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篇关于祭祀活动的文章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让太宰治和日向逐人看得就是这篇文章。
据书上记载,木匠村信奉的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而是建立木匠村的村长,这位村长也是当时最厉害的木匠,在他死后,村里的人为他建了庙,称其为匠神,开始拜祭,并在每年七月半举办祭祀活动,祈求他的庇佑。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某一年,负责接活的人回到村里后突然死了,当时没人知道那人染了瘟疫,很快,瘟疫就在村里爆发了,死了大半个村庄的人。
当时的村长无计可施,听从了一个过路人的话,过路人说庙里的匠神法力太弱,无法消除瘟疫,必须用童男献祭引来足够强的真神才行。
这法子一听就不太正经,不过,村长没有法子,病急乱投医,他连夜挑了个孩子,那孩子是个孤儿,家里人因为火灾全死了,他虽捡了条命,但脸被烧毁了,丑得可怕。
村长嫌孩子太丑,就随手拿了个白面具戴上,然后送进了庙里。
说来也怪,第二天那孩子就不见了。
接下来,瘟疫并没有消失,村里却又出现了一件怪事,晚上,总会有人失踪。
☆、人与鬼(十六)
窗口的灯光在微风中轻晃了下,屋里暗了片刻后又亮了起来。
桌前的人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熟练地滑动着刻刀,也许是因为没有五官,所以并不受灯光的影响。
村长站在他身旁,一动不动,就像一块没有知觉的木头。
不知过了多久,猫头鹰扑腾着翅膀落在了窗框上,低低叫了两声,这声音像是什么暗号,桌前的人停下动作,声音突兀地传了出来。“可以开始准备了。”
伴随着桌前男人低沉的声音,村长动了起来,他抬起眼皮,看着男人如瀑般的银发缓慢道:“主人,那另一位没戴面具的客人怎么处理?”
他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记忆里一般祭典开始时,客人们都是戴着面具的,不管什么颜色,终归都是戴着面具的。
被叫做主人的男人捏紧了手中的刻刀,嗓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像往常一样看住戴面具的客人,至于那位不听话的客人,我会好好惩罚他的。”
村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无神的目光瞟了眼主人手中的面具,又问道:“那位重要的客人呢?”
“我的面具很快就完全了,他一定会喜欢的。”主人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面具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他一定会喜欢的。”
村长没再问什么,鞠了个躬,退出了房间。
主人转头朝向猫头鹰,道:“去看着那位重要的客人,可不能让我的新娘再受伤了。”
火光又忽闪了一下,屋子重归沉静,主人换了把小一点的刻刀,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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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一夜没合眼,因为身边的人一个晚上都睡得不安稳。
从村长家回来后,日向逐人就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看样子异常疲惫。
灶门炭治郎这次没有回到破茅屋,而是睡在了隔壁房间,太宰治担心日向逐人,便跟前一晚一样,睡在他身旁。
半夜,日向逐人又开始被梦魇折磨,低低啜泣着喊着“不要走”,太宰治安抚了好久,才让他平静下来。
太宰治看着身旁人的睡颜,表情少有的严肃。直到日向逐人羽睫轻颤,眼看就要醒了,他才收敛了露出平日里的笑容,甜腻腻道:“小逐人,早上好哦。”
日向逐人含糊地应了声,等他逐渐清醒后,才发现自己像只树袋熊般挂在太宰治身上,他小脸一红,立马就松了手,然后又发现自己缩小了。
“我怎么又变小了?”日向逐人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故作惊讶道,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失血和烧伤,他只能通过缩小身体才能抑制住想要喝血的冲动,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岔开话题,缓解抱着太宰治睡觉的尴尬。
太宰治没说话,笑眼弯弯地望着他,鸢色的眼眸亮如星辰,仿佛能把人看穿。
日向逐人一开始表情还算淡定,但被看久了,有点绷不住,正当他准备认怂移开视线,窗外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就在竹林里响起。
“有人来了。”日向逐人快速从床上翻了起来,走到窗边查看情况,只见村长领着两个村民穿过竹林间的小道,转眼就到了门口。
太宰治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是村长吧。”
日向逐人转头狐疑地望着他。
虽然他没出声问什么,但太宰治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想说什么,回答道:“听外面的动静,应该是祭典要开始了,每到祭典,,村长就会来请客人。”
他说完,指了指放在矮桌上的书,又继续道:“书上这么写的。”
太宰治昨晚没睡,安抚完日向逐人就把书全都看了遍,得到了不少关于村里祭祀的信息。
日向逐人还想问点关于祭祀的事,村长已经带着人进了屋
“请客人们出来一下。”他高声唤了句,看见了客人们出现在眼前后,咧着嘴,说明来意。“今日就是本村的匠神祭,请客人们移步到匠神庙参加祭祀仪式。”
想到昨晚看的文章,这匠神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恐怕那个主人就在庙里,日向逐人觉得就这样去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便道:“劳烦村长特意走一趟了,我们是外乡人,就不参加你们的祭祀仪式了。”
