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我放下来,云雀学长!”纲吉说。
“哼,看起来你身边出现了一些有趣的人,”云雀恭弥说,“但是,如果忘记了约定的事情,我就咬杀你。”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不,那个……”
什么叫约定的事情啊?沢田纲吉被云雀的咬杀发言吓得一个激灵。
是这一段时间没给云雀学长送早餐所以他生气了吗?不对啊,他过去也有生病连着一个月不去的情况,云雀学长也没说什么啊。
“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回家吗?”
里包恩跳上了纲吉的脑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冷笑着擦着自己手里的木仓,让他花费那么大精力去找人,结果回来还顺带养好了病。
未经训练的身体燃起死气之炎,没有猝死就是侥幸。
常理来说,也会身体酸痛疲累到需要休息两三周的程度,就如同沢田纲吉之前住院时的样子。
但仅仅一天,他就活蹦乱跳如前。
里包恩眯着眼想起了初步调查出的资料,和沢田纲吉幼年有过交往,又突然转学,被人说经常用妖怪来吓人的夏目贵志。
这个人平时一些不那么寻常的举动,他身边的能口吐人言的猫,再加上他的学生,燃起火焰之后对着监控里一无所有的空气说的话。
妖怪、鬼魂。
确认这些神异的存在,并不是那么困难。
与其同妖怪接触,里包恩更偏向于接触掌握了这些事情的人类。
这对彭格列家族来说,可以轻而易举的开出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
有与妖鬼对立的除妖师存在,必然有能被普通人类掌握的克制的方法。
原本,里包恩可以不慌不忙的解决这一切,甚至在某一天用一只真的妖怪拿来吓一吓他的学生。
但是,沢田纲吉突然不见了。
在他的眼皮底下把人带走,对于杀手来说,这是可以算作耻辱的事情。
在沢田纲吉不见的第二天,夏目贵志带着他的猫咪老师来拜访。
里包恩随口编了个理由,避开夏目贵志,和斑进行了深入‘友好’的交流,并达成了协议。
“看在你是个特殊的人类份上,告诉你一件好事吧,”胖成球的三花猫眼神里写满了不怀好意,他舔着自己被里包恩用混沌射击打出来的伤口,道:“那个孩子,轻易不会出事,因为他是被地狱定下的人啊。”
“可是,如果他被地狱带走,真的会被还回来吗?”
而后,就是漫长的寻找。
他不会放过彭格列十世继承者被敌对势力发现的可能性。
沢田纲吉在他面前出现的足够及时。
在他的耐心完全耗尽之前。
“里包恩?里包恩?”多次呼唤得不到回应的纲吉直接把头顶上的里包恩抱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你沉默寡言的,是没有休息好吗?”
啊,完了。
不自觉就用对待蓝波和一平的态度对待里包恩了,完了完了完了!会被打死的吧!
里包恩看着战战兢兢快要发抖也不敢放下自己的沢田纲吉,嘴角一勾,故意用符合形象的可爱语调说:“没有事哦,你这么关心为师,我真是高兴呢。”
可怕!!
可怕至极!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蠢纲,”里包恩一个飞踢,又扳起沢田纲吉的手,狠狠压着他,道:“你最近很大胆嘛。”
对啊!这种阴森森的威胁人的语气!动不动就暴力相对的态度!
这才是里包恩啊!!
