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在矜听到元照毫不犹豫地就说出“我是你的谁”,似乎身上的这个黑衣男人归属于自己了一样。面庞有些红,眼睛却很亮:“男朋友是?”
“男女确定恋爱关系,就是男女朋友,我们之间,难道不是男男朋友?”元照俯身亲吻他,笑道,“互相盖个章。”
他听到一声轻笑,随即孔在矜勾住他的脖子,望入他眼眸深处:“嗯。师尊,你是我的男朋友。”说得很认真,很庄重。
元照的心被孔在矜的神情取悦到,怦然跳动,指腹滑过甜丝丝的棉花糖:“以后,我还会是孔雀儿的未婚夫、夫君……”
话语湮没,花倚暖烛。
【喂!】
谁啊?元照皱眉,一抹柔抚上眉间。他将怀中的羊玉脂搂得更紧了。
【起床啦!】
元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上孔在矜缱绻的黑眸,从沦陷在睡梦改为沦陷在温柔乡:“这么早醒了?不再睡会?”
“想看看师尊。”
“嗯。那我再眯会儿。”
【不是?兄弟你什么情况?!】小青吃惊地看着床上相拥的两人,孔在矜手臂露出被外。新雪上是点点腊梅花。他们两人这是?!
元照皱眉:“别吵……”
“师尊?我没说话。”孔在矜不解的声音传来。
元照额角一抽,瞬间清醒了。
他将头埋在孔在矜颈窝里,懒懒地磨蹭,却是飞快想好借口搪塞:“……我的心跳得又快又吵,严重打扰到本座睡眠,还请阿谨医师帮我揉揉。”
孔在矜忍不住笑了一声:“好。”
元照诘问小青:你个家伙突然冒出来做什么?!
【这又关我什么事啊!我都叫你几声了,是你没理我,一理我就直接说出声的!】
元照一大早不想和它吵:你升级完成了?
【当然啊。我这次回来就是给你带新任务的!】
元照:怎么还有任务?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了,那就是修复神界!】
元照突然心累:我累了,你找别人吧,我不做任务了。
【别啊!】
元照有条不紊地分析给小青听:惩罚原理是,不做任务,执念就不会消除,然后执念导致内伤发作而死。可是我现在执念已经清空,你们还能怎样逼迫我就范?
【可是完成这个任务有奖励的!奖励特别丰厚!】小青有些急了。
元照好心搭理它:那你说说什么奖励?
【上级说,如果你修复神界,就让你做神界的神君!】
元照: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一个魔君就够了。
【可、可是……】小青语气从急转无奈,最后深深地叹气,一口接一口。
元照凝眉:你别叹了。唉。你们这任务难度太高了,只有一个缥缈的神君之位做奖励,还没有惩罚机制,不科学的同时也不能让我积极对待。你得知道,若是甫一执念任务没有惩罚机制,我也不会做的。
【你再考虑一下下嘛~~】
元照:咦!别肉麻!
“怎么了?”孔在矜感到元照浑身一僵,下意识问道。
元照吻了吻孔在矜的脖颈,就印在一颗小草莓上:“摸哪呢?”
舒适的被褥之中,腹部上的手抚过,元照又是一阵酥麻。孔在矜笑了笑,打趣他说:“昨晚怎么没见师尊反应这么大?”
元照笑了笑,不语。心中道,应该掩饰过去了。
元照黑脸:我警告你,你再肉麻,我就关掉你二觉。
【在关掉我二觉之前,能不能向我解释一下你和执念任务的任务对象是什么情况?!】
元照弯了弯唇角:恋爱进行时。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的天,怎么可能!!!】
元照不爽了:怎么不可能?你什么意思?
【……魔君,我奉告你一句,最好分开。他,他会害了你的。】小青已经编辑好信息,就要给上级发过去了。只要上级收到了消息,那么魔君就能杀了碍事的任务对象。
元照更加不爽了,心道可真会聊天。他对小青说:他不是上辈子的妖界功臣,我也不是原主。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唉。魔君,我只能奉告你离他远点。】小青奉劝完,犹豫地将信息删除:没错,元照不是原主,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
就算它给魔君下了暗示又怎么样?不上次的“喜欢温婉女子”的暗示不还是被魔君破除了?
