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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总馋我妖丹(玄幻灵异)——非非非非

时间:2021-03-02 08:08:51  作者:非非非非
  妖族是谁力气大谁就称王成尊,而人族不过把力气大的标准换成了符法道行,谁学识渊博谁受人尊敬。
  本质还不是一样的打架、罩小弟、收保护费嘛。
  荆雪尘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打架这事他擅长得很,总有一天,他能用自己的实力征服整座无量山,再征服整个人族。
  至于征服人族之后怎样?他没想那么远。
  不过到时候,人族与妖族之间的流血战斗肯定会变少。妖若是想来人族吃香喝辣,也不必躲躲闪闪、藏头露尾。
  可以光明正大地袒露着耳朵和尾巴,不用为暴露妖身而担惊受怕。
  最重要的是,保护费一收,他会有吃不完的肉!
  小雪豹心里都安排好了:会打架的妖族去抓灵兽,会做饭的人族——目前做饭最好的就是商梦阮,恭恭敬敬地烹饪好美食,恭恭敬敬地送上桌来……
  清高的仙君被迫对他言听计从,一定很解气!
  星星点点的光芒从荆雪尘眼中升起。
  除了寻找狰以外,他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愿望。
  晌午散学后,荆雪尘找了个借口独自留下来,趴在书桌上等玉卢君。
  清隽的仙君正倚在窗边,挠着一只小白猫的下巴,神情又专注又慈爱。
  小雪豹莫名打了个哆嗦。
  玉卢君从吸猫状态中回过神来,温和问道:“怎么今天不急着回去?”
  荆雪尘想起正事:“我有一个阵法不懂,想请教穆师伯。”
  “我看看。”
  少年展开一只巨大的卷轴,铺开放在桌上。他特意向姚潜澍要了这种能绘制记忆的卷轴法器,将他在地底祭坛记下阵法显于卷轴上。
  “这是……”玉卢君神情严肃起来,认真问:“你是在何处见到这个阵法的?”
  “我不能说。”荆雪尘局促道。
  “罢了,”玉卢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缓了嗓音,“这个阵法太危险。无论你在何处见过,都千万不要再去那里,也不要试图触发阵法。最好忘得干干净净。”
  “它到底有什么用?”荆雪尘有些急切。
  玉卢君叹了口气,道:“现在的你,还没有足够的阅历和实力知道它的作用。”
  荆雪尘咬咬唇,卷起卷轴想离开。
  “雪尘,找别人是没用的。”玉卢君道,“这阵法涉及我的独门家学,本君确定,除了我,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修士能看懂它。如果贸然交给他人,反倒会遭致怀疑,甚至是杀身之祸。”
  “那它……”荆雪尘咬唇道,“如果中了法阵,会死吗?”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问出这句话,盯着玉卢君的唇,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详之语。
  玉卢君微微一顿,道:“不会。”
  “我信您。”荆雪尘双眸又湿又红。
  玉卢君不忍,轻轻拍了下少年的后背,道:“等你筑成金丹,变得足够强大,我就告诉你。”
  荆雪尘低低“嗯”了声,他能感觉到玉卢君是真心为他好。
  他也曾对丢失的童年记忆十分好奇,但那时渚风雨总说,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就越痛苦,也越危险。
  渚风雨说得很对,因为当那段记忆恢复之时,心魔也随之而来,屡次三番想诱他、害他。
  金丹期吗……?
  激励他早日换毛结丹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荆雪尘安静了一会儿,又抬头问道:“藏宝阁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吗?”
  玉卢君见他已不再纠结那事,放了心,笑道:“藏宝阁本来就归属于章莪君。”
  荆雪尘虽早有所预料,但真听到那座像小山一样的阁楼全是商梦阮的财产,还是很震撼:“那么大的阁楼,都是他造的?”
  “怎么会。”玉卢君失笑,“章莪君年纪尚轻,藏宝阁是两百年前商氏一族与我宗结盟时留下的礼物。”
  “商、师父还有家人?”荆雪尘讶然。
  他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商梦阮的家族,若他还有家人,又为何这么孤僻,十年不出无量宗呢?