“我只说一次,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不用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疼疼疼,我错了!”里包恩不像刚才那样消沉是好事,但是也太疼了吧。沢田纲吉挣扎了两下,放弃的咸鱼躺在地上,从天国穿来的和服也蹭了一身灰,他费力的扭头,神色挣扎,“里包恩,你该不是……在担心我吧。”
突然加重的痛感让纲吉瞬间失了声,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想自己居然猜对了或者里包恩居然这么别扭之类的,胳膊上又痛又麻的感受,让他真的可怜的哭了出来。
虽然被里包恩放开之后痛觉就几乎消失了,但他还是真的很想喊一声“里包恩你是魔鬼吗!”。
总有种里包恩以他惨兮兮的样子为乐的感觉。
但是……
“里包恩,我,”垂着头的沢田纲吉咬了咬下唇,定下决心,“我有话跟你说。”
他讲了很多。
从在医院被吸入镜子,到在天国遇见的每一个人。
开线的玩偶不知道被他丢在了哪里,但是那间房屋还是让人无比在意。
全都说完,沢田纲吉有些苦闷的挠了挠头。
穿越窥探到另一个世界,开启全新的精彩而丰富的人生大概是很多少年人有过的梦想。
但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那个只想保护妈妈然后平静生活没有什么上进心的‘废柴’。
恐惧大于欣喜,后怕多过愉悦。
在陌生的环境里睁开眼的时候,他真的好想回家。
这段过于离奇的经历,他无法对母亲或者朋友述之于口。
活了十几年,竟然只有里包恩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的婴儿,能让他发牢骚一样的讲出自己的心声。
说完之后,沢田纲吉就像解决了超难数学题一样忽然靠着墙睡着了。
还发出了有点可爱的小奶音。
只有里包恩黑着脸,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显然,他现在的身体没有办法把沢田纲吉平安无事的搬运回去。
“呦,里包恩,许久不见,”来人蹲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呼呼大睡的纲吉,“很可爱啊!这就是我的小师弟吗?”
第13章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很久。
但他无法醒来。
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又在做梦了。
这次梦见的场景很特别,到处都是被火撩过的残破建筑物,就好像他前一段时间入手的废土背景的游戏。
他应该是身处长长的走廊中。
前与后,他选择了向前。
越往前走,战斗造成的损害越惨烈。
他有些好奇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里发生过战斗,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像海里的一个气泡,湮灭于无了。
他只是无知觉,无目的的,继续往黑暗的前方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在尽头看到了一扇门。
门的一边,似乎坐着一个受伤的人,他弓着腰,好像在护着怀里的什么东西。
鲜红的血渗透了他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沢田纲吉觉得自己心口不太舒服。
但他无法多看,已经不受控制的推开了门。
门后,耀眼的光闪过来,灼热的火烧过来,让他不得不举起双臂护住自己,从而阻碍了视线。
等到他适应了这突然的刺激,眼睛也不再酸涩,他才放下双手,向里望去。
他看到了冰。
大量的七彩的冰棱充斥于屋内,沢田纲吉看过去,反射出的却是目露茫然的小小的自己。
他从冰面上看着小小的自己跌跌撞撞的向正中跑去。
于是他的视线顺过去,位于房间正中的,正是一块巨大的寒冰。
而在寒冰正中,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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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桑……”趴俯在枕头上睡的不甚安慰的沢田纲吉,嘴里说着梦话。
已经是太阳高照的时间,小小的少年却还在床上蹭着他蓬松的棕发。
大小正好的被子像裹春饼一样把他卷起来,只漏出少年柔软还带着婴儿肥的半张脸。
这确实是可以让人暖心一笑的场景,于是尽职尽责的家庭教师也笑着把列恩变成了10t的锤子,狠狠的向床上的少年打去。
“疼!”沢田纲吉扑腾着滑下了床,捂着头说:“你在干什么啊里包恩!就不能用更正常一点的方法喊我起床吗!”
“快点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架上眼镜粘着胡子还看起了报纸的里包恩,用着一种老者的语气,对某个不听话赖床的小孩子谆谆教导,“有客人来拜访,身为家里长男的沢田纲吉,还穿着睡衣在床上睡觉。这就是沢田家的待客之道吗?”
“哈?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里包恩。”
沢田纲吉有些无语,他把这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周末,而且还是神社先生出远门不用去拜访的日子,所以也就没有把里包恩的话放在心上,直接洗漱完走下了楼梯。
然后……
为什么他的家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穿着黑色西装一看就很不好惹的人!!
而且院子里,马路上都有!!
“妈妈!”沢田纲吉紧张的跑进客厅,与他想象的场景不同,他的母亲正特别开心的笑着和对面一个坐在皮沙发里,他看不见面孔的人说话。
为什么他家里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完全不搭的沙发啊!
“阿拉,纲君真是的,明明有客人来,你还失礼的穿成这样,”沢田奈奈连责备都是那样温柔的性格,“抱歉呢迪诺君,阿纲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被我宠坏了。”
“没关系,毕竟我也是他的师兄啊。”那人说道。
一个金发,比他高了好几头的男人从沙发后走过来。
是个帅气到有些耀眼的年轻人。
“呦,彭格列的十代目,我是……”
“等等,”纲吉一个激灵,彻底没了睡意。他踮脚捂上迪诺的嘴,满头大汗的把人拉跑,“妈妈我跟客人有话要说,先去楼上了!”
