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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蛇毒
耶突朝厮杀得难解难分的杨金安和冷豪两人奔去，两人谁也不占上风，有了耶突的加入，冷豪处在绝对的挨打位置，大腿被捅了个对穿，背上也挨了两钢筋，再打下去，他得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别打了！”冷豪捂着大腿伤口喊道，“我认输。”
耶突一脚将他踹飞在地，冷笑道：“你在别人喊认输的时候饶过别人的命吗？”
他手掌撑地想爬起来，一把摸到了耶突丢在地上的死蛇，定睛一看，是条银环蛇，他看了看不远处的万思君，有些难过地说：“你们好好送他最后一程吧，银环蛇的血清只有龙霆军的医院有。”
“我杀了你！”杨金安左右手两根钢筋照着冷豪身上招呼。
意料中的惨呼声没有，只有钢筋打在身上的沉闷声，冷豪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他不想在中意的人面前失了形象，虽然那人快死了。
耶突感到呼吸一窒，银环蛇最好两小时内注射血清，否则……
“老杨，快跟我一起带思君去找解药。”耶突喊完奔向万思君，抱起他就往停车的方向跑。
杨金安发泄一通，听说找解药冷静下来，跟上耶突步伐，跑上前拉开车后座门……
“我们去哪找解药？”杨金安上车问。
耶突说了一个地址。
“那里是J地区腹地，时常有各种大小贩毒集团火拼、而且开车最快要两个半小时。”杨金安说。
“那里的人被各种毒蛇咬伤都是请当地蛇药郎中治疗。”耶突说，“那里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得闯闯，不然，思君真的只有等死了，快开车，晚了就来不及了。”
杨金安二话不说，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几乎到底。
万思君的蛇毒被耶突一番处理还没有发做，他是晕血还没有缓过劲来，耶突面无表情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头靠在耶突胸口位置，听着他清晰急促的心跳声，万思君不由自主心里想着：这个人这么紧张自己，要是自己死了的话，他会为自己伤心难过多久呢？一年？两年？还是四五年？他忽然间很纠结这个问题，很想知道答案。
“我若死了，你会为我伤心难过吗？”万思君轻声问。他不直接问他会伤心难过多久。
“不会。”
“哦。”万思君心里有点失落又有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问为什么？”
“不问了。”
“可我想告诉你。”
“别告诉我了，我希望我死后你和美贤都能重新找到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你不会死的。”
黑色越野车打着远光灯在山间坑坑洼洼的路面飞驰，要是小轿车在这种路上寸步难行。
万思君的晕血来得快去得慢，一个多小时才后缓过来，“扶我坐起来，我晕血好了。”
“你就闭着眼睛休息吧，别乱动，否则毒液扩散快，这种蛇毒发作前没有症状，一旦发作了就很难治了。”耶突更紧地抱住他，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与之合二为一。
“你手再紧点，我不用等蛇毒发作，已经被你勒死了。”万思君埋怨。
越野车驶进了一个小村子，到处一片寂静，在月色下看去，这里是个还算富裕的村子，家家盖着楼房。车子在一户农家院子停下，一看时间，距离被蛇咬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万思君可能是中了蛇毒嗜睡的缘故，按说车颠簸那么厉害是不可能睡着的。
杨金安先下去敲门，耶突抱着万思君下车，轻喊他名字，可是他睡得死死的。
来开门的是一个干瘦老头，看到门口的三人愣了一下后，就反应极快地把他们让进屋内。耶突把万思君放在床上，用杨金安也听不懂的话跟老头说了句什么，老头检查了一下伤口，转身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把手里的水和两小包药粉交给耶突，交待他怎么吃之后又转身出去了。
“老人家怎么说？”杨金安看着正在用水和药粉的耶突说。
“他说幸好伤口不严重而且处理及时，具体情况要等用药四个小时后才好说。”说着把药碗递给杨金安，他接过药碗，蹲在床边。
耶突在床边坐下，左手掰开万思君下颌，右手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将药汁慢慢喂进他嘴里，剩下一半药汁自己喝了。
他用嘴给万思君吸蛇毒，有可能已经中毒，吃个解药保平安。
