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贤看到耶突额头上青筋突起,她知道他在极力隐忍着心里的怒火,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再见思君,我只是想知道他平安。”
耶突说出了他的要求:“若思君一定要取个女人过一辈子,我希望他取的是你。不管你们会不会结婚,我希望你出面,帮我融入他的生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美贤没听懂。
“你若是和思君结婚了,得默认我是万家的一份子,你没和他结婚,就帮我追他。”
林美贤实在忍不住笑了:“你耶突也太奇葩太没出息了,要搁……”她看到耶突忽然变脸,于是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正经地说:“思君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他不会同意你进万家的门,他家人也不会同意,而且,思君不能有丑闻。”
“你就说你,同意我,支持我和思君在一起不?”耶突显得有些烦躁。
“好好好!我同意,我支持。”林美贤叹气说:“我们都中了思君爱情的毒了。你不是看到我这副装扮就笑吗?这就是真实的我,喜欢理寸头,喜欢简洁舒服的装扮,喜欢抽烟喝酒。可是跟思君在一起,我这些就都得戒掉,连说话都得装,太他妈累。”
耶突说:“若思君愿意接受我的感情,再累我都认为值了。”
林美贤看着耶突冷笑一声,她熟练地掏出烟以手指一弹,香烟往上翻了几个跟斗落在她嘴唇间,然后以一个设计简单又大气的金属打火机点火后吞云吐雾。耶突透过弥漫烟雾,只见林美贤左耳闪耀的钻石耳钉与她异常落寞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耶突苦笑一下,或许自己有天也会像林美贤这样落寞吧。
第七十四章 李赞的表白
万思君和谭坚两个在车里冷得紧紧搂在一块,车里没有暖气。其实也怪不得他们两个怕冷,他们都是在城市里呆惯了的人,冷了有暖气,热了有冷气,相当于温室里的花朵。而J地区的深山昼夜温差大,白天近四十度的高温,而晚上,特别是到了深夜,温度在零度左右,湿冷湿冷的。
对于从小在南方热带地方长大的万思君来说,更是要了他小命了,他本在老家时就是冷着了或者热着了都会感冒的体质。
透过车窗,借着车灯,目力所及处除了灌木与大树,还是灌木与大树,还有凹凸不平的泥土路面比耶突他老家的路还要颠簸。
谭坚牙齿打颤地说:“思君,我骨头……都快颠……散架了,都已经三个多钟头了,再不到……目的地,我们……要冷死在车上了。也好,冷死在车上也好,有你陪着我,不会寂寞,也没人跟我抢你,挺好的。”
万思君也同样牙齿打颤:“应该……快……到了,我们……不会死的。”
“我……肯定……回不去了,我是个……没……人要的,没哪个……会来赎我。”谭坚小声哭起来。
“你……放心,只要……我能……活着……离开,我会……带上你……一起。”万思君说。
“思君……”谭坚大哭,“谢谢……你!我……什么都……没跟龙先生说。”
“我……信你……”
忽然又是连着三声枪响,两人吓了一大跳。
万思君说:“这下……真的快到了。”
打扮精致的李赞在越野房车里听到信号枪声,对司机说:“把暖气打开,先开到二十度,然后每半个钟头加五度,一直加到三十度就别加了。”
司机恭敬地回答说:“我听清楚了。”
李赞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说:“你们那边开始行动。”
挂了电话,他拿出小镜子对着自己发型再检查一遍是否乱了,然后对着自己手掌心吹了口气检查一下是否有异味……一切检查妥当后,拿着桌上早就备好的一束异常娇艳的花站在车外等待。
带着好几十号人埋伏在交易地点附近的林锋,在听到耳麦里属下跟他的报告后,他拿着对讲机说:“目标已经出现,大家都原地待命。蒋平,黄甲,对方只来了两个人,你们见机行事,反正钱和人不能让他们带走。”
很快,送钱的小货车前面出现一辆越野车,车上下来一个身材火辣扎着满头辫子的女人,她是李赞的得力属下之一,熊高悦。她高抬着头冷傲地走到小货车车厢后,蒋平和黄甲把车厢门打开,她跃上车,从纸箱中间底部拿了沓钱出来,将捆钱条取下,捏着整沓钱一头放耳边煽扇子一样煽动几下后,她将钱丢回纸箱里,跳下车,看着身前两人说:
“你们两个能做主吗?”
