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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的一点是罗辉对于这件事情，他知道多少？”邵昆冷冷看着跌坐在沙发上的琴姐问道。
“罗辉？”琴姐失神地问道。
“就是陈董的司机。”
“他应该不知道这事情……”琴姐颤抖地说，“所有的事情都是陈董和他的律师一起操作的。我其实也只是配合他们。”
“你提到的陈董的律师，是说赵律师？”路短问道。
“是……他清楚所有的法律问题。说用孤儿院做慈善这个途径是最保险的。”琴姐现在几乎是知无不言。
“之前罗辉来过这个酒吧，你还记得么？”
“我对他真的没什么印象。他就是跟着陈董来过几次酒吧而已……”琴姐摇了摇头。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了。
路短和邵昆原本以为罗辉知道事情是陈董的经济问题，看来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几个小时以后，经济侦查科已经把酒吧里所有的账本以及电脑都整理好了。
琴姐也一起被带到了门口，准备一起带上警车回经济调查科做进一步调查。她背后的酒吧招牌“女巫之槌”依然闪耀，不在乎还有没有明天。
突然人群骚乱了以来，邵昆和路短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跑过去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原来是琴姐冲破了警戒线，跑到了人群中的一个少年面前。
“一凡，你怎么来了？”琴姐哭着拥抱着呆若木鸡的少年，少年穿着初中校服，眼神呆滞，似乎被突入其来的冲击震惊。
“妈，你……你怎么了……你是被警察抓了吗？”少年眼圈通红，眼角含泪，啜泣得问。
琴姐愣了一下，“妈妈没事，我……我配合警察去一下警局，马上就回来！”擦干了眼泪，勉强对儿子挤出了笑容，“你别担心，妈妈保证很快回来。”
少年低着头，感觉要被围观人群的眼神射穿，周围人群议论纷纷的声音好像一个个巨浪，一浪浪要把他打倒再地。他握紧了拳头，猛地抬头对母亲说：“妈，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琴姐注意到儿子眼神里的寒霜，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点点的光，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颤抖得嘴唇问：“你都知道了……”
“恩！”少年垂下头，狠狠点了两下头，双眼空洞得看着地面。
“那……”琴姐突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想要去拥抱面前的儿子，想到了什么又无奈垂下了双手。
有个同事跑过来，对琴姐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琴姐这才站起来，依依不舍又回头看了少年好几眼，才跟着一起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站在一旁的路短看了半天，觉得这个少年好眼熟，突然灵光一现，走到少年身边：“赵一凡？”
原来这个少年就是前两天围观自闭症少女的赵一凡。
与前两天的中二少年不同，今天的赵一凡突然见到母亲被捕，整个人焉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那里，哎，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啊！遇到这么大的变故，也是无法承受的把！路短心想。思至此处，路短不由得抬起手想摸摸赵一凡的头。
赵一凡却突然像是醒了过来，看也不看路短，转身背上书包就跑开了。
“你还真是喜欢摸人的头顶。”邵昆从后面走过来，和路短并肩站着，嘲讽道。
“咳咳。”路短尴尬地放下了在半空的手，试着转移话题问：“你饿吗？回家做饭给你吃？”
“这么晚了？你来得及烧？”邵昆挑了挑眉毛。毕竟这么晚了，没必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因此邵昆还是对路短的建议表示了一定的兴趣。
“来得及，来得及。我包了很多猪肉白菜饺子冻在冰箱里，手工赶的皮子，亲手剁的肉馅，用剩下的排骨汤来下，最鲜不过。另外你知道吗？吃饺子的醋也有讲究，必须是镇江陈醋。说到镇江醋，你知道镇江有三怪吗？是香醋摆不坏、肴肉不当菜、面锅里面煮锅盖……”路短絮絮叨叨说，邵昆安安静静地听。
路灯斜影，渐渐把两个人回家的影子越来越长，隐隐约约交叠在了一起。
第14章 第 14 章
邵昆一边吃着饺子，一边一本正经地对路短说：“之前你说你对假酒负责，现在看来好像是我帮你扫尾才对。“
