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亦文回到车上,偷偷抬眼瞟车内后视镜,晏轻的耳朵红红的,季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靠坐在车后座,立马看向前面:“季总,去哪儿?”
季邈直接看向晏轻。
晏轻试探地问道:“烧烤吃吗?我知道这边有一家很好吃的烧烤。”
汪亦文回头看季邈,季邈冲他点点头。
晏轻指的路,车开到巷子口,季邈四处扫了一眼,然后看向晏轻。
晏轻指了指巷子里面:“在里面。”
汪亦文把车停好,三个人往里走,看到烧烤摊的牌子,汪亦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倒是没想到,这样的烧烤摊还会有这么多人,看烧烤店里的陈设,显然已经是有些年份了的,而且,这里座位,都是露天的,虽然看着挺干净的,但季邈……
现在人很多,大概是碰上别的剧组也恰好收工,几乎没有空位。
晏轻拿了号,看着站在旁边穿着一身西装显然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季邈,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季总,我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要不换个地方吧……”
“不用。”季邈顺势往旁边站了站,然后老老实实地等着。
季邈等着,晏轻也不多说了,其实一桌一桌,也快的。
很快就轮到他们了。
阿姨拿着菜单过来,因为刚刚忙着收拾所以没仔细看,递菜单给晏轻的时候,才觉得眼熟,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上回跟另外一个小伙子来过的吧?”
晏轻笑了笑应声道:“是,阿姨记性真好。”
“我们这一般都是老客比较多,像你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也不多见。”
季邈听见阿姨说晏轻上回跟别人来过,拿着菜单的手顿了顿,微微抬起眼皮,睨了晏轻一眼。
晏轻看见季邈看他解释道:“这地方是贺椿带我来的。”
季邈翘起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没应声,神色没有变化。
只轻淡说了一句:“我跟他一样,加瓶冰啤酒。”
“好的。”阿姨拿着菜单下去。
等东西上的时候,晏轻犹豫着开口道:“季总,我跟宋芸,我们只是正常工作。”
话音刚落,就听见季邈嗤笑了一声,眉眼含笑地看向他:“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为你吃醋吧?”
汪亦文听见这话连忙尴尬地扭头。
没过一会儿,阿姨就把冰啤拿上来了,汪亦文给季邈倒了一杯,然后,也给晏轻倒了一杯。
玻璃杯杯壁立刻沁出细细密密的水珠,季邈伸手拿起,一股冰凉的触感从指尖弥漫开。
“滋滋滋。”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汪亦文察觉到是自己的,连忙起身,冲季邈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旁边接电话。
回来的时候,脸色稍微有些不好,看了一眼晏轻,然后叫了一声:“季总。”
季邈把玻璃杯放下:“说吧。”
“洲际的慈善晚宴,听说陈遇的验资出了一点问题。”
季邈摸了摸下颌,反问道:“五千万都没有?”
这话说的随意,就好像五百一样,但全然听不出季邈语气里的炫耀。
像是那种,真的一点都没把这钱放在眼里的样子。
“应该是的。”
汪亦文应声。
不过这五千万倒不是指所有身家,而是流动资金,一般验资,针对某些特定的项目会有特定的要求。
洲际举办的这场慈善晚宴,通过拍卖私人手上的古董藏物,来投入慈善。
对于古董来说,五千万的验资,确实算不上高。
“跟许若白打声招呼吧。”
季邈摩挲着玻璃杯杯壁,慢悠悠地说。
“好的。”
汪亦文话音刚落,阿姨就拿着烤好的串过来了。
油滋滋的,还冒着烧烤特有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相遇
晏轻以为季邈没怎么吃过串,开始还有些担心,没想到季邈拿起一串牛肉吃起来,动作甚是熟稔。
就着冰啤吃烧烤,很舒服,加上烤串的味道确实不错,季邈吃了一点,还要喝冰啤的时候,汪亦文出声提醒了一句:“季总,今天忘记带药出来了。”
季邈听见汪亦文的话,知道他什么意思,拿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就没再喝了。
晏轻在汪亦文提醒的时候才想起来,季邈有胃病,突然有些后悔带季邈过来。
吃的差不多了,几个人往外走,晏轻走在季邈后面,看着季邈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他,他以为季邈可能会嫌弃这个地方,但没有,季邈就是一副熟稔的样子,好像,经常吃这些东西一样。
送晏轻回到成安小区,晏轻下车,冲季邈挥挥手:“季总,再见。”
季邈眯了眯眼睛,算是应了,然后吩咐汪亦文掉头。
——
时间过得快,很快就到了七月。
洲际的慈善晚宴,因为受众范围小,而且都是各个圈子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自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毕竟有些参加晚宴的人不想抛头露面。
汪亦文接到助理的电话。
“汪秘书,季总的西装已经送过来了,你看放在哪里比较合适?”助理问道。
汪亦文略微思索了一下:“你直接拿上来给我吧。”
“好的。”
汪亦文拿到西装,直接拿到季邈的办公室,伸手敲了敲门:“季总,晚上的西装已经送过来了,您要不要试试?”