老头又进来了，手上拿着捣碎的草药和一个黑色塑料袋。他将草药敷在伤口上，用布条绑好，然后和耶突两人用家乡话聊天，听语气看姿势，像一个长辈在耐心劝导晚辈。老头在经过杨金安身边时，向他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并对他竖起大拇指，杨金安不明所以地朝老头点头笑笑当回应。
“我们今晚上要警醒一点，四个钟头后思君的情况好转了就走。”耶突在老人出去后说道。
“好。”杨金安知道今晚将会是一个不太平的夜晚。
杨金安坐竹椅上打盹，耶突就趴在床前握住万思君的脚眯着眼，他怕他睡着了踢掉脚上的草药。
四个钟头后是凌晨三点多，耶突检查了万思君伤口，然后和他额头碰额头试探他有没发烧，又探探他鼻息，一切都是良好的，他紧绷的脸舒了口气。
“老杨，他没什么大事了，拎上那个塑料袋，我们走。”耶突说。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
“那他怎么还不醒呢？”杨金安不放心地说，“正常人睡觉，这么一倒弄早醒了。”
“放心吧，他睡觉就这样，睡着了被人偷走都不知道。”耶突说着就想到了自己对他的那个偷吻，不自禁的嘴角差点裂到后脑勺。
杨金安看到他放大再放大的笑容，淡淡地说：“思君他认定承诺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耶突抱起万思君边往外走边问道：“你站哪边的？”
“我中立。”杨金安打开大门说。
“难得你还能保持中立。”耶突指的是自己曾向杨金安收高利贷的事。
“我不喜欢瞎掺和。”
毕竟抱的是个成年人，在上车的时候，还是把万思君的头给碰在车门口上碰醒了。
他“哎哟”一声，睁开眼睛，车灯在漆黑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显得阴森恐怖，特别是对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万思君来说，心里不禁有点害怕，“这是哪儿？我死了吗？”
“欢迎从鬼门关回来！”耶突把他放座位上并给他系上安全带，拍拍他的脸看着他说：“现在清醒了吗？”
万思君点点头。
“待会车速会很快，你要抓稳扶手，坚持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可以了。”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离开这里？”万思君问。
“有时间再告诉你。”耶突拉开驾驶座的门对杨金安说：“你去副驾驶位，我来开车。”
“你车技比我好？”杨金安翻去副驾驶位。
“我车技比你猛。”耶突说。
耶突的车技确实猛，杨金安和万思君抓紧扶手，只感觉内脏都颠得移位了，特别是在拐弯的时候真怕自己被甩出去。
“我们是在逃命吗？”万思君大声问道。
话音刚落，前面的岔路口飞速驶来四辆摩托车，然后齐齐拦在路中间，显然是特意抄小路来阻拦他们。耶突踩住刹车盯着那四辆摩托，后座也有人，一共八个人，他在考虑要不要冲过去。这时有个人走到越野车光灯下展示他携带的火箭筒，意思是你要是敢跑就拿火箭筒连人带车轰了你。
“这是什么人？居然还有这高端危险的武器。”万思君惊骇问道。
“看我不顺眼的人。”耶突回答。转而对杨金安说：“我下去看看，不管出什么事，都别开车门出去，你到驾驶座来，看到事情不对劲就开车跑。”
“好的，你自己小心一点。”杨金安说。
“耶突，生命安全第一，其余什么都是假的。”万思君说。
“嗯！我会活着回来的。”耶突一笑，深深看了万思君一眼就下车带上门。
耶突下车朝对面走去，对方那伙人都取下头盔迎上来将他包围，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
万思君为了看清楚点，爬到了前面的副驾驶位。从车里能够清楚看到耶突在和一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在解释着什么，那人还看了看越野车方向。接着，两人慢慢争执起来，越来越激烈，终于，那人一拳头打在耶突脸上，生生挨了一拳的他趔趄好几步才停下，接着那些手下围拢来要揍他，但被那人阻止。那人一脚将耶突踹倒在地，他抱着头蜷着身子，任那人一脚接一脚踹在自己身上。最后，那人踹累了，把一把匕首丢在他身边说了句什么就背过。耶突捡起匕首坐地上，朝那人说了句什么后就拿匕首快速朝自己左大腿小腿各扎一刀，两刀四洞，很快地上流了两滩血。那人转身看了耶突一眼，招呼手下们扬长而去。
杨金安脱下衣服撕成两半朝耶突跑去，用衣服将伤口绑好止血。
“谢谢！”耶突说。
“难得你也会说谢谢。”杨金安拽着他胳膊将他背起来放到车后座。
万思君瑟瑟发抖面色苍白缩在座位上不敢看耶突一眼。杨金安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默不作声开车往医院赶。
第十四章 耶突真实身份
