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受伤,太正常了,哪个练习生身上没有伤?
他的一切都假手他人,就算满身指控,只要他不认,这些人连非法囚禁都不能定罪与他。
因为当年19个孩子送到别墅的时候,都有当时的监护人签字,表示知道并且同意孩子在徐家老宅受训。
陆白还是太急了,一个秘书而已,要如何定罪?
徐锐转头看向审讯室头顶上的监控,朝着监控器温和一笑。
是在挑衅,也是在警告。等他出来那天,就是陆白落入他手的那天。
他很期待,也希望陆白多有期待。
监控室里,陆白手脚发凉。身边的警察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可却也不能隐藏现实。
“我们把徐家老宅翻了个遍,没有找到易文琢。我怀疑徐锐把人藏起来。”
陆白点头,“他的确藏起来了。”
“你在徐家老宅……”警察原本想对陆白说,你在徐家老宅待了许久,可怕引起陆白不好的回忆,还是换了个更加温和的说辞,“你对那里比较了解,你知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最好是怎么都找不到的那种。”警察这边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毕竟再找不到,就要用上地震后探查底下是否有人的仪器了。
陆白摇摇头,“我恐怕要去现场看一看。”
于是,一个小时后,傅昭陪着陆白一起在警察的带领下前往徐家老宅。
徐锐被抓后,徐家老宅就被查封。周围偶尔有路过的会用好奇的眼神往里看。
陆白站在门口,只看着大门,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起来。铺天盖地的恐惧,让他本能的拒绝这栋老宅。
“实在不行,咱们就回去。徐锐抗不了多久,他早晚要认罪。”傅昭担心的扶着陆白。
陆白慢慢摇头,“没关系,我和你们进去。”
大门推开,一并推开的是尘封了记忆的大门。过去那些只剩下感官痛苦和恐惧的回忆,瞬间涌了出来。
暗淡的画面也因为故地重游而变得鲜明。
陆白熟门熟路的走到地下室,足足有两层,占地一千多平,甚至比地面的使用面积还要大一些。
犹豫徐锐被抓得匆忙,所以这里许多东西都还放在原地。
小型的手术台,这是徐锐调教力度失控,导致陆白他们受伤过重而急救的地方。
当年陆白被埋下电极片的手术,也是在这里做的。
“畜生!”跟着来的警察都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咒骂。
傅昭的手捏得死紧,可他更担心陆白的心情,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
系统在脑内小声问他,“你还支撑得住吗?”
“嗯。”陆白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往里走。
一直走到地下室最里面的空间,那里摆着一张可以把人束缚起来的大床。
陆白走过去看,上面床单都是新的,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躺过。
“如果他要囚禁易文琢,应该就是在这个地方。可鉴证科的同事们已经仔细搜证过,整间地下室,都没有任何易文琢出现过得痕迹。”
“头发,体液,血液,包括指纹,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后来,在一些比较隐僻的地方,连你的指纹都搜到过,但是却偏偏没有易文琢的。”
“等等,你说什么?搜到我的指纹?”陆白顿时眼里闪过疑惑。
傅昭立刻明白了他的怀疑,“你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大约一年。”陆白试图将时间确定的更加准确,“应该说,不只是一年。是一年零六天。”
“这里是徐锐专门调教人的地方,所以我被他放出来后,就只有被惩罚的时候才会来。而易文琢一年前从国外回来,徐锐对我的兴趣就没有那么深了。所以我也没有在来过这里。”
“所以,什么地方的指纹能留的这么久?都一年了竟然还在。”
陆白觉得不对劲,在看最早进来的手术台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变得更加鲜明。
他走到地下室的正中央,远远地看着里面的床。终于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
床的位置。
徐锐最喜欢的,就是把他们当成观赏物,近距离的观赏。尤其像他和易文琢,他们俩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双胞胎以外,最相似的存在。
徐锐从易文琢身上得不到看陆白挣扎求生的快感,但却能从易文琢的哭喊求饶中,依稀找到一些陆白过去伪装求饶时候的模样。
所以,他即便是惩罚易文琢,也不可能把易文琢放得那么远,一定是在眼皮子底下看。
而且那张床,陆白总觉得它原本不应该在这个位置。
陆白走到床边,想要挪动,却发现床竟然像是粘在墙上一样纹丝不动。
“来搭把手!”陆白喊傅昭和警察过来。
“好重!”众人不禁感叹。
可他们到底人多,最后床还是被挪动了。但是和床一起挪动的,还有后面的那面墙壁。
这个墙壁,竟然是活板门。
移动之后,露出了一条狭窄且阴暗的楼梯。
侧耳倾听,隐约能听到底下微弱的气音。
“有人!”警察率先冲下去,没过一会,有人上来嚷嚷道,“快,快打120,找到易文琢了!”
