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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路澄刚从公司出来,一个男孩子啪叽就扑了过来。
路澄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他,这男孩子才勉强站稳。
他染着一头金毛,蓬松得像一只金色羊驼。
个子不高,长得却精致好看,上来就呜呜呜。
满脸泪水,泣不成声。
金毛羊驼拽着路澄的袖子:“呜呜呜求求你,求求你把阿淮让给我吧!”
路澄:……哈?
路澄纳闷:“您好,您是哪位?”
金毛羊驼抱着路澄的胳膊。他个子矮,抱着路澄的胳膊,好像路澄柱了一根手柄部位上了金漆的拐杖一样。
“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我不能没有他,我好喜欢好喜欢他,呜呜呜哇哇哇!”
路澄:“……这样,去咖啡店里说,好吗?”
“你在这里哭,大家都看着我们,事情也得不到解决,对不对?”
羊驼点点头,泪眼婆娑:“那你答应我,你不会跑掉。”
“……啊?”路澄纳闷,“我跑什么,我往哪里跑。走吧,去咖啡店里,点杯热可可,慢慢说。”
什么求求什么还我,一口气说清楚,别在大庭广众之下werwerwer大声哭,像一只被踹了屁股的嚎叫比格一样。
路澄引路,金毛羊驼一边擦眼泪,一边跟在后面。
路澄和金毛羊驼一起,进了公司附近一家咖啡店。
金毛羊驼坐下之后,就又开始呜呜呜哭。
虽然没哭出羊驼的声音,但确实哭出了金毛的声音。
“……别哭了。”
路澄有点儿忍不了了。他的耐心本来就只有小孩子那么多,现在属于到了耐心售罄的极限了。
本身他的性格里,就最看不得人哭,因为他真的觉得很吵。
看人张大嘴哭,只想一把捂住他的嘴,反复拍打,直到发出呜嗷嗷啊啊的声音。
路澄看着他,手痒了。
第17章
金毛羊驼被威胁到了,努力控制了一下,可还是忍不住哽咽:“他对我真的很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路澄拧着眉毛,可谓是满脸痛苦了。
路澄确认了一下:“我们确认一下,你说的阿淮,是季淮对吧?”
金毛羊驼点头。
那路澄就更纳闷了啊。
他抱着胳膊:“你喜欢他什么?我看他花心滥情,没哪里是好的。”
如果说孟竟轩是发疯比格,那季淮就是发情泰迪。
人可以喜欢狗,但不能真的和狗过吧?弟弟,吃点好的吧?
羊驼哭哭:“不,你不懂。那只是他对我们所有人都心存怜惜而已,他最心软了!”
啥?
哪里来的所有人?
路澄后仰,准备迎接恋爱脑的洗礼。
金毛羊驼:“呜呜呜他说,我和他之前爱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说,他对Aaron是心有敬重,对Noah是心存感激,对Carver是意存怜惜,可和我之间,却是刻骨铭心的相爱。”
路澄:???
好家伙,季无忌啊!
路澄也是长了见识了。
他又是觉得啊啊啊好超过太超过了,又是有些不耐烦地用指尖敲了敲桌子:“你们这不是1v1,放在晋江会被屏蔽的。”
“你不懂!”羊驼挣扎了一下,“爱就是这样的!”
“呜呜呜呜可是他不要我了,我本来是他手中的小鸟,没有了树枝,小鸟怎么栖息呢?”
路澄真的是痛苦面具:“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我的耳朵都在听些什么东西啊?
我都听到了些什么东西啊!啊?救命!
恋爱脑的光芒闪耀大地,满心满眼都是恋爱脑的光芒了。
我受伤了,我的灵魂受伤了!
金毛羊驼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语言,给路澄带去了切实的伤害,还是带buff的那种伤害。
他是真的有需求,才过来求路澄的,不是故意来恶心路澄的。
……这样反而更神奇了。
因为他是认真的!
他是认真地在说那些话的!他的小脑袋瓜子里面就是这么想的。
服气了,那不是更离谱了吗?
说完,他有些扭捏,但哀求道:“你可以把他让给我吗?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他都不理我了,呜呜呜呜!”
