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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昆也觉得光插着手，等吃饭实在不像话。磨磨叽叽到了厨房，看能帮上什么忙。
五分钟以后，路短发现邵昆说自己不会做饭是真的没客气，他是真的做饭废加上家务废。几分钟里，菜不但没洗干净，还打碎了三只碗和打翻了一瓶酱油。
“你回房间去收拾你自己行李。到点吃饭，我叫你。”路短扶额说道。
“真的不用帮忙？”邵昆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还想客气一下，他是真的觉得不太好意思。
“不用，真的不用！”这如果算帮忙，那真的侮辱了帮忙这个词，路短心想。
第6章 第 6 章
邵昆是闻着香味，飘着出房间的。
他其实统共也没几件衣服，随便整理下就塞到了衣柜里。没花几分钟就坐在床沿上等吃饭。
人一旦闲下来，就发现自己肚内空空如也，饿的不行了。俗话说，哥吃的不是饭，是寂寞。人就是闲下来才更加容易感受到饥饿。
路短刚刚把菜端上桌，一抬头就看见邵昆已经魂不守舍站在桌边等着了。
脑子里顿时又联想到小区里的那几只野猫，被自己投食驯服以后，只要他每次出现，马上就列队欢迎，猫眼里泛着都是绿油油的光。
路短想笑，不过又想着要顾及邵昆的面子，只得正色说道：“饭好了，坐下吃吧！”
说着打开了汤锅的盖子，金黄色的汤汁与鸡肉的香味扑面而来。
邵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也太香了吧！
“这是山药炖鸡汤，用高压锅煮了以后再放在砂锅里煨，这样容易烂。可惜，没有直接用砂锅炖几个小时的好吃，上班族没办法了！只能这么讲究吃。”路短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地说。
“已经很好喝了！”邵昆舀了一大勺放在碗里，没怎么吹就直接喝上了。哎，烫，但是真香啊！
“这是红烧茄子和宫保鸡丁。不知道你喜欢偏辣还是偏甜口。不过我觉得国外生活，喜欢那种改良版的甜死人的左宗棠鸡的话，应该偏甜口，你先尝尝罢了。以后我再调整……”
“我甜辣不忌!”邵昆听出来路短提到国外版左宗棠鸡的鄙视，不过那又如何？美食当前，吃才是第一位的。怎么能对做美食给自己的人，挑三拣四呢？不礼貌！
不消多久，邵昆打着饱嗝，把桌上的一通菜风卷残云没剩下。
路短坐在对面，举着手里的白饭，还没吃几口，就发现菜已经所剩无几。
邵昆微微脸红，不要意思地解释：“我是真饿了。没看出来，你烧的菜也太好吃了吧！”
路短冷冷问道：“你还想吃吗？”
邵昆的眼睛亮了，这什么运气！五折租房住，居然还送个帅哥烧饭，还烧的这么好吃！
“要要要！”邵昆立马疯狂点头。
要知道，就算以前出任务很辛苦，邵昆也从来不亏待自己的五脏庙。
跑任务的时候，有机会必然要公费蹭顿好吃的，如果没机会，任务结束也必须去米其林星级饭店吃一顿来慰劳自己。
路短勾勾手指，说：“那你每个月可要贴餐费啊。”心里盘算，怎么着也要问他要大几千，弥补一下之前五折的租房费的损失。
“行！一万就一万。“邵昆看着那根手指，怕路短后悔，马上想要敲定报价。
“一万，你确定！”路短震惊了，哪里来的高富傻。早上，中午局里的食堂都包圆，就晚上一顿饭的话。买菜自己做，就算在申市这种消费水平颇高的城市，四五千也已经不错了，哪里需要一万啊！这是哪里来的傻大款？
看到路短不太相信的样子。
邵昆对他的小家子气，表示嗤之以鼻，爽气地说道：“给我账户，我先给你打十万吧！”
这……这是财神爷吧！路短想。这么看起来，之前他扔掉的衬衫的行为变的合情合理了。
不过转念又嘀咕起来：不对啊！难道片警和刑警的工资待遇真的差这么远吗？赶明儿真的要和胡局好好哭穷才行！
吃完饭，路短不敢让这个财神爷收拾和洗碗，早早地请出了厨房。有了十万打底，别说洗碗，路短觉得现在心情好得还能再拖个地。
邵昆也不是客气，他有自知之明。第一天入住人家家里，还是不要烧了或者淹掉人家的厨房比较好。
回到房间，邵昆拿出了电脑，打开了国际刑警的加密聊天系统。
根据现在的时差，马努斯应该在线。
“马努斯，我已经去警局报道了。Hermes最近有什么新的动向吗？”
屏幕上很快回复：“没有。”
“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花国。但是如果他没有新的动向，我们也很难抓住他。”