万思君非常没用的呆在车里等杨金安带着耶突去医院什么都整好了，他才一瘸一瘸去病房里看耶突。其实他的脚不疼，他是想借着脚疼的理由，去病房看耶突意思意思下就好回住处。他实在不想呆医院里，他从小就怕上医院。
谁知道耶突一看他走路腿是瘸的，立马挣扎坐起来，让他上床把鞋袜脱了查看伤口，说是他脚上的蛇毒还没清干净，得赶紧再用药。
杨金安把昨晚老头给的塑料袋和买好的早餐交给耶突就识趣地在病房外的长椅子上睡觉。耶突特意花大价钱一个人住一间病房，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另两个床位是给陪护休息的呢。
耶突先把药粉用水化开给万思君喝了，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各种新鲜草药放捣砵里捣。
万思君在旁边看着他的熟练操作，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每种草药各放多少？”
“小时候看得多了自然知道，我就你刚吃的药粉不会配，其他的我都会。”
“蛇药郎中是你什么人？”
“干爷爷。”
“那你都到家门口了不回去看看父母？”
耶突看万思君一眼不再说话，看得出来他不愿说起父母。
“对不起，我太多嘴了。”
“我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是个……”耶突犹豫了一下说，“我出身不好，我痛恨我的出身，可是我又无力改变，华叔是我的偶像，年少的时候，我甚至想，要是华万是我爸就好了。”
“每个人的父母和出身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万思君又笑着说，“你那么崇拜我爸，等找到他，我让他收你做干儿子。”
耶突也笑着说：“说话算话啊，我可是非常乐意做你干哥哥，更何况还能给我偶像做干儿子。为你爸骄傲吧，他是全s县人的大救星、大恩人，他让全县人民摆脱了贫穷，远离了毒品。如果我爸能有你爸一半觉悟，我都会为他感到骄傲。”
“你爸可能有他的苦衷吧，你很了不起，走出了一条不一样的人生路。”万思君已经大致猜到耶突他爸是做什么的了。
“苦衷？”耶突冷笑了下说，“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他曾这么说过。”
“凌晨拦住我们车的是什么人？跟你说话的人和你长得有几分像。”
“我哥和他的手下。我离开那的时候曾说过，只有我爸死了才会回去送他最后一程，我哥他怕我和他抢位置，教训我一顿而已，他对我算温柔的了。”
“让你遭罪了，这次要不是你，我死定了。”万思君抚摸着耶突的包扎部位说。
耶突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柔声道：“你这样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知道吗？”
万思君一愣，继而脸一红，挣脱他的手想跳下床走人，被耶突以敷药为由拦住了。
耶突拽出垫在后背上的枕头放右手边拍了拍，示意万思君将脚放枕头上。
“枕头你还得拿来睡觉呢，我昨晚没洗脚。”万思君有点难为情。
“那么多废话，是你生命重要还是个枕头重要？”耶突瞪着他。
万思君默默将脚搁枕头上，看着耶突给他敷药的手，发现他的手指跟自己的手指一样修长，但比自己的手健康有力。同样是男人，自己就看起来那么弱鸡，一点不雄壮。在Z国，他是公司上下层人人景仰的小万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特牛逼，可到了这儿……
“有时间了我要好好学些简单的格斗技巧。”万思君说。
“把我教你的那些熟记于心多练练就够了，你主要的是缺乏锻炼。”耶突包扎完，系个蝴蝶结。
一听到锻炼，万思君不吭声了。上学的时候他从不参加体育课的跑步，一晒太阳一出汗就会中暑晕倒。
耶突在床头柜上的小盆里洗了手，把杨金安买的馒头递给他，又拿起个苹果边削皮边说：“放心，我和老杨会寸步不离跟着你，我这些天还不能走路，可以让林美贤先代替我，她肯定乐意之极……”
“我丢不起那脸，让女人保护我。”万思君打断了耶突的话。
他接过耶突递来的苹果，馒头就苹果当早餐，很奇葩的吃法。
“你选择她做女朋友不是图她能保护你吗？”耶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
“你不懂，”万思君看了他一眼回道，“也不会理解。”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你吃早餐没？”万思君瞥见耶突一直看着他吃早餐有些不自在地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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