沢田纲吉几乎是爆发了他在非死气状态下的所有潜能,而没有丝毫心里准备,并且下属在里包恩示意下都离开的迪诺·加百罗涅,还真就这么让他给拽上去了。
一瞬间里包恩都不知道自己该对哪个徒弟的行为更无语。
干脆两个废柴一起回炉重造吧。
“所以也就是说,里包恩在来我这里之前,一直在教导您吗?”沢田纲吉问。
“嘛嘛,不用敬语也可以的,阿纲。”迪诺说。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经历过这么非人的摧残!”沢田纲吉泪眼汪汪,简直下一刻就想扑过去跟他的师兄抱头痛哭,“太好了!居然真的有人能在里包恩的手下活下来!!”
“额,那个,阿纲……”
迪诺想要提醒的善意完全败在了里包恩‘说,让他继续说,让我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的可怕眼神威胁里。
以至于造成了沢田纲吉每说一句,迪诺·加百罗涅的冷汗就冒一冒。
到最后阿纲说完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同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偏偏他的小师弟,还不显油多火大的添了一句:“怎么了迪诺先生?是今天天气太热了吗?”
不,阿纲!我求求你憋说话了!
里包恩现在给他的感受比让他一个人直面群狼还可怕啊!!
“Soga,在阿纲的眼里,我原来是这样的人啊,”里包恩坐在自己的小沙发里,面前摆着香浓的咖啡。他的帽檐遮住了他大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用手一下一下慢条斯理的捋着自己的鬓角,他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对于你在学习上的这些意见,我也会逐条采纳的。”
“里、里包恩,”沢田纲吉像是才发现魔鬼教师的存在一般,整个人瞬间紧张的像褪色的面条。他打着哈哈,试图转移话题:“你在说什么呢里包恩,我、我怎么会有意见呢。哈、哈……”
“哦?没有意见吗?”里包恩问。
“恩!恩!恩!”沢田纲吉疯狂的点头,说:“绝对没有!像里包恩这么伟大的家庭教师!怎么可能会有缺点!”
“那,对于新的阶段的训练计划,你也完全认同吗?”
迪诺捂着脸不忍直视的看着他的恩师里包恩坑害了他纯良的小师弟。
抱歉,阿纲,不是师兄不想救你,是敌人太厉害了,师兄做不到啊!
上午被里包恩诓骗着签了协约,下午沢田纲吉就被打包塞到了车上。
然后他就被扔到了山上,连同自己的师兄一起。
虽然说要不给物资的在山上生存一天两夜,但是有迪诺先生在,应该没问题的吧。
在家里见识了部下在场时的迪诺·加百罗涅的优秀表现的沢田纲吉想到。
然而,现实却是……
“啊嘞,好奇怪啊,怎么感觉这里来过了?”迪诺挠着头想到。
“那个,迪诺先生,这里我们确实走过了。”也算是路痴的沢田纲吉指着树上他们画上的标记说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啊。”
“蛇!有蛇啊!”沢田纲吉害怕的扑倒了树上,艰苦的往上爬。
“阿纲!别害怕,我来!”迪诺拿着鞭子说道。
然后飞舞的鞭子抽到了沢田纲吉,顺便把他们两个人捆到了一起,咕噜噜的沿着山坡滚了下去。
小溪旁,两个落汤鸡艰难的升起了火堆。
火堆上烤着他们湿透的衣服,和历经千辛万苦抓上来的鱼,以及沢田纲吉贡献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脑容量认出来的蘑菇。
“这下你明白了吧,迪诺跟你一样都是个废柴啊。”唯一衣冠整洁的里包恩毫不客气的吃着学生们捉上来的鱼道。
沢田纲吉已经双眼放空、神游天外了。
为什么会有‘BOSS 体质’这种轻小说一般的奇怪设定啊,虽然他能头上冒火也挺魔幻的。
吃过食物,里包恩善心大发的给两个蠢徒弟提供了帐篷,让他们不至于丢脸的冻死在野外。
“赶快睡吧,明天等着你们的还有更严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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