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明心堂进学,宁潇没有和云灿儿说一句话,表现的十分漠然,但经过昨天的维护,其他人再也不敢主动去找云灿儿的麻烦。
宁泉昨天去雏凤殿不知道和女皇说了什么,再见宁潇,眼中的恐惧和愤恨的情绪更甚,但他十分忌惮宁潇,见了宁潇规规矩矩问安,一上午都没有作妖。
午间放学,明心堂内的学子们还未离开,边有皇君身边的侍宫带着口谕前来。
侍宫走进明心堂,杂乱的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何若水心跳快了几分,心想是不是皇君听到了什么传言,想要见他一面。
宁泉早晨从小厮那里听说了何若水和宁潇的传言,心情十分暴躁,他看了眼身旁的何若水,轻易发觉到他的不平静。
“呵,你该不会以为侍宫是来宣你去见皇君的吧。”宁泉面带讽刺,压低声音对何若水道。
何若水脸色一白,抬起头受伤地道:“小泉,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泉撇撇嘴,“是不是你心里清楚。”说完转过头不再搭理何若水。
何若水早在让小厮传出传言时已经预想到宁泉的态度,心中并不觉得慌乱。
他同宁泉交好本就是无奈之举,毕竟任谁都不会喜欢一个颐指
气使的人,何若水又不是受虐狂,要不是为了嫁给宁浦,何若水根本不想靠近宁泉。
眼下他还没嫁给宁潇,宁泉这边也不能放松,最好让宁泉相信这件事是小厮自作主张泄露出去的,而他被宁潇救是意外。
等他嫁给宁潇后,宁泉爱怎么样怎么样,他也不用再管。
何若水垂眸掩藏下眸子的期待,等着侍宫唤他的名字。
哪知侍宫进来后,看了一圈,直接走到了云灿儿面前。
不少关注侍宫的人发出小小的惊呼。
何若水忍不住抬眸看去,待看见侍宫在和云灿儿说话,眸光一黯。
“嗤,失望了吧,人家根本不是来找你的。”宁泉毫不留情地嘲讽何若水。
何若水心里面自然不好受,但他惯会装样子,叹了口气道:“小泉,我真的没觉得侍宫是来找我的。”
宁泉见他一脸诚恳,心动摇了一下,“真的?”
何若水立刻道:“当然!”
宁泉撅着嘴巴道:“那以后你离宁潇远一点知道吧,别让我再听见你们两个的传闻!”
何若水道:“是我的小厮误会我的意思不小心说出去的,谁会用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宁泉斜眼瞥了何若水一眼:“你说的,要是被我发现你在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泉,我永远不会骗你。”何若水微笑道。
另一边,皇君身边的侍宫来到云灿儿身前,温声道:“见过云质女。”
云灿儿连忙站起来道:“侍宫不必多礼。”
侍宫微笑道:“皇君殿下听闻云质女身体虚弱,现在的住处不利于养身,便为云质女找了一处风水极佳之处将养身体。宫里除了陛下的雏凤殿和皇君的卧龙殿,只有大皇女殿下的东瑞殿风水最好,中午云质女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到大皇女殿下的东瑞殿住一段时间吧。”
云灿儿没想到宁潇真的做到了,眼睛不由瞪大,黑瞳中满是不敢置信。
侍宫道:“云质女东西若东西太多,可以叫侍女去找大皇女殿下身边的夏青,她会找人帮忙。”
云灿儿回过神来,连忙道:“多谢侍宫大人。”
侍宫转身错过云灿儿的一礼,笑道:“云质女要谢的人可不是我。”
侍宫离开后,云灿儿坐回座
位上,想着他最后一句话,脸颊微红。
她该谢的人确实不是侍宫,而是……宁潇。
云灿儿把宁潇的名字含在口中,心跳不由乱了几拍。
昨天被宁潇警告过的人都小心看着云灿儿,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扒上的大皇女殿下,但每个人都十分嫉妒。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和未来的储君同住的,等未来宁潇登基,云灿儿可就成了和女皇同住过的人。
何若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宁潇的背影。
宁潇到底和云灿儿关系好不好呢?
如果说好,为什么侍宫来时她一次头都没有回。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宁潇之前欺负云灿儿欺负的最凶。
可要说两人关系不好,昨天宁潇为什么要帮云灿儿,昨天帮完今天皇君的侍宫就让云灿儿搬到东瑞殿去。若说两者之间没有关系,何若水是怎么也不信的。
到底有什么契机,让宁潇改变了对云灿儿的态度?
