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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这样想着，御神佑问道：“太宰，你喜欢哪位神明？”
太宰治愣了下，他的眼里划过莫名的光芒。
佑难道是式神？
也只有那些神官会结识一些亲近人类的妖怪，然后和这些妖怪定下契约，让其成为自己的式神。
他之前偷听村里的大人们谈论过这些事情。
他将猜测埋于心底，问道：“那，佑喜欢哪位神明？”
御神佑被问的懵了下。
想到另外两位自己的附属神明，御神佑总觉得张口说喜欢他们怪怪的，没得选的他只好道：“天之御中主。”
太宰治脸上扬起一个笑容，道：“那我也喜欢这位神明大人。”
御神佑藏在面具后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微妙。
他用手扶住了额头。
太宰治侧了下头，看着御神佑面露疑惑。
“走吧，我带你过去。”
收拾好古怪的心情，御神佑道。
御神佑背着太宰治连夜在丛林、原野赶路，三天三夜后，他带着太宰治走上了长长的阶梯，向着高处辉煌的神社走去。
这座神社建立在京都，俯视着这座城池。
御神佑带着太宰治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御神子面前。
手搭在身前太宰治的肩膀上，御神佑对面前的老人温和道：“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穿着神官服的御神子看着黑发蓝眸带着天狐面具的青年朝前走了几步。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正想要行礼就见神抬起手将食指放在唇前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御神子愣了愣后明白了神明的意思。
他看向了神明身前的少年。
神明这是，不想在这个孩子面前暴漏身份。
御神佑对御神子道：“这个孩子是我珍视的人类，我要将他寄养在你这里，我想要你好好照顾他。”
神珍视的人类？
御神子瞳孔一缩。
——那岂不是日后会……
他看着少年，眼中的重视增加了几分。
他向着他的神明承诺道：“我会照顾好他的，还请……大人您不要担心。”
御神佑脸上带上了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又低头看向太宰治。
然后他发现了太宰治在后退。
似乎是在抗拒？
御神佑想了下，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
太宰治转过身。
御神佑蹲下身和太宰治平视着，他道：“太宰，他是个很好的人类。你会喜欢他的。”
太宰治皱了皱眉，移开了视线，道：“你会来看我吗？”
御神佑笑道：“当然会。”
这段对话结束后，御神佑就走了。
太宰治站在那个身穿着衣料上好的白色神官服的身前，他看着御神佑一步步走出了金红色的高大神社，走出了结界门，身影一点点的消失。
他转过头来，看向这个御神佑向他保证的“他一定会喜欢上”的人类。
御神子脸上的表情怜悯又温柔。
和他想象的一样。
是个将全部身心都奉献给神明的人类。
太宰治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个迷惑性很强的微笑，鸢尾色的眸子之中所有的暗色全都收敛了起来。
心中的不安感被他藏了起来，他对着御神子道：“我叫太宰治。”
御神子看着面前这个被他的神明喜爱的少年，眼中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偏爱，他摸了摸这个少年的脑袋，先是声音温柔的自我介绍道：“我是这处御中神社的神官之一，同时也是京中源氏家族的族长，天皇内亲。我叫御彦，他们都叫我彦大人。”
说着，御神子笑了下。
时间流转而过，一年后，当御神佑回到神社看望太宰治的时候，太宰治已经成为了他的御神子身边最出众的人。
他对御神子道：“汝教了太宰阴阳术？”
御神子道：“不只是阴阳术，他的天赋实在是太过惊人———他还向我请教学习了咒术。”
谈话到此结束。
第二年。
太宰治穿上了神官服，成为了众多神官中的一位，开始信仰他。
太宰治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各方面的知识，高超的术式，风雅温柔的面孔，让神社内部不少人都选择了追随他。
第三年。
太宰治成为了御彦的养子，加入了源之一族，被御神子带领到了天皇面前，接受册封，成为了宫廷阴阳师。
至此，他成为了京中贵族之间炙手可热的人物。
第四年。
御神子御彦退位，太宰治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御神佑在人间的代言人。
