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刑警女主角的步伐, 一面本格推理分析动机思索犯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面运用现在技术手段从科技侧稳步推进细节处理。
双管齐下, 找出凶手,查出真相。
在破案的过程中窥视人性, 在推理的过程中剖析社会。
多么好的悬疑本子啊,案情也多么合理多么有逻辑!
它本来可以成为一部多好的剧啊,可是里面的婚姻线……好绝啊!
到底在做什么啊?这个神奇果实一般的感情线,到底在干什么啊?
也难怪网友要吵架了,换成你,你也是要吵架的。
一般吧,围绕着一个剧的骂架,基本都是男主粉丝和女主粉丝吵,书粉和剧粉吵,总要有对立方才能吵起来吧?
没见过所有人一起骂剧的。
空前团结,所谓的粉丝和路人,一起对着剧破口大骂。
主演倒是真没什么粉丝,有的粉丝也是那种真爱事业粉,日常催进组催得奖的那种。
不会“姐姐演得这么好凭什么骂剧是你们不懂欣赏”,只会“丘斐是影后级演技干嘛这么对她啊想看婆媳回去自己梦好吗”。
这种互联网盛况,怎么能不吃瓜?路澄疯狂吃瓜好吗!
路澄和江鹤打着语音通话,他忙着笑,可信号那头的江鹤,反而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从他的语气里面,都能听出来他是真的担心:“这样骂《环廊》没关系吗?会影响到你吧?”
“不会的。”
路澄笃定开口,他对现在的情况分析得那叫一个清楚。
“你知道最搞笑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悬疑部分真的不错。”
“这就更搞笑了!因为要是纯粹的好,或者是纯粹的烂,反而不能骂成这样。”
他笑道:“就是因为又烂又好,所以现在大家都在发疯。”
发疯!
怎么能不发疯?网友都来发疯!
在路澄持续性吃瓜看热闹的时候,江鹤其实……有偷偷在忙啦。
他这个双标怪又暴躁起来了。
上次路见不平打了季淮一顿,季淮怕自己钱袋子受影响,暂时忍了。
但江鹤忍不了。
凭什么啊?凭什么和路澄玩啊?凭什么路澄坐你的跑车啊?凭什么你大喇喇就要亲他啊?你臭不要脸!
他脾气一上来,光打季淮一顿,觉得还不够。
一想到之后,路澄还要抽出时间去录制《身份套娃》第二季,而《身份套娃》第二季是季淮公司宽隽的项目……他就闹心。
他本来之前就投《身份套娃》,这次第二季也投了。
这综艺一看就是会赚的,他倒是不会亏,甚至分成只会多不会少。
可路澄去录,不是相当于给季淮打工吗?
怎么给孟竟轩打工,又给季淮打工,都没有给我打过工的……啊?!
你那是什么赚钱小饼干,不许你吃,给我吃!
江鹤抱着狗,斜靠在沙发上,越想越气。
怎么回事!恨不得发出土拨鼠啊啊啊的叫声。
他嫉妒,又闹心,连着好几天去请《身份套娃》的主创吃饭。
有在打好关系!打好关系以后才好挖墙脚!
暗戳戳试图挖墙脚,挖墙脚挖不到,就怂恿人家闹独立。
什么编剧导演灯光道具组……啊道具组就算了,什么服装组公关对接实习生,江鹤都偷偷记在了小本本上!
这几天几顿饭一吃,《环廊》也播到了第三集 。
路澄饰演的严拾,正式出场。
别看这剧恶心巴拉的,可是不恶心的地方还真挺好看的。
上来就是没有头的身子和没有身子的头,头和身子还不是一个人的,第一个案子起码就是死了两个人。
画面质感牛批,剧情跌宕起伏。
大部分观众都一边捏着鼻子一边觉得,啊那必须看到第一个案子凶手是谁之后再跑路啊!
说话也没有说一半的道理吧?!
断章拖更或者是坑文都是要被骂的呀。
还有一些观众,纯纯是为了看还能有多离谱。
倒是也挺好,看看推理,正紧张的时候,诶再看看感情戏。
这不是一下子就不紧张了?不仅不紧张,还觉得很搞笑,就把感情戏当笑话看了。
嗑cp?什么嗑cp?嗑谁的cp?
喔霸总x刑警?单单只看着四个字,应该本来是好嗑的。可是谁要嗑霸总x刑警x婆婆啊?
又不是疯了,这是在干嘛?
