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有些犹豫,她看了看重瑟,“这……不好吧……”
萧轻刚想接过话茬说那就算了,谁知重瑟道:“好啊,多谢萧公子。”
萧轻:?
你们主角是不是有点太不客气了?
不过二人住下也好,盛阳的清白虽然保住了,可重瑟还没有找到连决,萧轻也不敢担保盛阳不会死。
如果有那一天,他一定会拉住盛阳,不让她去挡剑。
萧轻还记得自己在地铁里看到盛阳死的时候,谢谢重瑟,上班路上就把他的心情降到了负数,生活好苦,上班好累,看个爽文还要被虐。
他其实很喜欢这样活泼元气又天真可爱的女主。
但其实最喜欢的,还是她在主角籍籍无名时不离不弃,一双眼永远在重瑟身上,好像无论他是贫穷或者富贵,都是救了自己的盖世英雄。
——
《佛魔焚我》第五章
“放开我!我不要嫁给他!他比爹爹的岁数都要大!”盛阳挣扎着,被家里人强行戴上盖头,想要把她塞进轿子里。
十五岁的盛阳,出落得亭亭玉立,早就是村里许多人觊觎的目标。
盛阳的父母并不重视这个女儿,早在她出生时,就已经暗自把她标为一个货物,这家出二十两,那家出五十两,嚯,东边那个打了半辈子光棍的薛老头掏出全部积蓄一百两,求娶盛阳。
与其说娶,不如说卖。
盛家夫妇欣然同意,也不管不顾盛阳的意愿,抓着她就要往轿子里塞。
盛阳双手格在轿门前,死活不肯踏进去一步。
僵持之际,碰上了满脸阴郁的重瑟。
“让一让。”重瑟冷冷道。
乡间小路,路中间横出一顶轿子,叫旁人再下不去脚。
重瑟不久前才在雪林猎杀上品三重灵兽,入三重化境,满身褴褛血污,唯有一双紫眸看起来夺人心魄。
盛阳靠这双紫眸认得这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重瑟,自己还会多分一点食物给他,只是三年前他父亲去世后,重瑟便不知所踪,村里有谣言传是重瑟弑父,想不到今天居然在此撞见。
十五岁的重瑟在雪林里生活了三年,吃了三年野兽,早已不似三年前那样弱不禁风,他高了许多,看起来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虽然皮肤还是很白,但隐约能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
“阿重?!是你吗阿重?!”盛阳脱口喊道:“救救我!我不想嫁给那个老头!带我走!”
重瑟似乎想起这个耳侧别着向日葵的少女,曾经帮过自己。
他本来回来只是苦于一直未能突破四重修境,想看看自己父亲的尸骨还能不能给自己一点帮助,救下盛阳,只是顺手而已。
从那天后,重瑟身边多了一个少女。
一个满眼只有自己的少女。
第5章
萧轻睡不着。
他有点后悔。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觉得自己是个俗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去多管闲事。
也许本来穿到这本书里就是让他来享受生活的呢?可这美好的一切都被自己的多管闲事打破了。
现在这本书的主角,靠杀修为高和至亲至爱之人提升境界的血骨魔屠,就在自己隔壁住下了。
可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把火灵芝给盛阳。
这狗男人不值得!
萧轻摸着自己肋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壁有一把相同上品五重骨刃,两边互相呼应,让他觉得肋下很热。
他翻起身,解开衣衫,从肋下抽出骨刃,想给它两拳让它老实点再塞回身体里,谁料刚抽出来,一柄同样洁白但绕着无尽煞气的骨刃于黑暗中探出,抵在萧轻喉间。
再深一点,就可以轻而易举取他性命。
重瑟出现的悄无声息。
“好巧,我也有这把刀。”重瑟从黑暗中现身,一双紫眸流光溢彩,牢牢盯着萧轻手中那把和自己一样的骨刃。
何止一样,连品级和力量都是一样。
萧轻身体一顿,骨刃的血气逼人,就这样抵在自己脖颈处,实在骇人,萧轻企图唤醒重瑟少有的良知,“重瑟,再怎么样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
“我没有救命恩人。”重瑟垂眸,“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做好人好事替你积阴德?
萧轻的里衣半敞,露出他没怎么锻炼过薄薄的前胸,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个修炼者,他此刻有些无辜道:“我没有想要的。”
骨刃往前抵了一分,萧轻连咽口水都不敢。
重瑟阴狠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他尝遍人情冷暖,自知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对自己好的人。
“好吧好吧。”萧轻举起双手,“我承认,确实有所图。”
“什么?”