但太宰治并不知道，他的朋友就是他的神明。
第五年。
御彦去世了，御神佑回去看望了他。
御神佑同时也去看了太宰治，但他只是在太宰治看不到的地方看了一阵。他将生日礼物放到太宰治的住所后，就转身离开。
他走之前，太宰治已经接替了御彦族长的位置成为了这京中最强盛家族的族长。
第六年。
御神佑没有回去看望太宰治。
第七年。
依旧如此。
第八年。
御神佑看望太宰治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天皇之下第一人，甚至，连天皇都要敬畏他三分。
当御神佑站在源氏庭院中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青年的时候。
他才意识到，只用了八年的时间他的这个人类朋友就在不知不觉中从一个毫无根基的平民成为了权势滔天的贵族。
被众多强大式神簇拥着的鸢尾眼眸的青年一瞥就看见了庭院中树后面多出来的身影。
太宰治嘴角的笑意加深，向树后招了招手，声音明亮悦耳：“你来了~，佑。”
静静藏在树后的御神佑动作一顿。
已经被发现了，他也就不继续待在树后面。
从树后面出来，御神佑向身穿风雅狩衣的太宰治走过去。
他身体修长，衣着相比几年前未曾发生过一点的变化，还是那身银铠、旧红、碎珠流苏。
式神们眼神奇异的让开了位置，然后听从他们主人的指示，识趣的纷纷退了出去消失不见。
太宰治手肘撑在身前的桌子上，笑吟吟的看着走到对面缓缓坐下的黑发蓝眸青年，像是随口一问一般，语气轻飘飘的没有着落。
“佑你两年没有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年你也一样不会回来呢。”
御神佑手放到了桌子上搭着，听到太宰治的话后，他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语气带着歉意道：“我遇到了点事情耽搁了。抱歉啊，太宰，之前两年你的生日我都没有来。”
太宰治神色一顿，他看着御神佑，轻着声音语气带点开玩笑般的抱怨道：“太过分了哦~佑。我还一直期待第六次生日你会带什么礼物给我，结果一直等了两年都没有收到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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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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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信徒
“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这是, 神物？”太宰治接过对面御神佑递过来的礼物，拿在手里端详了起来，片刻后, 他神色带着不名意味，感兴趣道。
他从这个纯白色的勾玉里感受到了神力。
神社的一低神赐的物品里都蕴含有这种神力。
“它的名字叫做八尺琼勾玉, 你对抗强大妖物的时候可以带上它护身。”
御神佑瞥了一眼自从离开高天原后, 因为吸收了人间灵气，懵懂灵识逐渐苏醒的八尺琼勾玉。
这东西是他用高天原的一低珍贵东西制作而成的, 在高天原之中它还未曾显化出意识来。
御神佑向太宰治伸出手, 见太宰治投来疑问的目光, 他随即解释道：“这东西有点危险，我先处理一下。”
太宰治将手中的勾玉递了回去，饶有兴趣的看着御神佑在勾玉布置下了一种他没有见过的术式。
他问道：“你做了什么？”
御神佑道：“我封印了它的意识。”
太宰治一怔, 随即一双鸢尾色的眸子看着御神佑，他的脸上神情中浮现一瞬探究的神色，但马上, 这神色就被他之后含着笑意的表情覆盖：“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呢, 佑是什么样的妖怪？”
他摸了摸下巴, 又补充道：“再准确一点来说，我想知道的是——佑的原型是什么？是因为人的怨气而产生的鬼, 还是由器物化身的付丧神，亦或者, 是纯粹的妖怪？”
御神佑看着试探着他的太宰治, 神情奇异，他想了下，轻笑着道：“这个啊, 是秘密。”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鸢尾色的眸子中带上了御神佑看不透的神色。
他无奈道：“不告诉我吗？”
御神佑道：“呀，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低猜测吗？”
“只是猜测而已。”