“我知道,他现在最爱的是你,可是,可是,我不能没有他……”
路澄:“……所以,你为什么找到我面前?”
难道他现在是所谓的“正宫”吗?
喵了个咪的,呕呕呕!
他梳理了一下之前的对话,想仔细地去理解一下金毛羊驼的逻辑。
嗯……好像没有逻辑。但是全部是感情。
至于到底是什么感情,才能眼瞎了一样觉得季淮是他心头的宝,路澄还是搞不明白这些是些个什么复杂感情。
路澄不懂就问:“我还是不太理解,要不你给我讲讲?”
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上当受骗的?
羊驼泪眼朦胧:“讲什么,我和阿淮的爱情故事吗?”
路澄满脑子,阿淮?别阿了,阿什么阿啊,能不能好好讲话,太嗲了!
爱情故事?
您这个爱情故事差不多直接等于受骗经历了,对于路澄这个不理解爱情的事业脑来说,值得当成八卦听听了。
来!讲!
羊驼哭哭啼啼的。
可他倒是长得真好看,精致小金毛,哭得眼睛红红的。
他坐在抱着胳膊的路澄对面,俨然是霸道渣攻和清纯甜受的分手现场,还是渣攻狂甩的那种。
羊驼满脸回忆,语气柔和,轻咬下唇又松开,樱花色唇瓣上留着印子:“我和阿淮,是一见钟情。”
据他所说,他和季淮相遇在一个温暖春日。
他是学导演的,找投资递简历的时候,季淮正巧路过。
在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季淮对他一见钟情。
路澄看看金毛羊驼哭得酡红的笑脸,又看看羊驼不自觉咬下唇的动作。
那叫什么一见钟情,季淮根本就是见色起意啊。
你这哭起来,真的很能激起1的欲望。
好在你面前是路澄。
路澄不仅不心动,还觉得厌烦。
哭哭哭,哭什么哭,吵死了!
“阿淮说,他支持我的梦想。后来的相处过程中,我也慢慢知道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们就在一起了。”
金毛羊驼回忆着:“我们在家庭影院里放着老电影的时候,他低头吻了我。我现在还记得他的吻,落在我唇上的感觉。”
“然后,他的吻越来越重,不仅仅是暧昧,更是侵占、欲^望和……”
路澄赶紧打断:“说故事,别说黄故事。”
羊驼抹抹脸:“我们一起过了很好的一段时光。后来,我太依赖他了,我老是闹脾气,闹小性子,要他哄着,我逼得他不得不出轨了呜呜呜呜。”
路澄:……?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啊?你要不要听一听你在说什么?
你这是已经恋爱脑绝症晚期了吧,你认真的吗?
路澄几乎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好像每一个要吐出来的中文字都烫嘴一样。
什么叫逼他出轨,你拎着他的鸡儿了吗?
路澄阿巴阿巴半天,还是语塞。
羊驼倒是抹抹眼泪。
“我真的很爱他。我想着,只要他还在骗我,那就还是爱我的呀!”
小男生哭啼啼:“后来他来找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也生气,想发脾气,可我真的只好忍着,装着乖巧,我乖的时候,他才会对我好,才会见我。”
“我真的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金毛羊驼说到这里,身子使劲往前探,眼巴巴看着路澄。
“直到我听说,他最近一直缠着你,我知道,他这是喜欢你了。我之前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用心,我好怕,我怕真的一点点都不要我了。我只好打听到你的消息,来求你。”
“你把他让给我吧,求求你了,我真的爱他,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呜呜呜呜!”
路澄忍不了他的车轱辘话了:“你这和爱有关系吗?”
他直言:“而且他对你哪里好了?”
金毛羊驼啊了一声,似乎有些茫然:“爱就是这样的啊。”
路澄:“是吗?那我这辈子都不会沾一点边。”
他叹口气:“小羊驼,我跟你直说,我和季淮,没有你说的所谓感情。”
“而且你说的,又有多少是感情?”
“你有点像是被……被蛊住了。你就这么自己一个人,直接来找我?我要是坏人,我羞辱你,打你骂你,你又要怎么办呢?”