“不用,直接挂那儿吧。”
季邈都没抬头,看着手上陈柏的资料。
晚上六点二十,汪亦文进办公室的时候季邈已经换好了西装,一身严肃的黑色,因为是定制,很合身,季邈的身材线条被完美地勾勒出来。
旁边的盒子上还放着一朵红色康乃馨,汪亦文走过去,顺手把盒子上的康乃馨拿起来,正要帮季邈戴到左边的驳领上,没想到季邈往后倾了倾,淡淡道:“我自己来。”
汪亦文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花递过去。
季邈出门迟,加上汪亦文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堵,他们到帝国大厦的时候已经迟了,门口的迎宾还在,但是会场里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工作人员带着季邈往里走。
帝国大厦的顶楼,视野很好,廊道又有大片玻璃的设计,从上往下看给人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廊道上没有人,因为隔音好,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几个人走路的声音,季邈虽然迟到了,但是依旧不慌不忙地,给侍者一种仿佛他才是这场宴的主角的感觉。
季邈走进会场,会场里人都还站着,拿着酒杯交际,本来这种拍卖会,也没这么早开始,定的时间早一点,不过是不成文的规矩罢了。
季邈进去,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酒,汪亦文扫了一眼会场,一下就看见了陈柏和陈遇,侧头低声提醒了一句:“季总。”
季邈往那边看过去,就看见陈柏和陈遇两个人正在和叶疏徽聊天,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聊了有一会儿了。
季邈拿着酒杯,慢慢地朝他们走过去,叶疏徽先看见的季邈,连忙笑着跟季邈打了一声招呼:“季总。”
陈柏和陈遇看见叶疏徽跟别人打招呼,自然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左边驳领戴着一朵红色康乃馨襟花,在场的,有不少人戴了襟花,但都没有那个年轻男人戴着有感觉。
季邈很快就走到了他们面前,叶疏徽连忙帮着介绍:“季总,这是文城房地产开发商,陈柏陈老板,这是陈老板的儿子,陈遇。”
叶疏徽接着对陈柏俩父子道:“这是季氏的总裁,季邈。”
叶疏徽介绍完之后,陈柏倒是开始打量起季邈来,他只听说过季氏的总裁很年轻,但倒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陈遇的眼里倒是透着一股轻蔑和不屑,大概是因为季邈看着和他年龄相仿,心里原本就存着不服气,且只是单单听叶疏徽这么说,自然觉得季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季邈先朝着陈柏伸手,毕竟是带着目的接近这俩父子。
陈柏伸手回礼。
几个人这时候算是打过招呼了,叶疏徽见认识的差不多了,便跟陈柏和陈遇道:“陈老板,陈公子,刚刚你们打听的关于向庭山的事,你们可以跟季总聊聊,这块地,我们公司之前就已经卖给季氏了。”
陈柏和陈遇听了,都有一瞬间地惊讶,因为他们的消息渠道不差,但是连盛嘉已经把向庭山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可能!