而且,它感到魔君如今的识海极其强大,那个封印记忆的术法都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若是给魔君下暗示,可能会引起魔君的识海激荡,到时候可别暗示没下成,封印却被冲开:折了夫人又陪兵。
算了,看看任务对象会不会对魔君不利吧。
元照不耐烦:你要说你就说清楚,别支支吾吾的。
【不该说的东西说了,我会消失的。你先封闭我二觉吧,一会你们起床再解开。】小青幽幽地道。
元照一愣:消失?
【……】小青没有回答他。
元照封闭小青的二觉,亲吻孔在矜:“孔雀儿,叫我一声。”
“哥哥。”孔在矜抚上他的面颊。
不知道为什么,小青那句“他会害了你的”“我会消失的”搅得元照心神不宁。
不过孔在矜一唤他,他就莫名觉得心安。
这就是男朋友的力量?能够为带来他驱散阴霾的力量,送来无法言语描绘的欣喜。
元照不由笑了,一个吻如镌刻般深情,落在小孔雀的额头:“嗯。”
两人解决完生理需求后,穿戴整齐准备出客房。
元照正把“关小黑屋”的小青拉出来,突然门外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吵闹之中,比小青的麻雀叫更吵人的是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醒醒啊!阿郎你醒醒啊——”
元照与孔在矜对视,心里都猛地一跳:出事了!
第63章 魔君:吃糖吗?
那是一个挽着贵妇鬓,五官成熟精美的女人。
一个孩子苍白且瘦薄见骨的手臂从母亲怀里无力垂下。
女人不顾形象,可谓是鬼哭狼嚎。
可无论女人怎么哭泣,都只有无数的看客、频频摇头的医师和怀里呼吸微弱的孩子。
元照揽过孔在矜的肩,护着他穿过看客,挤到了人群之前。
正当孔在矜要走到贵妇前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客栈门外响起:“夫人,能不能给老夫看看?”
周围的看客像起了个浪,喧哗后朝两边退开,为苏仲施留出一条道路。
女人揣着小心翼翼的希望,眯起眸子打量这个逆着光来、自告奋勇的白袍老者,脸上现出点惊讶,随之又是困惑:“你是……医师?”
“没错,夫人。”风尘仆仆的苏长老拉下兜帽,替小孩子诊脉。
把完脉,苏长老面无波澜,依然笑得和善可亲。
他喂给小孩一颗丹药:“夫人,小公子的病只能先吃药缓解,若要根治,需去药阁。”
待小孩子呼吸变得平稳,他将一张药方拿给女人的仆人。
女人眼睛中撩起点点星火又灭了,随后她怜爱地用手帕擦了孩子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能活一时是一时。阿郎还活着,我便心满意足了。”
“夫人可是要去仙城郊的药阁?”苏长老将药瓶慢慢收回储物袋。
“我派了人去请,药阁的人还没到。”听出几分沮丧颓然。女人突然问道:“这位医师是药阁中人?”
“不是,只是去那寻人。”
元照:“这。”他们的确约好了在药阁等。
苏长老侧首一瞧,眼中露出惊喜。
这时那抓药的仆人回来了,他将药方还给苏医师,手提几个药包急匆匆借用客栈的厨房:“太……夫人!这就去煎药!”
孔在矜伸出手:“苏医师,能将药方与我看看吗?”
“自然。没想到孔孔子也懂药理。”苏医师将药方递给了孔在矜,随后对元照说,“君上,我在路上也遇见了几十例昏睡症。越往仙城靠,昏睡病人越多。所以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无事。来得刚好。”元照问,“刚好今天我们也要去药阁。”为了等等龙安与凤和,他们可是走走睡睡了一路,放慢了脚程。
“等小公子喝了药后再出发。那小公子的病是我见过最重的,也是成长得最厉害的。”苏长老叹息。
元照:“苏长老医术果然高超,看出这毒会成长。”
“唉。”苏长老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见的病人多了,就发现了。”
看客们随着时间推移,熬不住等待仆人煎药的时间,逐渐地都散了。
这时,一个小女孩怯怯地躲在一个圆柱后面,往这里瞧。
看了药方,孔在矜才恍然:这药方比舒清芨给自己的多一味食梦花,就是多了一味食梦花,这个药方更有用。
他将药方还回去后,仆人也端上了药。
元照看着那贵妇喂病瘦的小公子喝了药,过了好半会,小公子才睁开眼睛,弱弱地喊了一声:“娘。”
贵妇喜出望外,一把虚抱住孩子:“阿郎……阿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情绪渐渐平稳,看苏仲施的眼神如同看救世主:“无论多大代价,还请医师治好阿郎!”