听到否定的答案，邵昆有点不耐烦。
他这次是为了这个叫Hermes的黑客才申请来到花国。最后显示的他出现的IP位置正是花国。
不知道为什么，邵昆有一个直觉，他觉得Hermes一定在这里！
屏幕上又很快出现两个字：“等待。”
黝黑的房间里，只有电脑的荧光刻出邵昆冷峻的侧脸。
他往后一仰，把手放在额头，慢慢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盖过了在阴影中不停煽动。
眼前又出了耀眼的白光，刺鼻的血腥味，爆炸之后的轰鸣声，慌乱人群的尖叫声，还有Z字的影像，这些残影成为这段时间纠缠他的噩梦，一遍又一遍。
猛然睁开眼睛，邵昆感到背后的衣服已经被自己的冷汗浸湿了，他松了松自己不知不觉握紧的拳头。
敲击道：“我必须抓住他！”
“好！”
对面这次很快回复。
次日，邵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晃了下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了花国。昨晚的痛苦回忆，让他又一夜难以入眠。说起来，最近睡的安稳的一次，应该是那天在酒店里。
门口响起一个温柔的男声：
“起来了吗？吃早饭了。”
嗅觉总比其他感官反应更快，其实一起来，邵昆就已经闻到香味了。他不怀疑，也许就是早上的饭香勾他醒转的。
一看到邵昆，路短就发现了他满脸的胡渣和眼下的青色，看起来昨晚睡的不太好。但是，这样的邵昆有种脆弱的美感，苍白的皮肤以及凌乱的刘海下浅褐色迷离的眼睛，似乎在邀请他干点什么。哎，早晨总是男人身体最诚实的时候。
路短按压下身体和内心的冲动，默念几遍：他是金主，他是金主，他是金主。
用笑容掩饰着心虚，路短顺手帮邵昆拉开椅子。
“我不知道你喜欢西式还是中式，所以都做了一点。”
邵昆看了一眼餐桌，这哪里是一点早饭好不好，桌子都放不下了啊！
桌上有皮蛋瘦肉粥，油条，馒头，小龙，豆浆，还有火腿三明治和炒蛋。
“要番茄酱吗？”路短举着瓶子问。
“嗯！”邵昆看到刀叉和筷子都准备了，虽然他会用筷子，但为了方便还是顺手拿起了叉子，大口朵颐起来。
可怕，以后早晚还是要坚持健身，一入花国胖十斤的国际流言果然是真的。
吃完饭，离开家前，路短递给邵昆一个保温杯。
邵昆愣愣地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保温杯啊！”路短眨眨眼。
“不是，我是问里面是什么？”邵昆不耐烦地说。
“是黑豆茶，我看你没睡好，补肾。”路短努力表现出自己对金主的关心。
邵昆皱了皱眉头，说道：“又是什么怪东西，你是对补肾有什么执念吗？还是你的肾有问题？如果有问题，我建议你不要乱喝东西，早点去医院会比较好。”
路短脸一黑，用力勾住邵昆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不要对我的肾有什么误解，不然我会找机会让你消除对我的误解。”说罢，立刻放开了邵昆，骑上自己的电瓶车就往警局去了，一边还非常恶劣地回头对邵昆说：“为了证明你的肾好，跑步上班吧！”
把非常不爽的邵昆甩地远远的画面，让路短心情不错。
下了车一路吹着口哨就来到了办公室。
正看到俞佳又叼着油饼走进来，打趣道：“又吃油饼啦？不要男朋友了？“
“哼！美食和男人，我选美食。起码肥肉不会背叛我！”俞佳听到老大的调侃一脸不爽，走过来说：“老大，昨天你带来的姑娘好像真的精神上有点问题。我觉得需要安排专业人士来看看。”
“怎么说？把监控调出来看看？”路短说。
深色装修的监控室里，白衣的少女显得格外晃眼。
她一言不发抱着头坐在案头对面，另一边是俞佳和另外一个女警在做笔录。
不管俞佳问任何问题，少女都低着头不愿意回答，甚至也不愿意做任何眼神的交流。这种浑身戒备的状态，让俞佳无从入手。最后她和身边这个女警对视了一眼后，统一意见先让少女休息一下。
双双站立起来后，两人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这时，女孩子突然站起来，走到门口，开始狂拍监控室的大门，似乎企图拉开大门。
俞佳吃了一惊，立刻上前阻止了少女以防她伤害到自己。少女不管不顾在俞佳的怀里奋力挣扎，同时拼命用头撞门。
突然少女放弃了挣扎，俞佳感应到了什么，同时也撒了手。
此刻，少女的裤子可见的湿了。
监控室里另外一个女警捂起了鼻子。俞佳立刻关照女警先去找条裤子给少女换上，自己脱下了外套，套在了少女身上，遮住了关键部位，免得她的尴尬。