除非,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计划好把这件事埋得死死的。
想到这,陈柏不禁再次看向季邈,眼里的打量深了几分,这个季邈,绝不简单。
也是,这么年轻就坐到这么高的位置,如果没有点东西,想想就不可能。
陈遇看向季邈的眼神也变了,眼里多了一层探究。
“老陈。”
叶疏徽还没走,后面就传来一声女声,声音很是成熟妩媚。
季邈听见这个声音,后槽牙紧了紧,没回头,只觉得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下,生疼,呼吸都快了几分。
在场的几个人听见声音,都往那边看过去,一个中年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礼服裙,大波浪挽成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有几缕有意无意地散落在耳边,面庞精致,身材玲珑,风韵犹存。
那个女人踩着高跟鞋往他们这边走,季邈还是没回头,只是拿起酒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没人注意到,他拿着酒杯的手,指节有些泛白。
那个女人走近,看见季邈的时候,愣怔了一下,就好像他们之前见过,很快,她就敛了眼睛里惊讶的神色,但汪亦文明显能看出来,那个女人的脸色跟刚刚比变得有些尴尬。
汪亦文这时候去看季邈,才觉得不对劲,季邈跟刚刚比起来,气压明显低了不少,虽然脸色还是如常。
“这位是?”那个女人过来之后就挽上了陈柏的手,加上刚刚她叫老陈,她跟陈家父子的关系,显而易见。
只是,这个女人跟季邈会有什么关系呢……
陈柏给那个女人介绍道:“这位是季氏的总裁,季邈。”
“季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太太。”
季邈眯了眯眼,歪了歪头,轻嗤道:“陈……太太。”
没有伸手,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以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打招呼。
季邈的语气明明极轻淡,但汪亦文不知道为什么,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季总,想必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们这次过来,是为了向庭山。”
陈柏话音刚落,季邈就接过话头道:“我的来意,想必陈老板还不知道。”
“我们季氏也想要陈老板手上的那块地。”
陈柏和陈遇听见季邈的话也是一愣,他们确实没想到,季邈刚见面就把话挑得这么开。
那个女人一直站在陈柏旁边,自从刚刚尴尬地介绍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
但是汪亦文总是隐隐觉得季邈在关注那女人。
“季总,我们这么大费周章地从文城过来可不是为了在这里跟你说笑的。”
陈柏明显严肃起来,说话的语气沉了几分。
大概是刚刚季邈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所以陈柏以为季邈在说笑。
季邈听了陈柏这话突然觉得很好笑,冷笑了两声,吊儿郎当地反问道:“陈老板怎么会误会我现在吃饱了撑得的跟陈老板说笑呢?”
季邈现在才是一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语气里的嘲讽掩饰不住。
那个女人这时候才抬头看季邈,仔仔细细地打量,但是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季邈明显已经没了耐心:“陈老板,既然你们来陆城一趟不容易,那我就跟陈老板说清楚,向庭山,季氏不会卖,至于陈老板手上的那块,就看陈老板的意思了。”
说完转身又回身补充了一句:“陈老板是个房地产开发商,应该不会不知道,那块地应该怎么处置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汪亦文跟在季邈身后,只觉得季邈很反常,季邈平时虽然随性,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有时候考量的比汪亦文还多,他不会不知道陈家父子手上那块地的重要性,却还是说出这样激人的话。
走到拍卖会的会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可能是因为刚刚大厅的灯光太暗了,进了会场汪亦文才看见季邈的眼角微微有些红了。
微微想了想,给助理发了一个消息。
——查一下陈柏老婆跟季总有什么关系。
刚发完,助理马上就回复了。
——汪秘书,你的消息是不是发错了?
——让你查就查。
——好的。
汪亦文刚发完消息,会场的灯就暗了,看来是拍卖会要开始了。
“欢迎各位尊敬的来宾来到洲际娱乐举办的慈善拍卖晚宴,今天……”
☆、拍卖
主持人说完开场,接着便要开始介绍拍品了。
季邈看着,明显就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汪亦文坐在旁边,拿着牌子,直觉这牌子今晚没有出场的机会。
一是季邈今天的心情很差,二是季邈对这些东西原本也就不感兴趣。
刚开始的三件拍品,季邈确实没有举牌子的意思。
直到第四件。
“第四件拍品是一条古董蝴蝶项链,叫蝶舞,由各色宝石组成一只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尤其是中间那只蓝宝石蝴蝶,是19世纪……”
旁边的工作人员把拍品拿上来,拍卖师一边介绍一边向大家展示。
“钻石和宝石,我相信没有哪个女士能够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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