苏医师和蔼一笑地提醒她,“夫人,这毒厉害。您应该明白的,我难以根治。”
贵妇的确明白,自从她发现阿郎得了昏睡症后,就拼命地找医师,找了一路,怎能不明白?
她脸色一僵。
这时,一只惨白的手抚摸上她的脸:“娘,我不怕,你也别怕。”气若游丝的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个躺在妇人怀里的阿郎。
女人勉强一笑:“阿郎说得对,娘不怕。”
孔在矜观察一番孩子的脸色,果然比刚刚的死灰好上些许。
他环顾四周,发现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女孩躲在柱子后,像是想找人却害怕的模样。
他走过去,半蹲下来:“找人?”
女孩瑟缩了一下,怀里的药掉在地上,一袋糖滚落,在越过尘埃的光芒下泛着廉价的色泽。
女孩更紧张了,一边捡药一边答非所问地说:“……嗯,姐、姐生、生病,睡、睡觉的病。”
她竟是个小结巴。
“你叫什么名字?”孔在矜帮她捡起药包,送她怀里。
“阿药。”只有两个字的时候,女孩倒不结巴了。女孩说的时候,眼睛还在瞟地上的糖。
想必是若孔在矜不在,她就捡起来了。
孔在矜看出了女孩的小动作,朝魔君问:“有糖吗?”
眼神一直在他身上的元照,接过从门外急冲回来的客栈伙计手中的糖果。
晃了晃那一小包糖,他笑道:“有。”
在女孩糖掉的那一刻,元照就用高报酬使唤伙计,让其以百米冲刺速度买一小包糖果回来。
散落地上的糖果的色泽似乎变得透亮,散发甜腻的气味。
孔在矜将糖给一旁的阿药:“地上的糖别吃,赔你新的。”
或许是他长得太好看了,小女孩觉得他不是坏人,犹豫片刻接过糖果:“哥、哥哥好、好看。”
孔在矜则是问她:“阿药,你姐姐在哪?”
“药阁。”
孔在矜重复第一个问题:“阿药,你找人吗?”
“恩。找、找那爷、爷爷、救我、姐、姐姐。”
孔在矜正要说什么,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一个医师打扮的人领着两个药童急匆匆走进客栈,来到贵妇面前,二话不说地拉过阿郎的手腕诊脉。
他不敢置信地诊了又诊,眼睛放出惊人的亮:“这位公子,吃了什么?!病情竟然缓解至如此?”
贵妇略为警戒地将阿郎抱紧,望向白袍老者。
医师立即激动地来到苏仲施面前,不等他先开口,苏医师就说:“老夫正要去药阁,请带路。”
他笑得满脸欢喜,仿佛看到了救世神,即刻道:“请跟我来。”
说完他瞥到一个角落,看见一个惊为天人的公子和……阿药?他疑惑道:“阿药,你不是去买药吗?怎的在这里?”
“我看到、厉害的爷、爷爷,救、救姐、姐姐。”
阿药跑到这个医师身后,凝望苏仲施。
女孩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似乎会说清晰连贯的话语,让人分外有好感。
“哈哈。”苏仲施可亲地一笑,“小姑娘可真有趣。”
被遗忘的温淮与江南岸找了个借口,并没有跟上去。
药阁的二楼,本是病房,无比安静。
元照明白这份安静不是因为严苛的管理纪律,而是因为,这里躺满了昏睡的病人。
医师带他们见了江阁主。
江阁主是个走路都带风的女子。在待客室里,江阁主问:“三位如何称呼?”
苏仲施拱手:“苏仲施。”
江阁主问:“魔宫的苏长老?那这位便是魔君了?”她看向的是元照。
接收到她的目光,元照:“江阁主猜得不错。”
“魔君常年一身黑衣,自然好猜。”江阁主礼貌地笑道,目光又转向孔在矜,“那这位是?”
“孔在矜。医师。”
“魔后。”
孔在矜答了“医师”后,骤然听到元照的话,心里一阵跳。元照咳了一声,却是嘴角朝他微微扬起,似乎在告诉他:我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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