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里两个小时,心情虽然满是苦涩和烦躁,但总比回到有林恩在的庄园更加自在。沃夫看着急于从自己面前经过的艾维,心里有一丝自己没察觉到的轻松。
「你还好吗?」
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传来,艾维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对方是皇族,权力很大,想在这个帝国生存,不能乱惹恼对方。
「嗯,跟平常一样。」
谨慎,无趣,并让人难以接话,艾维觉得自己回得很好。
「平常是怎么样?」沃夫没多想顺着话就往下问。
艾维傻眼,这样也能往下问?要自己把吃喝拉撒睡都报告一次吗?
「就一般人的日常生活啰,天冷了,少将您也別在这里待太久,我就先回家了。」
可以可以,既有回答,也点出自己想回家的念头,甚至礼貌性地表达一点关切,艾维再度钦佩自己的机智。
「什么时候结婚?」沃夫问道,他能闻到艾维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皇族都不会看別人脸色吗?艾为替自己解答,皇族好像真的不太需要看別人脸色。
「我没有要结婚。」
既然看起来会稍微聊一下,艾维决定坐到长椅的另一端,与沃夫隔了一个空位,以免累到自己。冬天到了,人也变得相对懒散。
「他不想娶你?」沃夫记得当时的泰格潘瑟,眼神中除了艾维就装不下其他事物了。
谁说自己一定是嫁人?要嫁你自己嫁。艾维强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拼命告诫自己,眼前的人是皇族。
「是我不同意结婚,我不想结婚。」
「为什么?你的名声…」沃夫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
「每个人想要的婚姻不同,相同的是,两个人会彼此一直牵扯下去。我不知道在往后长久的婚姻生活中,爱情会不会消退。但我希望,即使爱情消退了,我和潘瑟还是可以相知相惜、气氛融洽。目前,我和潘瑟认识得还不够深,我喜欢他,却还不完全了解他,所以我才拒绝他。」艾维缓缓说出里由,说到一半还俏皮地笑了笑。「名声这东西啊,反正我是无名小卒,对我来说又不重要,不痛又不痒,我已经习惯名声不好了,有差吗?生活还是要继续,人生又不是只有结婚这件事情,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沃夫这时能理解艾维吸引人的地方在哪,很多事情看得通透,对生活却充满积极,不对他人抱有过於强烈的企图心,甚至可以说是活得有一点自我,相处起来相当轻松。突然,沃夫有点羨慕那个黝黑的大块头。
「你觉得婚姻不一定要有感情?」
沃夫还以为纯人都充满浪漫的想法,一心以结婚为志向。
「其实,婚姻不过是种关系,每个人要的不同,可以是政治、利益、筹码或是爱情等各种因素,各取所需就是了。当供给不成立,关系就消灭。只是因为我想找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所以才要找个有相同理念的人。这样我要的感情,他可以给我。他要的感情,我也能够给他。」
各取所需,是啊,沃夫想通了。林恩会这么做也是怕失去他,所求的也只是把他留在身边,而自己想要的是小孩。所以,林恩的行为其实刚好符合两人目的。为了小孩,沃夫觉得80年的契约关系是值得的。末神一族,无法活超过一百岁。
艾维发现沃夫似乎想通了什么,但换成自己搞不懂了。林恩和沃夫不是真爱吗?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问题。少了自己当阻碍,这两人应该很快就可以达到子孙满堂的地步了吧。或许是帮亲戚问的?有这可能,药剂学教授芬里尔西拉好像也到适婚年龄了,那个样子看起来就不是会跟別人谈恋爱的样子,应该是政治联姻吧。
「谢谢你,以后我们可以偶尔聊聊。」沃夫真心觉得和艾维谈话很舒服,没有任何负担,甚至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聊什么?別闹了,现在艾家最痛恨的敌人排行,末日组织第一,林恩和你排名第二第三啊。艾维心里想着,若被大哥看到自己和沃夫坐在一起,那大概会异能全开,打到芬里尔沃夫投胎吧。