“我们只能做半个主,你先说说看。”蒋平说。
她对着越野车扬了下左手,很快地,三人听到一阵惨叫,紧接着,车后座门打开,袁老板被一脚踹了下来,他顾不得爬起来,痛嚎着用双手捂着双耳,鲜血从他指缝流出来。
蒋平拔出手枪指着熊高悦脑门,黄甲去把袁老板扶起来,袁老板哪里还有往日的神气模样,他脸上眼泪鼻涕流,扯着嗓门嚎叫着:“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还在车上!”
熊高悦对袁老板说:“这只是对你用假币忽悠我们的惩罚。”
袁老板厉声喊:“把耳朵还给我,我给你们真钱,给你们双倍的真钱。”
熊高悦说:“晚了,我们其实不会要你的钱,但我们李老大最讨厌别人忽悠他,欺骗他。”
“把耳朵还给袁老板。”蒋凭说,“否则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熊高悦呵呵笑着说:“你要是敢对我开枪,你老板的两个新旧情人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可以试试到底是袁老板的耳朵重要,还是你老板两个小情人的小命重要。”
蒋平的耳麦里传出林锋的声音:“让他们走!”
蒋平收起枪让开道,熊高悦神气地走了过去,并说:“龙霆军的手下不过如此,不过空有虚名罢了。”
熊高悦坐在驾驶位探出头对袁老板说道:“你要庆幸你这次只是丢了一对耳朵,长记性吧,下次要骗人,得先打听清楚对方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说完,熟练地倒车后扬长而去。
熊高悦从后视镜撇一眼车后座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说道:“李求美,把那对耳朵丢出去,恶心!”
“熊妈妈觉得恶心别看就好!”少年用小塑料袋将耳朵装起来放兜里。
“你别把你干爹不好的一面全给学完了啊!学得三不像只会害了你自己。”
“熊妈妈放心,我自然是要全部学到的。”
万思君他们乘坐的越野车刚停下来,李赞迫不及待地上前亲自打开车门,待看到车里冷得搂在一起直发抖的两人时,他赶紧丢了手上的花,边脱外套边喊:“给那个人一件外套。”
很快的有人给谭坚递上一件军用大棉袄,他哆嗦着穿上。
李赞快速把自己西装外套脱了披到万思君身上,说:“我带你去我车上,那里有暖气。”
西装外套带着体温穿在身上很暖和,万思君浑身冻得有些僵,手伸了好几次都没法把手伸进袖子里,他颤抖着说:“麻烦……你……帮我把手……伸进袖子里,让……我哥……一起……去……你……车里吧。”
这时候,在金秋国际广场受枪伤的壮汉走过来指着谭坚说:“老大,我想要那个人。”
李赞点了下头,壮汉高兴地大声说:“谢谢老大!”
穿上棉袄的谭坚不再浑身打哆嗦了,他一听到壮汉的话拉着万思君手不放。
李赞捏住谭坚手腕,不愠不火地说:“那个人会对你很好的,他会治疗你好赌的毛病。”
谭坚只感觉捏住自己手腕的手指如同钢铁一般在自己手腕骨头上磨,手腕骨疼得厉害,他放开了万思君的手喊道:“思君,我好怕!”
李赞把万思君的手伸进袖子里,他的衣服穿万思君身上大很多,帮他把衣服拢紧,说:“他自身难保,你喊他也没用。”
万思君哆嗦着说:“求你……别为难……我哥。”
李赞不耐烦地对谭坚说:“你来选,你们两人只能一个去我车上。”
谭坚看着李赞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缩了下脖子说:“我不去你车上。”
李赞对万思君说:“放心吧,你哥死不了。”说着抱起他就往自己房车走去。
进到车里,早有人把房车的床铺好,李赞把万思君放到床上,把他皮鞋脱了,盖住被子,他依旧还是冷得直发抖。李赞倒了杯热水,自己先喝了口试下温度,然后把万思君用被子包好,扶他坐起来靠在床头,一手拿着杯子给他喂水,一手伸到他下巴底下防止水流出来打湿被子。
喝完水,房车已经开动起来,车子有些颠簸,怕躺在床上的万思君甩到地上去了,李赞干脆把万思君连人带被子抱住,一起躺着,不过他用脚勾住床栏杆,防止两个人滚到地上去了,车子实在颠簸厉害。
通往德利老巢的路跋山涉水,是最原始的用脚在山里踩出来的路,用脚从小河里淌过摸索出来的路,哪里能不颠簸?德利的交通工具一开始是摩托车和马,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有钱,德利的好些高层领导都拥有了越野车甚至直升机。
万思君喝完一杯热水后,苍白的脸上有了点活气息,往常的这个时候他已经睡觉了,再怎么吵他都睡得着。可今晚,他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李赞靠躺在他头顶,一双炙热的眼睛盯着他脸看,他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那双炙热眼睛的温度。
