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房间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低沉的声音,虽然声音不是很清楚,但能听出来,是个男人。
服务生朝晏轻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谢谢。”晏轻道过谢,接过服务生手里的东西,关了门,往里走。
季邈一只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好像是对面的人在汇报些什么,季邈没怎么说话,只是认真地听着。
晏轻拿着托盘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然后看了一眼冰块。
将托盘放到茶几上,把冰块倒进白毛巾里,拿着毛巾转身,看着季邈。
季邈看见晏轻的动作,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微微起身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季邈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没等对面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朝晏轻伸手,晏轻把毛巾递过去,季邈接过,就按在脸上。
冰凉的感觉,触到脸颊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脸本来就有些肿了,加上季邈手重,左边被季邈按的都变形了。
晏轻看着现在的季邈跟刚刚的季邈,判若两人,现在看着,还有些可爱的感觉。
这样想着,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笑什么?”
季邈问他。
语气凌厉冷冽,晏轻一滞,正了神色,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季邈拿着冰块,敷着,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你回去吧。”
晏轻听见这话,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动。
季邈看晏轻的神情,轻嗤道:“怎么?想要的东西没到手?舍不得?”
季邈说完,把脚.交.叠架在茶几上,靠在沙发背上,斜眼看向晏轻。
“想要什么?”
晏轻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应声道:“想留在这儿。”
季邈打了个哈欠,笑出声道:“留在这?你能干什么?跟我盖着被子聊天?”
晏轻听到季邈这话,突然有一种冲动。
他原本就站在季邈左手边一步之遥。
单膝跪到沙发上,偏头,对着季邈的唇,准备吻上去。
季邈头一歪,避开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
晏轻心里一沉,敛眉笑了笑,是那种很舒意的笑。
季邈却能看见他眼底的失落。
晏轻起身,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药膏,唇瓣抿了抿,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拎起刚刚脱下的西装外套,拍了拍。
然后,拉开门,往外走。
走廊带着一丝凉气,晏轻把西装外套套上,走到电梯口,按了电梯,安静地等着。
晏轻出门了之后,房间一下就安静下来,刚刚旖.旎的气息消散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冷清和孤寂。
季邈按着冰块,看着桌上的消炎药膏出神。
——
翌日,早上八点半。
汪亦文拿着两套干净的西装和消肿药膏到帝国大厦2369。
有些紧张地敲了敲门。
“季总。”
汪亦文敲了门之后,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季邈的头发有点乱,左脸还肿着,甚至有些红,身上的浴袍开口开的大,白.净精.瘦的腹.肌,一眼就能看见。
汪亦文一顿。
他以为来开门的,会是晏轻。
走进客厅,小心地左右看了一眼,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桌上的白毛巾,和打开过的消炎药膏。
季邈给他开了门之后,转身进了卫生间。
季邈拿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见汪亦文准备的两个袋子,其中有一个袋子里,放了一支药膏,挑了挑眉,没说话。
季邈换好衣服,从帝国大厦出来。
刚走到楼下,汪亦文就接到了酒店的电话。
“先生您好,请问是汪先生吗?”
“我是。”
“我是帝国大厦酒店前台,我们保洁人员进去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您落了一个袋子在我们酒店。”
汪亦文顿了顿,想到刚刚带过去的西装和药膏。
“那个不要了。”
对面愣了愣,才应声道:“好的。”
上车,汪亦文抬眼看车内后视镜,季邈看着车窗外,神色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
季邈下了车,走进公司,一路上的人,看见季邈脸上的伤,有一丝惊诧,随后低头问好。
“季总好!季总好!”
季邈面无表情地朝电梯走。
季邈走过去,身后的员工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诶,季总脸怎么了?”
“看样子像是被打了?竟然有人敢打季总,不要命了?”
“我也无法想象季总被打,我只能想象季总打人的样子。”
“打人的人可能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吧。”
“我也觉得。”一群人看着季邈的背影,一起点点头。
季邈到公司,汪亦文把东西放在沙发上,然后,拿起平板,报了一下今天的行程。
报完之后,提了一句:“昨天晚上,杨祁政给我打电话了。”
季邈转着手里的笔,看上去在意料之中:“给你多少?”
“一千万。”汪亦文回答完,看季邈的反应。
季邈冷哼了一声:“就那点钱,也好意思拿的出手。”
汪亦文接着问了一句:“那接下来……”
“你怎么说?”
“我说,考虑考虑。”
季邈勾唇,把笔放回桌上,转了椅子,摸着太阳穴,看向窗外:“回复他吧,我不想玩儿了。”
季邈这话说的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汪亦文听得眼皮一跳。
“好的,季总。”
看来季邈是真的生气了,要是在平时,估计会让汪亦文收了那一千万,陪他玩玩。
——
洲际娱乐,试镜间前。
晏轻坐着,因为上次给季邈递纸条,他们都不大愿意跟他说话。
晏轻也不放在心上,毕竟他们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诶,你听说了吗,听说这次复试新来了一个人,叫江峙,是辰新控股傅总的外甥。”
“啊,那这复试,岂不是只是走个形式!”
“差不多吧,几乎就看赵导的意思了,毕竟他不点头,别人也塞不进去。”
“别想太多了,以洲际和辰新的关系,定那个江峙,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那之前,初试分最高的是谁啊?”