何若水从来都是个行动派的人,想不明白干脆自己去寻找答案。
中午学堂休息,云灿儿和双问往小院走,回去收拾行李。
双问表现的十分兴奋,嘴巴叽叽喳喳一刻都没有停过。
“主子,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侍女小厮听到侍宫让您搬到东瑞殿时的表情,都快笑死我了。哼!让他们之前目中无人,现在知道人不可貌相了吧!”
“主子,你说大皇女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帮你啊,我刚才在明心堂外面想了一个时辰都想不出原因。”
云灿儿默默道:因为大皇女殿下看上你家主子了。
云灿儿此刻复杂的心绪不能为外人道,只能一路沉默。
回到小院,双问让云灿儿坐到院子里的石桌上,自己去里面收拾。
云灿儿想要帮忙,被她拦下,双问道:“主子您进来我收拾的更慢。”就差直说云灿儿只会帮倒忙了,“您去外面看会书,您不是和我说过吗,术业有专攻,收拾东西交给我这个专业的更好。”
云灿儿只得拿了本书到外面温习。
宁潇故意慢了一些时间,才来云灿儿的小院找她。
夏青叩了叩门,云灿儿问声道:“外面是何人?”
宁潇笑着推门而入,“是我。”
云灿儿吓了一跳,“大皇,宁潇,你怎么来了?
”她往宁潇身后看,却发现门已经被关上了。
宁潇走到她身边道:“安心,我来的时候没有人看见,现在夏青就在门外守着,保管不会让人闯进来。”
云灿儿脸色微红,“我和双问能自己搬行李,你不用特地来一趟。”
宁潇坐到她对面,道:“你知道我是特意来的,就不能说一句见到我很开心吗。”
云灿儿眨眨眼,“我确实很开心没错,但你真的没有必要来……”
宁潇忍不住道:“灿儿,你怎么这么可爱,不过‘但’后面的话真的没有必要说出来,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我会难过的。”宁潇眼睫低垂,一副伤心的模样。
“啊,”云灿儿顿时有些慌乱道:“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不说了。”
宁潇这才露出笑模样。
云灿儿松了口气,小声问:“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真的要帮她们搬行李?
宁潇单手撑腮,道:“我来求夸奖。”
“什么?”云灿儿愣了下。
“今天在学堂我用了好大意志力,才没有和你说话,这不值得你夸奖吗?”
云灿儿:“……”
云灿儿掏尽脑子里的词汇,终于夸的宁潇满意,趁双问还没有收拾完,送她离开。
宁潇道:“下午在明心堂不用太想我。”
“别乱说。”云灿儿脸颊红扑扑,见她口无遮拦,毫不掩饰,都不知道该说宁潇什么好了。
第90章 卑微备胎10
何若水一众官家公子在一处宫殿午休, 同宁泉回去的路有一段重合,为了不引起宁泉的怀疑,何若水同宁泉分开后, 等宁泉的身影消失在花木扶疏间,让身边的小厮回去, 自己转身去找云灿儿。
何若水怕云灿儿收拾的太快已经离开,紧赶慢赶往云灿儿的小院跑。
何若水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宁潇和夏青离开的背影,心中愈发肯定宁潇十分重视云灿儿。
他没有耽搁, 来到小院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云灿儿好不容易送走宁潇,刚坐下一会儿,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退下, 门又响了。
云灿儿走到门前直接拉开门, 没看清来人是谁便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何公子?”
云灿儿本以为是宁潇去而复返,万万没想到拉开门后, 外面的人变成了何若水。
何若水装作没发现云灿儿的模样,笑得温柔:“你要搬去东瑞殿了,我来送送你。”
云灿儿本以为自己面对何若水会脸红心跳, 哪知心情竟然很平静, 还有空思考何若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请进。”云灿儿让开身体, 请何若水进来。
“双问在收拾东西,让我在外面坐着看会书。现在东西比较乱, 恐怕没有办法招待茶水了。”
何若水看着云灿儿, 目光似水:“无妨, 我来是为了看你,不是为了一杯茶水。”
云灿儿觉得有些尴尬,笑了笑, 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能想出的何若水唯一来找她的原因,是何若水知道了当初救他的人是自己。
但这种事,云灿儿不能主动提起,只能等何若水自己来说。
两人面对面坐下,云灿儿想到何若水现在坐的位置宁潇刚才坐过,两人又有些暧昧的传闻,忽然不是很高兴,更没有聊天的兴趣了。
小院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何若水心中嗔怪云灿儿不主动说话,爱慕他不是应该想把最好的给他吗?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尴尬地坐着。
何若水无奈,只能主动道:“我和大皇女殿下的传闻你听说了吧。”
云灿儿抬起头看他,黑瞳幽幽,没有说话。
何若水只以为她在嫉妒,心中还有些得意。
他继续道:“这件事
我只说给小厮听过,哪知他转眼便说了出去……”
何若水叹了口气,“你不知道,那日我来赏残荷,走到棠华池边脚下一滑便落水了,我在水中挣扎了许久,觉得自己没救了的时候,大皇女殿下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把我救上了岸……”
何若水说到这里,面带羞涩。
云灿儿心情十分复杂:“你看见救你的人是大皇女殿下了?”
