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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柯少嗔调查，面前这个言语间似乎把自己摘得挺干净的萧舜，其实早就是全教势力中的一员了。两者互相勾结，狼狈为奸，一方提供常理无法解释的力量帮对方解决仕途上的麻烦，一方在zz方面不断提供支援让对方扩张势力，升官发财，好不痛快。
柯少嗔心里清楚，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道：“那阳阳现在落入全教手中，岂不是凶多吉少？又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也奇怪这点。”萧舜道：“说句直白的话，柯董您别介意——按理来说，全教在抓到贵公子的时候，应该会和平时一样，直接将他‘就地处决’，为什么打电话给您……我是真的不明白。莫非，柯董有什么吸引全教的东西，所以他们想要利用您的儿子，来和您达成交易？”
柯少嗔听到这里，目光微微闪烁。
什么意思，这萧舜不是和全教一伙的吗，绑架走了阳阳之后到底企图什么东西，他会不知道？
柯少嗔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萧舜怎么还在那里装模作样，故意绕弯子想要探他话。
柯少嗔道：“我能有什么可以吸引那边世界人的东西，唯一可以和他们产生牵扯的，也就是阳阳了。不知道萧政委有什么高见？”
萧舜摇了摇头：“恕我拙笨，实在是不知。”
柯少嗔眼眸微微眯起，判断对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不知道。
他之前调查到那间废弃医院最后的收尾是由萧舜出面解决的，所以清楚萧舜原来和全教也有所牵扯。按照萧舜在国内的地位来说，全教如果想要在这个国家发展，怎么也不可能忽视萧舜的存在。萧舜和全教的关系，应该是很密切的才对。
不和萧舜说的原因，是双方之间也在互相提防，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太重要或者太轻微，所以刻意没和萧舜说。
应该是前者吧。
若是后者的话，萧舜在过来的路上给全教的人打个电话就能问清楚情况了，何必专程跑到柯少嗔面前探口风，打听消息。
于是柯少嗔问：“那萧政委是否知道他们的大本营在哪里。”
萧舜用克制的目光看了柯少嗔一眼，不让表情泄露出心里的想法，“知道。”
“敢问在哪。”
“柯董是打算过去？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萧舜道：“那里是机关重地，擅自闯入的话，罪名绝对不比私闯军.事设施要来得轻。”
“我一个小小商人，自然没本事进去。”柯少嗔撒谎宛如呼吸一般自然，说的每句话都在试探对方底线：“不知道萧政委能不能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帮忙牵线搭桥，让我和那边的人说上话……我一定感激不尽。”
萧舜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思量过后，却道：“可以。”
柯少嗔闻言，嘴角微微往下一沉。
这是打算那他去做探路石，窥探全教的机密？
这人竟然还真的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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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计的手机来电铃声是《千年之恋》。
算是个小彩蛋？
第86章 全教·其四
萧舜十分热心的为柯少嗔牵线搭桥, 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四处托人打探消息, 忙上忙下竭尽全力。一般人看到肯定是感激不已, 把这个“恩人”当做救命稻草看待了。
柯少嗔却是因为萧舜竟然与这件事情无关，白白浪费了说话的十几分钟时间，心情不是很美好。
不管是去什么闲人勿进的机关重地、戒备森严的军事设施, 对柯少嗔而言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甚至可能一句话都不用，使用点科技手段照样进去了。哪儿还需要借萧舜的口去低三下四的“托关系、找人情”。
好不容易等萧舜千方百计获得那全教基地的通行证许可了，柯少嗔懒洋洋地道了句没有半点诚意的“谢谢”，下楼准备乘车前往目的地。
王琼拦住了柯少嗔。
“哥哥, 那里太危险了，一定早就设下了陷阱等你过去！”
柯少嗔笑道：“你不是一直说哥哥我天下第一吗？那就算有陷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琼急道：“至少多带几个人！”
柯少嗔：“当然，哥哥不会做不必要的冒险的。”
王琼：“那我也——”
“不行，那地方不是妖怪可以随意踏足的领域。”
