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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稀疏地分散在浩瀚无垠的黑色空间上，浓稠的雾气缓缓流淌，时不时就将它们微弱的光辉盖住。
但尽管如此，它们也在全心全意地、努力地散发着自己微小的光芒。
在看到那几个小光点的那一刻，一股极大的满足感涌上了时沧水的心头。
冷冽的寒风裹挟着空间乱流，从那些大大小小的裂缝中呼啸着向他涌来。
尽管因为没有实体的缘故，那些乱流并不能对时沧水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在乱流席卷而过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寒冷。
深入骨髓的、仿佛连灵魂都能冻掉的寒冷。
伴随着他将体内的能量逐渐吸收，残余在他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少，寒冷的感觉也逐渐加重。
拉扯感袭来，想要将他从这片空间中牵引出去。
不要，他还没有看够呢。
时沧水用意念调动出了系统面板，朝着升级按钮就是一通啪啪狂点。
庞大的能量流山崩海啸般朝他呼啸压来，经脉被能量流拥堵挤压的痛楚袭来，并不断升级。
时沧水闷哼一声，喉间涌出了一丝血腥。
在飞速增长的痛楚中，时沧水的脑袋模糊而又眩晕。
几个画面破碎地闪进了他的脑海里，在模糊的视线中，眼前天幕上的几个细小裂缝被逐渐抹平。
一股玄妙的感觉袭来，下一秒，时沧水的眼前再度一黑，意识陷入到了彻底的沉睡里。
“唔……”
不知过了多久，时沧水缥缈的意识才逐渐回笼。
一股强悍而又暴戾的能量正在他的体内肆意流窜，粗暴地帮他将拥堵的经脉疏开、扭曲的经脉复位。
伴随着那股能量的退出，时沧水长如鸦羽般的睫毛扑簌地抖了几下，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
在一片朦胧昏黄的灯光里，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男人握着他细瘦的手腕，力道极大地将他压在床上。
他俯下-身来，红通通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时沧水，极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又长又密的睫毛不断地在抖。
他握着时沧水手腕的力度不断加紧，好半天后，他才声音嘶哑地问道。
“你身上刚刚的气息，从何而来？”
明明现场的气息十分紧绷，但时沧水盯着他水润通红的眸子，却忍不住地发起了呆。
眼睛好红、好水，感觉像是快哭了一样。
以现在的姿势，这家伙真的哭出来的话，眼泪会不会直接砸在他的眼睛里？
“嘶……”
还没等时沧水多想，手腕上的痛楚便将他逸散的神思给强行拉了回来。
时沧水下意识地轻轻挣动了一下自己的腕子，控住他的男人以为他要反抗逃跑，握住手腕的手下意识地更用力了。
“你不能跑。”
伴随着时沧水的动作，眼前那张俊美深邃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暴戾。
他盯着时沧水，一字一顿地说道。
“告诉我，你答应过我的。”
“……没说不告诉你。”
或许是滤镜使然，时沧水硬生生从眼前这张写满了暴虐与戾气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委屈。
“但是你得先放开我。”
时沧水艰难地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太大力了，我疼。”
他的话音刚落，男人的耳朵根便瞬间红了。
他‘刷’的一下甩开了时沧水的手腕，瞪着一双红眼睛，炸毛兔子一般咬牙切齿地骂道。
“不要如此……轻狂！”
……他怎么就轻狂了。(h*?﹃｀*g)猫猫饿了
而且严格来说的话，他这个刚才被掐了半天的才是受害人吧？
时沧水揉了揉已经明显红肿起来的手腕，有些郁闷地想到。
手腕都肿成了这样，明天不会紫起来吧？
“别看了。”
目光不自然地在手腕上红肿的指痕上划过，刚刚的“施暴者”板着一张凶脸，嗓音低沉地说道。
“你告诉我，我一会儿帮你治疗。”
“唔……”
先告诉再治疗的吗？
时沧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
“但是我也不知道哎……”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房间里的温度骤然冰冷。
恐怖的气息沉沉地压了下来，红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暴虐。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轻微的‘咔嚓’声在耳边不断响起，那是空间承受不住压力，破碎时发出的轻响。
看着周身不断出现、又不断在空间的自愈能力下愈合起来的空间裂缝，时沧水眨了眨眼，无端地想起了那片如沟壑般遍布了整片空间的层层裂痕。
“不要试图挑衅我，人类。”
眼前，小胖龙化成的男子还在专心地发着火。
他盯着时沧水那张精致的脸蛋，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很凶的。”
想想时沧水那异于常人的审美观，小胖龙停顿了一下，抬手将被压在一旁的007吸了过来。
“不信你问它。”
“嗯嗯嗯嗯嗯！”
被强行压制住，连话都说不了的007含泪疯狂点头。
看007配合无比的样子，在时沧水这儿不知吃了多少回亏的小胖龙终于顺心了一点。
他挥手将007又拍回到房间的小角落里，而后抬起头来，皱紧眉头盯着时沧水凶神恶煞地说道。
“说！”
唔，感觉真的很生气啊……
目光从小胖龙拧紧的眉头和暗红凶戾的眼珠上略过，时沧水有些无奈地想到。
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啊，怎么就不信呢？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时沧水一边动作轻柔地按-摩着自己的手腕，一边无奈地提醒道。
“还记得吗，你让我发过那个什么天道誓言。”
“在那个誓言的约束下，我是没办法对你说谎的吧？就算是说谎了，应该也会有什么，嗯……比较大的反应？”
看着眼前瞬间僵住了的小胖龙，时沧水舒展了眉梢，继续淡定地说道。
“所以说我真没骗你，我真没想起来……诶你别哭啊……”
“我没哭！！”
睁着那双瞬间水润了不少的血红眸子，那个身穿长袍、一脸凶悍的男子低声吼了回去。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时沧水，周身的气压低到连时沧水看着，都感觉到有些不适。
“其实我这次升级的时候，还是想起来了一些东西的……”
想想脑海里那几个破碎的、甚至有些看不清楚的画面，时沧水摇了摇头，眼神向小胖龙的头顶瞄去。
化成人了之后，头顶的角角在情绪激动时也还是会浮现的吗？