陆白和傅昭等在上面,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急救车到,在医生的帮助下,警察用担架把易文琢从底下弄出来。
陆白看了一眼,易文琢的状态及其糟糕。他身上乍一看去没有什么外伤,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已经陷入了崩溃。
他像是恐惧极了,一直不停的发抖,不管任何人触碰他,都会引起他的尖叫。
可也只是无谓的尖叫,因为,在徐锐不断地折磨下,他已经无法在和人沟通了。
易文琢疯了。
最可笑的是,他疯了的根本原因,竟然是他一开始艹人设时用的黑暗恐惧症。
他利用杨总,给自己弄了个美强惨的人设。什么靠着疼痛忍过药性,在茫然的黑夜里等待光明。
结果当徐锐真的将药物注射到他体内,将他绑着藏进密室里的时候,易文琢不仅根本抵抗不了这种恐惧,反而直接被吓疯了。
一切,仿佛回到了远点。只能感叹一句,天道好轮回。
而易文琢的发现,也顺利在徐锐的案子上扯出一个最关键的突破口。
顺着易文琢这条线,警察找到了当时帮助徐锐下套抓易文琢的手下。
这些人一开始的确也守口如瓶,甚至想要替徐锐抗罪。
可面临死刑的可能,他们最终还是决定站出来指认。毕竟警察在劝导时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过去那些对徐锐没用的人,后来都被处理掉了。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么谁能保证徐锐一定会对你的家人好?”
瞬间,徐锐集团的倒塌让徐锐的罪名彻底公开与众。
即便他不承认,这些属下们的指认和接二连三发现的证据,也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又过了两天,徐锐终于辨无可辩。但他却没有立刻承认,反而提出了个要求,“我要见陆白一面。”
第76章 白月光回来后,发现他的舔狗竟然找了替身【42】
徐锐的可怕之处已经不足以让他被称之为人。而陆白就是他手里最大的牺牲品。
按照规定,徐锐这样的要求是不可能被同意的。可最终由于情况特殊,警察还是询问了陆白。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直接拒绝。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儿。”越深入查,这些警察知道的越多,就对陆白越敬佩。
毕竟从那种恐惧中爬起来,隐忍多年,还能找到机会亲手送仇人伏法。陆白的心智和强大都可见一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陆白竟然同意了。
拘留所的访问室里,陆白隔着玻璃坐在徐锐的对面。
这么多年的审讯并没有让徐锐有一丝一毫的颓废,反而依旧神采奕奕。
他没有说话,但视线却从陆白出现的瞬间就死死的黏在陆白身上。
“他没有碰过你。”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徐锐的声音极其愉悦。已经落网,但他仿佛更在意的,是陆白和傅昭之间到底有没有那些亲密的动作。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做戏骗我的。再能伪装演戏,你也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如果我都不能品尝你,那么傅昭那种正人君子就更不能了!”
“……”陆白皱眉, “徐锐,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我和傅昭的事儿,和你认罪伏法无关。”
“怎么能无关呢?”陆白这句撇清让徐锐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陆白,你不要以为我死了,你就解脱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与之相反,只有我死了,你才会一辈子都记得我,都逃脱不了我的束缚。”
“不要着急否认。”徐锐的眼神愈加疯狂,“你是不是忘记了那些照片?”
“你的身体早就我调教好了。所谓的温柔,你根本体会不到。甚至还会惧怕。这是你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牢牢的刻进了骨血里。”
“只要有人对你温柔,你的身体就会立刻害怕起来。因为你知道,温柔的下一秒,就是剧烈的疼痛。生死不能。”
“电极片的触感还记得吗?神经被电极最高伏特刺激的时候疼吗?”