王琼咬紧下唇，道：“……阳阳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哥哥你亲身去涉险也没关系吗？这种事情让我们去做就可以了, 我和哥哥保证, 即便让我豁出性命，拿自己去和他交换也没关系, 我也一定会让阳阳平安回来的。”
“瞎想什么呢, 你和阳阳我都不能失去, 哪儿有什么换不换。”柯少嗔笑了笑, 对王琼道：“千万不能跟过来，不然哥哥就生你气了, 知道吗？”
王琼垂着眼眸, 闷声不说话, 显然是很不高兴。
柯少嗔收回目光，一脚踩下油门，顺着link的指引，驱车赶往全教总部。
……
…
被迫发出了一声闷哼，柯景阳目呲欲裂看着那道士拿着电话威胁柯少嗔，不可抑制的愤怒目光狠狠瞪向东方翊。
若不是被这坚硬无比的铁链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他恨不得竭尽全力扑到对方的身上，大口撕咬着那人脖子上的血肉，将他啃食殆尽。
东方翊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挥手屏退了周围的众人。
“就这么等着也挺无聊，找点乐子好了。”
看着所有道士都恭敬离开了，东方翊傲慢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斜撑住下巴，眼角余光轻慢瞥向正怒瞪着他的柯景阳，嗤笑一声：“真是条忠犬。你们妖怪就是这点不好，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就必定会愚忠到底。但人类就不一样了，只要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可以抛弃，即便是曾经当做信仰的事情也是如此——你说呢？小家伙。”
柯景阳忽然发现禁锢在嘴唇上的封印被解开，露出两排锋利的锐齿朝东方翊咆哮出声。他拼了命的想要变回原形去挣脱这牢固无比的铁链，结果妖力弥漫上身体的瞬间，只觉着空气中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束缚从四面八方攀爬上全身，就好像被丢入了一个没有空气的窒息空间，四周重力眨眼间加大了数十倍，膝盖一弯，双腿不断颤抖，竟连站立都做不到。
“这个地方，被一个妖怪绝对禁止进入的阵法覆盖着。”东方翊像是在聊天一般，语气闲适的说道：“所以你如果保持人形的话，身为半妖的你还勉强能够站在这里。若是变成了妖怪……呵呵。”
柯景阳闻声立马将身上的妖气撤去，这才感觉侵压在身体四周的怪力倏地撤离，浑身淋漓大汗，脱力地挂在铁链中间气喘吁吁。唯独仇恨的目光依旧死死盯在东方翊的身上，眼神如刀，恨不得生剐下对方几片肉来。
柯景阳呸了一声：“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东方翊好看的凤眸看了柯景阳一眼，不以为意轻笑出声：“我可不记得你是个这么没教养的孩子。”
柯景阳额头青筋暴起：“你到底想要什么！！”
少年犬妖即便被当做人类抚养长大，但妖怪的本性终究还是融入血脉无法脱离。平日里在柯少嗔等人面前，他总是一副毛绒绒，圆滚滚，小奶狗一般软糯温婉的性子。抱起来亲两口，顺一顺头顶的毛，就会乖乖躺在地上露出小肚子任人抚摸，怎么玩儿都没关系。可但凡惹恼了他，那隐藏在口中的獠牙利齿就会狰狞露出，冲着敌人的脖颈见血封喉的咬上一口，至死方休。
“其实你也很烦恼吧，并非自己亲生父亲的柯少嗔到底爱不爱你。”东方翊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但身上凛冽的气势却反而越发的叫人警惕畏惧了。冰霜般的眼眸望向柯景阳身上的瞬间，柯景阳可以确定，眼前这人以前绝对杀过很多妖怪，他根本就不将异类当做一个可以与他平等交流的存在，而是一种生杀予夺的蝼蚁。“根本就不用苦恼这种问题，人类怎么可能和妖怪一同共处，尤其是你这样人类与妖怪之间的罪孽产物就更是如此了。他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而已，心血来潮的把你捡回去，实际上早就觉得厌烦了。”
“你胡说！”柯景阳面色涨红：“爸爸才不会这么想！”
“那你证明给我看。”东方翊道：“妖怪到底凭什么能够像人一样的生活，柯少嗔又哪里疼爱你了。”
柯景阳嘴唇蠕动，心里憋着一口气，暴躁不已的思索了半晌，脑海里浮现着的却全都是柯少嗔耍弄他的画面，气得眼角蹦出了两抹水花。
“爸爸他收养我了！而且每天都给我吃好吃的饭菜，给我买我想要的东西！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就是爸爸了！”
“这种事情公司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东方翊嘲笑道：“真是自作多情。”
柯景阳气急，第一次恨自己怎么这么嘴笨。
“看着你骑车掉进河里，慌里慌张跳下去先捞自行车的是你爸爸吧。看你蛀牙，所以偷偷把你藏起来的糖果全都吃掉了，还把糖纸放在你面前说味道不错的也是你爸爸吧。逼着你学猫叫的是他，说‘吃一口’然后把你冰棒吃得只剩下最后一口的是他，想喝QQ星牛奶不好意思说，就借口买给你然后回头从你手里抢走喝掉的人也是他。”东方翊道：“这种恶魔一样的家伙，你还认贼作父干什么？”