“因为盛阳!”萧轻道:“我看不得她跟你一起睡在破庙里!”
重瑟半信半疑:“你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但这叫一见如故懂不懂!”
抵在脖颈的骨刃收了回去,可重瑟整个人却逼近萧轻,连带着他的手握住萧轻的骨刃,温热的气息喷在他面门之上,重瑟的手指修长,很是好看,可掌心粗糙,虎口有茧,握住萧轻那双真的没沾过阳春水的手时,磨得萧轻手背有些发痒,他问:“那你的骨刃又是怎么回事?你也是猎刃族人?”
那双紫眸过于炫目,虽然知道面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萧轻还是努力不被那张过分美貌的脸吸引,磕磕巴巴道:“是……是啊……”
重瑟一双眸里盛满肃杀之意,握住萧轻的手愈发用力起来,“你骗我!”
“我不是!”萧轻想把手从重瑟手心抽出,奈何他力气太大,萧轻无奈道:“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也许是世界上另一个你。”
“另一个我?”重瑟眼眸微眯。
“你十二岁弑父,十五岁入三重化境,十八岁入五重绝境,对不对?”
重瑟不语,握着萧轻的手愈来愈重,压得他手腕通红,一双眼中惊疑不定,这些,是连盛阳都不知道的事。
萧轻微微叹了口气:“我和你一样,你先松手。”
重瑟将信将疑松了手。
萧轻点了点自己的骨刃,骨刃化为含霜剑,一股属于顾寒的灵气自骨刃间运转起来。
不可能,骨刃之间是不会互通的,而且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顾寒。
重瑟一双眼晦暗不清,但心中已是摇摆不定。
萧轻乘胜追击:“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伤害我,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
“哦?”重瑟勾起嘴角,他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你的意思是,我们会受同样的伤?”
萧轻一愣。
下一秒,重瑟的手毫不犹豫穿进自己本就重伤的肩胛骨,手指拔出来时,有温热的血溅在萧轻脸上,还未来得及反应,自己本就宽松的衣衫被重瑟扯开,二人相同的位置,萧轻干净的锁骨处并没有因为重瑟的动作而有一丝变化。
重瑟握住萧轻的肩,把手上的血抹在萧轻锁骨上,俯身靠近萧轻,单膝跪进床榻之上,抵在他的双腿之间,笑得邪气:“萧公子,你又骗我。”
“不是,谁跟你说这个了?”萧轻着急忙慌伸手想去堵那个喷涌出鲜血的伤口,他抽出腰带,扎在重瑟上臂替他止血,“是灵魂,你懂不懂,灵魂!又不是肉体”
萧轻承认,他现在狗腿的行为,确实是想拉一拉重瑟的好感,苟住性命。
重瑟并没有阻拦萧轻的动作,反而配合地抬起手,任他包扎。
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相信了。
萧轻嘀咕道:“按你受伤的频率和程度来说,我如果和你会受同样的伤,怕是等不到你来就嗝屁了。”
“你说,你在等我?”重瑟忽然开口。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萧轻有点后知后觉,自己坐在床上,衣衫半敞,腰带也没了,举着手给重瑟包扎时整个前胸都露在外面,而重瑟又挨得极近,扶在自己肩上,一条腿还半跪在床榻上,正好抵在自己两腿之间……
这叫什么动作???
萧轻咳嗽一声,往后仰了仰,拉开了点距离,“没等你,你不要说得这么暧昧,我是直男。”
“什么是直男?”重瑟似乎没有意识到两个人的动作之近,他反而逼近追问。
二人之间的距离,萧轻觉得自己努努嘴就能和他亲上。
“就是,我喜欢女的,不喜欢男的。”萧轻不太自然地解释道。
重瑟这才发现二人确实有些过于近了,而且萧轻几乎半裸着,月光照进来,还能看见自己抹在他锁骨上的血,红白分明,黏在肌肤上已经干涸,透着猩红的血气,居然有点……
他也不喜欢男人!
重瑟猛地松手,退出八尺外,“我也一样!”
* * *
任瓷对盛阳一见如故,自从萧轻把她带回来,这位萧夫人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
一会儿问她冷不冷饿不饿,一会儿送她自己年轻时戴的玉镯,一会儿又邀她去城中商铺要给她买衣服,活脱脱当成女儿养了。
萧轻撑着下巴,看着换了一身新装,更加明艳动人的盛阳,隐隐也有一种老父亲的成就感。
啊……穿着粉色小裙子的盛阳也很好看。
任瓷替盛阳梳头,绾了一个少女的盘发,将她那朵向日葵插在发髻中间,再为她戴了一双碧玉流苏耳坠,看起来更有少女的灵气。
“子琤?”
