刚推开门一眼就看见床上并排放着的两床被子和紧挨在一起的两个枕头突然心里警惕起来,莫名的不想让人看见这种场景,他又关上门去了自己的房间。
  安顿了袁艳先去和义叔简单说了情况,准备去后院烧热水让她洗洗,还没出门就听见院子里李宏飞蹬蹬的脚步声,推门出去见他一个人在前面跑,后面不远处跟着郑小萍扶着行动困难的刘青红。
  男老师不方便,两个女老师进去安抚袁艳,他俩去后院赶紧烧热水。
  “这事咋办?”李宏飞一脸惆怅。
  钟意秋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很愁,“要先引导其他学生吧,不能让他们排斥和嘲笑,本来袁艳就比较边缘。”
  李宏飞叹口气,“估计没用……家长们也没这个意识,孩子回去说了这事儿,他们可能还会交代以后别和她玩儿。”
  “有没有用我们都要做,家长自己没文化一辈子种地,省吃俭用把孩子送来学校交给我们是为了什么?就是希望我们能把孩子教的和他们不一样。”钟意秋淡淡的说。
  李宏飞:“大哥……”
  钟意秋:“!”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说的特别对!”李宏飞害羞的抿出俩深深的酒窝。
  “要不你去和学生说吧?”他又接着问。
  钟意秋赶忙摆手。“我不行!我不会和学生沟通,你上师范学过的啊?而且你是班主任……”
  李宏飞:“可你是我大哥……”
  钟意秋义正言辞,“大哥也不行!咱俩谁也跑不了,这不是一次就能引导过来的,是持续性的,我们自己也要身体力行,而且通过今天的事情我心里有个更大的发现,等我考虑几天再和你商量。”
  他们架着大火水很快烧热了,郑小萍带着袁艳进去洗,刘青红身体不方便就没让她去。钟意秋对郑小萍不由的有些刮目相看,她娇气又爱显摆、攀比,生活在农村却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还总是会若有似无的嘲弄刘青红。现在却完全没有用有色眼镜看待袁艳,没有嫌弃臭气熏天的她,钟意秋想象着她脱掉袁艳衣服时看到的腌臜场景,更加佩服她的勇气,想着这可能这就是女性的博爱与宽容。
  刘青红站久了有点累,坐在凳子上和他们说:“天冷穿的厚,她穿了一条棉裤一条毛裤,自己都脱不下来,而且学校那个旱厕太高了,年级小的学生都站不稳,地上又冻硬了,她不敢去,结果就这样了……”
  他们已经猜到是这回事,入冬后已经出过好几次一年级和学前班的小孩尿裤子,而且学校的厕所确实非常简陋吓人!钟意秋第一次见的时候都战战兢兢,从蹲位到下面的坑估计有六七米高,看着都眼晕!熏人的臭气裹着风空荡荡从各个坑吹上来,两只脚的位置随便垫了两块破砖,还不是砌死的一直活动,根本没办法站稳,小孩子稍不注意可能都会掉进去!
  改变这种环境才是最迫切的工作,可是钱呢?
  哎!又是钱!三个人只能干瞪眼。
  袁艳洗好后,只穿着外面一条棉裤,脏了的秋裤和毛裤郑小萍简单处理后用个塑料袋给装上。李宏飞他们回学校上课,钟意秋提着她的脏衣服送她回家。
  她一路上都低着头不说话,钟意秋也不刻意的找话说,直到过了村口的小桥袁艳才抬手往右边指了指示意是那个方向。
  袁家庄挺大,但是各家各户房屋排列有序,每家之间隔着蜿蜒的小路,排和排之间是稍宽的大道。他跟着袁艳七拐八拐穿过好几条大道和小路却一直没有停留,往右走出了村看到几间完全被孤立在一个小树林里的土坯房她又指了指走过去。
  树林不算大,周围三个方向环绕着一条堰塘,像是一个环水而饶的小岛。堰塘应该是用来种藕的,现在浅浅的水面上横七竖八布满枯败的荷叶杆,隐隐能看到下面的淤泥。房子就坐落在水塘边,钟意秋想如果不是房子破旧,周围凋零,这里倒是很雅致的风景。
  门口磊着个石墩,房屋超乎想象的低矮,袁艳站在门口几乎就到门头的位置,土坯经过风吹日晒外面坑坑洼洼,屋顶上是稻草和不知道其他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盖在上面。门旁的墙上钉着很多木头桩子,挂着破衣服、做饭的锅盖、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占满了不高的整面墙。
  门没有装锁,用烂布条拧成绳子挂在墙上的木桩上,袁艳开了门站在里面看中意秋,看了几眼又退后一点把门开的更大。
  钟意秋有些惊讶,她是在邀请自己进去,袁艳一直没有主动的情绪和行为,脸上一直是智力障碍人特有的呆傻和无动无衷,他们并不傻反而脑子里很清楚,明白周围的动向和别人的言语,只是无法更深的理解与表达自己。
  难得她会主动释放愿意亲近的信号,钟意秋弯腰想走进去,但是屋子里简直无法下脚,里面堆满的乱七八糟各种东西,大半间房装粮食,农村秋收后一般会卖一部分,也会留一些等第二年开春卖,一是因为价格可能会涨,二是开春种地买化肥需要钱。
  粮食加上各种大蛇皮袋子装的不知道是啥东西差不多堆到了门口,只留下一人宽的小路用来进出到另一间房。
  “咋回来了?”屋里一道男声响起,清朗甚至带点笑意。
  钟意秋还在琢磨从哪里下脚,听见屋里有人马上又直起了腰等着,里面房间的门更矮,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披着件叫不出是绿色还是黄色的旧棉袄弓背出来,他见了钟意秋楞了一下马上又笑盈盈的问,“你是不是小钟老师?总听娃儿们说新来了一个好看的小钟老师。”
  钟意秋诧异的看向袁艳,想着不会是她说的吧?对方看出他的心思继续笑,“不是她,要真是她说的我才高兴呢!”
  “你好,我是教袁艳数学的钟老师,她有点不舒服我送她先回来。”
  他接过钟意秋手里的袋子看了看就明白是咋回事了,呵呵的笑了几声又轻拍了一下袁艳的肩膀,“看你明天还穿这么多不?”然后又看向钟意秋,“谢谢你了钟老师,她妈怕她冷非给穿这么多,我明天监督她,嘿嘿!”
  钟意秋看的惊奇,这应该是袁艳的爹,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家人,真没想到他会是个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和善又从容的人,没有责怪没有自卑没有自怨自艾。
  他穿着破旧的衣服,脸上皱纹沟壑却像个毫无压力和烦恼的小孩,乐观又快乐。
  “我叫袁荣尔,是袁艳她爹,钟老师进来坐会儿吧,刚烧开的雪水,给你泡茶。”
  “谢谢!”
  钟意秋跟着进了里屋,里面是厨房连着卧室在一起,和外面不一样的是里面收拾的还算干净又摆设整齐,床边的矮桌上放着一个土陶的茶壶正冒着热气,晕染的整个屋子都暖和闲适。
  “钟老师来我们这儿还习惯吗?”他边往杯子倒水边寒暄。
  “挺好的。”
  袁荣尔很喜欢笑,每句话都像是挑着嘴角,“义子是个文化人,肖鸣夜是个好人,和他们住一起肯定好。”
  这还是钟意秋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听当地人叫肖鸣夜的全名,别人一般都是叫肖二哥,而且他听的最多的就是肖鸣夜“恶的狠”,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是个好人。
  他情不自禁的低头轻笑,人家夸奖了肖鸣夜他竟然有点害羞的不知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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