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凤逑笑他,然后忙捂住自己嘴。
夜郤被逗笑。
天黑得早,他们抱了很多东西,懒得赶回去,就近寻了个客栈休息。寒夜清冷,房间火炉烧得很旺,温暖舒适。
凤逑抱着他的一大堆零食,怀里满满的,心满意足地弯着眼睛,脸上挂着大大的笑。
“傻子。”夜郤被他的模样逗笑,轻轻刮了刮他的脸。
窗外传来吆喝声,在清冷的夜里尤为清晰。
夜郤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等着我,我下去给你买东西。”
凤逑从窗口看过去。
小摊灯火昏黄,夜郤立于摊前,背影高大,身形挺拔。摊主笑着不知说了句什么,他点点头,接过那一小袋东西。
凤逑支着下巴,专心地看他。
月光洒在他身上,轮廓像是发着光。月光下的眉眼尤为英挺,夜郤行走在月色里,怕东西变凉,细心地捂着怀里,神色很温柔。
凤逑的心猛地跳了两下。
夜郤推门进来,将手藏在身后,严肃地骗他说:“凤小球,没有了。”
凤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夜郤心都化了,舍不得再逗他:“凤小球好可怜,这么瘦还没东西吃。这样吧,你亲我一下。”
凤逑亲了他一下,嘴唇软软的,像冰凉甜甜的小奶糕。
夜郤拿出热乎乎的糖炒栗子,还有一小纸袋乌梅。
栗子有些烫,夜郤剥壳喂到他嘴里,自己也不吃,只是时不时在他脸上亲一口,乐此不疲。
凤逑突然捉住他的手:“手冷么?”说着学着夜郤很多次给他暖手的样子,认真地给他搓了搓手。
“不冷,”夜郤轻笑,掌心覆上凤逑的手背,让他感觉了一下,“掌心是烫的。”
果然温暖干燥,将他整只手都包了起来。
凤逑张手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抬眼从窗口看过去,天上星辰棋子般颗粒分明。
他再次抬起头,脑袋顶冒出几根可爱的小卷毛。
夜郤被勾得心痒痒,轻轻地帮他顺好,末了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乌梅表面覆了薄薄一层白霜,吃起来酸中带甜,冰冰凉凉。凤逑腮帮子动了动,盘腿坐在床上,清点他们买来的小零食:“众所周知,成亲必须要买这些的。”
夜郤在一旁看着他笑。
“这个松子糖八宝糖都是我们要用的!”凤逑在心里流口水。
凤逑有理有据道:“还有这个棉花糖,是不是也该买?”
夜郤应道:“嗯,谁让你是家里的老大。”
凤逑嘻嘻地亲了他一下:“你有意见也可以提出来。”
夜郤道:“作为参考?”
凤逑认真道:“当然不参考了,想得真美,我是怕你憋着。”
各抒己见,以我为准。
夜郤失笑,用袍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凤逑张开手臂,划了一个超大的圆,总结道:“所有的这些,我们都要在新婚之夜吃,不然漫漫长夜多难熬。”
夜郤被逗笑:“你新婚之夜打算跟我一起吃东西?”
“嗯,”凤逑点点头,拍了下他脑袋,“不然你还想干什么?上天吗?”
夜郤轻笑,搂着他的腰,久久不说话,过了会儿,在他耳边低声道:“想让你上天。”
凤逑在他脑袋上狠狠打了一下:“文明点,不要乱说话!”
第99章
小萝卜怪穿得红红的, 很喜庆,争先恐后地跳到他面前。
凤逑问道:“你们怎么穿成这样?”
小萝卜怪着急道:“你们还不成亲吗?我们都准备好了。”
它们每天都为了收红包催一次婚,比谁都要着急。
凤逑被逗笑。
他们那日买的成亲要用的东西早早就吃完了, 全是被凤逑偷吃的。
夜郤堵住他。
凤逑振振有词道:“买来不就是让吃的吗?把它们束之高阁是对它们的不尊重,再说新婚之夜我们要干正事, 吃什么零食,你是小孩子吗?”
他怎样都很有理。夜郤轻笑,亲了亲他的脸。
凤逑压根儿不信凤尘指出来的婚前焦虑症, 虽然随着婚期逼近, 症状越来越明显了。
别人是焦虑不安, 他是异常兴奋,四处吵人。
凤尘不胜其扰,冷漠道:“你看我像不像你哥哥?”
