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墨长空是在喊他,连忙走上前拱手行礼:“属下在。”
墨长空瞥了他一眼,道:“清点幻月宫死伤的人数,这个数目,以后可是要还给灵山派和墨长渊他们的!”
“……是!”
添星和流萤很快离开。
墨长空站在空旷幽静的大殿内,双眼紧闭,身上散发出一阵黑气,将他全身包围,而后眨眼间的功夫,他便消失在了大殿内。
添星拿着纸笔记录幻月宫的死伤人数,安排好在灵山派盯梢的人后,流萤也去了他那里。看着上面记录的名字越来越多,心情有些复杂。
这些人大多都只是普通的魔族守卫,若是墨长空没有带人去灵山派围攻,他们也不至于会被冷开玉他们偷袭被杀。
墨长空的实力的确强大,可楼景阳的实力也不弱,现在再加上一个灵山派,他们就更处于弱势了。若是墨长空再不改变他的行事,或许魔族又要重回当年的惨状了。
流萤不由叹了口气。
添星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你是在为这些死去的魔族感慨,还是在想别的事?”
流萤抿了下唇,小声询问:“你觉得我们现在做的事是正确的吗?”
“正确?”添星忽的笑了下:“我们这样的人,哪里还需要区分什么正确错误,听命行事就是了。流萤,你不会是对老祖的话产生质疑了吧?”
流萤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我们或许需要做出一些改变,固守着当初的方式,是很难对付如今的楼景阳和灵山派那些人的。”
添星写字的手顿了下。
隔着面具,看不清楚他是怎么样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他说:“那是老祖的事,我们做属下的,听命就是,别的那些都不是我们有资格去过问的。”
“可是……”
“今日你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以后别再说了,要是老祖知道了,定饶不了你!”
“……知道了。”
流萤抿了下唇,心里有点不舒服。
当初是墨长空救的她,她也应该报答对他的救命之恩,可是现如今这样的情况,大概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这幻月宫……
她不由往周围看了几眼,这幻月宫,明明和之前没有太大区别,可换了个主人后,给她的感觉却是不太一样了。
她似乎更喜欢楼景阳是幻月宫主人的时候,那时候在这里,大家都更自在些。不是吗?
临走前,添星忽然对她说:“流萤,你知道背叛老祖是什么下场的,对吗?”
流萤一愣,表情诧异那一会儿,眼里的惊慌失措表现的极其明显。
好在,她背对着添星,因而添星并未看见她的神情。
添星又说:“别胡思乱想一些不该你去想的事,好好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流萤捏紧了衣角,僵硬着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嗜血深渊出口。
曲越溪调息完毕,已经彻底天黑了,头顶的夜空有一轮圆月悬挂着,周遭有星辰点点。
晚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
他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下身体,洞口摆着的那些野草还在原来位置,里面更是安静的很,要不是自己从刚才就一直在这里守着,他肯定都要怀疑楼景阳压根不在里面。
他叹了口气,面朝洞口站着,眉头拧着,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
“系统,楼景阳怎么还没出来啊,他该不会是在里面出事了吧?”
系统:【贵方几个小时前还对本系统说的话不以为然。】
“你说什么了?”
系统:【本系统说楼景阳在嗜血深渊里面活得好好的。】
“……哦……那现在呢?”
系统:【……】
系统:【他要是死了,本系统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曲越溪:“……”
他翻了个白眼,对着旁边“呸”了几声,这么不吉利的话怎么能这时候说?不……是什么时候都不能说!
楼景阳是魔族,寿命长着呢,还有反派命格,主角不杀他,他就不会死。所以,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挂了?!
不过,现在楼景阳肯定还活着,不然系统早就暴走让自己进去里面救他了。
唉……
提到这一点,曲越溪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件被他早就抛到脑后好久好久的事。
他忽然指着系统:“我忽然记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踏马的之前说我完成任务就能送我回家呢?为什么都发生这么多事情了我还在这里?!”
系统:【任务尚未完成。】
“还没完成?!你骗我的吧!”