「再看看吧,真的太冷了,我先告辞了。」
看着艾维逃离他的背影,沃夫心里再次笑了笑。
另一边,快步走到校门口的艾维,从终端机发了讯息给潘瑟。
「天冷,想你了。」
传完讯息不到三分钟,準备回家的艾维,被急速奔跑过来的巨虎扑倒在地。
「我还以为你在训练。」
黑黄相间的圆型虎头往艾维怀里蹭,用尾巴将他捞到自己背上。待艾维坐稳后,便起身往艾家奔跑过去。
虽然风大,但对于筑基期的艾维来说不算什么,他挺享受这种滋味的,像是趴在毛绒绒的的按摩椅上。
艾维这时候突然想到,他已经好一阵子没看过潘瑟的人型了。自从在泰格家的厂房过夜后,每次见面潘瑟都是虎型。甚至是晚上视讯通话,也是看潘瑟用虎型在光屏里面卖萌。
「潘瑟,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用人型,好吗?」
艾维能感觉到潘瑟的虎躯一抖,随即像是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知道我们在人型相处上有些尴尬,所以才需要改善,你总不能一辈子和我相处都用兽型吧。」
看着潘瑟的眼神说着,我觉得可能可以,艾维忍不住朝他的虎头拍了一掌。
「有志气,那要不要我顺便帮你掛个项圈和鍊子?」
潘瑟再度用眼神告诉艾维,我不介意。
但是,艾维介意啊,大哥,你的忠犬属性是点到多满,才会冒出这种想法。
「潘瑟,答应我,我很想念你的人型,好吗?」艾维只能使出最后大招了,
潘瑟的虎躯再度一抖,过了几秒,才见他点了点虎头。
艾维趴在潘瑟背上叹了口气,明明是自己被告白的,现在搞得好像自己在倒追对方。这活,可真难啊。
没过多久,艾维就在虎背上沉沉睡着,而潘瑟也用尾巴固定艾维,让他一路睡到家。
☆、再入危险区
一月底的芬里尔帝国,冷冽的气温却已不见飘雪。
艾萨克和艾凡平安无事完成任务归来,详细过程为军事机密,不便多说。但末日组织应该是彻底完蛋了,只剩几个无名小卒在逃亡。根据艾维给的预言与军事情报局原本的资料,从原本判断的三个基地,一路追击之下才发现共有五个基地,遍布在四个行星。
艾萨克回家的第一件事,拍拍艾维的肩膀。
「做得很好。」
刚起床的艾维满头问号,听艾凡稍微说明才知道,艾维的武器虽然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示,但依旧给了他们许多助力。因为末日组织在建设基地时,考虑过兽人入侵的可能性,在通道和内部构造上,均采取狭小弯曲的设计。兽型反而行动不便,但人型却又防御力和爆发力不足。
而艾维制造的武器,在追击或是遇到生命危险时,都相当好用。之后,特殊作战部内容流传著艾凡因身为史诺本家的家主候选人,得到一些来自本家的资源,在这次的任务中才能大放异彩。
「史诺本家到底有什么资源啊?大哥你试试去要一点来看看。」艾维实在好奇这些所谓世家大族的底蕴到底有什么东西。
「二哥,那些资源哪比得上你一个人啊。与其去看別人的东西,还不如想办法帮我提升实力。」
艾莉丝赖在沙发上抱怨著,从有异能以来,她可以清楚感觉自己的实力每天都在进步。直到升到第九阶,艾莉丝感觉异能停住了,并不是变弱或是不见了。而是不管自己怎么修鍊,异能并没有变强或变多,仿佛到了顶点,或者是停滞点,这让艾莉丝心情有点烦躁。
「妳异能的控制精细度不够,战斗方式过度单一,缺乏随机应变。」
艾凡直接点出艾莉丝的问题,他不觉得异能不再增强,就代表着战力不会变强。战斗是具有多样因素影响的,异能能量只是其中之一。
「大哥,你知道艾莉丝的状况吗?你也会有这种感觉吗?爸呢?」艾维询问。
「嗯,我也会。爸好像没这问题。」艾凡老实回答,但他并不认为这是大问题,这反而是给他时间去练习操控异能和武器配合,可以加强自己的地方太多了。
艾维思考了一下,还是说出来。
「喀隆家给的书有提到这部分,许多人会卡在第九阶,受天资、心境或功法影响,可能终期一生都会停在这里。其实,第九阶就可以服用筑基丹来筑基了,只是机率比较小,而且筑基后在威力、未来进阶等方面都会略输达到第十阶而筑基的人。所以,第十阶又被称作大圆满。」
「所以二哥是说,可能是我和大哥太笨了,才会卡住?」
艾莉丝顿时心情更糟了,卡一辈子?不会吧,那她想虐爆大哥的梦想不就是遥不可及了?
