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糖暗暗发誓!!
心肺膨胀,对主人的爱意就像可乐气泡一样,满地从眼睛里溢出来。
在颈窝里蹭来蹭去的小软糖,软软的,大果冻似的,蹭的人新发痒。
司寒爵连忙捏住他的大脑袋,温声道,“好了,你在这玩一会,天黑了我们就回家。”
唐小糖认真地点头。
糖现在最听主人的话了。
他起身,攀爬到司寒爵肩头,深吸一口气,圆滚滚的小肚子一吸,胸脯一鼓,双臂平举,目光格外专注地凝视着下方的软糖海洋。
司寒爵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唐小糖细细的大喊一声,“唐来啦!!”
说罢,大头朝下,从主人肩头弹起,像站在悬崖上跳海的运动员一样,呈弧线型,勇敢地跃入糖果池!
司寒爵忍俊不禁。
因为脑袋太大,跳进糖果池的唐小糖一头扎进软糖堆,只剩小屁股和两条短短的小腿儿还露在外面,小腿乱踢,怎么也翻不过身来。
“唔唔,主人啾啾糖!”
司寒爵用手指揪住唐小糖挣扎乱踢的小腿,拔蒜苗似的将小熊软糖拔了出来。
唐小糖顾不上不好意思,小手小腿踢着,开始畅快的游泳。
笨拙的小身体在糖堆里,像条小虫子一样钻来钻去。
司寒爵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脊背挺直,长腿交叠,双手拢着放在膝盖上,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快乐的小熊软糖。
甜美的快乐是会传染的。
唐小糖惊喜的叫声让本就闹中取静的糖果屋格外的热闹起来,司寒爵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金红夕阳的浓光从窗外大面积地洒进来,水流似的铺满整个空间。
阳光温柔地像婴儿脸上细腻的软绒,将粉嫩的小糖果拢上天使一样的光晕。
那些金色的碎芒映在司寒爵眼底,有一种青金石一样,魔魅的光。
薄薄的眼皮垂下,眸底全是开心地忘乎所以的小熊软糖。
他必须要,守护好他的小糖果。
司寒爵沉默地望着自己的手指,右手干净修长的食指,竟被他望出一点淡淡的暖意来。
那是手指牵在一起时,彼此身体的温度。
几年前,奶奶的忌日,司寒爵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很想让唐糖陪自己去。
正在医院实习的唐糖穿着白大褂,眉眼干净乖巧,接到司寒爵电话的时候,一脸不可思议。
面前的病人疑惑地问,“医生,我这病很严重?”
“不不,不严重!”唐糖红着脸给他诊脉,开好药之后就无措地走到崔医生面前,“崔学长,我想,我想请个假。”
崔医生白皙的脸在冰冷的金丝眼镜下显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他连看都没有看唐糖一眼,淡淡道,“去吧。”
唐糖粲然一笑。
学长知道自己不是散漫懈怠的人,了解他的出身,更知道他先前险些被室友害得坐牢,因此并不问他要去做什么,直接批准了。
学长看起来冷冷的,但内心是个很善良温暖的人啊。
唐糖换了衣服,穿着白色的卫衣和淡蓝色的牛仔裤,纯稚干净,赶到司先生给他的地址。
到了地方他才知道,那里竟是一片墓园。
阴翳的浓云在天空堆积,悲风四起。
墓园里的温度似乎又比别处更冷。
诺大的墓园空荡荡的,石碑整整齐齐地排列,长青的松柏在墓碑间隙生长,是一种冷而忧郁的青绿。
司寒爵正站在一处墓碑前抽烟,他穿的单薄,修长的身形竟显出一种悲凉的脆弱。
袅袅地白烟还未来得及升起就散了,听到动静,司寒爵缓缓回过头来,意味难明地瞥了他一眼,“来了。”
唐糖忙道,“嗯,来了。”
司寒爵侧了侧头,“过来。”
唐糖听话地走过去,终于看清司先生面前的那座墓碑上,是一个白发苍苍,华贵优雅的老人,叫做林鹿鸣。
“好美的名字。”唐糖道。
“嗯,这是我奶奶。”
“啊?奶奶……奶奶好!”唐糖拘谨地捏着自己的手掌,脱口而出。
司寒爵沉寂的眼波一漾,浮起一抹笑意,“你还挺自觉。”
唐糖囧的面红耳赤。
司寒爵道,“我爷爷叫司归,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这个名字才美。”
“你说,”司寒爵侧眼望着他,“他们感情那么好,爷爷却一个人葬在祖坟,形单影只的,算是有家吗。”
“不算,”唐糖抿着唇,“心不安,哪里算家。”
司寒爵嗤地笑了出来。
“对,那个人,他就是要我们不得安宁,无家可归。”
天色有些暗,男人修长手指夹着烟嗪在唇边,深吸一口。
熹微的火光亮起,照亮司寒爵眼底隐忍的猩红。
司寒爵将那根烟抽完,指腹捏着,将烟头的余烬摁灭。
“司先生!”