在丘斐充满魅力的展示个人形象却无cp可嗑的时候……
正是在这个时候,路澄出场了。
丘斐曾经拿过影后的。
这种拿过影后的女演员,她们身上都有一种共性的魅力。
——有着极强的故事感。
她的灵魂内含厚度,一个眼神就能引起观众对于她身上故事的窥探欲。
宿命论和对命运的抗争感在她身上交织,她将对于磅礴人生中不绝的思考内化为自己的演技,与自己所饰演的人物相融合,最终压抑本我而呈现角色。
她的故事感充斥着她的面容与灵魂。
好巧不巧,严拾也是个谜语人。
镜头但凡给到他俩,故事的内核质感就咻咻咻往上提升。
一个照面都是蕴意,一个对视都是故事。
譬如这画廊。
画廊为环形,头尾相连,走一圈,正为一圈,反一圈,仍为一圈。
她从环廊起点出发的时候,没有见到严拾。
而她走过一圈回到终点即为起点的时候,严拾正站在那里。
他好像是突然出现,又似乎一直站着,只是在她循着环廊往前走的时候,一直没有看到罢了。
他们两个人目光相接。
此时的她不仅是办案工作中的她,更是生活中的她。脱离开严肃的工作状态,她望着严拾,难免会对他生出好感。
谁会对着严拾冷着心肠,毫无好感呢?
他身上充斥着艺术家的气息,身上的味道也是混着油彩和笔墨的。
严拾站在环廊里,恰如站在他的王国中。
“这幅画的名字叫《蔷薇》。”
严拾笑着开口,声音清和悦耳。
“泼墨一般,几十遍晕染出的鲜红,才衬这幅画,才配名为《蔷薇》。”
严拾看着这幅鲜红的画,那红色似乎不仅仅在画布上,仿佛也顺着画布,映衬生长在了他的眼睛中。
望他的眼神,望他的眸中底色,仿佛也是暗红。
这画很美,在国际上获得过好几项大奖。
可他一笑,面前这副浓重着红色油彩的画,为他而衬托。
不及他,远远不及他。
弹幕发出被美貌蛊到的声音。
【帅到我的心巴上了,我的小心肝啊!我的小心肝正为你而倾倒啊严拾!你听见了吗?】
【好好看啊!!这么帅的画家,丢开你的妈宝老公和他发展一段交织在油彩与鲜血之间的感情啊快!】
【好诡异啊,这个配乐这个构图……严拾肯定不一般!】
【废话这么帅会一般吗?当然不一般!】
【是凶手吗是凶手吗?我不管别的我现在只想知道凶手是谁!然后我就跑路我实在是忍不了这感情线了!】
有些常看悬疑片的观众,猜测严拾是剁头案的凶手,不然怎么扯出这么个角色做什么?
但随着单元剧的第一单元最后一集播出,彻底打消了那些观众的心思。
随着案件逐步揭开真相,观众们终于得知,凶手是恶人,而受害者也是恶人。
夺命迫害,已经变成了恶人屠戮。
二十年前的杀人越货,分赃不均而分道扬镳。直至再次相逢,二十年前的背叛感再度卷土重来。
即便是正义感的警察,看着恶人们的累累罪行,也难免偷偷在心底说上一句。
“……活该。”
从法律层面不该,从道德层面活该。
可女主角却敏锐地觉察出来了不对劲。
仿佛案件背后有一双手,将恶人的仇恨交织,催生杀意,让逃脱审判的罪犯自行审判。
她和法医靠在墙角聊天,她始终觉得这种单单砍头而非分尸,最后将不属于你的头颅归于你的处理尸体方式,多多少少有些仪式感。
法医觉得她是想多了。
凶手供认不讳,案子完美侦破,哪里还有不对劲的地方?