其中有一个人突然问了一句。
另外一个人努努嘴。
晏轻就感觉到好几道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接着听到有人嘲讽道:“那让给江峙也不亏,毕竟那种选上了,更恶.心人。”
晏轻勾唇笑了笑,拿着剧本站起身,准备走远点。
“叮。”远处的电梯门开了。
晏轻下意识抬眼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戴着墨镜,穿着一件黑色印花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牛仔外套,工装裤,马丁靴。
整个人看着很飒。
摘下墨镜,生面孔,穿着不像是面试官,那就是来试镜的。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样子,像是助理。
试镜间的门开了,拿着表格的工作人员瞟了一眼远处的江峙,然后开始叫人。
江峙把墨镜递给身后的人,走到空的位置上坐下,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边上的人好奇,有些试探地凑近问道:“你也是来试镜的吗?”
江峙笑了笑,直接应声道:“对,我叫江峙。”
说着便伸出手跟那个问的人握手,一副谦逊的样子。
晏轻却从那笑里看出了嫌弃和傲然。
这个人,不简单,这是江峙给晏轻的第一印象,最起码,他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相处。
☆、酒吧
“晏轻。”
试镜间的门开了,上一个试镜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拿着表格的工作人员靠在门边叫下一个。
江峙看过去,就看见那个叫晏轻的男人,站在远处的墙边,手上拿着剧本。
长得确实好看,怪不得能拿到初试第一。
晏轻察觉到目光,看过去,跟江峙对视了一眼。
江峙的眼里,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朱颜辞镜花辞树》这本本子是民国背景,男主叫许镜,是私塾先生,女主叫朱颜是留洋回来的小姐,男二叫上官辞,是留洋回来的少爷,且女主和男二两个人有婚约在身。
晏轻试的,就是上官辞这个角色,上官辞这个角色,其实很复杂,他留过洋,所以他排斥所谓旧社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跟朱颜相处之后,他发现自己对朱颜动了情。
后来,他为了得到朱颜,做了不少坏事。
上官辞其实算得上是斯文败.类,人性的复杂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如果演的好的话,说不定会比男主更出彩。
况且,还是赵兆导演的,这是个机会,这部剧的流量和起点,相较于其他剧而言,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晏轻推开试镜间的门进去。
虽然刚刚在走廊上听到了,角色给江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他,还是想试试。
赵兆拿着晏轻的简历,有些犹豫地看向晏轻,他要选的话,其实是有点偏向晏轻的。
毕竟晏轻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跟上官辞很像,而且,他的演技也不差。
如果,许若白没有塞一个什么辰新控股的外甥进来,晏轻就是不二的人选。
赵兆拿起桌上的签字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了敲桌子,然后接着道:“朱颜知道上官辞做的那些坏事,在雨中质问他那场戏,你试试吧?”
说完又补了一句:“现在没有演员跟你对戏,我帮你对一下词,可以吗?”
感情戏,没有对戏的演员,几乎等同于无实物表演,即便晏轻今天为了贴合角色特地穿了西装三件套,戴了金丝边平光镜。
这一段,如果真要拍,一定是大戏,拍一天都有可能。
晏轻心里有些没底,他倒是没想到,赵兆会挑这么难的一段。
“导演,能给我三分钟准备一下吗?”晏轻对赵兆道。
赵兆点点头,然后开始掐表。
三分钟过后,晏轻朝赵兆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上官辞。”赵兆也毫不客气,没有一句话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是不是?”
赵兆一边读,一边观察晏轻的神情。
晏轻从听到上官辞那一句开始,眼睛里欣喜和失落都表现的很到位。
随后,眼睛变得冰冷,占有欲和控制欲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晏轻应声,嘴角勾起一抹凄冷的笑。
“为什么。”赵兆接着读。
“为什么?”晏轻收起了笑,反问道,“为什么?朱颜,你不知道吗?”
说完,晏轻举起轻颤的双手,做出抓着对方的手臂的样子,红着眼睛有些魔.怔道:“朱颜,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的眼里,为什么只有那个家里穷的响叮当,连乞.丐都不如的人!”
“cut。”赵兆顿了一会儿,才喊了停。
虽然这段表演对赵兆来说,还不够火候,但在同年龄段的里面,算得上中等偏上的表演了。
赵兆没有多余的话,看着晏轻红红的眼睛,凝了一会儿道:“你出去吧,下一位。”
说话的时候,顺手按下手上的签字笔,在晏轻名字旁边,画了一个圈。
从试镜间出来,晏轻吸了吸刚刚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快要流下来的鼻涕。
刚走出来两步,身后的工作人员出来叫人,看走廊上人这么多,补了一句:“试镜结束的,都可以回去了,结果我们后期会通知大家的。”
话音刚落,晏轻就感受到了口袋里的震动。
拿出手机一看,是沈期双的消息。
——试镜试的怎么样?晚上要不要来白夜喝一杯?
沈期双,晏轻的发小,是白夜会所的调酒师。
——好。
晏轻打了一个字,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往电梯走。
——
季氏。
“诶,听说政江建材的杨总把他儿子打的鼻青脸肿,下手可重了!”
“怎么了?他儿子犯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啊?就前两天季总脸上的伤,听说就是杨总他儿子打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杨总干嘛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
“我还以为因为他儿子不成器呢!听说他儿子什么都不会,去国外回来,连英语都说不好,天天不是酒吧泡.妞,就是跟那些狐朋狗友厮.混。”
“你说的都是些小事,现在好了,惹了季总,哪里有全身而退的道理,估计整个政江,都得给他陪.葬。”
“杨总不是已经教训过他儿子了吗?哪来的陪.葬一说?”
“你觉得按季总的性格,这事可能这么轻易的过去吗?”
那人反问道,另外一个人抿唇,摇了摇头。
旁边一个人轻轻感慨了一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要怪就怪他儿子眼.瞎呗!”
晚上六点半。
刚结束一个行程,季邈坐在车后座。
汪亦文看着行程表:“晚上薛先生说要介绍一个律师,约的晚上七点半,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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