画面在这里定格了。
第7章 第 7 章
看到这里，俞佳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长得倒是挺漂亮，可是自己想上厕所也不会说，是不是个傻的？”
路短摇了摇头：“不是傻，应该是自闭症。她只是不能好好表达自己。”
一边说，一边用细长的手指拂过了键盘：“有些自闭症不但不傻，有时候他们在某些天赋还要远远超过我们普通人，比如音乐，绘画，数学等。你看过雨人这部电影吗？”
俞佳摇摇头。
“达斯汀·霍夫曼饰演的自闭症患者叫雷蒙。他拥有特殊的过目不忘的才能，只看一眼，就能迅速地数清掉落在餐厅地板上的246根牙签。”
“自闭症都这么厉害？”俞佳表示不太相信。这和视频里的那个少女也差太远了吧！
”当然是电影进行了美化。大部分的自闭症患者都需要长期有耐心的陪伴和照顾，因为社交和智力障碍多少都会他们的生活产生极大的影响。”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既然小姑娘有心理问题。那就找专业人士解决吧！天天呆在这里，也不成样子。还是要想办法尽快找到她的父母才行。”路短告诉俞佳自己的决定。
“那我让市局安排个心理医生过来？”俞佳问。
“唔！”路短点点头，看了眼手机提醒，皱了下眉头，心不在焉地回答。
路短打开手机，手机上微信显示了一条新的消息：我回来了。高兴吗？
”切！“路短觉得这人的自恋是治不好了，刚输入了三个：“不高兴！”还没按下发送，手机就震动起来，这人的追命连环call打进来了。
果然还是老样子，晚一秒回电话，就马上催个不停。
路短不耐烦地按掉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进了抽屉里，无视掉了接下来连续不断的电话。
重案组办公室。
邵昆游览了一遍罗辉的资料，心里升起和路短之前一样的疑惑：一个刚出狱的混混，突然遇到了一个完全不同阶级的土豪。这种灰姑娘一样的救赎情节，从来只存在在小说里，况且是两个男人之间？莫非是英雄惜英雄？但是，按照罗辉以往的出生，学历，经历，他明显是个狗熊。
至于这个陈董，表面看起来是个正经的商人，可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商场上嗜血而生的，又会是什么小绵羊？商人这种物种，可是无利不起早。
根据以往的经历，邵昆从来相信人性的两面性，黑暗总是藏在光鲜亮丽的背面。
“小罗！”邵昆招呼旁边的男生，“和我走一趟，我们去见见这个罗辉。”
坐在旁边的男生抬起来头来，“好的，邵哥！”
小罗是邵昆报道以后，李队给安排的助手，一方面作为邵昆的伙伴，一方面也担心邵昆对于花国的风土人情不熟悉，给跑跑腿。
小伙子长得很精神，剃着寸短，一米八的个子。刚从警校毕业，还是一腔热血的打鸡血状态。
他快步跟上邵昆问：“邵哥，我们找他干嘛？你觉得他有问题？“
邵昆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孩子挺实诚，问题是做刑警不能光靠一腔热血，还要靠直觉通人性。后者不是天生的，必须靠经验获得，有时候还必须从鲜血里磨砺出来。
罗辉住在申市的下支角，以工业区和破败的底层居民区为主。这里老房子连成一片，有些地方屋顶接着屋顶，路窄的巷子只有野猫才能轻易通过。而人能通过的弄堂地上的路也是坑坑洼洼，相信下雨天这里一定会变成水漫金山的泽国。房子的房龄都很老了，看上去岌岌可危，依然还是有不少人群居在这里。不为别的，只是没钱，申城的房价和物价实在太高。
许多大学毕业的白领如果不是本地人，一个月的工资大多都要花在房租上，不要说很多底层的工人或者失业人员。这种老式的居民区，便宜的小间只需要几百，虽然房屋简陋，但起码能给在城市里这些沉浮的人一片瓦砾遮头。
好不容易通过不好辨认的门牌号找到了罗辉租的房子。
邵昆暗示小罗上前拍门。
”有人吗？开门！罗辉你在不在家？“小罗拍了半天，里面没什么动静。
”昆哥，他是不是不在家？”
邵昆摇了摇头，觉得突然心里升起奇怪的预感。
这时，旁边的门打开了，一个臃肿的中年妇女从探出身子，不耐烦地问：“你们找谁啊？一直敲门烦不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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