女主角最开始也想用这样的说法糊弄自己。
她最近忙这个案子也累了,老公和婆婆那边的亲戚要来,她应该赶回去做饭,让亲戚尝尝她的手艺,而不是在这里胡思乱想。
可一定有哪里不对。
她相信所谓的仪式感,总要有前因,或者是借鉴出处。
于是频繁调查凶手的童年,也经常去图书馆翻阅。
直到她在图书馆看到了一本书。
彼时已经是即将闭馆的时候,封皮上的画映入她的眼帘。
封皮的抽象画与死者被摆放的姿势,竟然一般无二。
一翻开,却是西班牙文。
她一点一点靠着拍照识图翻译,读完了全书,立刻找到法医,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就是仪式感。”她强调。
“凶手杀了两个人,而他的动机,是背叛。”
她拿出这本书:“交叉惩戒,正是这本《无头三记》里面,圣人彼特提利惩罚背叛者的方式。被两个人背叛,将背叛者的头颅割下交换,躯体与头颅分离。”
“从今生至往后的每一世,诅咒背叛者‘有思考的脑,无行动的身;有行动的身,无指挥的脑’,是最恶毒的诅咒。”
她蹙眉呢喃:“《无头三记》是一本西班牙十九世纪的推理小说,里面有大量宗教隐喻,国内甚至没有译本,非常小众。”
而凶手小学辍学,没有什么文化。
审讯讲话的时候,凶手连一些基础用词都不理解什么意思。
他是知道这个所谓的“圣人背叛惩戒方式”,还是他灵光一闪与之相撞?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她眼神晶莹明亮,语气轻轻低沉:“除非有人教他,除非幕后……还有人。”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镜头特写法医惊惧的表情。
而后镜头倏然拉远,管弦乐奏响,恢弘的bgm响起,片尾浮现。
看到最后都微微张着嘴的观众:哇!
哇!!天啊绝了,好好看啊!
【是真好看,丘斐的演技又强了,感觉不出来是在演戏的那种真实感。】
【真的没有话说,丘斐太适合悬疑了,姐姐回头接一部悬疑电影吧球球了!】
【严拾太美了吧可恶!狂嗑画家x姐姐,姐姐诶姐姐你出去办案子,我在家里给你画肖像画,我们就是勤劳幸福的一家啊!】
【说得对,我要给画家和姐姐当崽!】
【看画家背后的一片鲜红,你当崽注定不会幸福惹!】
【中间在干嘛啊?搞不懂……但不影响我满脸问号。】
……要是中间没有那么一大段的女主角回家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老公和婆婆的亲戚那些剧情,就完美了。
完美和完蛋只差一个字,但是观众的情绪差好多啊!
达兆是对这剧抱着极高的期待的,具体期待就是不指望它成为多大的爆剧,而是指望它口碑爆炸。
……确实爆炸了。
成了非常热闹的乐子了,围绕着《环廊》的瓜,好比乐子人的永动机,永不停歇。
怎么能做到又好看又难看的?
精品剧是别指望了,但你会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割裂剧,谢谢。
可片方不懂啊!
编剧和导演只觉得,怎么没有人能看到我们对于艺术的追求啊?
女主角一边搞事业,一边经营婚姻,哪里不好了?
这感情戏就值得你们这样骂?
气氛正僵持着,好像随时编剧就会站出来阴阳怪气讲一些“事业和婚姻的平衡有什么不好你们这些没品味的家伙不懂得欣赏”的话,但还没讲,可似乎马上就要讲的时候。
孟竟轩这边出事儿了。
啊倒不是性命出事儿,就健康出事儿了。
就知道霸总常备的胃病多多少少哪怕再时髦那也是病啊,不是好东西,疼起来,发作起来是真的要人命的!
这天路澄一边上班,一边摸鱼,点了外卖柠檬蜜果汁,1000毫升的一小桶,吸溜吸溜,还正全网吃《环廊》的瓜,等着看编剧什么时候站出来和网友对打的时候——
桌上座机响了起来。
这种电话是公司的内线电话,基本就是这个部门打给那个部门,找这个总监那个部长的。
一看来电,总裁办公室,哦孟竟轩。
他接起来,积极营业:“孟总。”
那边没动静儿。
路澄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他又开口:“孟总?”
孟竟轩没有想以往那样从听筒里传来“送杯咖啡进来”“文件报表打印”“叫xx部部长过来见我”这类的声音。
而是,发出了,呻^吟。
路澄拿着话筒:……?
啊这是在干嘛?叫什么叫啊?
怎么着?别生我电话里啊?
发疯比格倒是werwerwer叫唤啊,不要这么叫,很奇怪耶!心灵再怎么纯净的人都是会想歪的喔。
他反应了一下。
哦,那是季淮才会干的事情。
孟竟轩这么一个找替身的时候还想着让替身给他打工的霸总,怎么会玩电话play这种高难度的东西呢?
路澄拧着眉毛听了一会儿,后知后觉。
与其说是呻^吟,不如说是吸气和吐气。所以呻^吟不假,可却是在痛苦呻^吟。
路澄心头一动,把电话一丢。
冲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对着紧闭的大门一脚飞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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