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息国的国主是新继位不久的闻子瑞,老国主的第三个儿子。
老国主好色,嫔妃无数,子孙众多。
闻子瑞能在众多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没点手段是不行的。
闻子瑞继位之后,就囚禁了所有王位之争中的兄弟们。也不杀他们,就让他们在牢里静静的等着。
等什么,不知道。
漫无目的暗无天日的等着。
几个受不住精神折磨的兄弟相继自尽于牢中。
闻子瑞也特别会来事儿的给他们举行了盛大的葬礼,一切按照礼制,世人也挑不出什么话柄。
至于参与争斗中的姐妹们,闻子瑞就做的更绝了,全部嫁了出去。
他登基的一个月里,相继有八位适龄待嫁的公主出嫁,场面极其浩大,彰显着皇家威严和华贵。
可是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几个公主全部都是下嫁。
什么文人墨客,小商小贩,都是些和朝堂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这是绝了她们以后插手朝廷之事的念头。
唯一一位朝暮公主嫁的还算尊贵点,嫁给了圣金国的皇上,成了后宫众多嫔妃中的一员不起眼的小妃嫔。
而霍老歪,就是朝暮公主自己提前在京城布置下的内线。
这件事做的很隐秘,宫里除了朝暮公主以外,没有人知道。
此次出使秦威国,朝暮公主暗令霍老歪想办法随行,将圣金国的军事图偷偷带回止息国,给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止息国的国君闻子瑞。
当然了,带军事图这种事情,霍老歪没有同白玉辉说。
朝暮公主交代过,若是白玉辉怀疑自己的身份,就实话实说的告诉他自己是止息国的人。依照白玉辉同闻子瑞的交情,绝对会睁只眼闭只眼。
霍老歪起初还不太相信,现在对朝暮公主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的这位公主,算的上真的才貌双全,坏就坏在太有才。
以她的聪明智慧,插手了朝廷之事就是祸。
偏偏有些地方说的还头头是道,很有道理,弄的一干皇子危机重重。
虽然朝暮公主一再声明自己是不会觊觎皇位,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是下一位女帝。
所以闻子瑞一上位,就把她打发了出去。
念及是自己的亲姐姐,没有像别的几位公主一样下嫁,而是走了圣金国联姻的路。
不知情的觉得闻子瑞这是念及手足情深给朝暮公主找了个好归宿。
知情的知道,这是让朝暮公主在圣金国自生自灭。
圣金国的后宫,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能活到最后的,都是有本事的。
朝暮公主不仅活了下来,还活的有模有样。
不仅在后宫风生水起,还把手伸向了前朝。
她暗中拉拢了朝中大臣,安插了眼线暗探,不时的给闻子瑞提供圣金国线报。
起初的闻子瑞并不领情,朝暮公主只能让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一遍一遍的被浇冷水。
可是不知怎么的,今年闻子瑞突然和朝暮公主开始暗自通信,希望她能搞到圣金国的军事图。
朝暮公主自然是倾尽全力,帮助自己的弟弟拿来了圣金国的机密。
还派遣了自己最为信任的暗线去护送。
这份热心,可谓感天动地。
闻子瑞领不领情,就另当别论了。
君王的心思,是世上最难猜的东西。
白玉辉从霍老歪这出去,就碰到了站在门口静静等人的金陵月。
“什么事这么着急,连饭都来不及吃?”
白玉辉傻笑道:“你不是说他急着给我解毒吗?我就赶紧来看看。”
“如何?可有法子?”
“慢慢试,他也没有经验。不过经验嘛,试着试着就有了。放心,我一时半会死不了。”
“大人,那个厨子怎么办?绑了一晚上了,是杀是留?”白蓝叼着黄瓜过来请示。
“他只是替别人出气,虽然不至死,但是看着不顺眼,让他自己吃点巴豆,拉不死他就继续留着,要是死了,自己命不好。”
白蓝嘴角抽搐,小声吐槽道:“缺德的人缺德办法是真的多啊。”
白蓝和青画轮番审讯了厨子和小二哥,确定他们就是单纯的看白玉辉不顺眼,没有国仇家恨。
啧啧,白玉辉的人缘就是这么好,陌生路人见了也想弄死他。
队伍修整好,就继续上路了。
馆主苦着脸出来送行。
他唯一的厨子现在正在茅厕里拉肚子,他为数不多的小二哥其中之一也在茅坑办了全天候的常住客源,馆主面而上挂着笑,心里早就把白玉辉十八代祖宗都慰问了一遍。
“就你这德行,到不了秦威国,就得让人弄死在路上。”馆主见车队走远了,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谁知——
“咳咳,我们大人这德行早就天下皆知,你这么背后说我们家大人,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馆主,你自求多福,我们大人可记仇的很。”
是……白蓝?