路短差点被嘴里的半个饺子噎到。没想到这家伙还挺爱记仇啊，是不是除了“不能使用会变娘”的本本以外，还有一本“这人得罪我的二三事”的小本子。他皱了皱眉头，刚想吐槽点骚话反驳。
又听到邵昆说道：“是啊，我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
擦，不亏是国际刑警出身，还挺会做人物侧写的，路短在内心吐槽。
邵昆抬眼看了一眼路短，轻声道：“但是更加会记恩。所以……饺子很好吃！”
路短咯噔一下，内心感慨万千，突然有种自家的仔长大了的感觉。劳累了一天，感觉碗里的饺子更加香了，这是怎么回事。
晚饭在和谐的时光里结束后，邵昆斜窝在沙发里，看着路短在洗碗池边认真地洗碗，岁月静好，如果没有路短的碎碎念的话：“邵昆，起来站一起会。不然一会消化不良。”
“恩。”邵昆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慢慢踱步到了路短身边，看着他用灵活的手指洗碗。
”你觉得这个酒吧查封以后，赵一凡的妈妈会怎么样？”路短问。
“也许会是这件案件里牵涉最深的人吧。”邵昆淡淡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陈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恩，一千万对常嘉集团这样的公司来说九牛一毛。陈董完全可以用套现自己的股票占比来解释。或者直接自己掏出一千万弥补空缺，加上常嘉的律师团队，应该不会被起诉的。”邵昆顿了顿，“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
“你是指陈董这么做的理由？”路短用皙白的手指抓起干布开始擦拭盘子，骨瓷的盘子在他手中像是一个艺术品。“那可太多了！也许是他急需这笔钱做点什么，但是又不想让人知道。也许琴姐是陈董的小三，或者陈董想做的事情不想让他太太知道。其他我不知道，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陈董是个妻管炎。“路短笑了笑。
\"我同意你的意见，另外我觉得陈董的秘书赵航也很可疑，我甚至怀疑到罗辉勒索的人到底是谁了？”
“那你们去证实过了赵航提到的不在场证明吗？”路短抬头问。
“看了走廊的监控，赵航的确在那个时间段曾经出入陈董的办公室。至于陈董的办公室因为没有隐私的问题没有按照摄像头，但是据赵航说他进过办公室和陈董谈事情。所以那个时间里两个人都在办公室。”
“那罗辉尸体的检验报告怎么说？有没有什么指纹留下？”
“凶手应该非常谨慎，戴上了手套。据法医说，对方的手劲很大，罗辉没怎么挣扎，就窒息死亡了！现场没有收集到可以利用的证据。整个房间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凶手也没地方坐下和喝水，所以没有留下破绽。”邵昆无奈的抓了抓脑袋。
也许是用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邵昆暗自思量，他觉得目前遇到的所有的事件里，有很多的线头在黑暗里浮动，但是目前却没办法串联起来。
很久没有这么焦躁了，他突然想抽口烟。但是自己早就开始戒烟了，摸了摸西裤口袋里，空无一物。而眼前这个天天养生的“老干部”想必问了也是白问。
路短已经看到邵昆焦躁难耐的动作，摸出了一颗糖，细细地剥掉了糖纸，用细长的手指夹住糖放在邵昆的嘴边，“来张嘴！”
邵昆正焦虑着，听到路短的话就机械地把嘴巴张大接过了路短手里的糖。
等到一股薄荷味在嘴里弥散开来，太意识到刚才路短夹糖给自己吃的动作有多暧昧，不由得耳根又偷偷泛红了。
“真相是时间的产物，而非权力的。所以不管犯罪的人是谁，站在什么样的高度上，时间都会让真相浮出水面的。所以别担心了。”路短擦了擦手，轻轻说道。
邵昆知道路短是在安慰自己，点了点头。
而路短的眼神不由自主被邵昆的满头卷发吸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颗毛茸茸的脑袋拥在怀里，正大光明地撸毛，真真正正地安慰他啊！
两人各怀心思，各自回到房间去以后。
黑暗中，邵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不想起身去客厅溜圈。怕惊醒了那个每天准点睡觉的养生老干部，然后被碎碎念到头疼。
只能自己起身，打开了放在书桌上的电脑。
他的通讯里，空空如也，只躺着马努斯的名字。
“嗨，你最近怎么样？”
“忙。”马努斯一向惜字如金。
“有什么大案？”邵昆快速输入。
没几分钟，马努斯发过来一个文件夹和网址，补充道：“还在分析。”
邵昆点开了网址，看上去是一个交友网站，正想问马努斯。
马努斯早就料到他有此一问一样，回道：“文件夹。”
邵昆打开了文件夹，饶是他经历过不少恶劣的罪案，也被文件夹里触目惊心的内容震惊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文件夹里全部是各种少男少女luo/露的视频和照片，甚至有大量的超过正常人能承受底线的情节。
