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永:“……你这个爱好真是有点独特。”
顾轩和席殷的表现就好多了,他们跟在苏云清的身后,一人唇角带着散漫的笑意,眼眸却深邃而锐利,一人神态镇定,气势凛然。
至于苏云清……他正在纠结一会的上台发言,要说些什么。
刚才上网搜了下历年的指挥官演讲大全,结果年年不同,还要贴合实际,所以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苏云清正寻思琢磨着,突然听见全场公开广播中喊了他的名字。
……该上台了。
此时,黎永的腿肚子有点软,他道,“我总感觉有些心虚。”
南小天不只是腿软,他脖子也软,被这么多军区大佬看着,有点不敢抬头直视。
苏云清见状,不免鼓励道,“不用害怕,挺胸抬头,心里想着老子天下第一,就行了。”
黎永:“……”
南小天:“……”
实话实说,他们觉得这样更加困难了。
但是等走上了地毯,听着广播进行领头指挥官的军功播报后,两人便不再有羞怯的感觉。
他们甚至和身后的将士们一样,越走越来劲,越走越有气!
不能怪大家,主要是东西两境共同的指挥官苏云清的军功,实在是让听见的人犹如幻听了一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子不是天下第一没关系,跟随着的指挥官是就可以了!
“星辰荣耀勋章五枚”
“联盟十字勋章十枚”
“钻石勋章三十七枚”
“黄金勋章一百二十二枚”
“……”
苏云清并不太记得他具体拥有多少枚勋章,毕竟它们长得大同小异,放在一起很容易弄混,所以苏云清平时专门放在一个盒子里,等需要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他打开一直搭在肩头的军装外套,披在肩膀上,上面挂满的奖章便被展示了出来,就像是要拿来拍卖似的,一片星光闪闪,耀眼夺目。
他举止自然地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穿好外套,扣上纽扣,那些勋章叮叮当当个没完,并且相当有分量。
如果不是出于礼节考虑,苏云清完全不想穿得如此重金属风。
许多人只是知道东境有一位出色的指挥官,也知道他即将接手西境军权。
可并不清楚,这个优秀,到底是有多优秀。
现在,众人知道了。
“等等,星辰荣耀?!”
“是教科书上说的那枚勋章吗,竟然真的有人得到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勋章未经本人同意,都不对外公布。”
“十字勋章是怎么得的,虽然排在星辰荣耀勋章后边,可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书本上没有的东西,据说是要对联盟作出特殊贡献,才会被授予的勋章。”
“几十枚钻石,闪瞎我算了!”
“我很想知道一百多枚黄金牌子带着身上,是什么样的感觉……”
“西境这是赚大发了,他们怎么拐骗到东境头上的?”
顾轩:“……”
说实在话,他并未想过,苏云清的战功会如此显赫。
高调得让身后的那些兔崽子们,活像是捡了个星星似的,咧着嘴快要笑成了傻子。
顾轩看着眼前青年的背影,心想,这曾经是拼了多少次的命,才夺得的无上荣耀。
以后那些需要浴血厮杀的战场,就由他们来上罢,指挥官只要在家里数数日益增多的牌牌就好了。
等苏云清走到了最前边的时候,现场一片安静。
无他,大家都被震住了。
至于后续跟着走来的北境指挥官,和南境副指挥官,都没能吸引到半点众人的视线。
他们那个位数的勋章,原本足以获得阵阵热烈的掌声,此时却是在冷冰冰的广播中,悄无声息的被掠过了。
宁少卿和张万凯的脸色都变青了,他们犹不可信,苏云清是吃了狂暴药剂吗,怎么能拼杀出这按堆来计算的勋章?!
苏云清对此也很是无奈。
他明明每次都是想立了功,然后就叛逃离开,留下一身骂名。
结果被那句“一个人越是出名,犯罪越被宣扬”的话所忽悠,总觉得可以再缓缓,多立一个功便撒手。
就这样立着立着,把自己立成了个靶子……挂满勋章的那种。
现场的寂静,在一名议员宣布南境也将归于苏云清麾下时,才得以打破。
随之而来的,是南境将士们期盼的目光,东西两境军部嫌弃的眼神,以及那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张万凯瞪大了双眼,没想到他还未有开口的机会,军权就落于旁人的手中……凭什么?!