  玉卢君眸色一暗,道:“章莪君是商氏一族唯一的后人。”
  “啊。”荆雪尘有不好的预感。
  “你是他的弟子,他不愿说,雪尘也该知道这些。”玉卢君道,“十年前,商氏一夕之间全灭,商梦阮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商氏后人。藏宝阁有所感应,将他从千里之外传送到这里,自此才成为我宗弟子。”
  荆雪尘凝神听着,商梦阮逃亡的身影与年幼的他逐渐重叠在一起。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么……怪不得他性情那么冷。
  “是谁害了他的家人?”他抿唇追问。
  “至今未知。”玉卢君感慨道,“商氏一族香火绵延千余年,炼器大宗师频出,不少修士受其恩泽,竟是这么突然就消失了。”
  千余年,即便放在修仙界,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修仙界战乱频繁,很少有世家或宗门能鼎盛千余年。
  “哪个人这么坏,有仇的话只找一个人报仇就好了,为什么直接灭族?”荆雪尘握紧了拳头。
  “不是寻仇,是为夺宝。”玉卢君道,“那些人大抵是想抢夺狰兽带来的天道气运,以及其氏族坟冢中的法器宝藏。”
  “狰?!”荆雪尘万没想到,竟在有关商梦阮家族的故事里听到狰。
  “看来你也对狰有所耳闻。”玉卢君望向窗外的远方,“章莪商氏,千年来以镇守狰兽作为世代相传的责任,世外隐居,从不参与三界争端。”
  “不是说大道殊途同归么?”荆雪尘小声道,“凭什么狰就非要被人族囚困。”
  还有当年的他和母亲,大抵也是被商氏一族关在石洞里的罢?
  “因为狰的存在对许多无辜生灵是不公的。”玉卢君道,“千年前商氏一族还未崛起时,灵兽被称作异兽,它们不通人性,肆意残杀人族和妖族。”
  “而狰身为异兽之首,性情残暴弑杀。那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直到商氏一族的先人封印狰于章莪山。”
  他看到荆雪尘将信将疑的眼神,转身走向书阁,边找边道:“曾有先人将那时的情景记录于幻影石之中……找到了。”
  荆雪尘捉住那块向他飘来的幻影石,在玉卢君的示意下,将幻影石贴在额头处。
  霎时间,他的视野被血污覆盖,愁云惨淡,阴风怒号,千百里荒无人烟。狂躁的异兽如蝗虫般将山林席卷一空,野兽与人族尸横遍野。
  旷野上,火红的凶兽孑然独立,利爪下和五条豹尾上皆被鲜血洇湿,齿缝间挂着破碎的血肉。
  它鼻息喷吐出冰蓝色的烈焰,万民之邦瞬息焚毁。
  仙修、妖修、魔修和凡人军队集而攻之,却节节败退。
  那是……佛家所言的阿鼻地狱。
  “醒。”玉卢君的声音遥遥传来。
  荆雪尘剧烈喘息着,从幻景中脱出。
  他忽然想起藏宝阁地底的暴戾气息,想起幼时的狰有时会藏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每当那时,凶狠的咆哮声响彻山洞,整个洞穴摇摇欲坠。
  那样不受控制的狰,是确实存在的。
  那种气息,也与幻景中屠戮生灵的狰兽如出一辙。
  少年脸色苍白,默然无言。
  “抱歉,”玉卢君轻声道,“这些对你来说还是太过了。”
  荆雪尘摇摇头表示无碍,问道:“所以,后来是商……章莪君的先祖封印了狰么?”
  “是的。”玉卢君道,“只有商氏一族拥有封印狰的能力,千年前如此,十年前狰兽出逃时,亦是如此。”
  他微微一叹:“幸好章莪君活了下来,替全族肩负起封印狰兽责任。否则,千年前的惨状或将再次降临九州。”
  荆雪尘心中微微一动,道:“师父的腿,是不是那时伤的?”
  “没错。”玉卢君道,“十年来宗主一直想帮他寻医问药,但都被他拒绝了。”
  荆雪尘倒是知道为什么商梦阮会拒绝治疗。因为毁他双腿经脉的大抵就是来自狰的火毒,寻常方式无法治愈,只有冰灵气能彻底化解。
  “谢谢师伯告诉我这些。”他垂眸道,“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了。”
  “这是为人师长该做的。”玉卢君温和道。
  两人作别之后,在回朝云处的路上,那段千年前的历史仍在荆雪尘脑海中不断回放。
  他所认识的温柔宽和的软哥哥,和千年前屠杀生灵的狰兽,性情截然不同。然而除了性情以外,其余之处无一不同。
  他再怎么难以接受,那也是现实。
  ——这么想来,商梦阮的做法,似乎也不是完全出于自私,不是全然无法理解。
  毕竟对于没有接触过软哥哥的人来说,狰就是一头会带来腥风血雨的残暴凶兽。
  不封印,便不能保得世间周全。
  “那是真的。”荆雪尘对胸口贴着的奶猪道。
  “全部属实。”奶猪嗓音低沉,“那时妖族亦伤亡惨重,很多势单力薄的族群都在那时彻底消失。”
  荆雪尘眼眶通红:“可我还是无法放下他……软哥哥和狰性格差别太大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有些语无伦次,“即便他真的很坏很坏,我也想找到他,亲口问个明白。”
  “微臣理解。”奶猪趴在他肩头,舔舐他湿润的眼角,“殿下做什么我都会陪着殿下的。”
  “我也是。”荆雪尘道。
  奶猪刚心生感动,却听荆雪尘话锋一转:“我也稍微能理解师父了。”
  “……”奶猪感动到一半紧急刹车,差点噎死。
  “他封印狰有他的理由,无论正确与否,他的初衷都不算坏。”荆雪尘道,“师父不算是臭鸡蛋,顶多算是……卤得咸过头的卤蛋吧。”
  说着说着还有点馋,小雪豹肚子应景儿地“咕噜”叫了一声。
  明天拜托摇钱树给他带几个卤蛋吃吧!