万思君闭着眼睛忍不住皱着眉头心里嘀咕:这下可成了被猫搂在怀里耍的老鼠了,吃又不吃,逃又逃不掉。耶突和美贤知道我被抓走了肯定会想办法救我的,只希望他们别跟李赞硬碰硬,两败俱伤……
“你皱着眉头在想什么呢?”头顶传来李赞愉快的声音。
万思君干脆不装睡了,他看着李赞说:“我在想象着被汤姆猫搂在怀里耍的杰瑞鼠上蹿下跳的搞笑画面。”
李赞高兴地揉了下万思君头发说:“小心肝!终于能听你说句完整的话了。我费很大心力才把你弄来与我团聚,你身子可得给我争气点,我这汤姆猫可是学医出身的,对人体保鲜也是很有研究。”
万思君想起李赞“地狱恶魔”的绰号,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你别再想着让我活在恐惧中,我已经活在恐惧中了,我可能很快就会成为你人体保鲜的研究对象,你……”
李赞急忙捂住万思君的嘴说:“小心肝!你别瞎说,你会在这健健康康地生活,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吓唬你的。”他放开捂住万思君嘴的手,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相信,但我没遇见过。”万思君被李赞看得不自在,拉被子把整个脸盖住,他在被子里轻轻舒了口气。
李赞把万思君脸上的被子掀开,说:“不能用被子盖住头,会缺氧。你看着我。”
万思君看着李赞说:“你要我看着你做什么?”他眼神迷离,脸也红得厉害,他这样子简直要了李赞老命了。
李赞失神地抚着万思君脸说:“你到底是个什么妖精?我第一次见你就被你把魂勾走了,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你就是我一见钟情的人知道吗?”
万思君闭着眼睛咕哝说:“知道了。”
“你困了就睡吧,到了我叫你。”李赞对万思君的回答非常满意。
待到了目的地,李赞叫唤万思君好几声都没反应,看着他异常通红的脸,用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原来是发烧了,亏自己还以为他是害羞脸红呢,自作多情了。
第七十五真心在乎的人
李赞一晚上没睡,他把万思君抱到竹楼的床上躺下,由于屋里没有暖气,他命人烧了一大盆炭火在房里也无济于事,万思君依然冷得直发抖。他手脚麻利地给他喂了退烧药后上床搂着他睡。
万思君浑身冰冷,遇着热源自动靠了过去,李赞惊讶于他的体温居然这么低,随即将他轻轻搂住,以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李赞轻轻在万思君嘴唇上亲了下,只是碰了一下就离开了。看着眼前昏迷沉睡的脸,他眼里满是痛苦。
怎么能不痛苦,自己费力得到手的东西想要要不了,想吃吃不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李赞心里犹如憋着即将爆发的火山,要往常,肯定是又要有人倒霉了,此刻,他只能轻轻搂住万思君,闭上眼睛假装睡着,让体内如火山熔岩般的高温化成暖气,温暖怀里的人。
耶突和林美贤也一夜没睡,两个就在书房里等李赞的电话。林美贤一根接一根抽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耶突不停地写毛笔字,虽然那毛笔字写得鬼画符一般,但好歹也是找着一个宣泄口,总比干坐着发呆好。
两人各干个事,谁也没说话,直到窗外天色亮起,显示夜晚已经过去,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林美贤将手里的烟头轻轻摁熄在烟灰缸里,淡淡地说:“一个晚上过去了,李赞没有打电话过来,还是你打电话过去吧,不管李赞提什么要求,都答应他,思君千万不能出事。”
“也亏了你能够忍到现在才发表意见,你变了。”耶突放下毛笔说,“我们等到十点钟,要是十点钟李赞没有打电话过来,我就打电话过去。”
林美贤以为耶突心疼钱在和李赞打心理战,于是说:“你放心,只要思君回来了,不管花多少钱,他都会把钱还给你的。”
耶突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说:“要不是关系思君的生命安全,我真想让你去跟李赞谈判,试试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你什么意思?”林美贤高声说,“你大清早的想找茬是吧?”
“我找茬?”耶突沉声说,“看到你那副好像你最了解思君的样子就想揍你,什么都不知道,在我身边瞎指挥,你要指挥,指挥你自己的人去,我不是给你指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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