「我不认为大哥笨,若爸没这问题,那重点可能在心境上。心境这种事情就很难讲了,可能要到某些时候大哥领悟了一些东西,才会提升上去。」
艾凡点点头,他不急。
「二哥,那我呢?」
艾莉丝抓住艾维的语病。
「...我觉得妳还是去训练吧。」
艾维自己在沙发上吃着东西,催促艾莉丝快去加强其他部分的训练比较重要。
寒假第一天,伊夫利兄弟準时至艾家报到。按了门铃后,开门的竟是艾凡,这让杜克欣喜若狂。
「艾凡老大!怎么会是您来开门呢?」
「我带路。」艾凡简短回答。
「带路?不是有导航?」达伦在一旁觉得不太对。
「你们来了啊?我昨天晚上临时改了计划,改去危险区露营一个星期吧。」艾维的头从艾凡身后冒出。
「危险区?」达伦惊呼出声。「应该是比较少猛兽的地方,对吧?」
伊夫利家族虽然祖上出过S级的将军,但这几代都是A级为主,在军部也是走后备或是文职为主,比较少站到前线。火狐兽型的伊夫利家族,速度一流,攻击力和防御力明显不足。因此,杜克和达伦从来没去过危险区。
「有艾凡老大绝对没问题。」
杜克对艾凡信心满满,达伦却有点担忧。
「嗯..」艾维思考了一下,虽然他是觉得满安全的,但事后別人的叙述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可能不一定,因为上次我们差点就全军覆没了。」
「艾维你去过?」这可把达伦吓得不轻。
「但我大多时候都不是清醒的,听说他们有看到很厉害的猛兽。」艾维觉得相当惋惜,成妖的猛兽,传说的生物,自己却无缘看见。
艾维的语气冲淡不少达伦的担忧,他也有冒险的心,想出去见识见识。但这个世界总告诉他,B级的亚兽人离开安全区很难活着回来。现在,他面前就有个D级的纯人去过危险区安然无恙回来。这怎能让他没有一点小激动?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泰格家的车子也来了,宽敞的车体可以容纳得下所有人。达伦和艾维先上了车,杜克跟在艾凡后面,艾莉丝最后,小白则在车外以机械鸟姿态飞行跟随。
一上车,达伦就被一头淡金色头发满怀抱。
「达伦小学弟,想死你了。」
「珊妮学姊,我们前天异植培育学考试才见过。」达伦差点喘不过气。「学姊也要去危险区?」
「当然,他们上次去玩都不带我。后来听我弟说可刺激了。」
「学姊,那不是妳在闭关研究吗?要不是妳卡关了,妳才不肯出来。」艾维坐在潘瑟旁边吐槽。但仔细想想,其实他当初只拜托艾凡和艾莉丝,连潘瑟都是艾凡找的。毕竟未知的危险,还是別害到人家。
这次临时改去危险区,也是因为艾维想先炼制筑基丹,家里有三个兽人到达第九阶,早準备早好。
况且,前几天唸完艾莉丝后,艾维才发现,自从筑基后他就完全松懈了。明明灵力充沛,体质等级堪比S级,练武器都炼制好了。但艾维,从来没有战斗过。前世在地球不可能练习战斗,这世醒来后有太多事情要忙,完全忘记这件事情,光有力量和武器是不够的。
所以,危险区势在必行。同时,直接展示给杜克和达伦看,可能比言语更有震撼力。
「珊妮姐,最近某人和某人的感情温定发展,每次的通话是越来越甜了。」艾莉丝挤到珊妮旁边小声地八卦著,目光不时朝艾维和潘瑟这边过来。
「真的吗?他们讲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珊妮兴奋起来。
「艾莉丝!我也听得到妳现在讲得话。」艾维咬牙切齿,他竟然忘记房间没有隔音这件事情。可能过於忙碌,最近总常常忘记这种小事。
「我们只是在讲电视剧,艾维小学弟你激动什么?」珊妮一脸无辜样。
「就是啊,二哥你不能误会我。」艾莉丝也摆出招牌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两个厚脸皮到了极点的,艾维觉得心累。
众人就这样一路打闹到了薛克市,珊妮和伊夫利兄弟看到这个与中央城市完全不同的地方,觉得相当新奇。艾凡一样去冒险者公会领取了采集任务,再带一行人通过检查哨口。通过哨口,眼前的景色再次让没来过危险区的三人大开眼界。无论是四周交易的摊贩,还是远方一块一块的天气异象,都让他们啧啧称奇。
走出冒险者聚集的广场后,艾维让杜克化为兽型载着达伦,待会儿跟著大家跑,潘瑟会在队伍后方看照着大家。
「艾维,等等你让艾凡哥带着吗?」达伦随口一问。他在车上才知道艾维和潘瑟现在处於交往阶段,但珊妮是未出嫁的半兽人,只能由家人的潘瑟背负。所以,艾维应该是让艾凡带着飞到空中。
「没啊,我和珊妮学姊用跑的。」艾维一边说着一边跟珊妮做着暖身操。艾凡、艾莉丝和潘瑟也已经兽化,随时準备出发。
「跑的?」
达伦和化为火狐的杜克瞪大双眼,眼前的两人在开什么玩笑,一个纯人和一个亚兽人要跟上兽人兽化后的速度这有多荒谬。
看着伊夫利兄弟的神情,艾维和珊妮相视莞尔一笑。
「看就知道的了,你们不是想知道秘密吗?」艾维狡黠的神情让伊夫利兄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兄弟俩甚至猜想,这也许是史诺家的玩笑?
在伊夫利兄弟眼里,只见艾维掏出两张黄褐色的纸,递给珊妮。
「这是我用在网上找到手工制作的草纸,写出来的轻身符和速行符,威力应该大于我之前用的。灵力运行以双脚筋脉为主,搭配步伐...」
听着艾维传授给珊妮的话,伊夫利兄弟完全不明白,似乎有许多完全不了解的名词。
「嗯,不难啊。」珊妮想了想。
「是是是,你们这些天才再显摆啊。」艾维没好气地说,前世他练这个也是练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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