最可怕的是，配合视频的介绍里，许多少男少女的介绍都没有满十八岁，看上去各类人种都有。但有更多的是类似花国这种年轻的面孔。
“所以，最近你们是在调查这个名义上是交友网站，其实是一个非法视频的交易网站？”邵昆问道。
“不仅线上，还有线下。”马努斯又发了一份资料。里面根据各种肤色，眼睛，性别，年龄等等信息，居然标注了明确的报价，方便有需要的客人挑选他们想要的猎物。甚至还注明了猎物可以被对待的各种”玩法“。
居然这个产业链已经成熟和完善到这种地步了……
邵昆看到照片和视频里一个个少男少女痛苦和麻木的表情，不禁握紧了鼠标。
的确，根据以前的经历。他总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但是每当犯罪涉及到了孩子的时候，邵昆依然感到愤怒到不行！
“现在案件有什么进展了？”邵昆急切地问道。
“需要你。”马努斯回复，“大量的上传IP来自花国，总部怀疑这可能与Hermse有关。已经安排技术人员去花国，请配合。”
“这件事情难道又是Hermse干的？”邵昆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混蛋！”
马努斯已经没有回复了，刚刚那段话估计已经透支了他今天所有要说的份额。
面对安静的对话框，邵昆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Hemse是世界顶尖的黑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邵昆发现所有他追踪的案件里总是会牵涉到这个黑客，他在每个案件里若影若现，似乎什么事情都和他有关。邵昆一种弄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而在一次军火案件的追踪中，有人以Hermse惯用的手法留下了一则讯息。邵昆他们正是根据这个则讯息追踪到了军火所在的地方，但是也正因为这则讯息让他们落入了军火商的陷阱。
邵昆的伙伴，霍青死于这场爆炸。
想到霍青，邵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时他还没能分辨出友情和爱情，也没懂霍青一直对自己特殊的照顾到底代表着什么。无数次，邵昆都责怪自己，如果他能早点觉醒，也许他会考虑尝试去接受霍青，也许他们会有一个正式的开始。而不是在霍青死后，仅仅把关系停留在了朋友和同事的层面上。
他本来有机会去弄明白这些感情的对他代表什么意义？有机会去分辨清楚！
但是现在只能困在这无法进退的感情泥沼里自怨自艾，无法向前踏出一步！
邵昆用手臂挡住了眼睛，眼前出现了一个俊朗阳光的脸庞，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他神色眸子闪耀着自信的光芒。
那天，在执行任务的前夕霍青笑着对他说：“小昆，如果今天任务顺利，我们明天去约会吧！”
可惜……再也没有明天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
路短早上起来的时候，邵昆又早早走了。
路短顿时觉得自己一腔厨艺和热情毫无发挥的余地。
他觉得以后还是提早一天给他准备一下早饭，不然感觉收了金主十万块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他慢慢悠悠刚进办公室，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居然是徐洛阳。
“洛阳，是你啊。吓了我一跳。”路短拍了拍自己胸口，自己辛辛苦苦保养地再好，也经不起这么人吓人啊。
徐洛阳拨弄了一下半长的头发，放在好看的耳朵后面，轻轻说：”吓了一跳的人是我。路短，你居然这么快就又和别人交往了。“
“什么交往？”路短听的满脸问好。
“你敢说昨天那个卷毛男人不是你新的男朋友？”徐洛阳狠狠说道。
“还真的不是。”路短从开始的笑脸突然转成正紧说道：“但是我在追求他。我希望他很快能是。”
“你……”徐洛阳被路短坦诚的直线球惊呆了，好看的眼睛一下子就泛红了起来。
路短看到昔日的恋人眼眶泛红，路短的心里也生出了一点怜悯之情，毕竟也交往过几个月，面前的人曾是自己心动过的男人。但是他明白，只有说清楚才是对前任最大的商量，感情的事情容不不得一点拖泥带水。
“洛阳，你很好。但是我们性格并不合适，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希望你也尽快走出来。”
“可是我放不下！我满脑子都是你……我一听到你们局里需要心理医生，马上就申请来。你知道我以前最讨厌警察，但是为了见你，我来了。”徐洛阳听到路短的话，眼睛更红了，好像要哭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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