火光在司寒爵手指尖一跳,唐糖大惊失色地急忙上前,本能地抓起司寒爵的手,勾着抿灭火光的手指仔细查看。
用手指抿灭火焰,那得多疼啊。
暮色燃烧殆尽,只余一抹余烬似的天光,在远处的山巅上苟延残喘。
天地都是朦胧而暧昧的。
司寒爵不说话,默默地看着担惊受怕的少年。
少年的目光纯净地像一只兔子,彼此的手指勾在一起,是一种奇妙暧昧的温度,像一片薄薄的羽毛,在心底唯一柔嫩的地方拂了拂。
唐糖侧着脸,白皙的皮肤因光线而有些模糊,两瓣柔腻的唇便从暧昧的背景里格外触目惊心的浮凸出来。
怎么会有人的唇生的那样美好。
不薄也不厚,恰到好处地显出一种绮梦般的柔软,唇线干净分明,唇珠翘着,有种无辜的懵懂,淡淡的绯红,甜而柔,像一朵可口的玫瑰花。
司寒爵倏地收回手,有些粗暴地将唐糖推开,沉默地向墓园出口走去。
被推开的唐糖后知后觉,觉得自己恐怕是太过冒昧了,司先生不喜欢。
他愣在原地,担惊受怕地凝视着司先生大步离去的背影。
片刻,司寒爵却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只有略有些窒涩沙哑的声音被风吹过来,“下次吧,下次我带你来……”
下次,我们再次站在这里,也许我就有勇气,大声告诉唯一的亲人。
他是令我心安的人。
他是我的家。
奶奶的忌日很快又要到了,司寒爵吐一口气,望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小熊软糖,指腹上旖旎的温度烙在心里,挥之不去,在心头又甜又涩地堵着。
成为小熊软糖的唐糖,再也没有之前的不安徘徊,不再像一只随时都会受惊的小兔子,生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又惹得司先生不高兴。
小熊软糖喜欢就是喜欢,生气就是生气,无忧无虑,无恐无惧。
像是……唐糖最想成为的那种人。
但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要从上午就开始码字,我会成为一个自律咕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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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唐小糖从软糖池里冒出半个脑袋, 眨了眨圆圆的眼睛。
司寒爵双眼微垂,凝在指尖一动不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轻轻摩挲, 仿佛那里有一簇灼人的火焰。
那目光像月下的潮汐, 浮浪里藏着隐忍的情绪, 徘徊着涌到脚下,又一触即离的分开, 退回深不可见的心海里。
忧郁神秘, 格外动人。
是思念啊。
唐小糖歪了歪脑袋,主人在思念谁呢。
就像他变成人那晚, 坐车回家的路上,夜色里多旖旎烂漫的风景都成了余光里的虚影, 眼底只有主人的模样。
唐小糖小耳朵垂着, 踮着小脚走到司寒爵面前, 男人就坐在糖果池旁边,唐小糖跳上糖果池边缘的水晶玻璃,伸出胳膊,轻轻勾住让主人出神的那根手指。
司寒爵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将自己的手指抱在怀里的小熊软糖。
小熊软糖将他的手指抱在怀里,好像一只抱着树干的小树獭一样, 干净的圆眼睛眨了眨,小声音糯糯地,含着糖, “主人,你不高兴鸭?”