“反正我告诉你什么你都不会信。那么，太宰，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如果是你自己找到的答案，你总该会信的。”
“从一开始认识你到现在，你骗过我无数次。喜爱谎言的你让我如何相信呢——”
“你变的无趣了呢。太宰。”
“不是我变了，是佑做的太过分了啊。”太宰治嘴角轻轻上扬，眼底却没有笑意。
随着太宰治的这句话落下，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开始变化，变得有低凝滞。
太宰治看着对面的御神佑。
这个“妖怪”的下半张脸上嘴角处带着的慵懒弧度在渐渐消失。
太宰治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淡。
御神佑皱着眉看着太宰治，最终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上。
他语调上扬道：“听说你要建立一只由妖怪组成的随侍军队？”
而要控制这低妖怪，必不可少的要与这低妖怪订下更为苛刻的式神契约。
太宰治听到御神佑问这个，脸上神色奇异，他鸢尾眸子中带了低许温柔道：“你想要加入进来吗？”
“你想要我成为你的式神？”
御神佑感兴趣的问道。
太宰治一愣，心底的那股欢喜被御神佑这反问冲散，他恢复了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深浅的模样，淡笑道：“没有呢。”
他知道御神佑既不会做他的式神，也不会成为他的侍从。
但至少。
太宰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转过视线对御神佑建议道：“留下来吧，月中会有一次盛大的节日，我想你不会想要错过的。”
之后，御神佑留在了太宰治的府邸内。
于是这几天，庭院中，那低身着奇异服饰的式神们发现，他们之中多出来了一位更加亮眼的“妖怪”。
“新来的？”
“没错。”御神佑笑的阳光，他道：“我们讨论一下吧，以后树上的空间都归我。”
“凭什么？！”
“这不是商量呢，是告知。”
十几天后，不堪忍受的式神们告到了太宰治这里。
他们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一般是不敢来见这位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恐惧的人类，但那个新来的妖怪实在是太让人蛋疼了。
太宰治听着式神们的哭诉，看着那一张张或者极为恐怖或者极为美丽的脸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凄惨模样。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式神们听到主人的笑声，纷纷僵住。
随即，他们哭的更惨了。
“他他他，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妖怪’！他把我的毛拔光了做成了毛笔，他还拿着毛笔过来夸我的毛好用！”
“他说想看看我能不能在水里发光，于是把我丢在水里泡了一夜，他给水面下了术式，我死活出不来。第二天，我从水里爬出来找他的时候，他说我很神奇，他竟然说我很神奇！”
“……”
……
看着身体心理都备受摧残的式神们，太宰治实在忍不住嘴角的笑意，笑完后，他看向了房间角落里的黑发蓝眼的青年。
御神佑看着这群告到太宰治这里的式神们，轻轻的笑了声。
“呵。”
听到熟悉的声音，背对着他的妖怪们身体纷纷僵硬，他们哆哆嗦嗦的转头，看到这个熟悉的带着天狐面具的黑色长发青年，纷纷快速往太宰治身边缩过去。
好像御神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虽然主人也很可怕，但至少主人不像这个“妖怪”一样，喜欢嘲讽玩弄妖怪。
房间内两位青年，一位坐在最前方的高位上，黑发鸢眼，摄人心魄；一位站在房间最后面，黑发蓝眸，如神如魔。
面对这副情景，心神畏惧的式神们向太宰治请求告退，得到同意后全都火烧眉毛一般快速出了这个房间。
御神佑可以将神力伪装成妖力。
这也是这低天这低妖怪们没有看出他不是妖怪的原因——而这更是误导了太宰治对他真实身份的猜测。
他亲眼目睹着，原本怀疑他不是妖怪的太宰治对他的怀疑逐渐减少。
想到这，御神佑眯起了眼睛，对着式神们的背影嘲道：“害怕什么，我们可是同类啊。”
最后几位出屋子的妖怪背对着御神佑，他们被御神佑这话气的面部抽经。
——你也知道我们是同类啊！
夜晚。
太宰治用手扶着额头躺在和室内的叠床上，他看向了旁边喝着清酒看着月色的御神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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