村长听了这话,死气沉沉的眼珠子直直盯着日向逐人,阴恻恻道:“不管是本乡还是外乡,只要在村子里,就必须参加祭祀仪式。”
他说话时,身后两位健硕的村民开始撸袖子,日向逐人这才明白村长为什么要带两个人了。
不听话的客人,直接架走。
“这祭祀仪式感觉很有趣呢,毕竟要用活人献祭。”太宰治靠着门框,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他看了眼灶门炭治郎,灶门炭治郎脸上的面具以前变得更红了。
还没等村长接话,太宰治又开口道:“你们的主人也会去吧,正巧我们有事想问问他。”
村长完全无视了太宰治,对于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他似乎都是采取直接无视的方式。
他朝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太宰治第一个迈步,日向逐人和灶门炭治郎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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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神庙位于整个村子的西南方,距离村子不远,隐在茂密的树丛里。
庙规模还挺大,容纳村里两百人不成问题,三人到达匠神庙时,大厅里有几个村民正在跳舞,他们带着黑色的面具,身影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舞动,舞姿极其诡异。
日向逐人透过跳舞的人,目光落在了他们身后的神像上,那神像慈眉善目,看着倒有几分弥勒佛的感觉,想来就是他们所说的匠神了。
等他打量完神像,回身想找太宰治和灶门炭治郎,发现他的四周挤满了围观的村民,他查找了一番却没找到要找的人。
日向逐人眉头一拧,这时人群骚动起来,村民开始推挤。日向逐人被推搡着,半晌之后,他被推出了人群。
日向逐人站稳后,刚一抬头就发现了太宰治。太宰治正站在一幅色彩斑斓的壁画前,朝他微笑。
日向逐人迟疑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脸是太宰治的脸,却身着一身白色和衣,留着一头银色长发。
“太宰?”日向逐人疑惑地唤了声。
☆、人与鬼(十七)
太宰治看着大厅中央那诡异的舞蹈,感觉一阵晕昡,一晃神,却发生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整个匠神庙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个人。
周围静得吓人,不知哪里吹来的微风,吹得吊灯上的烛火不停晃动,忽明忽暗。
他看向门口,发现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上布满了血手印,那些血手印很小,一看就知道是属于小孩子的,从血液干涸的程度不难判断,印上去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太宰治挑了挑眉,目光没做过多停留。他环顾了一圈,发现这座庙不太一样,墙上关于匠神的壁画色彩艳丽,没有任何因时间而产生的裂纹。而最大的变化要属那尊神像了,原本供奉的那个慈眉善目的匠神变成了一个手拿白面具的无脸小儿。
他眯了眯眼,认真凝视着那尊雕像的手,那只拿着白面具的手正在往脸上缓慢移动,似乎想把面具戴到脸上。
雕像的动作幅度很小,又很慢,如果不是认真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从灶门炭治郎搜到的那本旧书里,太宰治了解了关于白面具的事。
木匠村有个习俗,谁家里死了人,村长就会送一张白面具给家属,家属会在家人去世的第七天半夜十二点,戴着白面具在匠神庙里唤死者的名字,死者便会出现,与家属见最后一面。
这白面具的作用便是招魂。要是让这雕像顺利戴上白面具十有八九会发生不好的事。
太宰治一个箭步跨上案台,拔出日轮刀就是一挥,“咔嚓“一声石像手臂应声而断。
太宰治在砍断手臂的刹那,注意到雕像没有五官的脸上表情扭曲了一下。
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叫喊。
随着叫喊庙里出现了一圈人,这些人脸色苍白,布满青筋,脚上缠着锁链,边张着嘴叫着边向太宰治围了过来。
面对这样的场面,太宰治面色如常。
正常人哪里会一上来就砍,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太宰治从收集到的信息中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木偶之所以能活动,跟额头的暗红色血迹有关,显然那是主人的血鬼术。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主人的血鬼术具体是什么,但可以确定并不是攻击系的。再结合白面具的作用和面前的景象,他猜很有可能是类似幻术一类的技能。
而他现在正处于对方的幻术之中,面前的景象再恐怖也不过只是幻象。想要从这里出去必须找到关键的突破口。
他的目光很快移到地上的白面具上,在村民身上,这白面具是媒介,联系着木偶,活人和主人的血鬼术,那么,在这里的是不是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如果把这张白面具毁了,他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太宰治琢磨了片刻,嘴角一勾,挥动了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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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逐人疑惑地问完之后,对方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就是太宰治。
在看见日向逐人目光里依然存着疑虑,银发男人,开口道∶“是我哦。”
他嘴角动了动,露出笑容,不过。嘴角幅度不大。
日向逐人:“………………”
到底谁给你的勇气发声承认的?