司寒爵眼底的潮汐雾气瞬间消散,他望着小熊软糖,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 “没有。”
暮色四起,因为没有开灯,糖果屋里光线昏暗下来,唐小糖站在水晶玻璃上,透明的小身体映着不知哪里来的微光,像墓园里的唐糖一样,从昏暗的背景里鲜明无比地浮出。
司寒爵眸光微动,揉了揉小熊软糖的脑袋,“玩好了吗,不早了,该回家了。”
回家,这两个字卷在舌尖上,像热腾腾的鸡蛋仔,温热的水汽在味蕾跳着舞,温柔甜美地化到心底去。
水晶皱起小眉头,乖乖地说,“好,跟主人回家。”
主人有不想让小熊软糖知道的事情。
唐小糖默默记在心里。
为了保护小熊软糖,司寒爵已经好久不用司机,每天都自己开车上下班。
为了避开京市可怕的早晚高峰,今天司寒爵决定提前回家。
他将小熊软糖安置在左胸膛位置的口袋里保护好,低眉听唐小糖叽叽喳喳,唇间呵出淡薄的雾气,顷刻就散在夜色里。
回家路上,唐小糖坐在他的专属副驾驶座上,抱着一颗红色的小糖果啃着,糖玩饿了。
车里开了暖气,以至于车窗外凝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被风一吹,小水珠从下往上飞,奇妙极了。
夜色里的虹光折散成无数斑驳瑰丽的光晕,与奔腾的星河交相辉映,甜香味在开足暖气的车厢里浮漾,将深秋的寒凉一扫而空。
只要你陪着,不说话,也万分美好。
司寒爵听着唐小糖吧唧吧唧吃糖果的声音,眉眼愉悦。
回家之后,司寒爵将唐小糖放在沙发上,让他自己去玩。
姜宇发来明晚拍卖会要穿的定制礼服款式,豪门云集的场合,还要和司城当面交锋,姜宇操了二十万分心思,联系了十几家合作的大牌服装,要来十几套礼服,未发售的当季高定就有三套,统一都是低调的暗色系,搭配的手表也足有十几块,身为助理兼学弟,他是牟足了劲要让司寒爵把司城比下去。
司寒爵哭笑不得,目光一转,看到好奇看着他的小熊软糖。
“来,”司寒爵用手掌将他托到肩上,点了点姜宇发的图片,“你帮我挑一件?”
“好鸭好鸭!”
唐小糖兴奋地挺直后背,严肃地像是要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司寒爵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过,每一幅照片留足时间,等待他的小糖果指点江山,他心思根本不在衣服上,微侧着脸,眼底心里都是一本正经地可爱软糖。
唐小糖皱着小眉头,连着看了几张照片都不满意,小表情很是严峻,挥一挥小手,严峻道,“过。”
“过。”
“这个不行。”
“这个不适合主人。”
一颗为主人操碎了心的小熊软糖。
司寒爵根本没有看那些衣服是什么款式,目光盯着小熊软糖,眼尾弯出兴趣盎然的弧度。
片刻之后,唐小糖双眼一亮,向一件看似普通的西装,“要这件!”
司寒爵,“为什么选这件?”
唐小糖脱口而出,“因为主人最喜欢这个牌子啦!”
说完之后,小熊软糖自己也愣了一下,咦,糖怎么知道主人最喜欢哪个牌子?
一定是糖太了解主人衣柜里的衣服啦。
一定是这样。
司寒爵抿着唇,淡淡道,“嗯。”
那确实是他最喜欢的品牌,小众,低调,店面开在英国圣玛丽门街,每年只预定一百位客人,店主生于世代为贵族缝制衣服古老裁缝家族,恪守着守旧又传统的做工,几年前濒临倒闭。
他在那里兼职了一段时间,店主陪伴他度过十六岁生日,给他比别人更多的新水,于是司寒爵向屈指可数的几个朋友东拼西凑,凑了一笔钱,拯救了那家店。
他记得很清楚,姜宇是第一个爽快答应会借钱的。
那是他的第一次投资,用精准到苛刻眼光,挽救了一家所有人都不看好的裁缝店,赚回自己的第一桶金。
这件小事他偶然向唐糖提过,当做茶余饭后活络气氛的一个小话题,他说自己喜欢简单的初心,而且,时代越进步,这些古老的手艺只会更加值钱。
他只是个商人而已。
唐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不,司先生是善良的人。
是司先生的初心。
小小的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
好像是本能地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一样。
司寒爵侧过脸,心疼地亲了亲他的小糖果。
……
敲定衣服,洗漱之后,司寒爵拿出邀请函,亲自确认了一遍明晚的流程。
邀请函是烫金的硬纸,厚厚一叠,既有流程,也有拍卖品的介绍。
因为在卧室里,司寒爵拿出一副无框护目眼镜,熟练地戴上。
唐小糖张大了小嘴。
轻巧的银白眼镜架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衬得浅麦色的皮肤清冷如玉一条银链从耳边垂下来,在好看的颧骨边轻摇晃着,一抹流光在银链上滑过,有种乍暖还寒的凉,像是一块碧玉琢磨成的君子兰,一双巧手在叶瓣上刻了一朵小花,映出一抹耀眼的光华。
冷而静。
还有似有若无的杀气。
唐小糖花痴地盯着主人,司寒爵双眼没动,手指却精准地抓到发呆的软糖,笑道,“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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