萧轻回过神,“怎么了?”
“擦擦口水。”任瓷白了一眼自己儿子,满脸嫌弃。
“啊?”萧轻擦了擦嘴,发现没有口水,身前两个美人笑得花枝乱颤,他也无奈笑了笑。
任瓷清楚,自己儿子喜欢眼前这个少女。
三人一同出街,盛阳被萧夫人打扮得看起来和天华城里的贵族小姐没有区别,只有那双乌黑的大眼比其他少女都要亮,叫萧轻挪不开眼。
此时街边围了一圈人,挡在三人要过的路上,本想绕过去,却发现里面似乎有一伙人围着个瘦小少年,他衣衫褴褛伏在地上,正被人摁着用鞭子抽打。
那瘦小少年一面呜咽一面想往前爬,看了着实可怜。
萧轻多看了几眼,忽然想起自己在盛阳前立的慈善人设,要就这么走了确实有点不太崩人设,顿了几步,他挤开人群,道:“为何要如此对一个小孩?”
巧的是,动手的刚好是软香阁的龟公,萧轻出手阔绰,在那边一壶千金的茶连点了大半个月,人人都认得他,便停了手,谄媚解释道:“您有所不知,这是我们新买的小倌,不听话,跑了三回了,一点记性不长……”
那瘦小少年得了空,又想跑,被摁在地上,抬起眼来是一双不屈不挠的眸,颜色有些浅,泛着淡淡的紫色,把萧轻看得一愣。
也是猎刃一族的,但瞳色没有重瑟那样纯粹的紫,看样子继承的血脉并不多。
虽说猎刃一族长久没有族人入过世,还有焚魔玄镜这一上古神器阻隔外界,让外人无法入内,可从小说来看,此时猎刃一族内部已有嫌隙,重瑟的母亲就是逃出来的祭刀人,那么一定不止有一个逃出来的人,偶尔看见也不算奇怪。
那龟公瞧见萧轻惊愕的眼神,道:“您瞧他的眼,是不是有些稀奇?”
萧轻道:“多少钱,我买了。”
“这……这可是稀货,得加钱……”
最后萧轻到赫连夫人那里把这瘦小少年买走了,花了一大笔钱,不过这对萧家来说不算什么,萧夫人也没什么异议,她看得出来,自家儿子在这刷好感呢。
果不其然,盛阳看着萧轻的眼神都有了几分敬佩。
萧轻没打算多养个人,他额外出了笔钱,给那少年,叫他好好读书,将来……
话还没说话,少年一把抢过钱袋,一溜烟跑得没影。
……
萧轻怎么觉得有点被骗的意思。
小插曲后,他们提了一圈糕点,路过酒楼时,盛阳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望向里面,“阿重?”
萧轻看见带着黑色斗篷的重瑟坐在里面,他的桌旁有个和人谈笑风生的俊逸男子,腰间别着一把铁扇。
是连决。
萧轻警觉起来,生怕盛阳在重瑟抽出剑的一瞬间冲上去挡剑。
可现在剧情也变了,发展的轨迹也和原小说并不一样,盛阳喊出声时,连决竟然早有防备,一把铁扇展开,射出无数利刃。
盛阳想也不想冲上前去,萧轻紧跟而上,一把推开盛阳,挡在重瑟面前,硬是吃下了三枚淬满寒毒的飞刀。
萧轻只觉得喉口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剧烈的疼痛袭来,他只觉得周身又冷又热。
“子琤!!!”萧夫人尖叫着跑过去。
失去意识前,萧轻在想。
有没有可能,其实重瑟自己完全游刃有余,不需要别人来挡呢?
为什么要冲上去啊盛阳?!
为什么自己也要冲上去啊?!
明明自己也有五重绝境的力量,为什么不能很帅的冲上去把飞刀甩退,然后再很帅地抱住盛阳,在半空旋转,用气泡音问她:没事errrrrrrrrr吧?
而不是这样很他妈狼狈地挨了三下,然后像狗吃屎一样摔倒在重瑟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后一眼,萧轻似乎在重瑟眼中看到一点松动和慌张。
看来是真的相信了,再强大的主角,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天选之人时,还是比较珍惜性命的。
连决见暗器未中,将铁扇彻底展开,之间那宛如钢刃的铁扇展成圆形,朝重瑟袭来。
重瑟侧身闪过,骨刃自肩后抽出,几下过招,便将连决打倒在地,刃锋指喉,重瑟问:“为何那日要暗算我?”
连决脸上凄然,他恨恨道:“你杀我师兄!还问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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