羊驼真诚道:“我就求求你。”
路澄:“……我被你蠢到了。”
“这样吧。”路澄掏出手机,“季淮不接你的电话,那你用我的手机打过去。”
“但他不会回心转意的,他已经厌烦你了,你又跑到我面前,他只会更厌烦,要赌吗?”
“如果他对你还有所谓的爱,我二话不说再也不和他见面直接祝福你们,如果他对你没有所谓的爱了,你也帮我个忙,别再哭了,好吗?”
路澄说完,见金毛羊驼点了头,直接拨通了季淮的电话。
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他俩之间。
“喂?是谁找我呀,是我的小鸟吗?”季淮接起来电话,就气泡音攻击。
路澄拧着眉毛:“有一只染着蓬松金发的羊驼找我,你认识他吗?”
“他啊。”季淮声音冷下来,“他找你?嗤,真够缠人的。”
金毛羊驼只听到这里,就忍不住了。
因为答应了路澄,所以忍着哭:“阿淮,我没有……我……”
季淮的耐心,甚至不够他说完一句话。
季淮直接说:“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因为你,已经无法正常生活了,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和我杠上了?你配吗?你最好想好。”
“别给脸不要脸,对吧,小男孩?”
金毛羊驼愣在那里。
……这是什么话?
什么正常生活?他的努力,他的隐忍,不就是想和他回到正常生活吗?
正常生活不就是他们刚开始恋爱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生活吗?
那他的努力算什么?他的隐忍算什么?
算、算给脸不要脸,是吗?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半晌,惨惨一笑。
路澄和季淮又废话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看着他。
他忍着哭腔:“……谢谢。”
路澄看着他,惨兮兮的金毛羊驼,哭得眼睛都是肿的,好像金毛都不蓬松了。
“你今年多大?”
羊驼小声道:“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啊,和原来的路澄一样的年纪。
难怪被骗。半点社会经验没有,还相信爱情,可不就被骗了吗。
路澄问他:“你是读导演的,之前也拉投资做项目。你还记得你遇见季淮之前,你想做什么吗?”
想做什么?遇见季淮之前,想做什么?
他的梦想,是什么来着?
金毛羊驼舔舔干涩的下唇:“我当初想的是,做点项目攒攒钱,钱够了,就去美国读书,完成电影相关的学业。”
“那很好啊。”
路澄干脆道,“没有爱的话,钱也好,对吧?”
路澄对着一脸茫然的金毛羊驼笑笑:“读书要钱的。你这种笨蛋,被骗成这样,当然需要精神损失费了。”
“我帮你搞点钱。”他一脸正经。
第18章
路澄生出这个想法,一是因为金毛羊驼真的怪可怜的。
路澄吧,未必是个很心软的人。
他做了三年打工人,任谁上了三年半高强度打工三年后,也没那么多学生心态好心肠了。
说心软,也不是心软。是金毛羊驼真的惨。惨到不心软的人,都觉得好惨。
哇,小男孩,还是学艺术的,学导演的,本身就一腔情调。
好家伙,对着季淮一阵倾撒。
以为自己在恋爱,结果整个人生都搭进去了。
之前,还是个正常人,在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人生梦想什么的努力,又是做项目又是攒钱拉投资的。
后来满脑子都是“呜呜呜呜我只有阿淮了我不能没有他求求你把他让给我”。
路澄真的觉得你这恋爱谈得,非常莫名其妙啊!
恋爱脑真的会被坑的!
二是因为,也该给季淮找点麻烦了。
路澄定好计划后,约了季淮去美术馆。
季淮对美术馆毫无兴趣。
但是,他此刻正是对路澄充满性趣的时候,一接到电话。
“什么?美术展?”季淮听都没听清是什么美术展,“好啊好啊,我陪你去!”
到了之后,路澄在展馆里逛逛,季淮一直寸步不离。
充分发挥老男人的耐心,对着路澄就开始输出。
“你穿这件黑夹克真的很好看,显得小男孩很酷。配一些皮革首饰会更好看的,喜欢那些小玩意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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