凤逑把弟弟揍了一顿, 惊觉这小子长得太快,已经到自己肩膀处了。
不过他长得再高也打不过自己, 凤逑揉了揉弟弟没有婴儿肥的脸,叹道:“你没以前可爱了。”
凤尘:“……”
凤尘发自内心道:“你这两天真的特别烦。”
“有吗?”凤逑冷静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说谁烦?”
凤尘提议道:“你不如找夜郤谈谈心?”
凤逑撇撇嘴:“我才不找他。”
凤尘被吓到了, 险些疯掉:“哥,你怎么突然这么娇俏?”
凤逑:“……”
凤逑骂道:“滚。”
凤逑百无聊赖, 四处骚扰人, 又跑去地府找谢清发, 主动道:“打牌吗?”
几局过后, 谢清发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皱眉道:“你在紧张什么?”
凤逑淡定道:“我没有紧张。”
谢清发训道:“这不是你的水平,你平时都是秒杀我的,这次竟然让我撑了半炷香。”
他被虐惯了, 突然正常地输掉竟然有些不习惯。
凤逑觉得谢清发很傻逼,又去小破峰找他的小对头穆天。
穆天前段时间发现专门给他买话本的小乞是凤逑的眼线,十分生气,化悲愤为力量,看了十本话本。
凤逑跳到他面前,兴奋地和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穆天:“……”
穆天警惕道:“你来干什么了?”
凤逑手里红光闪了闪,将小可爱懒洋洋地往肩上一扛,淡淡道:“有空吗?打一架,我让着你。”
穆天不为所动,平和道:“我现在沉迷于文学,算是半个文化人,和人打架这种不文明的事可做不出来。”
凤逑随意地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纸,上面写着:指尖流沙,比不上你的花样年华。
诸如此类酸得不行的东西。
凤逑被恶心到了:“呕。”
穆天嘴贱道:“怀了?”
凤逑面无表情地把桌子上的杯盏捏碎。
穆天立刻跳了起来:“这么暴力做什么,很贵的,你一过来就破坏我的东西!”
凤逑冷冷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啰嗦?一句话,要不要打一架?”
“不打,”穆天递过去一沓稿纸,邀请道,“还有很多,看吗?”
凤逑:“……”
穆天环着胳膊,狐疑地看着他:“凤逑,你怎么这么奇怪?”
凤逑心虚道:“有吗?”
穆天点点头,指出他的问题所在:“你是在紧张吧?你一紧张就喜欢来回乱跑,四处烦人,浮躁得不行。”
凤逑:“……”
穆天再了解他不过,分析道:“上次这么紧张还是刚和夜郤在一起,现在又怎么了?是不是要成亲了?婚前焦虑症?”
凤逑被戳中了,面无表情地和他打了一架,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
穆天气得在话本上画圈圈诅咒他揣只蛋。
凤逑还是很无聊,没人陪他玩,只好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在黑夜里静静地发呆。
凤逑自言自语道:“狗夜郤怎么也不来找我?”
话音刚落,脑袋便被一只竹蜻蜓砸了一下。
他回头,没看到人影,捉住掉落在瓦片上的竹蜻蜓,拿掌心一搓,看着竹蜻蜓飞远。
他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只孔明灯,眼里一亮,刷地跳起来,幼稚地朝它挥挥手:“快飞来这边!”
没想到孔明灯竟然真的飞到了他这边,灯上写着黑黑的三个字:【凤小球】
凤逑捉着灯,又找了找,没有其它字,只好放走了它。
不远处又飞来的一只孔明灯,凤逑站起来挥挥手,虽然知道不用这样孔明灯也会飞向自己,但就是想挥手。
孔明灯上的字比刚才要多一些:【凤小球快回屋避风】
的确起风了,他这么一说,凤逑才察觉到冷,拿袍子裹紧自己,抬眼,又两只孔明灯飞了过来。
凤逑兴奋地跳起来,捉住它们一看,上面写着:【想你了】
【凤小球早点睡觉。】
凤逑莫名其妙就放松了很多,整个人也不焦躁了,笑着放走了它们。
最后一只孔明灯带着淡黄色的光飞了过来,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晚安】
凤逑亲了亲孔明灯,道:“晚安。”
然后就乖乖地从屋顶跳下,回房睡觉了。
他突然就安心了很多。这几日的确很躁动,兴奋地四处跑,晚上也睡不着,今晚竟然早早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脑袋靠在了熟悉的怀里,凤逑下意识蹭了蹭,叫道:“阿夜。”
夜郤应了一声。
凤逑抱住他,搂得很紧,像是确认一般,又叫了声:“阿夜。”
“嗯。”夜郤亲了亲他的脑袋。
然后睡得很香,一夜无梦。第二天,凤逑神清气爽地醒来,伸了个懒腰,被眼前的一片红色吓到了。
凤尘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将乘虚幻境布置了一番,入目皆是红色,四处喜庆温馨,瞧着便欢喜。
每棵食魔草上都系了一根红绳,很害羞的样子。
凤逑:“……”到底是什么使第一反对者成为第一热心拥护者?