系统:【真的没有完成。】
系统:【首先,你和楼景阳的感情线还不完善。再者,墨长空那个BOSS你还没解决掉呢。】
曲越溪:“……”
曲越溪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他睁大了眼睛,声音里满是怒意:“那个墨长空不是你让我放出来的吗!!!”
系统:【……】
系统:【对。】
“我、对、你——大爷!!!”
“你这是强行加剧情!!!”
系统:【加剧情本系统是认同的,但是强行……】
系统:【本系统秉持着同人文要发糖的原则,这是在促进你和楼景阳的感情升温,是正常的布置任务,绝对不是强行加剧情。】
“你强词夺理!”
系统:【本系统不想和你扯一些有的没的,本系统要挂机休息了。】
然后系统就真的消失了。
曲越溪:“???”
你大爷啊!!!
说好的二十四小时在线服务呢!!!
第77章
曲越溪在洞口等了一晚上。
天光乍泄,略刺眼的光芒从嗜血深渊洞口深处发出。曲越溪皱了下眉,缓缓睁开了眼。
视线还模糊着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洞口走了出来,隐约似乎是个人影,但周身有火焰燃烧,空气里有些许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他立刻站起来,瞌睡瞬间清醒,一只手揉着眼睛,一面看向洞口。
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是楼景阳。
但,他身上的衣服大部分都被烧掉,只剩下几片残缺的衣块挡住关键部位,身上的部分皮肤也被灼伤烧焦。空气里那股有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就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曲越溪大惊,连忙跑了过去,眼里满是担忧,伸出手想要触碰楼景阳,可却不知道要从何下手,视线所看到的楼景阳,似乎到处都被烧伤了,他不知道碰哪里他才不会觉得疼。
他咬着嘴唇,鼻子有些酸,原来当初楼景阳就是这样从嗜血深渊里出来的么……
不,那个时候的楼景阳还不像昨天晚上进去的楼景阳那般厉害,现在楼景阳还是走出来的。那个时候,他或许是靠着双手一点一点爬出来的……
曲越溪忽然有点想哭。
楼景阳笑着伸出手,用没被烧伤的指尖轻轻触碰着曲越溪的脸,而后顺着他的脸颊小心着滑下。
“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你还说你没事?!”
曲越溪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忽然就带了点哭腔。
楼景阳愣住,他自己反应过来后也有点懵,而后抬起衣袖迅速的擦了下眼角,把眼眶里那些还没来得及落下的眼泪都给擦去。
楼景阳说:“师兄,我真的没事,这些只是皮外伤,上了药之后休养几天便能好。”
“真的?”
“骗你做什么?”
说着,楼景阳还捏了捏拳头:“而且之前因为复活我母亲而损耗的修为似乎都回来了,我只是看起来比较狼狈而已。”
曲越溪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但楼景阳现在这副模样,还是需要休息几天。不知道现在把他带回穹云峰,月胧明会不会阻止。
不过就算是月胧明不答应,他也可以偷偷的把楼景阳藏在自己的寂雅舍内。
“我带你回……”
“我不想回穹云峰。”
楼景阳直接打断曲越溪的话。
曲越溪有些诧异,不解的望着楼景阳。现在幻月宫被墨长空占据,他父母如今也应该还在穹云峰,他就算跟着自己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更重要的是,现在没有更适合他们去的地方了。
楼景阳说:“师兄,我不喜欢穹云峰,也不想回去见那些人,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好不好?”
曲越溪问:“去哪里?”
“一个别人不会想到我们会去的地方。”
“?”
楼景阳带曲越溪去的地方远离灵山派,也远离魔族幻月宫,过去的路上见到的都是普通的百姓,而且,人群越发密集热闹。
看起来,像是什么人多热闹的地方。
再往前面走,曲越溪看见了……
皇宫???
曲越溪以为自己肯定的想错了,就算是看见了皇宫也未必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皇宫。但事实再次打他的脸。
楼景阳要带他去的地方还真的就是皇宫!