先不提那一头银发,日向逐人觉得就算自己眼瞎也不可能把眼前的人错认成太宰治,因为对方的声音跟太宰治完全不一样。
这个人是主人?
除了这个答案,日向逐人想不出别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主人假冒太宰治想干什么?真的太宰治又在哪里?
他想了想,决定顺水推舟,问道:“太宰,你看见炭治郎了吗?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
“逐人,”银发男人轻声道,声音温柔地仿佛能滴出水来,日向逐人不禁打了个哆嗦。“炭治郎刚刚离开这儿了,我带你去找他。”他道。
日向逐人扫了眼开着的大门,灶门炭治郎不可能自己离开,对方莫不是想骗他们一个个分开,然后逐个击破。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按村长所说,村子里的人现在应该都聚集在庙里,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如果想动手,在庙里人多势众,他根本插翅难逃何必骗他出去。
日向逐人茫然不解,快速扫了眼人群,太宰治和灶门炭治郎似乎并没在这里,很有可能已经被骗离开了匠神庙。
日向逐人便决定跟着主人去看看,他想知道这主人究竟想干什么,而且想要摘下灶门炭治郎脸上的道具,这个主人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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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日向逐人跟一个银发男人向庙门走去。
他叫了声“逐人”。但声音沙哑并不大声。
他就发现自已手里拿着个白面具,看动作是准备戴到脸上了。“啪嗒”一声面具被他摔到了地上,裂成了两半,庙里的奏乐声随之戛然而止。
日向逐人没有听见太宰治喊他,引起他注意的是突然停止的乐声,他回过头,看见太宰治正站在舞者的队伍里,身上罩着件红衫。
看来他们被冲散之后,那些村民把太宰治藏在了舞者队伍里,日向逐人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心情急切,压根不会注意到这些跳舞的人。
日向逐人眼眸从眼尾掠过,扫了眼身旁的银发男人。因为谎言被揭穿,银发男人伸手想去抓日向逐人,日向逐人瞄准时机躲了过去,拔腿就跑,然而,他却没能顺利跑到太宰治身边。
不知何时停在神像上的猫头鹰突然低低叫了一声,村民像是收到了什么指示,在他们中间形成了道人墙,他们背对着日向逐人,拿出了藏匿在身上的匕首,缓步朝太宰治走近。
太宰治虽然厉害,但面对两百多个砍不死的木偶人胜算基本为零。
“逐人,到我这里来。”银发男人在身后淡淡道。
日向逐人扒拉着面前的村民,却无法突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转头去看身后的人。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现,如果能杀了这只鬼,一切应该就能结束了。
从旧书记载的时间来看,这只鬼应该活了很久,吃了不少人,实力肯定在日向逐人之上。
但现在日向逐人管不了那么多,这是唯一能求太宰治的办法。
他眸色一沉,向银发男人走去。
☆、人与鬼(十八)
银发男人顶着太宰治的脸对着日向逐人微笑,日向逐人撇开视线,五指一用力指甲就变得又尖又利,近身后,他瞅准时机挥手进攻,却扑了个空。
银发男人突然消失了。
日向逐人杵在原地愣神了片刻,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后刀剑相撞的声音传来,他立刻转身,然而,那些村民力气极大把他挡在了最外圈。
无计可施之际,日向逐人脑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们从地下甬道的火海里逃出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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