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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住在这里吗？”苏格兰又试探着问。
“当然不是，我尊重你的选择。”威士忌开口，却很快话锋一转：“但如果你要出去的话，我希望能得到你安全屋的钥匙和地址，我们是家人，我认为这一点并不过分。”
苏格兰皱了皱眉，是想用“家人”一词拴住他吗？表面上是家人，实际上只是方便监视。
“另外我还需要在你的手机上面安装一个小小的软件，没有其他作用，只是定位罢了。”为了防止自己的家人死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威士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请容我拒绝！”苏格兰没办法容忍了，他收敛脸上的笑容，严肃地看着威士忌说道：“尽管你是我的上司，但我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间。”
“我给你。”
“不，你没有给我。”苏格兰与其针锋相对，他不是不畏惧威士忌，但如果真的答应了他，对方只会更加变本加厉，而且他的手机绝对不能让人动手脚，威士忌也不行。
威士忌定定地看了苏格兰好一会儿，久到苏格兰都快要撑不住妥协的时候，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不动你的手机，但是你要住在这里。”
如果拒绝的话，威士忌会生气吗？苏格兰想要试探，但最终还是强忍住了。
“你喜欢什么颜色？”
突兀的问题让苏格兰一怔，他很快回答：“我没有喜欢的颜色。”
“你的眼睛是蓝色的，你应该不讨厌蓝色吧？比如天空、大海？”
“不讨厌。”苏格兰摇了摇头，还是不明白威士忌的意思。
威士忌也并没有和他说明，只是对他笑了笑，便开车带他去了组织的训练基地。
一路上威士忌都没有说话，沉默得宛如一块石头，却给了苏格兰“这才是他”的感觉，相比起对方脸上的温柔，面无表情的威士忌更让苏格兰看着顺眼。
“爱尔兰！”一进入基地，威士忌便注意到了正在做搏击训练的爱尔兰，他拉着苏格兰大步走了过去，热情地为两人介绍着：“这是苏格兰！苏格兰，他是爱尔兰，也是你的哥哥。”
苏格兰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哥哥”，爱尔兰肌肉发达，身材魁梧，代号明明也是一种威士忌，却在面对威士忌的时候表现出了极为不耐烦的神情，甚至用双手狠狠推了威士忌一把。
“你有完没完，谁要陪你玩那种过家家的游戏！”爱尔兰的力气明明很大，威士忌却纹丝未动，似乎是察觉自己撼动不了威士忌，爱尔兰冷哼一声，转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爱尔兰，你这样苏格兰会难过的。”威士忌上前抓住了爱尔兰的肩膀。
爱尔兰想要挣脱，却完全挣扎不开，只能气闷地停在原地。
“至少打个招呼吧。”威士忌期待着。
爱尔兰眉头紧皱，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再拒绝，朝苏格兰打了声招呼：“我听说过你，苏格兰，你可真不走运，竟然会获得被诅咒的代号。”
“爱尔兰！”威士忌立刻反驳：“苏格兰并不是被诅咒的代号！”
“没错，苏格兰不是，但爱尔兰是。”爱尔兰逼近威士忌，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嫌恶，恶语如六月寒霜：“凡是和你扯上关系，都让我觉得恶心。”
威士忌蓦地松了手。
爱尔兰整理了一下衣服，看都不再看威士忌一眼，径直便离开了。
看着威士忌眼底化不开的忧郁，苏格兰担忧地问：“威士忌大人，你没事吧？”
“不，我没事。”威士忌摇了摇头，勉强朝苏格兰挤出一抹笑容。
“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要笑。”苏格兰用手遮住了他的脸。
就连视线都被遮挡，但威士忌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反而问道：“不笑的话，你不会害怕吗？”
“我并没有害怕您。”
“但是你太客气了。”
“这只是礼貌，并不是害怕。”
威士忌沉默了一会儿，他拿开了苏格兰的手，看着他说道：“和家人相处，并不需要那样多的礼貌。”
家人？威士忌是认真的吗？
苏格兰怔怔地看着威士忌，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又合上。