馆主在发愣的时候,白蓝已经拍了拍馆主有些发抖的肩膀,扬长而去。
黄瓜吃多了,多去了趟茅厕,车队就已经出发了,白蓝虽然也想骂两句,但是听到有人背后骂白玉辉,还是很护犊子的出来维护。
白蓝脚程快,很快就追上了车队,跳回马车和青画一左一右坐在车外赶车。
“你怎么不进去伺候了?”
青画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我年纪小,看不得太刺激的事情,怕长针眼。”
白蓝对着身后的车帘里吹了个口哨,小声问:“他俩亲上了?”
“这谁知道,反正你们主子一上车就头疼腰疼屁股疼的往我主子身上靠,我主子明明不瞎,偏装天真看不懂,任由别人吃豆腐,我能说什么呢?”青画对白玉辉的吐槽,从来到队伍的第一天,就没有断过。
如果不是知道青画是白玉辉亲自挑选来的,白蓝真的会认为,青画是路边捡来的路人甲。
不过这样也好,金陵月怎么也不会想到,青画会是白玉辉的人。
至于为什么不让金陵月知道,白玉辉说过,“这叫惊喜。”
呵呵,最后别成了惊吓就行。
“你怎么才追上来,刚才干什么去了。”
白蓝偷笑出声:“去了趟茅厕你们就走了。不过恰巧听到了馆主从那诅咒我们白大人早点死翘翘,也不算亏。”
“你说什么?”
车帘挑起,金陵月板着一张脸,严肃的问道。
第51章
马车被迫在行进了一个时辰后,又一次停了下来。
因为金大人不见了。
白蓝和青画从马车上下来活动腿脚。
白蓝后怕道:“刚才你主子说话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后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吓人。”
“我也感觉到了。至于吗?”
为了一句咒骂,大老远还要骑马折回去骂回来?至于吗?
好在金陵月来去速度很快,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再次坐回马车后,白玉辉打趣道:“你也不让我跟着。我对于文质彬彬的金大人骂街是什么样可是很感兴趣的。”
“都一样的,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走吧。”
马车哒哒哒的重新上路。
现在距离京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这里相对于京城周边而言,鲜少有人居住。
大山大水,小花小草,看上去别又一番风味。
绿油油的草地上,开满了米粒大小的白色小花,一朵挨着一朵,可爱又有趣。
道路两边,是天然生长的碗口一样粗细的树木。
有的树木顾着长高,身上的叶子长得不尽人意,零零散散的不成气候,倒也看得过去。
有的树木则个头矮小,但是枝繁叶茂。看那叶子飒飒的在枝子上跳来跳去,就像是在像路人炫耀,看我这身衣服好看不?
再往前点,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正欢快的横穿整个林间。
水不深,但是有鱼。
马车上桥的时候,有几条小鱼恰巧跳出水面秀了一波舞技。
然后,就被死死盯着鱼儿没放松的白蓝一鞭子抽上了马车。
鱼儿在马车上垂死挣扎,努力的鼓起自己的两腮表示自己的不满。
下一秒,白蓝一拳头就给敲晕了扔进了马车一侧的竹篓子里。
“中午可以烤鱼哈哈。”
青画有些惊奇道:“白蓝你这鞭子玩儿的也太六了,怎么练的,教教我?”
白蓝得意的一笑,道:“那有什么?十八般兵器,我一样都不通。但是吧,每样都多少会点。这叫技多不压身嘛?万一我们大人哪天被斩了,我也好去街头卖个艺啥的。”
白蓝话语才落,长长的马尾辫子就被白玉辉的小手死命的拽住了。
“你个乌鸦嘴,天天的不盼我点好。我死了你就这么开心吗?你能继承我家产还是怎么的?”
白蓝夺过自己顺滑的马尾,反驳道:“我倒是想盼点好,你得给我机会啊。这才出京城多久,你就被人盯上了。前面到秦威国还远着呢?我当然要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
青画吐了吐舌头,他已经看到帘子后面的金大人,那双阴鸷的眼睛盯到了白蓝身上。
原来金大人是这样的人?护犊子到如此地步?