  奶猪有气无力道:“……殿下没必要理解那个人族。”
  荆雪尘捏着鼻子道:“哪里的醋坛子打翻了呀。”
  他抚摸着奶猪后颈的皮毛,笑道:“奶猪天天能趴在我胸口,他能吗?他不能。所以你没道理醋他呀。”
  奶猪扒胸口扒得更紧了。
  坚守阵地!至少在当贴身挂件这方面,他绝对不能输!
  荆雪尘被狮子猫逗得哈哈大笑。
  跳过两峰之间的石柱时,他忽然想到,三日之后便是朔月,介时这些石柱会全部消失,朝云处将彻底与世隔绝。
  这一定是出于商梦阮的设计,也不知他把自己隔离在孤峰上,到底要做什么。
  ……里面肯定有秘密。
  他一边想一边蹦蹦跳跳过了石柱,然而刚一踏上朝云处,便被左右前后四个铜傀儡按住,在他的衣服口袋里一顿翻找。
  荆雪尘护住胸前的奶猪,两掌揍飞了一个铜傀儡,兜里的储物灵玉却被抢了去。
  那里面装着姚潜澍送给他的小玩意,以及今日师弟师妹们进贡上来的各种礼物。
  “你们干嘛!”
  这些铜走狗肯定是商梦阮支使的!居然不事先和他商量,就做出这么粗暴的事!
  什么卤蛋,应该是臭卤蛋!
  小雪豹怒火中烧,一个豹跳骑到铜傀儡脖子上,抱住它的脑袋。铜傀儡想甩掉他未果,只得晃晃悠悠地按照原定指令去找商梦阮。
  于是,当沉浸在炼器中的商梦阮闻声抬头时,便见被拆得只剩两条腿的铜傀儡身上,正盘踞着一条龇牙咧嘴的小豹子。
  荆雪尘凶恶道:“干嘛抢我东西!那可是我小弟送的!”
  商梦阮默了默,道:“狐妖仍未查明,对方可能冒充同门弟子,经送礼之由,对你图谋不轨。本君必须检查所有送礼,才能保你性命无虞。”
  荆雪尘听着,怒火减了大半,但面上仍是凶巴巴的。
  “那为什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抢人,很讨厌的。”
  商梦阮冷道:“我为师,你为徒,本君做什么都没必要与你解释。”
  他这话说的十足高傲,荆雪尘刚要生气,却见商梦阮微微移开视线,淡声道:“而且,本君不认为你愿意见我。”
  荆雪尘顿住。
  自从出藏宝阁之后,他确实因为狰的事,一直在逃避师父。
  然而,在知悉那段历史之后,他对师父的情感变得更加复杂,怨怼、害怕和忌惮仍在,却于其中加了些其他心绪。
  比如,对他失去家人的同病相怜,以及对他封印狰的理解。
  还有那些在日夜相处中,悄然生根发芽的柔软情绪,都让他难以辨清。
  想来也是,每一次他遭遇危险,从入门考核开始,藏宝阁中的小纸人,直到昨夜证实他的身份……全都是有赖师父相助,他才能安稳地在无量宗呆到现在。
  还有肉。荆雪尘咽了咽口水。
  不管商梦阮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的所作所为,似乎确实像个尽职的师父。
  所以又为什么要躲他呢?像之前那样相处,不也挺好的吗。
  “谁说我不想见你了。”小雪豹别扭道,“只要师父不老摸我,只是见个面,说个话又有什么关系?”
  商梦阮似乎有些惊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回心转意。明明早上还是疏离的态度,晌午回来便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荆雪尘看出了他的疑惑,眉梢一挑,叉腰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大妖有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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