还是不可以，苏格兰想，他还是没办法将威士忌当做是家人。
在威士忌的“监督”下，苏格兰展示了自己的枪/法与搏击能力，威士忌在一旁轻轻为他鼓着掌，其实苏格兰的能力威士忌早在选人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
苏格兰、波本、莱伊，这三个人都是同期里面的佼佼者，否则也不会入威士忌的眼。
“苏格兰，下午的话，能陪我去一趟箱根吗？”威士忌问。
苏格兰斗志高昂：“是，大人！”
这是他在威士忌手底下接的第一个任务，绝对不容有失！
下午两点钟，箱根某温泉旅社。
苏格兰静静地坐在温泉中，身体逐渐放松，表情却很是茫然。
为、为什么？
不是任务吗？为什么任务变成了泡温泉？
“大人……”
“晚上的话，怀石料理怎么样？”威士忌问。
苏格兰下意识回答：“可以。不，不对，大人，我们为什么来泡温泉？”
“因为很舒服。”
的确很舒服，这一点苏格兰无法反驳，但是……
“没有任务吗？”苏格兰凑近威士忌，在他的耳边悄声询问着。
威士忌顿时笑了，并且认真地告诉他：“我不是琴酒，组织有什么任务我并不关心。”除非先生亲自打电话过来，否则威士忌才不会主动去做任务。
苏格兰呆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威士忌会是这样的性格。
后背痒痒的，苏格兰差一点被惊得跳起来，慌张地问：“你做什么？”
“按摩啊，按摩可以让身体更加放松。”威士忌说的理所应当，手指在苏格兰的后背穴位上轻轻按着，见苏格兰想逃走拇指加重摁在了他某个穴位上，顿时就让苏格兰的身体软了下来。威士忌笑了笑，在他的耳边低语：“不必惊慌，只需要静静享受就是了。”
威士忌的手指不轻不重地为苏格兰按着，苏格兰的身体则越来越向下，渐渐地发红的耳根连带整个脑袋都没入了水面之下。
第3章 两副面孔
威士忌就是个神经病——
晚饭吃着怀石料理，苏格兰在内心拉长了声音呐喊。
带他出来玩，带他泡温泉，给他按摩，还带他吃怀石料理……这哪件事像是威士忌这种人会做的？
威士忌啊威士忌，你还记得你是组织的干部吗？
“我也不太清楚你的喜好，会喜欢吗？”威士忌温和地问：“我认为这家的碗盛味道最好，你觉得呢？”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吃饭吗？”苏格兰捕捉到了重点。
“偶尔，有新人的时候，一般他们只会陪我吃一两顿饭，然后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威士忌的眼底闪过一抹惆怅。
苏格兰：……
这不怪他们吧？这样的热情款待，真的很难令人不去怀疑威士忌是不是另有阴谋。
“苏格兰……”
“在外面还是喊我绿川光吧。”苏格兰提醒他，他可不希望自己犯罪分子的身份这么轻易就暴露。
威士忌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地交付自己的姓名：“矢泽真一。”
“你的名字？”
“假的。”威士忌立刻说道：“我的真名就是威士忌，矢泽真一这个名字是假的。”
苏格兰皱了皱眉，就算矢泽真一是假名字，也没有人的名字会是威士忌吧？从这方面来看，威士忌对组织未免也太忠诚了。
“威士忌都是家人吗？”苏格兰问。
“当然。你们的能力各有不同，亦有强弱之分，但是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威士忌十分流畅地说出这番话，似乎没感到任何违和，“我对你们也没有太大的要求，只有一点，不要伤害家人，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
“意思是代号威士忌酒类的人不能自相残杀？”
“没错。”
“如果任务失败呢？如果任务失败被组织追责……”
“组织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威士忌安抚着苏格兰的情绪，和缓的声音中透露出巨大的自信：“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组织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对你们进行惩罚。”
苏格兰心中一顿，意识到了威士忌的权力之大，笑着说道：“能够对我们进行惩罚的只有你，对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不该提什么惩罚，如果你做错了事，我会好好教育你的。”威士忌眼神诚恳。
教育？苏格兰心底冷笑，不过是变相的惩罚罢了。