柯景阳：“……”
一瞬间，他竟然把眼前这个俊逸傲慢的男子往平日里那个斤斤计较贪财的财迷会计重叠到了一起。但很快，对方就收回了那让人熟悉的一面，再次变得冷漠起来。
“你到底算什么呢？妖怪？人类？”东方翊道：“如果你愿意舍弃妖怪的身份，从此和柯少嗔等人划清界限，投入到我的手下，那么留你一条命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做我手下的走狗，给我拼命去完成要求就可以了。”
“你做梦！”
东方翊怡然自若的笑了笑，起身从椅子上走下来，道：“你知道，我们全教的道法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吗？”
见柯景阳不回答，他围着柯景阳转了一圈，笑着说道：“阵法上的符咒，其实全都是源自妖怪身上的花纹。花纹一般都藏在哪里呢？很好找，只要剥下你们身上的皮就可以看见了。不同能力的妖怪身上，图案都是不一样的。就像人类的基因，镌刻在体内，然后如同指纹、发色、肤色、瞳色一样，通过不同的方式展现出来。你说，如果拔下你身上的皮，可以让我研究出什么样有趣的阵法来呢？”
柯景阳不寒而栗，恐惧慌乱的目光看向东方翊嘴角莞尔勾起的恶趣味笑意，不安地在铁链中间无助挣扎。
“我啊，是我们一族里，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呢。”东方翊笑着道：“自小就抱着那些祖上遗留下来的皮骨钻研，发明出了许多就算是祖先们也没能想到的符咒法阵。近十年来更是如鱼得水，幸福到无与伦比，因为妖怪竟然真的出现了！你知道第一次见到妖怪的我有多兴奋吗？那只妖怪可是被我翻来覆去研究透了身上每一寸骨肉才死掉呢。当时我真的特别遗憾，但很快就没事了，因为我的部下又给我送来了更多更多的妖怪……全教在我的带领下日益强大起来，很快就成为了这个国家最厉害的组织，那段时间，带领全教征服全世界就是我坚定不移的人生信仰！直到……”
东方翊看着眼神恐惧的柯景阳，激昂兴奋的语气忽然急转直下，变得冷漠起来。
“直到某个神秘家伙的出现，他总是不停阻挠我的计划，一次次的让我颜面扫地，叫我恨之入骨……可惜啊，最近半年我才刚刚知道那个总是阻碍我的混蛋原来是你爸爸柯少嗔。”东方翊面无表情道：“六年前就已经是全国最强的我六年后依旧只能带领我们一教龟缩在这个地方，寸步不得离开，都是多亏了你爸爸的福——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他才好，嗯？”
不满的鼻音像是在询问“你想怎么死”，柯景阳牙齿不自觉打颤，别过头去，不看此时面色阴沉到宛如夺命死神般的东方翊。
“如果你说我爸爸根本不在乎我的话，你挟持我又有什么用！”柯景阳道：“他不会过来的！”
东方翊哼笑一声，道：“就算不在乎，折了他一只‘手脚’也是好的。想来看到你的头被丢到他面前，即便是柯少嗔也会心情不爽吧，他难受了，我就高兴了。”
柯景阳面色铁青无比。
东方翊道：“不过，你也不是没有改变命运的办法，只要你愿意在我面前发下毒誓，愿意替我杀了你爸爸，那我就会和你缔结精神契约，确保你不死——怎么样，是个不错的交易吧。”
柯景阳恶狠狠道：“你做梦！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东方翊呵呵笑道：“那可不行，要杀，也得等着柯少嗔出现了，当着他的面杀才有意思。”
话落，东方翊目光往高空某处看去，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下一刻，屋外传来了一男子的声音：“少主，您说的那人他果然来了。”
东方翊不是很满意的自语了一句“钱都不给”，起身对柯景阳笑道：“你看，说着话，时间就过去的很快，一点也不无聊了。”
柯景阳警惕看着他，不言不语。
“我去见你那便宜老爸了，你说，他会为了你，付出点什么代价呢？”
此话一出，原本还宁死不屈硬气的很的柯景阳，顿时慌张起来，拼命在铁链中挣扎，破口大骂：“王八蛋！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东方翊表情变淡了一点，拍了拍柯景阳的小脸，不高兴道：“骂人可不是好孩子。看来不找你爸爸讨要点代价是不行了。”说完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冷笑，转身离开。
柯景阳神色不定，紧张不已——他爸爸竟然真的来了？可这种妖怪绝对禁止进入的地方，他爸爸的实力肯定也会受到影响……万一因为他的原因，让他爸爸受伤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柯景阳奋力在铁链中扭动拉扯，急的眼眶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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