“别说你忘记了。”徐锐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一字一句敲在陆白的心里。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用笃定的语气,不断地刺激着陆白。
而陆白的脸色也在他的话语刺激中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是的,徐锐说的对。
不管陆白经过多少变故,扛过多少磨难,可他内心的恐惧却永远不会消失。
就好比陆白在清醒的时候,能够坦然被傅昭拥抱,能够平静的接受任何人善意的照顾,能够抬起自己沾满淤泥的双腿拼了命的往阳光温暖的地方攀爬。可他昏迷的时候,却永远拒绝任何人的触碰。
即便是陆白本能信任的傅昭,在陆白昏迷的时候拥抱他,也只能换来无法抗拒的颤抖。
是的,徐锐说的没错。恐惧已经牢牢印在了陆白的骨血里,他的壳子已经烂了,外表再完美,内里也只剩下的腐朽。
不论陆白多么努力的想要让人生盛开,可过去这两个字,就是陆白永远逃不开的梦魇。
徐锐盯着陆白,脸上的得意已经满得几乎溢出来,“陆白,你早就坏了。何必一直逃跑呢?”
狱警看着情况不对想要冲上来,可徐锐却已经把脸贴在了玻璃上。
“陆白,陆白。你再看看我!”徐锐的眼神疯狂到了极点,“好好记住我的脸,我是你的主人,是你的所有者,就算是我死了!我被挫骨扬灰,我的灵魂也永远跟随在你身边,永远注视着你,永远……拥有着你!”
徐锐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魔咒,系统已经完全听不下去,在陆白的脑内尖叫起来,“他妈的他怎么不立刻暴毙!”
“这就是个王八蛋!”
系统气得完全乱码,然而陆白的反应却意外平静,在熬过最初的恐惧之后,他竟像是意外适应了这种恐惧。
哪怕徐锐的脸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充斥在陆白的面前,陆白依然能够坦然面对。
这样意外的样子,让徐锐渐渐收起了疯狂,变得谨慎。
“你怎么不说话?”像是冷静下来,徐锐试图分辨陆白现在的神情。
可陆白却只回复他道,“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走了。”
“你站住!”徐锐不甘心的打量着陆白,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仅连最初的恐惧没有了,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就像是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和陆白是第一次见面。
他一开始的恐惧,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疯狂所以让他害怕。但是很快,陆白就确定了他的无害,所以人也变得冷静起来。
“你怎么不害怕?”
“这不对劲啊!你为什么不害怕?你不是每次都怕的要死,生怕我继续对你什么更恐怖的事情吗?”徐锐喃喃自语,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他很快回忆起一些细节,例如陆白的恐惧之前被调教的时候,是当着他的面恐惧。后来的恐惧,都是在他监视他的时候恐惧。
等易文琢回来,陆白被抛弃,他的几次恐惧,是因为知道自己能够看见,所以才恐惧。
因此,徐锐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或许陆白,从来都没有真正害怕过他。他伪装,只是因为自己跑不掉而已。
徐锐猛地伸手抓向陆白,陆白却连躲都没躲。就这么定定的坐着唇角勾起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是的,徐锐说了那么多,陆白却只用这一个微笑就将徐锐固有的认知尽数打破。
他在告诉徐锐,他从来没有屈从于他的凌虐,也从未因为他的凌虐而对未来充满恐惧,更没有因此就对徐锐恨之入骨,把他死死的记在灵魂里,哪怕徐锐死了,被挫骨扬灰,也能用另外一种形式活在陆白的记忆里,生活在陆白的身体里。
徐锐顿时陷入了疯狂当中,他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手铐的束缚去抓陆白。
然而探视时间结束,陆白却起身要走了。
在离开之前,陆白对徐锐说了最后几句话,而这几句话,也彻底将徐锐推入了崩溃的地狱。
陆白说,“徐锐,等你伏法死后,还有一个人会永远记得你。当然,这个人不是我,而是你最爱的易文琢。”
“你当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易文琢永远在一起。现在,我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易文琢疯了,他永远也忘不了对你的恐惧,而你也能永远活在他的记忆里,跟在他的身边。直到易文琢也从折磨中解脱,你们俩就可以手牵手,一起去地狱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陆白,你给我回来!你是我最优秀的作品,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陆白,我命令你,我命令你必须回来!”徐锐的嘶吼穿透访问室厚厚的门板,回荡在走廊里,陆白关上门后却双腿发软,扶着墙慢慢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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