用“家人”“教育”一类的词汇拴住他，事实上却没有半点变化，黑衣组织依旧邪恶，威士忌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什么时候会有任务？”
“在你需要的时候。”
这个答案让苏格兰一怔，他狐疑地打量着威士忌，试探：“如果我不想做任务，就可以一直没有任务？”
“没错，你不想做任务吗？”威士忌立刻问，看模样似乎还蛮期待的。
苏格兰立刻变了脸色，严肃地说道：“不，我想。”
威士忌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事实上，威士忌并不希望他的家人变成组织的任务机器，若是能彻底抛弃任务，和他住在一起，每天这样出来游山玩水也是一件妙事。
只是很可惜，他的家人似乎都是些上进心很强的人，并不喜欢悠闲的生活。
“和我一起做任务可以吗？”威士忌又问。
苏格兰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
第二天，威士忌开始带着苏格兰做任务，多是一些情报交易的任务。
威士忌会将车停在距离交易很远的地方，自己则离的很近，却又不主动过去交易，而是在苏格兰完成交易之后对他发出夸赞。
接连五日，尽是如此。
“威士忌大人，你看过我的资料吗？”苏格兰问。
“当然，有关家人的资料我不会漏掉一分一毫。”
苏格兰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强调：“那您应该清楚，我是一个狙/击/手，不是情报人员。”
“杀人会为你带去罪恶感，除了琴酒那种天生的刽子手，没有人会喜欢杀戮。”威士忌示意苏格兰安心，“你不需要担心组织的任务，没有你，还有其他人会做那些恶心的任务，组织里并不缺少拼命朝上爬的鬣狗。”
苏格兰的眼神闪过一抹讶异，威士忌竟然不喜欢杀人，并且称需要杀人的任务是“恶心的任务”？既然如此，他又是靠什么坐稳干部位置的？
两人刚认识没多久，最忌讳交浅言深，因此苏格兰没有继续追问。
情报任务过于枯燥，而且苏格兰发现，他所进行的情报交易也不是多核心的任务，对于他的卧底计划并没有什么帮助，于是很快没了兴趣。
对于苏格兰的“消极怠工”，威士忌乐见其成，并且将他重新带回了庄园。
明明是秋日，庄园却点缀着一大片艳丽的红色，玫瑰点缀的庄园更显复古与瑰丽，令人一眼望去便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感。
苏格兰第一次进入庄园的时候是深夜，离开庄园的清晨也是行色匆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庄园的美。
“喜欢吗？”威士忌打量着苏格兰的表情。
“很漂亮。”
“这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苏格兰笑了笑，并没有当一回事，“家”这个字眼对于组织成员来说太过虚幻，比五彩的泡泡更加脆弱，不用戳便破了。
“你先休息，我有些事情要去趟基地。”威士忌晃了晃手机。
“好。”苏格兰点了点头，拿着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威士忌朝他摆了摆手，然后便又钻进了车子里面，直接开车去了基地，琴酒已经在等他了。
“花。”琴酒将一束野菊花递给威士忌。
威士忌接了过来，却说道：“丹尼的忌日在一周后。”
“一周后我有任务。”
威士忌皱了皱眉，对于琴酒的回答并不满意。
“总之，你代我去看他吧。”琴酒表现出了不耐烦，突然扯住了威士忌的衣领，将他拉过来恶狠狠盯着他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有多荒谬？”
“丹尼是你杀死的，琴酒，你去祭拜他很正常。”
“他是卧底！”琴酒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威士忌却并不接话，只继续说道：“你每年都要去祭拜他，这也是先生的命令。”
“真该死！”琴酒松了手，眼神嫌恶的咒骂着。
该死的卧底！
该死的威士忌！
如果杰克丹尼的代号不是一种威士忌，那事情就不会搞到现在这样。
“总之，我不管一周之后你有没有任务，琴酒，你答应的事情必须要做到。”威士忌两只手握住花的两端，十分随意地将花折断，然后丢到琴酒身上。
琴酒身上的杀意凝聚又消散，上有先生压制，再加上他和威士忌实力相当，强忍住了才没有动手。
“如果你不来……琴酒，我想你不会再想见到我发疯的样子。”威士忌言尽于此，家里还有苏格兰在等他，于是很快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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