只不过并不是皇宫那些最寻常的对方,而是皇宫深处的一座久不见人影的冷宫。那座冷宫周围百米内都没有人,就连巡逻的侍卫都没见着。
是个确确实实的冷宫了。
但和这座冷宫外表看起来不相符合的是,刚进去,曲越溪便感觉到了周身灵力活跃跳动,此处的灵力甚至不输穹云峰!
他很诧异,皇宫深处的冷宫居然是个灵力充沛的宝地!
皇宫外面有人间皇帝的紫薇真气笼罩,他们进去后,自身的气息就会被掩盖,如果不是靠近到他们百米范围内,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这确实是个别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来,但既可以藏身,又可以趁机休养的好地方!
曲越溪笑着问楼景阳:“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好地方的?”
正在换衣服的楼景阳动作一顿,嘴角抿了抿,说:“偶然发现的。”
曲越溪点了点头:“那你运气还真是好!”
楼景阳笑了下。
但其实不是。
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是楼景阳偶然发现的,他一个魔族,路过也不会路过皇宫啊,他是特意找来的,为的是……
曲越溪。
当年曲越溪为了救他而死,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复活他。他找了很多地方后才找到了这么一个,所有的东西也都在那几年时间里准备妥当,就只差把他的身体带到这里来。
可偏偏那个时候,他不见了。
这个地方也就暂时被他忘记,在嗜血深渊里恢复那段时间他才想起来他们可以暂且藏身在此处,等恢复后再离开。
此处灵力充沛,且安静,更重要的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不会有人忽然冒出来打扰他们。
楼景阳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个扫把,抖了抖灰尘,准备打扫出一个可以住的房间来。
曲越溪连忙阻止,抢过了他手里的扫把:“我来吧,你都这样了,还是好好休息休息。”
“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我来做的。”
“哪里有什么一向都是你做,你一堂堂魔君,还会亲自打扫卫生?”曲越溪笑着:“好了,别和我争了,听话,休息去,我很快就打扫好。”
楼景阳笑了下,轻轻点了点头:“那就辛苦师兄了。”
“休息吧。”
楼景阳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打坐,曲越溪挽起衣袖,拿过扫把,立即开始动手打扫卫生。
原本在曲越溪的设想当中,打扫卫生这种事情应该是很简单的,不就是扫把到处扫一扫就可以了的事情,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
但实际上操作起来是困难的很。
多年没有打扫过,灰尘多且厚,扫把一扫过去,灰尘满天飞。
而且这里虽然是冷宫,但屋子不是一般的大,比他在穹云峰的寂雅舍大了好几倍。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点是,曲越溪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哪里做过这种事情,以前家里都是请家政阿姨来打扫,在穹云峰的时候也有专门的弟子为他清理寂雅舍。
他拿着扫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那“漫天飞舞”着的灰尘,也不知道以前楼景阳给自己打扫的时候是怎么做到那么轻松的,这明明是一件脏且累的活儿啊!
唉!
曲越溪沉思了几分钟后,撕下了衣服上一块布条挡住口鼻,而后继续“奋斗”,都已经在楼景阳面前应下来自己会负责打扫好,总不能食言。
何况,这种小事要是都做不到,那他就真的是个废物了。
他拿着扫把一路扫过去,又从外面的水井里打出一些水,前前后后折腾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把一个屋子彻底打扫完毕。
然后,曲越溪丢下了扫把,坐在了那屋子门口的台阶上。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心想,这屋子这么大,两个睡一起都是绰绰有余,何况,他和楼景阳都已经是睡过了的关系,睡一个房间也十分正常,他就不费力气再去折腾别的房间了。
休息吧!
累了累了!
曲越溪折腾完这边的事情后,去了楼景阳那儿,他还在闭目打坐,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薄汗冒出,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有些吃力。
曲越溪在他面前半蹲下,伸手用衣袖干净的部分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楼景阳说他没事,其实不过是能忍罢了。就两个时辰前还一副自然的拿起扫把准备打扫卫生的样子,曲越溪差点就以为他是真的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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