他当即提出了异议,但是被联盟上层给驳回了,且理由很是充分。
公布任命书的那名议员淡淡地说道,“重要职位,能者居之,我们不怕一家独大,就怕不进反退。”
说完后,他特意看了看张万凯,又扫了眼宁少卿,意有所指地说道,“更怕的是,那些蓄谋作乱之人。”
张万凯被议员的眼神看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只得闭上了嘴巴,不再抗议。
宁少卿同样咬了咬牙,没有出声,只是看向苏云清的眼神,更加不善。
全军大会落幕后,苏云清身兼三职,苦恼至极。
还没等他喘口气,想想后路的时候,很快,就得到了北境指挥官宁少卿落马的消息。
看来联盟高层也不是吃素的,在星怪基地的那件事情发生了以后,宁少卿并未成功瞒天过海,他只是被当成饵料,假装不管,放着继续钓鱼罢了。
至此,联盟议会直接公布,四境军权归于苏总司令统管,下面再重新分配各境指挥。
接到改了又改之后的任命书的苏云清:“……”
从东境指挥官,到两境指挥官,到三境指挥官,再到四境。
这是什么意思,让他退无可退,跑无可跑?
苏云清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揉了揉眉心,这下怎么办,只能狠下心来,去星怪的地盘上了!
数年后。
苏云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播报里边,所讲述的星怪-入-侵-抵御战,以及乘胜追击攻掠战等历史。
他回顾过去的岁月,仿佛叛逃了个寂寞似的。
苏云清百无聊赖地躺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心想还能否从其他的地方,来获得叛逃的成就。
他躺着躺着,眼尖地注意到同居舍友洗好澡出来,正用长长的白毛巾擦拭着发丝。
背对着沙发喝水的时候,肩胛骨上的红色小痣,还是那样色泽完美。
苏云清很喜欢顾轩身上的这点小记号,他脑子一转,琢磨着睡完就扔,会不会也算是一种叛逃呢?
顾轩喝着凉凉的饮用水,猝不及防感受到身后有一股灼热的目光投来。
他微微侧过身去,却只见到指挥官躺在沙发上,正抬起手来,朝他轻轻勾了勾。
顾轩不禁一怔,他放下手里的水杯,迈开长腿走了过去,坐在了沙发边上。
顾轩问道,“怎么了?”
苏云清用手指划过对方的浴衣,道,“上礼拜你送我的生日礼物,还记得吗?”
顾轩顺从地俯身靠了过去,却还不是很肯定对方的意思。
毕竟都这么久了,指挥官总想着到处跑。
他颔首答道,“记得,一架最新研发的机甲。”
苏云清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角,问道,“为什么送我那种东西。”
顾轩想了想,也觉得以青年的能力,就算没有机甲,也能空手撕星怪。
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个礼物,原因很简单。
顾轩笑道,“不是有这么一句广告词么,机甲,男人的浪漫。”
苏云清扬起眉梢,把浴衣轻轻拉开了一点,随口道,“叽假……这有什么浪漫的?”
顾轩:“……”
他觉得应该好好地证明一番,是真是假的问题!
第68章
苏云清被送回那一间纯白色的房间后, 看着黑色屏幕上“任务失败”四个大字,陷入了沉思之中。
记忆已经悉数回笼,不得不承认的是, 这次他的确是没能很好的扮演人设。
可都失败了这么多个世界, 怎么连个辛苦分都不给么……
明明他很努力了!
苏云清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扫了眼变换后的屏幕。
“异世载入中……”
“人设载入中……”
“惊喜拆包中……。”
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什么样的“惊喜”。
苏云清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就像是一个任务完成的中转点,没有来途,没有出路。
窗户和门都是奢望, 这里只有空白的墙壁, 和一面黑色的巨屏。
他百无聊赖地想着,这里似乎连个通风口都没有, 氧气从何而来?