黑乎乎、圆润润，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审美有点歪的时沧水边说边盯着人家的角角看，然后就被听到他的话后、‘蹭’一下转过身子的小胖龙逮了个正着。
时沧水：“……”
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时沧水又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的角角看了几眼，面露赞赏地夸赞道。
“你的角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小胖龙：“……”
果然，尴尬的人瞬间变了。
红着耳根咬着牙，将头顶的龙角一巴掌按了回去，巫泽云（小胖龙）在骂他“变-态”与不骂间纠结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脸开口，用如此少女心的口吻去怼人。
“别废话，”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到底想起了什么？”
遗憾地收回了放在他头顶处的目光，时沧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
“你变小胖龙的原型再让我看看。”
“……什么！？”
听到“小胖龙”那三个字，巫泽云瞪大了红通通的眼睛，凶悍的五官都浮上了一丝震惊与傻气。
“你怎敢这样称呼我？？！”
一抹夹杂着血腥的暴戾缓缓出现，巫泽云眯起了眼，觉得眼前的这个漂亮人类真的是天高地厚、不知死活。
“你……”
“不是你让我回想的吗？”
时沧水一点都不怕他身上的凶戾，他倚靠在床头，甚至还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你到底变不变？不变我就要睡觉了。”
现在好晚了的说。
巫泽云：“……变！你给我等着！”
这声应答的声音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巫泽云握紧了拳头，暴戾狂肆的气息在他的心口疯狂翻涌，又被他红着眼睛强行按下。
一阵乌光闪过，眼前高大俊美的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黑乎乎胖墩墩的身影。
“变好了。”
气得翅膀都甩了出来，巫泽云暗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时沧水，咬牙切齿地说道。
“现在，你有想起什么来吗？”
“你别说话，安静一下。”
时沧水托着下巴，认真地注视着漂浮在他眼前的小胖龙。
他专注地看着，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
“虽然确实没有想起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真的感觉好熟悉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皱着眉头盯了小胖龙一会儿，时沧水突然开口问他。
“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面吗？”
“没有。”
看他确实不是在骗自己的样子，其实很好说话的小胖龙收起了翅膀，认真地回想起来。
“没有，我近百年来都没有来过人界。所以你如果感觉到熟悉的话，应该是你转世前见过我。”
“……转世？”
原本困意上涌的时沧水精神了一点。
他坐直了身子，有些奇怪地问道。
“什么是转世，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转世？”
“转世就是大能放弃了自身修为，选择投胎重新来过。近千年来三界的情况比较……复杂，选择转世的大能虽说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的。”
巫泽云耐心地给他解释着，寄希望于他能回想起更多的事情来。
“包括你身上的系统也是，按理来说天道app的宿主不会在人类中寻找，你身上的系统应该是你转世前，就给自己安排好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知道你是转世，是因为见过我原身的存在很少，且都不是普通修士，你若是看见我原身觉得熟悉的话，那你转世前的修为一定不差。”
“原来是这样吗……”
时沧水皱了皱眉。
虽然他觉得小胖龙说得很有道理，连角落里的007也在不停地点着头。
但不知为何，时沧水的心里就是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他直觉，自己的情况好像并不是转世。
就在时沧水皱眉沉思的时候，张嘴blabla说了一通的巫泽云舒了口气。
很久都没有这么长篇大论过的某龙抿了抿嘴，不适地揉了揉腮帮子。
他抬起了头，看向时沧水的红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希冀。
“听完之后，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没有哎。”
看着烦躁嘟脸的小胖龙，时沧水眨了眨眼，补充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
“不过倒是有一点点新的感觉。”
“那个，你把你的翅膀再张开一下。”
“……翅膀？”
巫泽云狐疑地瞄了一眼兴致勃勃的时沧水，觉得这个家伙好像是在唬他。
不会是这家伙想看翅膀，所以编出来骗他的吧？
尽管对这个恶劣家伙抱着极大的不信任感，但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巫泽云还是张开了身后的小翅膀。
他慢吞吞地把翅膀整个张开，然后眯着红眼睛，声音低哑不善地问道。
“好了吗？”
“差不多了……诶你别把翅膀收那么快啊……”
不舍地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卡哇伊小翅膀，时沧水在小胖龙愈发不善的目光里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直地说道。
“确实有了新的发现。”
“我发现比起你收起翅膀的样子，你张开翅膀的样子我更加熟悉一点。”
时沧水摸了摸下巴，开始给小胖龙出谋划策。
“所以说你张开翅膀的样子都谁见过？如果范围很小的话，那我之前是谁就能确定下来了吧？”
“……见过我原型的基本上也都见过我的翅膀。”
小胖龙的额头处蹦出来了一个井号。
“确定你是谁有用吗？我现在是要找……找人啊！”
“哎呀，其实也还是有点用的……”
眼看自己的意图被无情戳破，时沧水弯了弯眼睛，笑眯眯地说道。
“比如说确定了我是谁的话，再回推一下我以前的交友圈，不就更方便你找人了吗？”
“……没用的。”
小胖龙抬眼看了他一下，有些郁闷地说道。
“见过我原型的，基本上也都知道那人的存在。”
“而且，我也只是想多知道一点他的信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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