青画只知道白玉辉爱慕金陵月,今儿才发现,金陵月也是喜欢白玉辉的。
既然两个人都有意思,为啥不住一起呢?还开两个房间,太浪费了。
奥,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矜持?
“呀,主子你受伤了吗?”青画打量金陵月的功夫,突然发现金陵月的衣摆上有几滴血迹。
很鲜艳,一看就是不久前才弄上的。
可是金陵月没下过车啊?
不,他下过。
他回过驿馆。
这么想着的青画,立时闭住了嘴巴,慌忙转过头继续认真驾车。
“受伤了?碰着了?我要不要给您去拿点药?”白蓝翘着尾巴讨好道。
别说青画感觉到了金陵月的不善,他白蓝也感觉到了啊。
青画不动声色的搂过白蓝,将身后的车帘捋好,在白蓝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白蓝瞬间石化,坐在那呆愣了好久。
满脑子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不会吧?不会吧?就因为骂了两句,他还回去打他们了?
白玉辉挨骂挨的多了去了,从入京城的第一天起,白玉辉就是在骂声和诅咒声中一路崛起的,要是一个一个打过去,那满朝没几个还能全胳膊全腿站在朝堂上的了。
白蓝不懂……
难道这断袖的感情,会比自己对阿花的那份,还要深厚?别人骂阿花胖的和猪一样的时候,自己也生气,但是没有到要打人的地步啊?
想不通……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他们平日里鬼的和狐狸的一样的白大人,竟然时常扮起柔弱,金大人做什么他都乐呵呵的在一边受着?
白蓝特别想摇醒白玉辉,“你醒醒啊,这不是你的套路啊,拿出你嚣张阴险的劲儿来啊。”
白蓝这番内心戏,传达到白玉辉那里,就变成了一句:“主子你要吃点东西吗?”
旁边的金陵月,那上一秒还和白玉辉笑的温啊柔啊的,看到自己为什么一下就变成冷若冰霜了呢?
金陵月衣摆上的血迹,似乎在暗暗提醒白蓝,说话要慎重。
再行进几日,他们就可以到达圣金国最西边的城镇乌雀镇。
过了乌雀镇,走上几日,就能到。昔由国是圣金国和秦威国之间唯一需要横向穿过的国家。
别的国家可以绕道,昔由国不可以。
它整个疆土从军事图上看呈狭长分布,不够宽广,但是够绵延。
到达秦威国最快的方法就是横穿它。
昔由国和秦威国关系从疆土连接上就看的出来,十分紧密。
就是那种我下午吃了饭遛弯,一不留神多迈了一步,就进入秦威国的地步。
所以两国君主关系好的和穿一条裙子一样。
加上昔由国国主夫人有一位公主嫁给了秦威国国主最为倚重的王爷,两国的关系就更加的瓷实。
秦威国有意吃掉昔由国,昔由国有意归拢于秦威国。
这种消息传了不是一年两年,两国都不出来辟谣,就加剧了这消息的可信度。
所以说圣金国紧邻秦威国,那是往大了说,因为你不细看,会在地图上忽略那窄窄长长的一条地界。
说圣金国紧邻昔由国,那也没毛病,事实如此。
乌雀镇紧邻在昔由国旁边,平日里没少受那边的挑衅。
昔由国和秦威国一个鼻孔出气,制造摩擦找不痛快那都是家常便饭。
乌雀镇有军队驻扎,倒也只是小摩擦,起不了大风浪。
车队还有几天才能到乌雀镇,一行人走的有些没精打采。
只因为越靠近西边,这路上的风景就越没意思。
先前虽然离着京城较远,但是好歹还有人烟,偶有商铺,偶有村庄,偶有炊烟。
越往西走,枝繁叶茂的大树渐渐变成了耐旱的光秃树和不开花的刺刺草。
别说好不好看了,就拿刺刺草上的刺儿来说,扎在身上瘙痒难耐,有几个还有心情慢慢欣赏的?
加上连日来的奔走,队伍里的人都开始了新一轮的疲累。
白玉辉挑着马车帘的一角看着走的越来越不成样子的队伍,转身坐回金陵月旁边,闭目养神。
“怎么了?一副欠你钱的样子?”金陵月笑道。
白玉辉手搭眉骨,不安道:“没什么,总觉得要出事。”
“你就不能盼点好?”
车外的白蓝立马钻进一个头来,紧张道:“大人,感觉强烈吗?”
……
金陵月不解,白蓝解释道:“金大人你不知道,我们白大人别的不灵这个被害预感特别灵。回回都准,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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