大婚当日,凤逑前一晚睡得很迟,早上扯过喜服穿上,精神满满地跳下床,盯着镜子看了很长时间,叹道:“老子真帅!”
夜郤一定是个丑八怪。
凤尘冲进门,看到他后,浮夸道:“哥!你也太好看了!”
凤逑被逗笑,拎了拎他金闪闪的袖子,忍着笑:“你穿得这是什么?”
凤尘扬扬眉,得意道:“为配合你们,喜庆吧?”
凤逑:“……”
凤逑在屋里走来走去,抬腿帅气地把木板踢成两半,然后霸气侧漏地捏碎了两个杯盏,还一直和凤尘没话找话。
凤尘一针见血:“你是不是在紧张?”
凤逑淡定道:“怎么可能,紧张这种情绪我从来没有过。”
……你这几天都紧张成什么样了,怎么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凤尘幽幽地看着他。
凤逑淡定地给他塞了一个大红包。
凤尘开心地跑了,穿着全场最金闪闪的衣裳,忙来忙去。
顾寂看到他,险些没认出来:“你怎么又长高了?”
凤尘拍拍自己的胸脯,得意道:“还会再长高的。”
顾寂真不敢把眼前的人跟之前的那个张扬跋扈的小胖子联系在一起。
凤尘认真道:“之前对不起,我太任性了,总是欺负压榨你,跟我在一起一定很烦吧?”
顾寂被他突然的道歉逗笑,道:“没有,我当时便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小孩子。”
凤尘眼里一亮:“真的吗?”
顾寂点头:“嗯。“
凤尘看了看周围,忙道:“不好!又来了很多人,我要帮我哥招呼宾客了!我们有空再聊!”
仪式简单又隆重,拜了天地便算礼成,天也欢喜地也欢喜,四处笑意盈盈。
婚房里,凤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舒服地翘着腿,百无聊赖地研究他喜服上复杂的纹络。
推门的声音响起,凤逑忙从床上跳下来,唰地冲过去,扑到夜郤怀里:“你相公亲自跑过来了,没想到这么奔放主动吧?”
他脑袋上好玩地盖了个红绸布,拿脑袋顶顶夜郤:“快给我挑开,别人都是这样的,然后我给你挑开!”
夜郤轻笑。
“我们几天没见了?嗯?”他撒娇一般拿脑袋在夜郤怀里蹭了蹭。
夜郤抱住他,久久舍不得松开。
凤逑拽了拽他的袖子,坏笑道:“我偷偷看过别人成亲,不过没看完,看到他们熄灯我就跑了。”
夜郤:“是么?”
凤逑听到他的声音,更加兴奋了,道:“你快给我挑开,我都看不见了,我想看看你。”
夜郤轻轻地挑开,朝思暮想的人撞进他眼底,明亮恣意,他眼里除了他,便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凤逑愣了愣,看他倒看呆了:“你穿红色这么好看啊?”
整个人修长挺拔,俊美非凡,让人看着特别想亲一口。
凤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没有红绸布,抱着他的腰,严肃道:“你怎么不遮?一点儿也不自觉。”
夜郤将他的红绸布放下,重新掀开一条缝,脑袋闪入小块红稠中,和他额头相抵,鼻子亲昵地挨着鼻子,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样呢?”
凤逑也蹭了蹭他:“勉强也算你有红盖头吧。”
他们同在一小块红色的空间里,挨得极近。夜郤看着他,看着他精致的轮廓,长长的浓密的眼睫毛,舍不得说话,动也舍不得动,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小萝卜怪在门口互相推搡,谁都不敢先进去。
但不厚萝卜皮,怎么干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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