自己现在的身体, 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假象虚幻的。
苏云清捏了下手臂上的肉, 痛感还在, 但也不排除是大脑在进行自我欺骗。
万一真的是一个植物人躺在床上, 被用脑子做实验,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毕竟在一些影剧里边都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可这其中, 有一点疑问, 便是那名总是出现在他的任务之中, 肩胛骨处有着一枚红痣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苏云清觉得自己的脑子还算是清醒,智商比较正常,不至于把拥有如此明显特点的对象, 都当成不同的人。
既然对方时常出现在他所前往执行任务的世界中,那是否可以猜测,那名男子同样也是一位任务者呢?
他拥有什么样的身份,处于何种境地,是不是也被禁锢着,要一次次地被迫执行任务。
苏云清一时之间,并未能有任何的猜测。
他对这个房间知之甚少,在被送去做任务的时候,又会失去所有的记忆,根本无法在其他地方收集和探索相关的信息。
对于男人的记忆,也只有在这房间当中,才能回想得起来。
过了一会,屏幕上显示出了下一个任务。
“异世9载入完成。”
“拐贩子人设载入完成。”
“即将清除所有记忆(保留惊喜)。”
“孤儿命,无双亲(保留惊喜)。”
“长相不惊艳,声音不绝美(保留惊喜)。”
“天资平平(保留惊喜)”
“无任何干亲(保留惊喜)”
“运气一般(保留惊喜)”
“不爱种田(保留惊喜)”
“没有良师(保留惊喜)”
“不擅交友”(新增惊喜)
苏云清看着屏幕上的最后一句话,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看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朋友太多了么?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可能真要让黎永和南小天背一下锅了……
没有办法,这次的任务失败,大概被认定成了如果没有潜入西境主舰的事情,就不会输得这样惨烈。
苏云清不禁心想,这好像还真有些道理。
如果继续流落街头,不引人瞩目,或许他就能成功地实现,叛逃犯资格终身制了!
可惜,没有如果。
苏云清微微眯了眯眼,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失败经历,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新的人设身上。
“拐贩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但尽管心里不情愿,甚至很抵触,他也无法抵抗,只能任凭记忆被剥夺,而后进入新的世界之中。
西部大陆,亚斯山脉。
一支商队沿着荒芜的道路,缓慢前行。
他们一行人有车有马,还有一排巨大的铁笼,那里边暂时还是空着的,被人用水清洗了干净,又在太阳下烤热消毒,准备迎接新的住客。
商队领头的,是一名身材高挑,面容白皙的青年。
他骑在一匹健壮的马上,乌黑的碎发在风中轻轻拂动,神态自若,悠闲惬意,仿佛一名外出游历的世家贵公子。
但是在一路上,认识这一支商队的人们,都特意远远地避开,不去招惹他们。
当青年骑着马,带着商队抵达了一座宏伟高大的繁华城市前,排着队进入城门的时候。
一名小孩在道路上玩耍,不小心跑到了青年的前面,差点让马匹受惊。
健马的叫声比较刺耳,那名小孩也反被吓住了,他瞪大双眼,看着那名青年按压住了躁动的马匹,眼眶里顿时溢满了水珠。
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青年看着可怜的小孩,并不在意是对方先跑来惊吓到了马匹,而是微微笑了笑,翻身下马,弯下腰来,像是要摸摸对方的脑袋。
“埃尔,快回来!”一道尖锐的女人叫声响起。
一名衣着褴褛的女子快步跑了过来,一把将愣在那里,眼角垂着泪珠,却开始对青年笑了的小孩拉开。
女子死死地抱着她的孩子,看向站在那里,养尊处优的青年,哀求道,“大人,求您放过埃尔,他不是故意冲撞您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他。”
青年看着她,笑而不语。
女子抱得更紧了一些。
埃尔不明所以,蹭了蹭母亲的手臂,小声道,“妈妈,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女子闻言,这才稍稍松了点力气,但依旧将孩子拥在怀里,不敢放开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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