何若水点头:“大皇女殿下跳入水中的英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云灿儿:“……”明明是我跳入水中救的你!
云灿儿没想到在她心中光风霁月的何若水是个说谎精。
在宁潇的描述中,她让夏青把昏倒的她送回了小院,自己留下等何若水醒过来,哪知何若水醒来后不顾她全身干燥的衣服,硬是认为是宁潇救了他。
明心堂的流言蜚语也是何若水故意为之。
当时宁潇和她说何若水有问题她还不信,现在云灿儿倒是信了。
云灿儿有些失望,曾经仰慕的人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那种失落感令她心脏微滞,粉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何若水只顾着自己演,没发现云灿儿的不对。
她抿唇羞涩一笑,继续道:“当时我就认定了此生非大皇女殿下不嫁,如若能嫁给大皇女殿下,就算减我十年寿命,我也愿意。”
“不要胡说!”云灿儿连忙道,眉心狠狠一皱。
何若水的十年寿命根本不值什么,宁潇又不喜欢他,才不会娶他!
何若水却以为云灿儿是在担忧他,温柔地对云灿儿道:“灿儿,我知道你关心我,但心悦一个人就是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失去。”
云灿儿听的有些不耐烦了,何若水来来回回地说要嫁给宁潇,她又不是宁潇,和她说有什么用。
“你不是来送我吗?怎么一直在说大皇女殿下的事?”云灿儿没忍住道。
何若水心中暗笑:年纪小的女子就是按耐不住嫉妒之心。
不过他想要的却不是云灿儿的嫉妒,而是她的奉献。
何若水装作失落道:“对不起啊灿儿,我真的把你当成非常好的朋友才和你说这些。我知道你很可能理解不了爱情的奉献精神,等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就知道的,爱就是能够为她做一
切。”
如果是不知道何若水真面目的云灿儿,此时说不定已经被何若水洗脑,为了她爱的何若水做一切。
但很可惜,此时的云灿儿不再是那个缺爱好骗的小可怜,何若水的洗脑话语对她没有丝毫作用。
云灿儿点头道:“我确实理解不了。”
何若水一哽,惊讶地看向云灿儿,“灿儿你……”
何若水心头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按他的设想,云灿儿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主子,我收拾完了,咱们可以走了。”双问收拾完东西出来,看见何若水也在,脚步一顿,脸色有些不好。
她还记着何若水的小厮说她溺水被宁潇救的事。
“何公子怎么在这里?男女授受不亲,何公子出来不带小厮,不太好吧。”
何若水有些蒙了,云灿儿对他冷淡,双问说话也阴阳怪气,着主仆二人为何态度突变?
何若水脸色微微发白,顿时有些坐不下去了。
他站起来,面带尴尬道:“小厮做了错事,被我罚了,所以没有带出来。我今日来本想送送你们,但就像双问说的,男女授受不亲,是我考虑不周了,我这就离开。”
何若水垂下眸子,睫毛的阴影打在眼下,衬得他脸色越发苍白,惹人怜惜。
何若水脚步踉跄地往外走,身姿弱柳扶风。
云灿儿和双问就这么看着他离开,谁也没有留他。
何若水出了门,双问走过去“嘭”地一声把门关上,走过来对云灿儿道:“主子,我刚才生怕你追上去。”
双问双手抱臂,不高兴的道:“您现在才和大皇女殿下关系好转,何若水对大皇女殿下芳心暗许,这时候来找您,不是明显想要离间您和大皇女殿下的关系嘛!咱们好不容易因为大皇女殿下好过一点儿,您可千万不要为了他失去大皇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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